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啊不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化学反应本来就很强……
只是他们本人还不知道
“既然都是想演的，怎么不把话说开？”
白导坐在沙发中间，拍拍两边，示意两人坐下。
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叶澄和贺之炫坐在沙发两头，中间隔着一个白导。
白导觉得自己像根无私燃烧的大红烛。
“你们一开始为什么会接这个角色？”白导直入主题，“这是一部限制级同性题材，我不觉得你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那么你们觉得我为什么会选中你们两个？我又为什么找了这么久才开拍？”
叶澄看着阳台某处，轻轻应了一声“嗯”。
贺之炫也点了点头。
白老大哥揽着两人的肩，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我不想我的两个主演之间分不清工作和现实。如果不能放下成见，你们的肢体语言会比你的演技更加诚实，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感觉到手下两人的肩都僵了僵，气场却不再像刚才那般剑拔弩张，白导拍拍他们的肩膀：“趁这两天你们没有拍摄安排，不如有空聊聊剧本，或许你们对角色的认知能够给你们带来一些新看法。”
白导走了，剩下叶澄和贺之炫。
沙发本来就小，三个人要挤着坐。刚刚沙发上还有一个人，他们不觉得靠得那么近。那个人走了，他们之间只隔着半边屁股的长度。
随意一个转头，视线对上了。又是一个呼吸几近交缠的距离。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凑这么近，下午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了一场吻戏。那时候贺之炫只想着快点完事，全凭一股勇猛，薅住叶澄的头发就亲了上去。
那只蝴蝶为什么会在那时候出现
贺之炫仿佛又嗅到了那丝若有似无的气味，五年来梦里挥之不去的蝴蝶，仿佛是开启某种隐秘幻想的按键
可是为什么是在他面前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面前
贺之炫觉得自己一定是压抑了太久，才会对着叶澄也
在现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迟来的尴尬令贺之炫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躲开的瞬间，他没有看见叶澄的眉间闪过一丝微皱。
叶澄转开脸，站起来，拉上自己的行李走向卧室。他没有问贺之炫要住哪间房，当然也不可能问。他径直打开其中一间，走了进去。
两个房间里都有独立卫浴，只要关上门不出来，完全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贺之炫洗完澡，拿着吹风筒出来找插头，他房间里的插头坏了。
宽阔的客厅空无一人，只有阳台的落地玻璃窗被打开了，风吹起白色的窗帘。阳台很宽，酒店外面是一片小树林，晚上吹来的风是凉的，安抚了一丝夏日的躁动。
贺之炫更喜欢吹来自空调的风，凉得够直接。他走过去想把窗关上，却看见一个人坐在阳台的乘凉藤椅上。
那人端坐在藤椅上，手放在膝盖，拇指和食指指尖相触，形成环状，脊椎挺直，双眼闭着，神色沉静而自若，呼吸平缓，陷入了沉思。
他只穿着宽松的背心短裤，头发刚洗完，水还没擦干，水滴从他小麦色的脸颊滴落，划过修长的脖颈，落在深邃的锁骨上，而他似乎丝毫没有察觉。
他正沉浸在冥想中。
贺之炫眼里涌上一丝讶异。
这一次再见面，叶澄给他的感觉和以前很不同。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做了些什么，整个人气质都沉寂了下来，身上像是脱去了曾经那种急功近利。眼神沉静，洗去了浮躁。
脸上褪去了之前的婴儿肥，五官轮廓长开了后看着更立体帅气了，完全看不出来之前这是个天真小奶boy的人设。皮肤也不再是奶白色，而是晒出健康的小麦肤色。和自己这些年坐办公室的过度白皙相比，他的皮肤看起来更有光泽。
让人想舔一口。
咳咳！贺之炫你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
跑远的思绪被这一声拉回到身体里，贺之炫循声望去，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里。
叶澄睁开了眼睛，眉间微蹙。有些人的眼睛天生含情，一个简单的蹙眉也像是带着些诉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怎么又不吹头发。”
贺之炫下意识说了一句，接着把手里的吹风筒递了过去，无比自然，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叶澄顿了顿，看向面前的人。洗完澡的贺之炫，一丝不苟的商业油头被洗去，头发乱糟糟，穿着宽松的t恤睡裤，是五年前那个少年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一愣神的功夫吹风筒已经被塞到他手上。
炙热的指尖和微凉的手掌相触，两人的手都僵在了那里。
贺之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怎么就这么把风筒递过去了
以前叶澄就不爱吹头发，每次洗完头都顶着个湿漉漉的头出来晃悠，贺之炫看不过他头发上的水湿答答往下滴，每次都给他塞吹风筒。
这也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像个队友的时刻。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
“有些人不吹头发这个毛病怎么一点没改进。”
贺之炫掩饰般迅速收回了手，低头离开阳台。
叶澄拿着吹风筒，看着贺之炫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叩叩。”
没有了吹风筒的贺之炫正坐在电脑前，一边看资料一边拿毛巾擦头发，听见敲门的声音，没有多想，随手打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人，他愣了愣。是了，套房里只有两个人，敲门的还能有谁。
叶澄头发吹干了，还换上了一套长袖t和长运动裤，一只手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像是剧本，另一只手拿着吹风筒。
“谢谢。”叶澄面无表情把吹风筒递过去。
“嗯。”贺之炫接过。
他没有关门，叶澄也没有走。
“聊聊？”
贺之炫闻言抬眸，只看见叶澄转身走向客厅的侧影。他回头拿上自己的剧本，跟了上去。
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单人沙发，就在之前那张长沙发旁边。
叶澄在长的那张上盘腿坐下，贺之炫没有和他争，径直走向小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摆着两本剧本，上面标注满密密麻麻的不同颜色的小字。两人很默契地拿起对方那本，默默读起来。
收起往日的思绪，谈谈剧本，谈谈自己对于饰演角色的理解，他们居然意外的心平气和。
因为两个人都很喜欢自己的角色，想把他们演好。
读完叶澄的标注和给角色写的小传，贺之炫终于相信叶澄是真的有好好研读剧本，做过充足的功课，有好好地理解角色，想演好角色，而不是肤浅地为了搏眼球想红而接的戏。
刚才在房间里他叫人给他发了一些叶澄的资料，发现叶澄和自己印象里的一点都不同。
叶澄这些年都在接一些挑战性的角色，不管戏份多少，都会花时间去好好体验角色。还常自费去参加各种研修课程。他每一个角色得到的评价都不错，只是这个圈子里，演得好和红是两码事而已。
贺之炫这么想的同时，叶澄也在心里想，这位少爷真的有下过苦功研究过剧本，不是来玩玩。这点是叶澄respecet的。
“你能演好这个角色？”贺之炫放下剧本，看向叶澄，眼里带上一丝挑衅的笑意，“我可不想被搭档拖后腿。”
他这些年养尊处优，商海浸淫，眼神锐利，没有表情时完全是一个生人勿进的上位者模样，但难得的是，他此刻笑起来时眼里依旧含有一丝光，带着一股少年气，仿佛还有一股没有被磨灭的热情。
“呵。”叶澄毫不示弱地回视贺之炫。
对面这人年轻时恨不得写满全身的居高临下气质被掩饰了不少，至少是伪装出了一个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此刻说出来的话依然那么欠打。
“我觉得，你最该担心的是”叶澄嘴角勾起一抹不在意的笑，“你自己。”
“比比？”贺之炫挑挑眉，朝叶澄伸出右手。
握手言和？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轻易和解。叶澄看向面前的手，两人心里很明白这是只是他们终于区分了角色和真人，决定专心搞事业，专注角色了而已。
叶澄面无表情地伸手右手，握住贺之炫的右手。
“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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