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倾诉委屈
楚修寒要来，陆无双并不意外。算准了时间，她拿出编制的差不多的同心结坐在烛火下，神情专注。
楚修寒这次过来并未让人通传，直接就进了寝殿。他看着陆无双垂着头编织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在烛火下显得那么朦胧，那么娴静，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可他一走进就发现陆无双的双眼红红的，眉头便紧皱起来。
好一会陆无双才发现身后有人，一抬头就发现楚修寒神色不明的盯着她，吓得站起来，擦了擦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
“皇上。”陆无双的声音有些暗哑，没了往日的欢快动人。
“为何哭泣？是有人欺负你了？”
楚修寒有些不快，他对陆无双兴趣正浓，不过入宫一两日就有人来挑事了？楚修寒想了想，这后宫里该不会有这么不长眼的女人吧？
楚修寒在后宫有不少眼线，知道他那群女人是什么德行，所以对德妃才格外宽容，难得后宫有一个真正静得下心来的人。他拿起陆无双已经编织好的同心结，目光幽深。
“这是给朕的？”
陆无双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嫔妾从小懒惫，那些女儿家该学的东西只学了个皮毛，本想给皇上绣个香囊，可嫔妾试了好久还不知从何处落手，只好让碧珠教奴婢打了个同心结。”
陆无双抬起小脸，小心翼翼的望着楚修寒，试探道：“皇上可喜欢？”
楚修寒不是没收过嫔妃自个动手做的绣活，同心结当年皇后也送过，但他内心并无波动，只不过是这些女人讨好他的手段，不过陆无双，楚修寒却是相信这是她的真心。
楚修寒笑着将人搂在怀里，将同心结收入袖中。
“喜欢。不过你还不曾告诉朕，何人欺负了你，要你独自坐在屋中垂泪？”
陆无双沉默了，楚修寒也不催他，只是眉头渐渐蹙起来。
“皇上，嫔妾的身份是不是给您丢脸了？”陆无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得楚修寒心口也有些发闷。
“人人都说士农工商，嫔妾从前没有体会。可今天才发现，宫里的姐姐们都是身份高贵，唯有嫔妾出身寒微卑贱，不配留在皇上的身边。”
陆无双说着说着又流下了泪水，她紧紧扒着楚修寒的胸口，哽咽道：
“嫔妾不想给皇上丢脸，也不想皇上被人议论为难，若嫔妾真的不能留在皇上身边，那就让嫔妾出宫吧。嫔妾会日日夜夜为皇上祈福的，再也不嫁人了。”
楚修寒越听眉蹙得越紧，最后狠狠将人压在桌子上，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怒道：
“你想离开朕？”
楚修寒此时并非没有陆无双就不可的想法，可现在他还有兴趣，还是他亲自带进宫的，不过两日功夫就说要出宫，这是在把他脸面往地上踩。他素来高高在上，哪能容陆无双如此践踏他的赫赫威严。
“不，嫔妾喜欢皇上怎么会想要离开，可是，可是嫔妾在宫里只会抹黑皇上啊，嫔妾不想这样。”
陆无双被楚修寒吓得浑身一颤，泪水不停的流下来，显然是被吓得狠了，一股脑的把话都说出来了。
“既然喜欢朕为何要离开？”楚修寒脸色好了点，动作轻了些。
“抹黑？你又非罪臣之后，又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姑娘，又何来抹黑？至于出身商贾又如何？这是见不得人的身份？你就为了这莫名其妙的虚名就想到离开朕？还是你想为你的家人求官？”
陆无双被说得不知如何反驳，尤其最后一句直接就懵了，瞪大了双眼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是，我没想给家人谋官……”陆无双说的磕磕绊绊的，显然不知道她说的为何和官职扯上了关系。
“嫔妾的父亲是商人，哪能做官呢？嫔妾没有这么想，皇上，您相信嫔妾，嫔妾没有……”
楚修寒仔细看着陆无双脸上的委屈和惶恐不安，也知道是自己多疑了，这样单纯的人怎么会像那群女人一样。
“好好好，是朕误会你了。”楚修寒柔下了声音，轻轻啃咬陆无双的红唇。
“乖乖留在朕身边，朕宠着你还不好么？非要想着离开朕。”
陆无双被楚修寒温柔的动作弄得头脑发懵，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扶了起来坐在他怀里。
“那，那嫔妾真的不会让皇上被人非议吗？”
楚修寒看着陆无双纠结的小脸，有些好笑，他一个皇帝宠幸个女人能被人非议什么？商人之女，只要身家清白，他就是封为贵妃也不敢有人说个不字。
“不会，你不相信朕？”
陆无双赶紧摇头，楚修寒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低笑出声。陆无双也知道今天自个闹了笑话，将整张红了的脸埋进他的怀里，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冽。
“嫔妾怎么会不相信皇上，皇上说什么嫔妾都信。”
陆无双说完又抬起小脸，轻轻扯着楚修寒的衣袖，娇嗔道：“那皇上是不是不生气了，今晚会留下来陪嫔妾吗？”
楚修寒眼中笑意加深，在陆无双的惊呼声中蓦地将其抱了起来，看着那双忽然瞪大瞅着他的明亮双眸，低头吻上那乱颤的眼睫，心里格外畅快。
连接七日，楚修寒都宿在了陆无双的华阳宫，大笔的赏赐源源不断的送了进去，这让不少嫔妃都暗暗咬牙，却又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找陆无双的麻烦。皇帝宠爱一个嫔妃不要紧，可若专宠一人事情就不同了。于是这事，便连太后也惊动了。
太后召了楚修寒去德馨宫问起此事，楚修寒并不在意。只是想着太后这些年潜心礼佛，有人不懂事的将这事捅过来，让他的心里不太痛快。
“皇帝，你虽宠爱新封的陆贵人，可也不能不顾其他的嫔妃，他们身后都站着各个朝廷重臣，你就算不喜欢也总要去看看，不能冷落了。”
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楚修寒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
“母后放心，儿臣知晓分寸。”
太后可不相信楚修寒口中的知晓分寸就是连续临幸一个嫔妃七日，这分明是被不知打哪来的狐媚子勾住了。
“分寸？分寸就是你这么宠着？她是贵人，位份不高，家世也不好，你这么宠着，让她变得不知天高地厚。”
楚修寒眼底闪过一抹不快，可眼前的是他的生母，他不能反驳，只好压着怒气解释着。
“就是家世不高才宠着放心，后宫嫔妃素来和前朝关系颇深，朝中现在有不少要紧事，朕去看她们，难免说三道四，朕不耐烦听，宠着陆贵人也省心。”
太后没想到楚修寒会这样的话，直接就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明白了楚修寒的意思。虽然对陆无双有些不满，可事出有因，原本的厌恶也淡了些。
“既是如此倒也罢了，可你也不能这么宠着。其他嫔妃那也要多走动，你现在只不过有四个皇子三个公主，其中两个皇子还先天不足，你还是该多宠幸其他嫔妃，开枝散叶。”
楚修寒想到子嗣也默认了，他子嗣不算少，可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另外两个都是太医院的常客了，是该重视了。
“母后放心，朕知道轻重。”
太后这才满意了。
离开德馨宫，楚修寒脸色就冷了下来。前几天陆无双哭诉着要离开皇宫他就让人去查了当天谁乱嚼舌根，今天太后见他想必与那几人也脱不开干系。
太后喜静，可不是就不见人了，德馨宫时不时还是有嫔妃过来请安。能在太后那露脸的不过是皇后和几个妃位上的人，尤其是淳妃，还是太后的外甥女。
楚修寒嗤笑，他登基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了。他放任后宫嫔妃争宠，就是为了让她们不抱成团，只要不是触及他的底线，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现在都把主意打到太后身上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楚修寒虽然为人狠厉，可还算得上孝顺，意图让太后那控制他去宠幸哪个嫔妃，哪有那么好的事。
回到御书房，楚修寒直接就下了一道旨意，晋陆无双为婉仪，赐封号“舒”。
陆无双接到晋封的旨意时还有些懵，她虽然知道楚修寒在她这留宿七日，对她极为满意，但家世摆在那，不过几日就晋封了，不像他往常的手笔，这宫里还有入宫至今还未晋封过一回的嫔妃。
不过对陆无双而言，顺顺利利的晋封是件好事，打赏了来宣旨的太监后，陆无双将小成子叫了进来。
“去打听打听皇上今儿见了谁。”
她在宫里还有些暗桩，只要小成子小心些就不会被发现。她看着眼前的圣旨眯了眯眼，半晌后才交给碧珠收好供奉起来。
宫里其他地方因为陆无双晋封又不知多少人发了脾气，就是太后也无奈的叹息。她也知道她是着急了，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刚刚登基时的皇帝了，权利牢牢抓在手中，自然不喜欢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了。只希望她这个儿子不要与她离了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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