第一百七十九章 墓地【二】

小穹来到了灰光击出的地方。他计算了灰光的速度和角度，确定就是这个地方没错。

        但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踪迹。周围除了不朽木还是不朽木，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在那里。”这时候，翠翠突然低声道。

        小穹朝着翠翠举起的手指那个方向看去，发现前面居然是一片“空地”。

        说是空地也不太准确。因为当小穹走出了不朽木林，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不是空地，而是一片墓地。

        在土地上矗立着许许多多的石碑。有的石碑已经残缺不堪，只剩下半块儿了，也有的石碑还崭新如初，上面的刻字清晰可见。

        小穹仔细去看那些石碑上的字，却是发现，这些石碑上的字居然是“活”的。

        它们不断地律动着，当小穹仔细去看这些字的时候，这些字就变得模糊不清。反倒是小穹不认真去看的时候，好像那些字格外清晰，偶尔能看清几个。

        看到了这些墓碑，翠翠似乎高兴起来。她在各个墓碑之间来来转转，好像在寻找什么。

        小穹跟着翠翠游走，突然看到其中一块墓碑上的字很清晰。

        ——青天帝之墓！

        “知道青天帝是谁吗？”不朽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次祂声音的来源仿佛就在小穹的身边，跟小穹耳语道。

        小穹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却不敢说。

        “青天帝，其实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青天大老爷’。祂曾经是天道。”不朽低低的笑声传来。

        曾经是天道！

        曾经！天道！

        这短短的五个字，带给小穹无与伦比的震撼。

        “你是说，青天帝是曾经的天道……那么，祂已经死了，就说明，现在的天道不是祂了……祂被顶替了？”小穹问道。

        “呵呵……呵呵呵。”然而不朽不回答，只是阴森地笑。

        “青天帝……”翠翠在小穹的身边低低地念叨了一声。她来到了青天帝的墓碑前，愣愣地看着。

        小穹的视线一直跟着翠翠，在翠翠站在墓碑前的时候，那块墓碑上似乎亮起了淡淡的光芒。

        “爹。”翠翠低声叫道。

        “你喊的什么？”小穹直接出口惊喊道。他甚至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爹？

        翠翠喊青天帝为爹？

        而翠翠只是瘪着小嘴不说话。她看着面前的墓碑，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凡人，你知道神与凡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不朽问道。

        小穹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不朽看得到。

        “神，和凡人不一样，祂们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不朽冷笑了一声，“只有这样的神，才是真正的神。而神，一旦动了凡心……有了感情，有了欲望，那么祂便不再配被称作为神。”

        小穹转头看向翠翠。

        就在这个时候，翠翠面前的墓碑，突然绽放出了一团光芒，将小穹包裹了进去。

        ……

        “谢谢你，将我的女儿带到了我的面前。”

        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穹猛然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纯白色的空间里。

        而在自己的身边，居然就是杭清穹。

        小穹和杭清穹对视了一眼，而后同时转头，看向了坐在桌边的男人。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模样，身着一袭青衣，坐在桌边，手上端着茶壶，在沏茶。

        “来吧，请来这里坐。”男人朝小穹和杭清穹笑了一下。

        杭清穹从地上站起来，来到男人的面前坐下，直接道：“你就是青天帝？”

        “不必如此拘谨，叫我青天便是。”男人朝着杭清穹一笑。

        小穹也跟着在杭清穹的身边坐下，从青天的手里接过了茶水。

        “所以你真的死了？”杭清穹问道。

        “不错，我死了。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那种死。”青天点了点头。

        “那么这里是？”杭清穹又问。

        “这里是我的墓碑里。”青天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翠翠。

        翠翠坐在青天的身边，乖乖地靠在青天的身上。青天伸出手，揉了揉翠翠的脑袋，而后沉沉地叹了口气：“是我害了她。”

        杭清穹和小穹都没有搭话。此时此刻的气氛有些沉重，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不如乖乖闭嘴。

        “介意我跟你们讲个故事么？”青天道。

        “求之不得。”杭清穹马上回答道。他正想听听青天的“故事”。

        “那大概是几百年……哦不，该是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前了吧。”青天想了想，给杭清穹和小穹续上了茶水，“那个时候，还是天荒时代。”

        ……

        神是随着天地的诞生，从初始就诞生，而后一直存在的生物。

        祂们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只有无休止的争斗。而这些所谓的争斗，也不过是神们用来“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而已。祂们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可以追求的东西，于是祂们互相残杀。

        后来，神们倦了。于是祂们划分了自己的领地和职责。

        有的神开始创造生灵。其中人类就是一部分。还有的创造了巨人，有的创造了海族。

        神停止了斗争，大陆开始繁盛。

        “感情”和“欲望”的出现出乎了所有神的意料。或许是因为祂们创造出的生灵是有生命的，他们只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去追逐他们渴望的一切，于是感情和欲望随之诞生了。

        神们的兴趣，从彼此之间争斗，变成了观察大陆上各个生物和种族之间的争斗。各个生物的创造者们都会庇护自己创造的种族，给予他们特有的力量，然后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争斗。

        而青天，也是神。只是祂和别的神不一样，青天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争斗，也无意于创造，所以祂就成了一个纯粹的观察者，观察着那些生灵之间的争斗。

        那些生灵获得了力量，他们渴望变得更强。为了防止其中某一个个体生灵变得过于强大，青天给了他们以实力上的限制，这被所有的神暗中允许了。

        ——于是青天就这么成了“天道”。祂被生灵们称作“青天大老爷”。

        青天，是绝对公平公正的神。祂绝对公平，绝无偏爱。

        直到，有一个特殊的生灵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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