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班师回朝

陆无双解了禁足，赵婉仪就带着亲手做的点心上门，等上了茶水，二人坐在凉亭里喝着茶，赵婉仪才悠悠开口。

        “你是不知道，琳贵嫔醒了后脾气越发不好了，虽然孕妇脾气是大了些，可她却是大得过了。”

        陆无双眨了眨眼，她虽然见过不少有孕的女子，可她们却是不会在她面前放肆的，所以孕妇脾气渐长还真不知道。

        “储秀宫里头还有个武御女呢，姐姐就莫凑上去惹得一身骂了。”

        赵婉仪噗嗤一笑，“她可是真的信了丽妃的话，以为你借着我去害她的孩子，如今防我防的紧，只好到妹妹这打发时间了。”

        赵婉仪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这会连武御女也信不过，虽然让她到了跟前伺候却也是百般刁难，她总觉得所有人都想害她。这还有四五个月的功夫呢，她这么疑神疑鬼的，也不知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

        赵婉仪惊觉失言赶紧收了声，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我听素宁她们说，之前宫里有好些个嫔妃有了身孕，但都没生下来，听她们说的倒是习以为常了，我入宫不久，听了这些还是有些害怕。”

        陆无双戚戚然的模样让赵婉仪微微叹息，想想入宫这两年来发生的事，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惋惜与愁绪。

        “跟我一同入宫的，也有两人曾经有过身孕，可惜都没生下来。静心苑关着被废黜的嫔妃，本当是宫里最冷寂的地方，可永安殿才是真正无人踏足之地。”

        赵婉仪站起来望着永安殿的方向，追思道：

        “当年一同入宫，她虽然没有丽妃的貌美，却比丽妃更得宠。她为人和善，是个很好的人，运气也不错，入宫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封了婕妤，只可惜信错了人，被宛如亲姐妹的人害得落了胎，自此疯疯癫癫的，唯有关在永安殿里，再也出不来了。”

        赵婉仪和她关系很好，若非发生了这件事，她也不会变得小心翼翼，刻意隐藏了自己，虽然没什么宠爱，至少性命无虞。

        她只是太医之女，没有好的家世出身，又不够心狠手辣不停的谋算人心，唯有这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命没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皇宫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经过此事我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

        陆无双垂着眼有些失落，心里也并非平静无波，虽然后宫残酷早就知道了，可从身边的人说出发生在不久前的事还是有些触动。

        “好在这次有惊无险，你也别太担忧了，走一步是一步，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听着赵婉仪的安慰，陆无双笑出声来，二人笑闹一团，没了方才沉闷的气氛。

        赵婉仪离开时深深望了一眼华阳宫的大门，杜若疑惑道：“主子在看什么？”

        赵婉仪摇摇头，收回目光。“你说舒嫔真的是单纯天真吗？”

        主仆二人走在无人的宫道上，赵婉仪有些恍惚。当初入宫时她也天真的以为人人都是单纯善良的，可时间越久她越是失望，那些善良不过在一两个月后都被磨灭得一干二净，争宠斗狠，手上满是血腥。

        情如姐妹都可以背叛，更何况一开始就不认识的人呢？一桩桩一件件，看得她开始麻木，那陆无双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我自认看人有一套，可是舒嫔我却是一点也看不透。瞧着不谙世事却能把颜嫔弄进冷宫，还能压着丽妃近乎失了宠，但又寻不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你说，是不是我想多了？”

        杜若搀扶着赵婉仪，将陆无双入宫以来的表现想了想才回道：

        “主子该是想多了，颜嫔是自己去挑衅才被皇上贬斥的，而丽妃，得宠之后嚣张跋扈，又没多少头脑，皇上宠着她本就是因为她容貌好，有了更好的，她那性子哪能讨皇上喜欢？”

        见赵婉仪似乎钻了牛角尖，杜若又说道：

        “再说，主子身上又没什么可图谋的东西，且奴婢瞧着，舒嫔小主是对您是真心实意好的，既然如此，主子又何必在意她是不是不如表现出来的纯良。”

        杜若倒是没赵婉仪想得多，但是不是刻意接近，是不是真心对人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如今陆无双可是楚修寒心尖上的人，赵婉仪本就不得宠，在宫里举步维艰，她可不能看着自家主子犯傻，因为思虑过重将陆无双给推远了，到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你说的是，舒嫔待我还是极好的，是我想岔了。”

        虽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可陆无双实在表现得纯良无害，当是她想多了吧。

        七月末，在沿海一带剿水匪的大军班师回朝。此次带兵的正是丽妃的父亲二品威武将军郑诚顺。

        此次水匪尽数被灭，生擒三十余人，楚修寒龙颜大悦，不但设了宫宴庆祝，更重重褒奖了郑诚顺，连带丽妃都多了几分脸面，一连三日，楚修寒都宿在丽妃的宫里，沉寂了许久的丽妃顿时活跃起来，日日趾高气扬，与从前一般无二。

        因为楚修寒对郑诚顺的看重，经常流水般的赏赐往丽妃宫里送去，其次得宠的便是陆无双了。

        “主子，林婕妤被丽妃罚跪在御花园。”陆无双正颇有兴致的跟赵婉仪调香时，碧珠走进来说道。

        陆无双闻言抬了抬头，有些疑惑。“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说是因为一个宫女，”碧珠顿了顿，又道：“似乎是这个宫女是林婕妤的人，她冲撞了丽妃，二人因为这个宫女吵了起来，丽妃就罚林婕妤跪在御花园。”

        林婕妤是皇后一手扶起来的人，对皇后十分忠心，虽然宠爱不多，可每个月都有个两三回，昨夜楚修寒就是宿在林婕妤处。

        “这事怕是皇后也知道了，咱们就别过去添乱了。”

        赵婉仪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在她看来，针对林婕妤就是向皇后宣战，难不成是丽妃因为娘家刚刚立下大功就开始作妖了？实在愚蠢的很，没看淳妃有太后护着，面上跟皇后都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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