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寻
前往露天吧台的途中，裴绮真靠近达尼森管家悄声问了句，得到对方委婉而肯定的答案后，又默默地缩回身。
吧台坐落在花圃一角，占据的空间不大，因其背对着镜屋，风格又较为质朴，裴绮真之前还真没怎么注意到它。
吧台后立着一位颇具成熟气质的工作人员，待见到三人迎面走来，先是恭谨地鞠了一躬，接着温声询问起他们的需求。
要了杯柠檬水后，裴绮真不动声色地听着其余二人的点单，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说实话，现实情形比她想象中的要严峻。
出门前，她原想就算被盯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还能借着观光在沿途打探消息，这下倒好，连人群都接触不到……
柠檬汁水在口腔中碰撞出酸甜的气息，安抚着裴绮真那颗有点躁动的心。
不行。
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得想个办法摸摸情况才行。
过了几分钟，趁旁边两人交杯攀谈之际，裴绮真从椅子上略支起身，向工作人员小声打听洗手间的位置。
她原打着低调离场的主意，并不愿引起另两人的注意，不料话刚脱口，人便察觉到耳畔一静。
“……”
为何，感觉如此不祥？
怀着几分犹疑，她半警惕地侧转过脸，谁知恰好与两双眼珠子对上。
达尼森管家：“您要去上洗手间？”
蒂利海：“是否需要我为您带路？”
裴绮真：……请从我身上撤离你们的注意力。
谢绝了二人的陪伴，在记下工作人员指点的路线后，裴绮真火速逃离了天台。
洗手间位于走廊的尽头，装修得十分豪华，因配有智能香氛系统，人在里面基本闻不到异味。
在厕纸机前刷脸取了点纸，裴绮真走进最里面的隔间，闭紧门后坐上马桶。
她第一个动作不是上厕所，而是打开佩戴在右手腕上的光脑。
可算找到机会捣鼓这玩意了。
据裴绮真观察，这个叫做光脑的终端设备应该是类似于地球上手机的存在，在日常生活中被使用的频率极高。
她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碰上需要扫码支付、社交之类的情形，毕竟她现在可是连账户都没有的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暴露。
谢天谢地，还有得玩。
这会儿，裴绮真正狂戳着各种程序，试图找到跟智慧助手差不多的工具。
——她对这里的情况不清楚，难道人工智能还能抓瞎不成？
昨晚还苦恼着要去哪里搞情报，结果今早管家就主动把光脑送手里来了。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没费多少功夫，裴绮真便找着了智慧助手，点进去跟其对话。
“兰士泊市属于哪个国家？”
智慧助手一板一眼地回答：“兰士泊市属于蒂克罗斯国。”
经过询问，裴绮真发现这个蒂克罗斯国确实实行的是联邦制，而且这里对联邦的定义跟地球的没多大差别。
她坐在马桶上思索片刻，继而开口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智慧助手：“新元283年。”
？？？
才两百多年？
裴绮真霎时皱起眉头。
光看科技水平，这个社会绝不止绵延两百年，大概率是启用了新的纪年法，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碍于时间紧迫，她只能暂时搁置这件事，留待日后深挖。
“东/冬泽位于哪里？”
智慧助手：“东泽地区所属的国家是蒂克罗斯国。”
伴随着语音的提醒，一个a4大小的光屏从光脑里投影而出，并生成大段文字。
如今沦为文盲的裴绮真：“……”
后面她又问了“东泽属于什么文化”“怎么从兰士泊市去往东泽”之类的问题，可惜得到的不是废话，就是绕不开文字阅读。
“附近有什么公园？”她曲起指节敲了敲膝盖。
接着，智慧助手联动导航报了几个公园的名字。
两分钟后，裴绮真关掉智慧助手，精神大振。
行了，这些信息够自己苟一阵了。
振奋之余，她滑动屏幕想看看时间，不料手下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戳进钱包。
“……”
裴绮真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生怕近视误人，她还专门凑近右下角的余额，凝神数了数那串阿拉伯数字的位数。
是六位数没错。
“？”
直觉不对劲的裴绮真动了动手指，迅疾检查起其他程序。
很快，她发现光脑里很多账户非但没有被注销，反而连账号、密码还完整地保存着。
过了两秒钟，裴绮真摁灭光屏，看见屏幕上自己凝重的一张脸。
——她不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
钱就算了，可账号这种涉及隐私的东西，是能随便忘的吗？
就算别墅主人会忘，可他又不是没有专业管家，总不可能两个人都碰巧疏漏，不然自己这该是撞了多大的运？？
除非……
联想到那没转走的十万块，裴绮真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下巴。
下一秒，她在心里小小拜了拜远在郊区的埃尔顿。
……原来是位慈善家，差点失敬。
所幸光脑操作起来并不复杂，再结合多年的冲浪经验，裴绮真很快搞懂了这个设备。
一分钟以后，她神采奕奕地打开隔间的门，去到洗手台打理自己。
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全新的她了。
……
【二伯】：应该不可能。我这里暂时没有收到有关线报。如果有人胆敢违规操作，就要做好承受整个蝶族怒火的准备。
【二伯】：你现在能追踪到可疑气味吗？
读取消息后，艾泊瑞修抬头扫了一眼右上角的楼层显示器，看到上面的数字刚跃为12。
快了。
他安静地敛回视线，瞳仁中盈着的眸光纹丝未动。
五秒钟后，当电梯经过第2层时，艾泊瑞修终于确认了来源。
他直接按下b2层的按键，神情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对于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叮——”
出于自己都说不清的缘由，艾泊瑞修在电梯门开的前一秒，稍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随即踏着沉稳的脚步走出电梯。
很快他迈进展厅，面无波澜地环顾一周。
……难怪感觉香味若有似无，原来是这种场合。
虽然虫族嗅觉灵敏，但若是大量信息素混杂在一起，还是会影响其判断和定位。
艾泊瑞修在展厅中穿行，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没有情绪地观察着每一个人，试图找到那个严重影响自己的罪魁祸首。
无人知晓，此刻他冷静的外表下，骨子里的血液正在疯狂叫嚣。
没找错。
这里是对方停留过的地方。
在这十分钟里，莫里多注意到一个容貌昳丽、身姿挺拔的男人，在展厅内来回走过了五遍。
虽然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看上去确是着急寻人的样子。
他把怀里的资料搬进杂物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锁好门后正欲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结果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对方的踪迹。
“？？”
莫里多站在原地，不解地搔了搔鬓角。
这么快……就离开了么？
“……”
此时被视为离开的艾泊瑞修，正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快步至下一层。
刚才经过反复搜查，他确定那人已经离开了展厅，只不过大概在那里停留的时间较长，气味还没消散而已。
饶是如此，自己也不算白跑一趟，毕竟在那里获悉了新的线索。
抵达地下3层，艾泊瑞修没有意外地捕捉到那缕香味。
因着这层空荡无人，所以那缕香味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诱人。
艾泊瑞修的喉结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向对方靠近。
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催促着艾泊瑞修大步向前。
他推开楼道门，抛下那道略嫌刺耳的“嘎吱”声，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听见动静，大厅内的两个工作人员疑惑地转过头来，见有人欲直奔等候区，连忙跑过去阻拦。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上午观景台不对外开放，您请回吧。”
然而听见这番话的艾泊瑞修，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在两人身上飞快掠过。
果然是这里。
被他眼神重点“照顾”的少年，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不对外开放？”这时，艾泊瑞修才出声问道。
“镜屋临时出了点故障，我们需要进行维修。请您谅解。”青年模样的工作人员解释。
他指了指放在检票处旁的公告，示意对方可以看看。
可艾泊瑞修连半丝眼风都未掀：“是那位客人上去后，才出的故障吗？”
闻言，两位工作人员霎时脸色微变。
……原来如此。
艾泊瑞修不再耽搁，立马转身往电梯去，可来到电梯前却发现，两台电梯都碰巧处于使用状态。
他皱了下眉，正打算去按其中一台电梯的按键，不料看到光脑突然亮起。
艾泊瑞修点开消息。
【二伯】：其实我们蝶族在遇到心仪之人时，身体也会产生一些反应。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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