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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托付


紫禁城,太子东宫。

        徒煜看着手里的玉簪,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和遗憾,“她说过会回来的,终究还是没能再看她一眼。”

        何旺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爷,不要这么说。”

        “何旺,知道吗,那一天是爷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徒煜把那一天藏在了心里三十年,他知道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想说出来,就算没人信,他也想有人知道,他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她。

        “爷——”

        “那一天,她让爷见到了母后,母后比那个人说的,还要温柔和善,最重要的是母后对爷的期望,和那个人是不一样。只不过,世事无常,终究还是没能像母后希望的那样,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生。”

        听着听着,何旺脸色大变,慌忙道:“爷,您在胡说些什么?”

        仿佛没有听见何旺的声音,徒煜接着道:“那一天,她还带着爷,逛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那里有很多宫里没有的东西,很是好玩;看了护国寺最有名的莲池,那些莲花本来半开不开的,我们一去居然瞬间全开了,很是漂亮;对了,还去了郊外山林,那里有很多的小动物,也不知为什么都不怕我们,很是可爱——”

        何旺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爷,求您别说了,别吓奴才。”

        徒煜叹了口气,“就知道,没人会信。”

        “爷,不是奴才不信,只是——”

        “行了,别只是了,不相信就不相信。”徒煜看着手中的玉簪,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只有我知道,这样也很好。”

        这时,一阵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徒煜浑身一颤,忍住不轻咳几声。

        何旺赶紧从衣箱拿出了一件大氅,一边给徒煜披上,一边劝道:“爷,别在窗口坐着了,外面风大,您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徒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爷没事,让爷再看一会吧,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闻言,何旺拿衣袖擦了擦眼泪,将炭盆往徒煜身边移了移,又翻找出了一个小巧的手炉,装上了碳,再塞到了徒煜的手里。

        “爷,再坐一小会儿,行吗?”何旺恳求道:“就算是为了那位姑娘,您也要保重自己,万一姑娘来了,见不到您,岂不是很伤心。”

        徒煜一怔,轻声道:“何旺,如果爷食言了,没有等到她,你说她会不会怪爷。”

        何旺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奴才的错,您一定会等到她的。”

        “够了,你要是受伤了,谁来伺候爷。”徒煜将手炉放在窗台上,再看了一眼窗外未开的腊梅,妥协道:“扶爷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何旺满心欢喜,“好,好,奴才扶您进去休息。”

        徒煜站起来,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就算如此,他也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簪,保护着它不受一点损伤。

        好在何旺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家爷身上,一看不对,立即扶住了他,担忧道:“爷,您没事吧,奴才还是去请太医吧。”

        徒煜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呼吸,冷声道:“不许去,别再让爷说第三遍。”

        “可是,爷——”

        正当何旺六神无主时,门口走进来了一个身穿华服的冷峻青年。他的容貌俊美至极,同徒煜有着几分相似,眉目间却比徒煜多了几分冷峻和淡漠。

        来人正是徒煜的四弟,雍郡王徒燊。

        “二哥——”徒燊看着脸色苍白,神情虚弱的徒煜,脸色大变。

        等将徒煜安置在了床上,徒燊便一脸冷意地看着何旺,怒道:“二哥病的这么重,你怎么从来都不说,本王留给你的人都死了不成,连个信都不会传了。”

        何旺跪在床边,认错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

        “对,你是该死。”徒燊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狠厉,“如果本王的二哥有个万一,你这个狗奴才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何旺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心下暗自后悔,万一爷有个好歹,他就是死,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徒煜缓过来神来,哑声道:“阿燊,别怪何旺,是爷不让他告诉你。”

        “二哥,你让弟弟说你什么好。”徒燊一脸的不赞同,其实他明白,别看他二哥是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泽世明珠,其实骨子里非常的倔强,一旦认定的事就绝不更改,他没办法怪他,却还是忍不住迁怒。

        看着徒煜撑起身子想要起身,徒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又给他身后放了几只软枕,而后踢了何旺一脚,冷冷道:“去门口找苏盛,让他去请太医。”

        “不许去。”徒煜看着向外走去的何旺,厉声喝道,却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徒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妥协道:“好,不去,我们都不去。”

        徒煜缓过气,淡淡道:“阿燊,就让爷安安静静走吧,爷不想再见到他。”虽然没明说,但是徒燊知道,那个他说的是他们的父皇。

        “好,你不想见他,我理解。”徒燊强压着自己的怒气,声音冷如寒冰,“那为何连太医都不愿看,你就那么想死吗?”

        “阿燊,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左右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徒煜轻咳了几声,接着道:“一旦传太医,被他知道了我的案脉,你猜,他会不会来我这做戏。”

        徒燊没办法骗自己,“他会。”

        “所以,阿燊啊,爷最后的时间,就交给爷自己吧。”

        徒燊皱着眉,眼里满是不赞同,“二哥,情况或许没你说的那么糟糕,你不想传太医,我就暗中找大夫来看。不然,你让我如何甘心。”

        “阿燊,没用的。”

        “还没看过,你怎知没用。还是说,是你自己想放弃。”

        徒煜唇边勾起了一抹苦笑,“阿燊,十年了,放不放弃的,都不重要了。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解脱。”

        徒燊心里一慌,“二哥——”

        “王爷。”何旺听着,心有不忿,插嘴道:“我们爷病是被耽误的,已经病了好久。”

        “何旺,闭嘴。”徒煜怒道,又引起了一阵干咳。

        徒燊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看着何旺,目光阴森而可怖,“说。”

        何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雍郡王的眼神太恐怖了。他低下头,鼓起勇气,道:“圣上虽然下旨让东宫一切照旧,可是宫里的人捧高踩低是常态。所以——”

        虽然何旺的话没说完,但徒燊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可恶,一群该死的狗奴才,本王迟早要收拾他们。”

        “阿燊,左右不过是墙倒众人推,你在这宫里见的还少么。”

        “对不起,二哥。”徒燊心里满是懊恼,他居然忘了宫里的人惯会阴奉阳违,就算不敢明着抗旨不遵,暗地里动动手脚也是有的,他二哥一定受了不少苦。

        “和你无关的事,你道什么歉。”

        “我要是去江南之前安排好,二哥你就不会有事了。”

        徒煜轻咳了几声,眼里满是笑意,“你呀,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病也不是这几个月就有的,不过是时间到了而已。”

        “二哥——”

        “阿燊,记着二哥的话,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听着徒煜好像交代遗言的话,徒燊心里一沉,“二哥,你胡说什么?”

        “阿燊,不要自欺欺人了。”徒煜叹了口气,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徒燊,淡淡道:“听着,你和二哥是不一样的,你有退路,二哥从来都没有。你是我养大的,我怎能不知你的想法。所以,一定要记住,做他让你做的事,不要做多余的事。”

        “可是,我不甘心。”

        “够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听我的。”

        徒燊眼里满是不服气,嘴上却道:“我知道了,二哥。”

        徒煜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些喉间的痒意,轻轻道:“阿燊,不要让爷走了,也不安心。爷这一生,就算父母缘浅,有你这个兄弟,也值了。”

        “不是的,二哥,其他兄弟们也都念着你的。”

        “是啊,这样看来,我也不算失败。”徒煜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嗓子一痒,忍不住捂着嘴咳了好一阵。

        徒煜连忙上前拍着徒燊的后背,为他顺气,却眼尖地看见了他手上的那一丝鲜红。

        “二哥,你咳血了,我们还是传太医吧。”

        “不用。”徒煜看着那一抹鲜红,释然地一笑,“阿燊,替我做一件事吧。”

        徒燊眼里闪过了一丝悲伤,“好,二哥您说,我一定帮你做到。”

        徒煜将手里握得紧紧的玉簪递给徒燊,眼里满是不舍和遗憾,“这只玉簪对我很重要,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这只玉簪,请帮我给她带句,对不起,我失约了,没能等到你。”

        “你为何不自己对我说。”一道淡漠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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