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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猿飞】。关于木头开花


岁月有时就像水培植。

        只有那些平时不怎么擅长养花的人,才会在一时兴起的时候,买一颗像洋葱头一样的根茎,再配一个花半天时间挑到的花瓶,倒上清水、裹上黑布,对着瓶子说上许久的甜言蜜语。

        但是很快,种花的人就会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与疲惫中忘记。直到过了十天半个月,突然间想起,还有一瓶被刻意藏在暗处养根的植物。

        于是兴冲冲的过去看一眼,似乎长了几根白须:很好,再放十天看看。

        等到隔了一周又想起来的时候再看看:咦?为何感觉没怎么变?

        只好再放一放,隔了一个星期想起来,再隔十天想起来,再隔……慢慢的,就会想,我今天先不去看,等多过几天,它会长得更好!

        于是人等呀等,它长呀长;你忙呀忙,它也像是在你的生活中隐去了形迹。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春暖花开、微风轻拂的日子里。你拿着一本书,或者和一位亲朋好友坐在一起,或许会突然想起:呀!我的花!

        你想回头去找,它已经在宁静中整株绽放——要么在它的瓶子里;要么在你呼吸过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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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出去咯!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给小夹阿姨吗?”

        没有任务的阿斯玛照例在帮红晾完洗好的衣服以后,站在阳台外面过一过烟瘾。这时听到猿飞未来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穿戴整齐,站在厨房门口问妈妈。

        “哦,你把桌上的小鱼干装一下,带给与护君吧。我记得上次他很喜欢。”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红转身指了指餐厅的方向。为抚育女儿而退役的前女上忍一身舒适的长裙,未变的是窈窕的身段和海藻般茂密卷曲的长发,变的是美丽的脸上已经很少再有明艳的妆容,带着某种洗尽铅华的柔美素姿。

        “啊?!”惊奇的是未来看起来并不乐意,“又是那个死小子。妈,你别让我见到他行不行?”

        红诧异地擦了擦手,问日渐帅气的女儿:“可你不就是要去旗木家吗?”

        阿斯玛在外间听着,不管母女俩有没有看见,也跟着应和似的点点头:他也记得未来今早说过要陪旗木咲一起找井野学插花。

        “那是因为旗木与护有个好姐姐!”未来一语道出真相,“老实说我已经忍他有一阵了。不仅是我,到现在只要是心智正常一点、不是那种见到脸蛋好看一点就走不动路的人,都不会愿意去招惹与护那个家伙。”

        红只得摘下手套,亲自从厨房走出来。顺手拈起一张纸袋,一面站在餐桌前包点心,一面问:“有这么夸张吗?我记得与护君还是蛮懂礼貌的呀……”

        “这一点都不夸张啊妈妈!”未来越说越激动,仿佛为了说服母亲相信,恨不得手舞足蹈来描述六代火影家那个臭小子罄竹难书的罪名,“那小子绝对是个讨厌鬼!开始还以为小夹阿姨那么亲切的人,应该家里的孩子也会很好相处啊……而且与护那模样确实长得还不错,这我也承认……可谁知道小夹阿姨的品行全都遗传给了阿咲,至于儿子是一点点长处都没继承到啊!”

        阿斯玛坐在阳台的围墙上,不动声色地听着女儿的抱怨。只有微风,将原本燃烧后直直飘起的烟雾斜斜地吹向了晴空。

        屋内,猿飞红无可奈何间抬眼看了看阳台的方向。只见展开的干净床单在风中轻轻地摆动,淡淡的花纹不时浮动着,露出墙边默默吞吐着烟气的男人——她的丈夫——习惯不指望他来安抚女儿,红只能好言好语地劝慰:“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怜。与护君还是很懂得照顾人的,至少我看他对姐姐咲酱就很好啊。”

        “妈你快别提了,说起来就气人。与护根本就是个姐控。明明大家都很喜欢阿咲的,阿咲也对大家都很好。就那小子只要在的时候就一定要霸占着阿咲,居然说什么阿咲是他的姐姐,让其他人都走开!”说着这一串天怒人怨的遭遇,未来的眼里竟开始酝酿出一团火,“偏偏无论是七代火影还是佐助老师、鹿丸老师他们,都说与护很有天分,还让大家都跟他学习——这立的是什么反面典型啊!要说起欠抽他才是木叶第一号的小混蛋吧!”

        “别骂人啊……你是女孩子呀,未来。”红无奈地摆摆手,试图让女儿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银发天才、找抽的个性、惹众怒——这定位怎么这么熟悉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的阿斯玛这时忍不住笑了一笑。起身掸掉烟灰,将最后的一截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一家之主向屋里走来。

        而妻子还在尽可能地找说辞来替旗木氏的二子开脱:“可无论是与护君也好,咲酱也好,都是卡卡西和夹子的女儿呀。你要是喜欢夹子和咲酱的话,也要对与护君好一些。因为夹子也是很喜爱与护的嘛。”

        “说来就奇怪了。明明阿咲又可爱、又礼貌,也不比与护差,为什么小夹阿姨对阿咲总是要比对与护冷漠一些呢……”

        “……那是夹子自己的问题,你们这些小孩子就不要多问了……”

        “看来历史总在惊人地重复着。”这时,阿斯玛的大个子走进了餐厅,大手轻轻按在女儿乌黑的头顶,“红,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想想卡卡西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你就能像体会我们当年一样体会未来她们的心情。”

        红愣了一瞬,随即哧地笑了起来,“是啊,那个混账白毛……”

        “妈,你骂人哦。”未来敏锐地指到。同时也不禁想:六代火影小的时候也像旗木与护一样讨人厌吗?

        红只是笑得停不下来,摆着手,半晌才告诉有着一头精神的卷发的女儿:“算了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你把点心带上,大不了拿给咲酱,让她转交给弟弟就是。”

        “那给阿咲带什么呢?”未来撇撇嘴,只得收好,同时又问爸爸妈妈。

        红不由得奇道:“你还真是喜欢咲酱耶!”

        未来不以为然地动了动脑袋,“就像妈妈你也很喜欢小夹阿姨呀!”

        “这倒是。”红点点头,“那你把昨天丁次叔叔送来的洋果子带过去吧。喜欢蛋糕之类的这一点,她们母女俩倒惊人的相似……”

        身上还犹带着烟草味的阿斯玛抬眼瞧了瞧妇人,回想起前几天一不注意被未来误喝掉一整瓶的梅子酒,不禁汗颜:“确实惊人……”等等他们夫妻俩是不是也有点问题,一个爱烟,一个嗜酒——嘛,总之未来在这方面没有遗传阿斯玛,或许值得松一口气。

        “对了爸爸,”将礼物都收好,未来又“蹬蹬”地跑到猿飞家的大男人身边,仰头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忍校学习呀?与护和阿咲明年春天的时候也都要入学了。我可不可以和他们一起?”

        仍习惯在不出外勤时穿着野外战服的资深上忍歪斜着站了一下,想了想,便点头:“你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吧。咲那孩子和她母亲一样对体术不怎么擅长,以后你们一起,刚好还可以照顾她一点。”

        “嗯!我会的!”未来露齿一笑,握起小拳头,“我一定会变成超强的女忍者,把与护揍得落花流水然后抢走阿咲!”

        “呵呵……”阿斯玛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反正他已经回答女儿的请求了。

        大手仍是自然地垂下,在女儿柔软的黑发间摩挲。猛地,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在百年如一日的木叶医院里,那名粉色护士装的前任医疗班中忍,似乎也有着颜色相同、手感相似的发顶,只不过她的是又直又细的长发。

        即便是那一次私下里的接触,也是在他注意到她、已经认识她一阵之后。但不知为何那段记忆始终很深刻,以至于曾有几年的工夫他都忘不掉。

        阿斯玛本以为他才是最先注意到那个异乡女孩的人,没想到最后,她却走向了另一位曾一同出生入死的优秀上忍。不过那时她也是真喜欢银发的男人,不知原因,就是喜欢。

        “喜欢么……”

        问他喜欢那名戴着金属框眼镜的异乡女孩吗?很难说。那个年纪的男生对任何出现在视野里的异性产生兴趣,都是可以理解的。要说她有多特别,除了是来自于外界、语言一度不通之外,似乎也没有十分特别,长相至少到20岁之前都算不得出色,更没法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夕日红(如今的猿飞红)相提并论。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她有一种气质,能让靠近的人都感觉到舒心和放松。进而对于正在发情的男性来说,大约还多少幻想能把那样的、而且是对正在青年期总幻想当英雄的他而言格外娇小的女人搂进怀里,深深地嗅一嗅她颈项间柔软的气息……

        或是用自己的味道包裹她——明知异乡女不喜欢乃至讨厌香烟的味道,他还是很长一段时间坚持在旁边点烟——直到后来意识到有一点点认真的时候,他才学着在她或红面前收起香烟。

        对了,红。

        到底那个时候的他更偏爱哪一个,阿斯玛也不是很清楚。夕日红是他从小的青梅竹马,青春期的时候,比别的同龄人更早熟一些的他也动过交往的心思,但到底还是太熟悉了,没好意思出手。后来?后来他彻底叛逆了,不肯进暗部,也不想再待在老爹三代火影的光辉背影下,跑得离家老远去当什么“守护忍十二士”。直到许多年后,曾经就很明媚的小姑娘变成了艳丽的成熟女性,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有一瞬被红惊艳到。但基于多年的情分,还是很快恢复如常。

        尊重红,欣赏红,在红的身边时他似乎也更真实、更能放得开。他毫无顾忌地像过去两小无猜时一样照顾夕日红,而同时,阿斯玛也的确堂皇地享受着红的体贴与关心。那个时候,只要是上忍聚会,大多是他在旁边点烟,她在一边可以独自品着喜爱的酒,互不干扰,也不曾又任何的反感。就是默契。别说是旁人,就连阿斯玛自己都觉得,他应该和红在一起。

        但终究是拖拖拉拉了许多年。为什么呢?

        说不清楚为什么,就像说不清楚为何那时总也忍不住关心、爱护明明一心一意已经交给他人的另一个女人。有些事情,人在当下的时候想不明白,也不去想;等时间过去了,回头想时,也未必能发现其中有什么逻辑特别严谨的道理。无非想了就做了。忍者也是可以很随性的嘛,只要别把命丢了就成。

        说起来,猿飞阿斯玛还欠着旗木氏一条命呢。当年若不是卡卡西,或许红也只能独自将未来抚养长大。那段记忆是提心吊胆的,恐怕也是异乡女——哦,不对,那时旗木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木叶本地人了——最灰暗的经历之一。没有人能料到会有那种事发生……

        恍恍惚惚地,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要说这生活啊,就像一不小心把红收藏的不同品种的酒混在一起一块儿喝了,晕晕乎乎就这么过了,哪里断片了也不自知。

        好在他们身边还有亲朋好友,有什么这个人忘了,那个人记得自然能帮忙提醒。但若是所有人都忘了呢?

        那就忘了吧。反正从头到尾也没有对不起谁,该隐忍的一直按捺着,谁又没有精神上开过小差呢?关键是只是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爸,妈,我走了!”一个走神的功夫,未来已经站在玄关穿好鞋子,回头朝猿飞氏夫妇招手告别。“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井野老师说要露一手呢!”说完就推门跑出去了。

        现年已经到了入学年纪的未来,不知是遗传了哪一方的基因(红和阿斯玛都不矮),个头竟比同龄人都要高一些。因为留着短发,又有些假小子气,和旗木家的小咲站在一起时,有时会被陌生人错认为兄妹。

        兄妹就兄妹吧。总比长大了之后搞不好会被认为是一对强,谁让这对异姓好姐妹相处那么亲昵……这么想想,难怪旗木与护会格外“仇视”猿飞未来。

        要不要尽可能劝女儿留起同妈妈一样的长发好了呢?又漂亮又茂盛的水草一样的头发,散开的时候就如同置身水底一样温柔多情……

        “我觉得未来像你。”冷不丁地,红听到丈夫这样说。

        “哈?”退役女忍困惑地看看忽然站在身后的阿斯玛,“可能因为是女孩子吧。”

        “我想我们的储蓄还有很多富余。”阿斯玛面不改色地扫视着妻子的腰身,忽然觉得夫妻俩还年轻的时候,孩子已经长大能跑出去自己玩了,这是一件挺方便的事情。

        红不明白这木头是怎么了,结婚前就在感情方面木,怎么婚后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他连思维都不对劲了呢?这前话后话搭界吗?“你想表达什么?”要不要把夹子叫过来给他诊断一下?只但愿那夫妻俩今天能有空闲。

        “我们再要一个男孩吧。就像卡卡西他们那样。生一个和我也很像的孩子。”阿斯玛一口气说到。不经意间,相处几年的爱人居然脸红了。

        “……亲爱的,你说什么?”红觉得自己听错了。这是在大白天求欢的意思吗?

        阿斯玛微微一笑,对面的人忽然像回到了六、七年前那样对这笑容一阵眩晕。他说:“不生儿子也行,就是找个借口呵呵……”他的腿很长,一步上前便能将娇妻抱在怀里。“既然未来去玩了,我们也找点事做做。你没听她说以后还想打败与护吗?那小子的身手我见过,日后只怕不会差。得想办法帮未来找个帮手,至少不能被欺负了不是?”

        “诶?嗯……亲、亲爱的……啊呀!”背靠在冰箱上,红的心跳瞬间变快了许多,几乎立即就意识到会有什么发生。“到……到楼上去……”纠缠徘徊的双唇断断续续吐露请求,她却还是顺从着爱人的意愿。

        “上楼太麻烦……就沙发吧。”粗重起来的呼吸和靠近时说话用的更加深沉的低音区,这是只有红熟知的阿斯玛诱人的特性。

        “嗯,好……”围裙被一把扯掉,磕磕绊绊地才走到沙发前,便倒下了。

        长发铺开,美丽的妻子顺从着丈夫,也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将衣衫一件件尽褪下去,伴随着凌乱的呼吸,红还是禁不住去猜想:她的爱人,这根木头,到底是怎么了?

        曾有许多年,从她发觉芳心怒放开始,她暗示过、期待过,欢喜过、也哀怨过。她甚至没出息地跑到角落里独自哭泣——说出去只怕会有人嗤之以鼻地表示不相信——她明明被赞过是同届生里最漂亮的一位,居然会为了“朽木不开花”而愤恨地坐在医院病房外的墙根里,揪秃了一丛无辜的小草。

        “美女,你还好吗?”不经意间,一颗友善的脑袋从窗口探下。红抬起头,齐刘海的粉衣护士惊讶地望着她,乌黑的马尾辫扫下来,搭在窗台上。

        顺着看进去,许是个头太小的原因,护士竟为了看清窗外何人在哭,而将整个身体的中心都放在窗沿的支点上,双腿也不得不翘了起来。

        ……很滑稽。

        但是红笑不出来,她有铺天盖地的悲伤。接着护士用普通人少见的身手,算得上轻巧地支起手臂从窗口跳了出来,瞥了一眼被女忍者□□的草丛,默默无言地抱着膝盖在红旁边坐了下来。

        这些医院的护士都很闲吗?不管了。红那时想,反正她也需要一个精神垃圾桶。

        于是她从怎样认识那个人、喜欢上那个人,如何怨他,又如何放不下他的经历说了出来。她甚至在情绪激动处一不小心说出了阿斯玛那时住的房间号。

        “308的阿斯玛先生?你确定?”没想到护士对所有的病房都记得那么清楚。亏她明明谨慎地不曾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报上自己的姓名以后,红问对方的名字——“哦,原来你就是夹!”——然后一段现役女忍与前任医忍堪称“闺蜜”级别的友谊就这么开始了。

        之后的日子里,红有空的时候也会去找医忍吐一吐槽。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听从了医忍的建议,始终关心在阿斯玛左右。

        她抱怨他是木头,有时真的生气的时候还会不甘心的跺脚、咬牙,但终究是没再哭过。夕日红毕竟是一名忍者呀,而且很快又成长为和阿斯玛同级别的上忍。

        想来想去,或许那一段如同单恋的日子又是最美好的。她交到了温柔有趣的朋友,时常能分享努力所带来的一点点喜悦——即便是那样一点点,也足够放大到使她开心了——更何况,她最终还是成功地征服到了这个男人。

        他们相爱,他们结合,他们有了孩子。

        忍者之间决定相守往往不需要盛大的庆祝,即便连一度在笑谈间被猜测为异乡落迫贵族的医忍姑娘,也从未和心爱的人要求过任何典礼。因为忍者常年要在各国之间跑,他们的家就是木叶,所有的生活也在木叶,只有爱情才是两个人自己的事。

        不过虽说是自己的事,这么多年她还是坚持了和“闺蜜”吐槽“木头的故事”的习惯……

        怎么办呢?

        激情过后,美丽的退役女上忍轻抚着胸口的爱人脸庞,带着茧的手指扫过刺人的胡子,她不知为何想起如今依然是医忍的闺蜜曾经使用的句式:“吐槽你个胡子!”忍俊不禁间,艳丽的红眸闪过一丝俏皮。

        好吧。

        红打算,等晚一点她要告诉夹子:

        木头总算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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