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人间清醒
在北京待了3天的余轩，终于搞定了金融学专业课的复习策略。因为也不急着回去复习，他订的是晚上12点半后从北京站出发前往c市的普通火车，正点到达c市的时间是第二天中午1点左右。按前两天和思语吃饭的约定，临行前他专门给思语打了电话，说自己会坐地铁到她们公司附近来等思语下班。因为公司附近没有特别上档次的餐厅，思语只好打车带他到比较热闹和繁华一些的大望路附近的餐厅去觅食。
第一次到北京市内的余轩，对大城市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凑巧的是，大望路地处北京市中心，附近的高档商场和奢侈品品牌也是应有尽有。因为时间还早，他们吃饭之前，思语还特意带着侄子轩轩在附近的购物商场转了转，还给他买了一些进口食品带上火车当零食。她的客气和真诚，也让作为晚辈的轩轩有些不好意思了…差不多7点半左右，他们才打算去吃饭。
这附近倒是有很多家比较高档的中餐厅，余轩对这边的用餐环境，当然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不是周末和节假日，餐厅的位子还比较空闲。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没多久服务员就送来了菜单。落座后，轩轩也在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北京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也吸引着他这个才20多岁的大男孩…直到思语示意他点菜，他才将将回过神来…
晚上7点半，大望路附近某中餐厅。
她给余轩倒了一杯茶，笑着问到：“轩轩，你怎么一进来就到处东张西望的啊？这餐厅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难不成有你感兴趣的美女？”
轩轩喝了口茶，一边看菜单，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到：“姑姑，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恨不得把一分钟当两分钟用来复习功课，哪有心思想这些事情啊。我这不是第一次来这大北京市的市中心，所以才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嘛…用一句歇后语说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
她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说到：“刚刚不是都带你逛过了吗…轩轩，你也是20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啊！你在北京也待了这么多天了，海淀那边也是比较繁华的啊，只是海淀的高校比较多，那边的学术氛围比较浓厚，可能赶不上朝阳这边热闹。”
余轩一边点菜，一边说着：“姑姑，海淀和朝阳可是大不一样…正是你说的，那边的高校比较多，所以没什么大型购物商场，自然也就赶不上朝阳区这么繁华和热闹了。还有，我觉得你们公司附近也很热闹，咖啡厅西餐厅特别多，那些店铺一看就是为你们这样的高级白领开的，只是我不喜欢吃西餐，不然就不用麻烦姑姑跑这么远带我来吃饭了，嘿嘿…”
她摇了摇头，继续笑着说到：“没关系，我也很久没到大望路这边来逛街了…大望路和国贸差不多，这里的大牌奢侈品和卖进口食品的购物商场有很多家，也是想着你一会要上火车，所以我才带你到这边来吃饭。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也让你尝点不一样的东西，那个坚果和果脯你可以带回去给你爸妈尝尝，味道应该还不错。”
过了几分钟，余轩点完菜后，便把菜单交给了思语让她继续点菜，她点了份蓝莓山药和一份茶碗蒸后便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服务员走后，他们又开始闲聊起来…
听到这里，余轩也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姑姑，你真的对我太客气了…前天晚上我和舒学长在人大附近的咖啡厅小聚，就是你请的客…今天我就要离开北京回去复习了，你又给我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还带我来这么高档的饭店享受人生，我要是考不上人大的研究生，都对不起你这样的盛情款待了。”
然而，余轩的最后一句话，她却不是很喜欢听：“轩轩，你离考研还有一年的时间，不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你是男子汉，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不要老想着自己考不上，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退路。你要是每天脑子里都想着‘我考不上怎么办’，‘我考不上就对不起爸妈的期待，对不起培训班交的钱，对不起我们所有人对你的期望’等等负面的东西，哪有心思好好复习？！”
余轩点了点头，有些不自信地说到：“姑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不是担心自己实力不够，害怕和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嘛。这两天我除了自己复习，就是和舒学长聊专业课的事情，学长也总是鼓励我…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要有这样那样的私心杂念…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会想到那个不好的结果，我也是第一次考研，所以就很害怕失败。”
听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说道几句：“轩轩，每个想要考研深造的在校大学生都是第一次考研，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起跑线，你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虽说人大的竞争是很激烈，和你一块报考的同学或许比你更优秀，但他们也不是说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学习闭着眼就能考高分的啊…你现在这个阶段，就是要踏下心来好好复习，好好准备，这样你明年才有足够的信心上考场。”
余轩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哎…姑姑，可能你是过了这关的人，所以现在能够这么云淡风轻平心静气地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考研是有动力的，这点我们并不完全一样…因为你喜欢的人在这个城市，因为你喜欢的人很优秀，所以你能耐得住寂寞，坐得了冷板凳，能破釜沉舟地往死里学习…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估计也会和你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她看了一眼窗外，心里很是感慨：“轩轩，其实我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心态…因为我就是你这么过来的，大望路地铁过去几站路，就是我的研究生母校，也就是北传。当我还不是北传的学生的时候，第一次去北传参观，我也是极度不自信的。我也怕考不上，我也怕…彻底失去我爱的那个人…当时20多岁的我最怕的事，莫过于永远都没有资格，对那个人说一句‘我爱你’。”
“所以说，我们不一样…姑姑，我觉得我和你最大的不一样，并不是我没有一个能让我这样爱慕的女生，也不是我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而是我的信念感没有你这么强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早就把你喜欢的那个人当成了你毕生的信念和追求？哪怕他不知道你是谁，哪怕他不爱你，你也愿意为了他无怨无悔地付出，是我理解的这样吗？”作为理科生的余轩，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有几分难得。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端着他们点好的菜过来了…因为这会人不多，他们的菜都是一次性上齐的，服务员走后，她一边吃着蓝莓山药，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余轩刚刚的问话，一时间，她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吃了些茶碗蒸后，她想了想说到：“轩轩，其实我不想对你有什么误导，也不想让你把我当作你的标杆和学习的榜样。国庆假期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哪怕我现在30多岁了，我也不能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的确，我追求的东西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天之骄子，毫不夸张地说，在我心里，他就是男人中的豪杰和枭雄。在不触犯法律红线的前提下下，我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
余轩喝了碗肉丸汤，笑着说到：“姑姑，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也不是完全不懂你的追求。哪怕你这一路走来，做的事情不完全是对的，但你所做的这一切，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初心。哪怕那个人不知道，哪怕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你终究因为他，成为了一个很优秀的人，这就是你的成长和收获，你曾经为之努力过，至少以后不会后悔。”
“轩轩，谢谢你这么理解我的坚持…说实话，在这个家里，我爸妈都不能理解我的那些想法。他们觉得我不接地气，觉得我每天都在做梦，觉得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就因为我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但我就是这样，我不愿意在感情上去将就，因为我这辈子…就只喜欢那个人，我只愿意忠于我内心的声音。”她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徐晨，只是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个大男孩。
“姑姑，你的努力怎么是没有意义的呢？我一直觉得，一辈子为自己而活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当然了，为自己而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内心不够强大，如果口袋里的钞票不够多，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在任何时候都是真理，因为只有经济独立了，才能实现更高层次的人格独立。”只有20多岁的余轩，说出的话却是人间清醒。
“轩轩，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已经比别人优秀很多了…我也是在自己栽了跟头后，才悟出这些道理的。我14岁的时候，他（徐晨）第一次在北京开演唱会，可是我当时还在上中学，我也买不起演唱会的门票，所以我就没能去得了，那会我学习成绩也不好，成天为了他和我爸妈吵架，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我只能任由我爸妈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却没有能力反抗这一切…”
“上高三那年，他发了一张专辑，正好在我就读的高中附近签售…那天是我高三的月考，我逃掉了一场考试去看签售了，可是我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就没赶上…但这事后来被我班主任知道了，我那个班主任说，我知不知道什么叫‘戏子无义’，然后我就在班上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她把我妈叫到学校去了，我妈扇了我一耳光…因为那次争吵，整整一个高三，我就废了…”
“后来，我高考考了个很烂的学校，我走在没有他的城市，连呼吸都是痛的…正因为有了这些经历，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需要有资本和能力的，如果我不够优秀，那所有人都可以藐视我的梦想，也正是因此，我才会破釜沉舟地要考上北传，因为只有自己足够优秀，我才能去守护我爱的人…现在的我，终于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看他的任何一场演唱会了，终于留在了他定居的城市，我也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了。”说完这些话的思语，眼眶里已经有些湿润了。
听到这里，余轩也有些震撼：“姑姑，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才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我不能说你高三做的那些事是对的，但我觉得…你的班主任老师不应该说那么难听的话。360行行行出状元，身为人民教师，她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就无故辱骂别人，这是她的错…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毕竟她又不是你的什么很重要的人，你现在所有的成绩，足够打脸那个没素质的老师了。”
见轩轩的情绪也有点激动，她不好意思地说到：“好了，轩轩，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说这些也不是要让你学我，我只是告诉你…人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对你不喜欢的人和事sayno！就像你说的，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恨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有这点时间，我干点啥不好呢，你说是不是？”
余轩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嗯嗯，是这个道理！姑姑，那你现在有没有可能能追上你喜欢的人呢？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吗？如果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其实不管他有没有结婚，都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只会用我认为的对的方式，去好好爱他。我追随他这么多年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他优秀，优秀到让我愿意为了他，放弃所有在别人看来的很稳妥的路子。而且，我现在工作的公司，就是他旗下的产业…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能站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除了和徐晨在一起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轩轩，其他的她基本都没有隐瞒。
听到这里，轩轩对她的事情也更感兴趣了：“哇塞！姑姑，你是说你现在工作的公司，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开的？他是你们公司的大老板？你现在的职位也不低，有生之年你有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一切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说，如果他也喜欢你，你们会在一起吗？”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全说实话：“看情况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能在一起当然更好，如果不能在一起，那我也认命。只是我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比他更能让我怦然心动的男人了。这么说吧，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这辈子也就只能给他一个人了。”
余轩一边吃菜，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到：“姑姑，其实我觉得，与其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不如高质量地单着。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如果往后余生都要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人生该有多痛苦…尤其是你这样有本事有学识的女生，当然要讲究生活质量，也要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轩轩，你应该是家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支持我做自己的人…我真没想到，你能做到我爸妈都做不到的事情。很多很多年前，我因为追星被我爸妈指责，为了他和所有人对着干，赌气不好好学习，也没有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有一个人不问任何理由地站在我这边，能理解我的追求和想法，该有多好。”现在说起这些事情，她已经很云淡风轻了。
听到这里，轩轩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姑姑，知己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也不分辈分。而且，我们俩小时候就很合得来啊！你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给我买玩具买书，还总是给我带好吃的，虽然我那会年纪小，但这些事情我都记得。我记得你上研究生的第一年，给我买了一个很高档的航模，那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呢！”
轩轩说到的这件事，她也是记得的：“你这一说我也记起来了，我记得那年寒假我是帮我导师做一个学术项目，周期还挺长的，然后她给我们学生每个月发2000块的补助，有一次你用你爸爸的手机跟我打电话说，你很喜欢飞机模型，那会你还在上小学吧，但因为期末考试没考到双百分，所以你爸妈不给你买…为了能让你开开心心过个年，我一拿到补助，就在网上给你看好买好了，那年过年你开心了好久呢！”
轩轩喝了口玉米汁，又笑着说到：“就是的啊！姑姑，我爸妈都说，我们家这么多人，就我俩的关系最好…好像你都没给我两个弟弟买过什么礼物，你和清清的关系也很一般…是不是因为你不太喜欢娟红姑姑和王丽婶婶，所以你和他们就不是很亲近，我没说错吧？”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到：“和她们没什么直接关系…我不会把上一辈的事情扯到下一辈身上，只是跟他们没那么投缘吧。对了，清清最近还在家里待业吗？她就算不找工作，也得找个男生谈谈恋爱吧？我记得她长这么大，好像都没谈过恋爱呢，真是不知道她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哪怕找个人谈个恋爱，也比天天在家里闷着好啊。”
“姑姑，你别想太好了…哪个男生愿意找一个天天在家无所事事没正经工作的女生当老婆啊，她就算和我妈妈一样，去商场站柜台卖东西，也比在家蹲着强啊。我有个大学室友就说过，将来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有正经工作的女生，哪怕赚不到多少钱，也比在家里赋闲强，和没有工作的女生过日子，生活是没有奔头的。”一顿饭下来，余轩已经说了很多人间清醒的金句了。
她吃完最后一块蓝莓山药，继续说到：“余轩同学，没想到你们这些大学生才20出头，对社会现实倒是看得很透彻啊！照你这么说，你们同学大概都是不会喜欢章清清这样的女生了…虽说我不怎么了解她，但她本性并不坏，只是从小被爷爷奶奶宠坏了，所以有些娇纵任性…”
“你娟红姑姑又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也没太管她很严格，加上她也没进社会工作过，所以她才养成了这种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你爸爸就不一样，从小他就对你管得很严格，你不听话的时候，他可不会给你面子，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当着很多人的面教训你，我偶尔在场还会说他几句，你妈妈和你奶奶有时候也会为你说情，但你爸很少惯着你，除非你认真承认错误。”
听到这里，轩轩懂事地说到：“所以说，家教还是很重要的，正因为我爸管我很严格，所以我后来才能考上一个比较好的大学，他和我妈都是读书太少，所以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普通职工。如果他们对我管得不严格，我现在哪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更别说考人大的研究生了。”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嗯，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好…说实话，这年头像你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可是不多见的。只是你这回来北京的时间比较仓促，年底了我工作上一堆事也挺忙的，所以没什么时间顾及你，希望你别太介意啊，等你真正考上人大的研究生后，我专程带你在北京转转。你也要答应姑姑，这一年好好学习，不要再想东想西了好不好？”
“姑姑，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这次来北京是临时决定的，所以一开始也没想要打扰你，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没事麻烦别人的人，这次过来也是因为考研复习的事情。来北京之前，我妈就跟我说了，让我尽量不要打扰你的工作。没想到周一那天，你还特意坐地铁来人大附近请我和舒学长喝咖啡吃东西，我这临走之前，你也专门请我上这么好的餐厅吃饭，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轩轩说着说着，声音都越来越小了。
她叫来服务员买单后，又多说了几句：“轩轩，你要是把我当成一家人，就别和我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有上进心有理想有追求，这都不是坏事…你想成为更好的人，想去更好的学校读研深造，我当然愿意尽全力支持你了。你现在才20多岁，正是努力学本事的时候，你年轻的时候不努力不奋斗，难道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去后悔啊？”
轩轩吃完后，一边将思语买给他的零食放进行李箱，一边说到：“姑姑，我觉得在咱们家，我也就喜欢跟你聊天了，你真是句句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只是我一会就要去火车站赶火车了，不能继续跟你畅聊人生理想了…想来还真是遗憾。”
几分钟后，她拉着余轩起身离开餐厅，笑着说到：“行了，这些话等你考研成功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我先叫个车送你去火车站吧，这大晚上的你自己注意点，别把行李弄丢了啊。”
余轩点了点头，还是谢绝了她的好意：“知道了，姑姑，我会注意的…我坐地铁去北京火车站就好，也就半小时左右…现在才9点多，我不着急赶时间的。”
然而，她这会已经在叫车了：“轩轩，你拿着行李挤地铁也不方便，我叫个车送你过去吧，也没多少钱…我送你去车站，别和我客气了啊。”
“好吧，姑姑，那你送我去车站后早点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大晚上的还是别总是在外面逗留。”
“谢谢余轩同学，我打的车到对面了，咱们过马路坐车去！”
“好嘞！姑姑，我们过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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