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记忆中的美食

来到教书点，不在是以前的那个茅草搭建的简陋棚子了，却也还是个棚子，只是比起以前的那个茅草棚子大了一些，多了几张桌子，多了几张椅子，能防得了些风，避得了些雨。在说其他的，好似也没什么变化了。

大家的行囊包裹都是放在一起的，在一张不高的桌子上放着。清晨的第一件事是大家聚在一起打拳，今天是有些人第一次学拳，有先生和那些大一些的孩子在前方领着那些还不太会的孩子学着打拳，前面的人打的倒是有些模样，倒是后面这些新来的孩子，东边来一下，西边来一下，不时的转个圈，也不知道打的是个什么玩意。往常这个时候，也会有些大人跟在孩子们的身后练练拳，只不过今天没有罢了。

尾随着两人来到这里的狗子，也是偷偷摸摸的爬到放着行囊的桌子旁，凑近了闻闻，那是好确定那个是该死的二狗子的背包。还有双果的，也是要找的。确定好了，退后几步，冲刺起跳。完美的咬住了二狗子的小包。扯下开溜。一路小跑来到房子后面，有一个小土坡，小土坡的中间是向内凹陷的。那是以前二狗子闲得无聊经常带着狗子来这看先生教人的地方。

把包裹叼到中心处，扒拉开，就是两个葽薯，一根煮好的玉米，两个鸡蛋。鸡蛋还是因为要打拳才多给的一个，平常一天可是只有一个的。管它能吃还是不能吃呢，先造了再说。吃完，在偷偷地把包裹送回去，甩是甩不上去的。哪能怎么办呢。往地上一扔。准备拔腿就走的时候，想了想，看着双果的小包包，狠狠地咽了口唾液。要不是害怕这双果挨饿，我才不会给你留呢。想着想着，这狗子也是翘起了尾巴，朝着家里走去。

易通先生还在前方领着大家学拳。大声的说着拳谱大纲。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阴外阳，内外贯为一气，一行不顺，难练它形。

这易拳练习本就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所以带来的收获不仅是强身健体那么简单，还是有着延年益寿的特殊功效。更别说其他的功效了，那都是要人一一挖掘的。这不过，这些大家暂时还不曾知晓而已。

一遍打完，所有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模样，按照易通先生的要求，便是准备开始学习易谱了。

离开了二狗子的狗子，那可叫一个欢快，总算是没有人在耳边哔哔了。那可真的是，想去那里就去哪里。可是，走着走着，却没有了刚开始的欢快。

才出生不到半年的狗子，从最初的一个多月，是跟着大黄生活在一起以外。其余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筱故之和双果在一起的，突然间离开二人还是有些不知该去哪里的。在村子里兜兜转转走了一圈，不知不觉间还是走到了家里，来到了大黄的身边。依偎着母亲，感受着片刻间的宁静。透过斑驳而下的树荫，望着天上自由自在的鸟儿。听着来自蛐蛐蟋蟀的叫声。抬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母亲和远处家中的女主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

忽然，还是起身，向着远方那个归来的身影跑去，汪汪的叫着，在那个幼小的身影边来回转圈。

大概也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我才会真正的快乐吧。

可是迎接它的不是别的，而是抓着后脖颈子的两只小手，好啊，我就知道是你，把我的东西给吃光了，要不是双果，我可是要饿肚子的。你完了。

在晃荡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目光那是鄙夷。仿佛在说，要不是我给你把双儿的小包包留下，你们俩都没得吃。你还来怪我，看我下回还给你留个毛啊，让你连个毛都没有，哼。

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在不停的练拳和识字当中过去的。

双儿，双儿，快出来。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我们去四伯伯家的果园子里摘山定子吧，我前几天都看见了，四伯伯园子里的山定子都可以吃了，好几个人都在那摘着吃呢。

千呼万唤才出来的双果，不用看就知道，能喊她去摘果子的那必然是筱故之无疑了。

两人碰面以后，叽叽咋咋的说着些学习上的事情，可说到学习上的事，那就不得不提到筱迁之了，作为同龄人当中学习最好的，也是最聪明的，比起其他一些年龄稍大些的孩子也不逞多让，更别说以前就喜欢没事去易通道人那学拳，学字了。十二式的拳法都已经能打到第六式了，虽说是越到后面越难，可相较于两人才学会的第二式，无疑是非常快的。以前还只是觉得这东西能有什么难得，可现在呢，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想法。

说着说着，两人一狗也是来到了四伯伯家的果园子旁，那是一个在三四岁孩子看来还很大的一个园子。虽说是用木棍和草绳编制搭建而成，可在现在的两个小屁孩看来，那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高高耸立着的拦路虎，不可逾越。虽说是这样，但二狗子还是拍着胸膛对双果说到，放心，有我。我在前几天可是看到了大山哥他们好几个人在那边的栅栏底下挖了个洞，还用一堆枯树枝围了起来。

我可是还记着那地方在哪的呢。跟紧我，说着便在前面带起了路。要说这二狗子呀，一说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总是喜欢东看看，西瞧瞧。不是为了看什么，就是喜欢在你眼前晃达，让你的关注点始终在他身上。走了能有一二十丈不到的距离，便来到了二狗子所说的，大山哥他们几个挖出洞的那个地方。

在一棵大槐树边上。直挺挺的大槐树，偌大的枝干上没有一点树枝。在洞口放置着一堆小树枝，扒开枯木枝子，一个直径约莫有着七八寸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还是老样子，由狗子先行进入到园子里打探打探。进去转了一圈，没人，回到了洞口处，呜呜的叫了一声，接着，便是二狗子和双儿也爬了进去。

四伯伯的园子里那可是种了好多些果子树呢，有山定子，杏子，桃子等等。倒是四伯伯家就他一人在这边看果园，现在都快六十了，一脸的皱纹，留着山羊胡子看着还挺吓人的。

前些年父母仙逝的时候，都说是他们老两口生前好事做得多，加上几个孩子也都十分孝顺。在咽气的那天清晨，屋顶上凭空出现了数道青烟，一只大白鹤从天边飞来，载着变成了青烟的两人朝着那天上飞去，都说是上天去享清福了。说来也是，在这些年里，小双村仙逝化烟上天而去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人而已。

四伯伯虽是一个人在这边住着，可每天的吃食都是儿子媳妇给送过来的，隔个两天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壶果酒。日子过得倒也十分快活。

进到果园里，透过绿油油的树叶，点缀其中的，便是那略显粉红的苹果海棠，青色转红的桃子，黄色的山定子了。

要说摘果子，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办法，第一种便是你够高，可以摘到下面的果子，再就是会爬树，爬上去摘，在不就是找根棒子打。说来也巧，对于二狗子而言，貌似只有第三个办法是最好的。环顾四周没有找的合适的树枝木棍。倒是几个有着拳头大小的，在地上躺着的苹果看着合适。

打果子，讲究的是一个准，就是把棍子或者其他的物品对准果子的上方砸去就对了。两个三岁半的小娃娃，拿着比自己拳头稍大些的果子，朝着离地有着六尺高低的下层果子砸去，有着修行易拳带来的较为良好的身体协调能力，连带着力气和准头也显得十分的好，扔个四五次便能砸下一到两个来。在衣服上稍稍的擦上两下，咬一口砸下来的山定子，略微带着甘甜的酸涩使人胃口大开。三五下便把中间部分的果肉吃完，剩下的便是随手丢在树根处，好作为来年的肥料。

看着小口小口吃着果子的双果，二狗子不由得故作豪气的说道，像你这么吃，好东西可是轮不到你了得，你也吃不了多少。说着，抡起了小胳膊肘子，便朝着还在两人头顶上的山定子砸去。砰砰砰的落地声不绝于耳。所幸的是，现在还是早上时分，四伯伯在这个点大多都还在睡梦当中。掉落的频率随着二狗子愈发娴熟的投掷技巧下而逐渐增大。看着在地上有着一小堆，约莫三十来个的果子，二狗子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两人依靠着果树坐下，拿着黄色的山定子果实。一边吃着，一边又在说着识字和习武是多么的艰苦。

走了，听到在不远处趴着的狗子有些低沉的呜呜声。四肢小短腿并用，跑过来咬上一颗山定子就匆匆往外跑去的狗子。两人也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拾起几个山定子便向着地洞那跑去。

跑的是不快，万幸的是没有被四伯伯看到。匆匆离去的两人倒是忘记了把洞口掩埋上。拿着果子的两人就那么伴随着清晨的阳光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的两人想着昨天才来到小双村行走卖货的走脚商人，想着在今年过年的时候父亲筱迪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一种自己叫做焦脆豆的好吃的，不由得在酸甜的味蕾上又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对着双果说道。走走走，双儿，我们去昨天在村长家借住的走脚商人那看看有没有带焦脆豆。说着两人便怀揣着积攒许久才积攒下来的七个铜板跑向了村长家。走之前还是喊上了哥哥筱迁之和前段时间才住下的肖艺两人。

要说这肖艺啊，就是那清风寨当家肖寨主的独生女儿，在半年前来过小双村一趟，就在此休息了一个晚上后，便又出发朝着西边走去，还是有个十来天前才从西边回来。回来的时候肖寨主的伤病更重了，在强撑着回到清风寨把妻子接到小双村后得第二天就快要不行了。草草的安排了一番把妻女托付给了筱迪一家后，也就撒手人寰了。

要说小双村也不是没有卖东西的地方，双儿的三叔，时不时地就会买一些来自县城里的小玩意，多是一些家常调味品，极少的时候才会有些来自县城的吃食。可大部分都是些男人们喝酒下菜的东西，给小孩带回来的就更少了。回回刚回来就被一抢而空。

来到这走脚商人着，有着好多好多的小东西，尤其是吃食，那可是有十来样呢。说到这焦脆豆，就是用玉米做出来的。要买的时候，需要自带玉米，带了的做一份要三文钱，也就是三个铜板。没有带的要四个铜板一份。

想都没想，来一份，没自带。说着便排出来四块铜钱。对美食的思念已经不在乎这一下便花去了一半多的积蓄。

好嘞，接过铜钱。用一个小瓢，成出半瓢的玉米，找出一个有着十一二寸大小的铁锅，放在一大早就烧起来的柴火灶子上，先在锅里倒些常吃的菜籽油，接着便是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点点粒粒撒入锅内，稍后便会在滚烫的热油中消化，泛起的是阵阵诱人的甜香味。

接着便是下入玉米，盖上盖子，等到听到砰砰砰的响声时，那就说明这焦脆豆已经做好三分之一了。

接着便是将锅中的已经爆好了的玉米拿出来，这个时候便是豆。接下来的焦和脆那才是做这个的独家秘方呢。

说时迟，那时快，乘着豆子出锅的那么一瞬间，便要将早就准备好的几种植物放入油锅内，等到炸焦了，在捞出来，放入一个小盅里，拿出一根石头棒子，先把炸焦了的几样植物捣个稀碎，撵成一种粉末状，放在一旁。要想要脆的口感，那就要等到玉米豆子冷却下来，在放入一盆不知名的液体当中浸泡个一会。把玉米豆子从液体中捞出，撒上前面准备好的粉末。一份有着些许焦香气息带着甜味，入口焦脆，回味香甜的焦脆豆便做好了。

一份只有两百来个，虽说一个炸好了的玉米豆子是以前的四五倍大小，可这点在四个面对诱人美味的小朋友看来还是少了的。

接着便是哥哥筱迁之登场了，花光了四人所带的全部家产后，如意以尝得把其余几样小吃食都买了一份，拿着这些吃食，几人围坐在一颗大槐树下吃着，笑着，倒也是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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