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府
第二章
大将军？还真是个久违的称呼呢。
其实他跟巴根真没说瞎话，祖上真的阔过，只不过不是他理解的曾经，而是现在......
“回家？回哪个家？要不是你提醒老子都快忘了老子还有个家呢......
当年因为自己的任性，害死了一个里正，一个里长连带着还有着十几口子村民。当然，这是他爹，也就是刚才那位口中的大将军说的。蒙雲自己可不会承认，老子又没动手，凭什么就说是我害死的？
刁民就是刁民！
由于死鸭子嘴硬，概不认错，拒不改错等良好表现，然后蒙雲就被“驱逐出府，发配北疆”了。
当时自己就这么孑然一身孤零零的一个人头也不回的上路了，可刚走了两条街巷就后悔了。心里不住的嘀咕道怎么还没人追过来？小五这个杀千刀的，少爷腿都酸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按照以往的桥段这会儿应该有那府上的侍女丫鬟，家丁仆役在那大小管家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追自己了。
回去以后只要好好的读文习字，勤武练功老老实实的消停几日，最主要的是得让他爹看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要不怎么都说这人经不住念叨呢，这不，小五好似感觉到了召唤一般，鬼魅般出现在了蒙雲身后，吓了他一跳。
鬼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蒙雲盯盯的看着小五，这厮大包小裹的背着两个包袱，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的，腰上缠着一个小的。正在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倒气呢。
“你这是唱哪出？”蒙雲等他顺过了这口气追问道：“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刘管家呢？”
“刘管家......不在府里”
“那卢管家呢？”
“也不在府上......”
“那还有王管家，李管家......都不在？”
小五看着蒙雲那拧成川字型的眉头很是委屈的点了点头。
蒙雲很是火大的左顾右盼，前眺后望了一阵：“那府里的仆役丫鬟是都死绝了嘛？就让你一个人来接我。”
“少爷你别看了，就我自己。”小五也是一脸的委屈，想说又不敢说，欲说还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看的蒙雲牙痒痒，只听得吞吞吐吐道：“我，，，不是，，，来，接，，，少爷，，，回家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
看着蒙雲那随时暴走的样子小五也很是无辜，不由哭喊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好好好，蒙万淳你个王八蛋居然跟小爷我来真的是吧！”
看小五那一身厚重的“装备”他哪里还看不出这回是来真的了。
“今日之耻小爷我记下了，以后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来抬老子，老子也不回来了。”
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错在哪了，既然没错那凭什么认错，对吧？怎么这回就动了这么大的气，这架势明显是真要把他赶出府的。自己不就是去田垄里转了转嘛，再说那也是自己的封田，巡视一下怎么了？
不能因为自己觉得收成有点少了就这么虐待我吧？不能够啊！
或者说是看那上游的长势喜人的缘故？也不应该啊......
那就是新渠的事了。听说这次冲突双方就是因为新渠引水之事闹的，还死了十好几口。可他娘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就因为当时自己听说上游那边因为新修了渠水所以灌溉方便，庄家长势才好，自己的封田处于新渠的下游，只能打水灌溉。所以随口说了那么一嘴“那就引水下来啊”就赖到我头上吧？
这账可不能这么算！
“你说你有什么好神气的，嗯？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哥哥嘛，我呸！要是我大伯在你敢如此对待小爷？我大伯才不会像你一般不问青红皂白的只敢拿自己儿子撒气。”
由此可见，水乃万物之源，无论是草原游牧民族还是中原农耕民族皆视其为生命。
蒙雲也是气急败坏了，什么圣人教诲伦理纲常四书五经的，通通给我滚蛋。
小五看着在那气的面红耳赤，来回摆步还不断骂骂咧咧的蒙雲小声道：“少爷你可别骂了，原本按老爷的意思是要让您自个儿自生自灭的。还是夫人掉了不少的眼泪才把我给支唤了出来，一会真让老爷听见了，在把我揪回去，打断腿事小，可少爷您真就成孤家寡人了啊......”
“你...，我...。”蒙雲指着小五憋了半天，一时语噎，好悬没让这口气给闷死。只得忿忿的冷哼一声，一甩袖袍扭头闷走。
小五哀怨的看着蒙雲那倔倔的背影低叹了一口气，然后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行李太多有些重，少爷也不帮帮忙......
自那以后，身边除了小五这个儿时的伴读书童外，蒙雲就这么“身无一物”的开启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远行。
有点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些排场，身边就小五这么一个憨货。按他的想法出门游历江湖，怎么能少了那娇妾美婢，恶奴鹰犬的环伺。
你瞅瞅，什么是强者？这就是强者！
这是得拥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如此的......霸气侧漏？这要是换做别人早拿块豆腐撞死，或者找根面条上吊来的痛快了......
到这会人家也没想着问题的严重性，而是就想着出来游山玩水了，过些天等他爹气消了到时候没钱就回家，缺粮就找娘。
可是转念一想，虽然咱是有那么点不学无术吧？但怎么着也算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啊，是爷们咱就得一口吐沫一个钉。
当初被赶出府的时候他爹给他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体无完肤。就连最后那点遮掩脸面的尊严都被狠狠的撕扯了下来，弄得他是血肉模糊。
什么离了家你都走不出这晋阳，整日无所事事的好吃懒做。文也不成，武也不行，除了偷奸耍滑还能干得了什么？就连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都当不好。就算给他十座金山败家到最后也得是坐吃山空的下场。与其到时候丢人现眼好死不死，不如现在就让他死在外边......
你听听，这能是亲爹说的话？长这么大，蒙雲还是头一次受到如此大的侮辱。可以说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骂过，而且这份屈辱还是来自他最亲近的人，以最直面的方式强灌而来。
好在他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士可忍，婶不能忍。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在那晋阳城里的百花楼销金窟小爷我是何等的“英雄豪杰”？一掷千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可不能就这么回去，从小受到的精英教育开始刺激心底的自尊心作祟。虽然之乎者也的听进去不多，但礼义廉耻还是记住了点的。
可自己过了今年才年满十三啊......还未到弱冠之龄呢，等遭不住了就回去......蒙雲自我安慰着。反正除了他那可能不是亲生的爹以外应该也不会有人敢跟他计较什么的，对吧？！
但毕竟是被当面如此凶残的辱骂，所谓人要脸，树要皮。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的话，也...太，丢人了......
而且自己好像还放了狠话来着？真他娘的嘴欠！
就这么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走一天歇三天的走走停停了两个月，也才走了一百来里路。
开始的时候还好点，身上还有百十两碎银子，二十来张百号银票，可好景不长，都没等两人走出太原，就有点“弹尽粮绝”了。
用咱蒙大少的说辞就是，家咱可以不要，但没钱怎么行？蒙雲就把目光转向了小五，看的小五头发丝儿都立起来了，连连摆手道：“少爷你可别看我，我那点月钱还不够你一顿饭呢，再说我也没带在身上。”
蒙雲一合计也是，就算小五有点私房钱对他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不过他对钱财宝物之类的就好像有着本命神通天赋技能一般，是否有钱，藏在何处他都能感觉个八九不离十。
他知道小五肯定没跟他说实话，所以在他那不怀好意且巡梭不定的目光下，小五被瞅的发虚，看着小五那低眉顺目的样子就更加坚信了这点。
之后就是在他的坚持不懈、翻箱倒柜之下终于是找到了小五所藏的“私房钱”五张百号的大票！这会就见他拿着刚翻出来的一摞五张大票啪啪的甩在小五脸上，嘴上戏谑道：“没看出来啊，五哥。你还挺有存货的？”
“行了，就别哭丧着脸了，给谁看啊？”蒙雲满不在乎的道：“回头少爷我双倍还你。”
小五委屈巴巴的道：“少爷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嘛，那是夫人临走前给我的，之所以没交给您，是夫人说您大手大脚惯了，花钱没个数，这钱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既然被发现了，还就不必了，您省着点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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