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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瞎子皇帝


时至入秋,  亭台水榭边,池水中倒映着石亭的倒影,偶尔有鱼冒出水面,荡起一阵波纹,  一切都安静祥和无比,  甚至连鸟鸣也没有响起,  皇帝一向喜静,这里再没有其他人。

        正好方便了某一些人。

        颜承霁走上前,  季闵屿还在睡梦中。

        平常他也不是多么懒散的人,  但今天颜承霁还没到五更天就扰他清梦,所以平常十分警醒的季闵屿,  在有人靠近的时候,没有察觉出来,  更何况还是颜承霁这样功力高强之人,  走路都可以无声无息。

        站在季闵屿身前,  颜承霁低头看着他。

        要说颜承霁的长相,和他的身份很不符,  长着一张清风霁月般清冷的脸,像是超然物外的仙人,但是他却是最重权与利,  讲究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季闵屿则就与他相反,本身便剑眉星目,风姿飒爽,凝眉注视时,  整个人便不苟言笑,像是一把出鞘的剑锋,锐利无比。

        而如今这双本来如同朗星般有神的双眼紧闭,  浓眉轻蹙,似乎是梦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颜承霁抬起手,向季闵屿的侧脸靠近。

        正当这时,颜审走到这里发现了两人。

        他只是正常的在宫中巡逻,谁知道转过柳林,便看见这样的一幕。

        他看着颜承霁将手伸向皇帝,心中不自觉地一惊。

        犹豫再三,就在颜承霁的指尖与季闵屿的双眼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颜审终于下定了决心。

        正要出声,颜承霁也看见了他。

        冰冷的眼神,像是寒冬的风雪让颜审神情一凛,

        接着他看见隔着池塘,身处对面的颜承霁抬高了手,食指放在唇边,是让他噤声的意思。

        堪堪将就要到嘴边的参见皇上,咽了下去。

        颜审就那么看着颜承霁低下手,轻抚过季闵屿脸上的一缕风吹乱的长发,指尖并未触碰到他的皮肤,但是足够让季闵屿猛然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的位置,“是谁?”

        所以说眼盲多有不便。

        如果是有人刺杀自己,他都不知道往哪儿躲才好。

        问完这两个字,并没有人回答。

        季闵屿站起身来,抬起手试探着往前伸了伸。

        颜承霁无声地后退一步,季闵屿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他眯了眯眼睛,总觉得不对。刚才他分明闻到一股冷香,不浓郁却难以忽视。

        季闵屿又往前走了一步,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皇上,小心。”

        是卓连的声音。

        “你刚才去哪儿了?”

        “回皇上,奴才见您睡着了,便去拿外衣来了,还请皇上恕罪。”卓连说着拿起月白色里衬暗金镶边的披风披在季闵屿肩上,“皇上,现在不比夏天,还是要当心着凉。”

        季闵屿摸上绣着金纹的披风没有再说话。

        卓连微微侧首看了一眼颜承霁,继续说道:“皇上,颜丞相已经在永延殿等着向您禀告今日的政务了。”

        季闵屿点了点头,“知道了,带朕回去。”

        然后卓连就扶着季闵屿按照之前的路,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颜承霁回头瞥了颜审一眼,也在这之后离开了。

        回到寝殿,季闵屿听完颜承霁的汇报,正好是晌午。

        他挥了挥手,“都知晓了,下去吧。”

        颜承霁点了点头,临走却又说了句,“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天寒露重,实在不该在户外贪眠。”

        季闵屿手一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颜承霁便踏步走出了寝殿。

        季闵屿揉了揉头,卓连禀告要传膳进来的时候,他摇了摇头,“朕现在没有胃口。”

        “可是——”

        卓连没能说出之后的话,季闵屿就抬起头朝他问道:“朕说什么话也不管用了吗?”

        一听季闵屿语气带上了冷意,卓连便忙跪下请罪,低声求饶道:“奴才不敢。”

        季闵屿没打算难为他,直接让他起了身,“朕要歇会儿,午膳先撤了。”

        脱去披风和外衣,因为事先让卓连清理了一下殿内的零碎,如今季闵屿不用多加小心,也可以大致摸清楚东西的方位。季闵屿自己走至床栏边躺下了。

        一连好几天,颜承霁都选择了在寅时到他门口,中午下了朝再来一次。

        季闵屿也很快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已经能在卓连还没进来传话之前,便睁开眼睛。

        只是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

        夜里,听见外面有人交谈换班的声音,都是不怎么熟悉的人。

        季闵屿喊来了卓连,“你近日可看见了颜审?”

        卓连想了想,摇摇头,“并未看见。”

        真是稀奇,他是禁军的总领,不论如何都该不定时地在皇帝面前现身才对。

        “去把他给我找来。”

        卓连动作很快,没过多久,颜审就走了进来,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与朕说说,近日你在干什么?”

        “回禀皇上,卑职一直都在殿外巡查异样,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事。”

        季闵屿架起腿,点了点头,“朕还以为,颜丞相会将你调离出去。”

        颜审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季闵屿的鞋边,没有回话。

        季闵屿偏了偏头,突然挑起眉来。

        看来颜审并没有将那夜的对话告诉颜承霁,虽然颜承霁最后有没有知道要两说。

        但是已经让他颇有些意外,也让他对颜审的看法又改变了许多。

        “其实朕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拜在颜承霁门下。”

        “卑职父亲几年前突发恶疾,无人能治,卑职唯有向丞相寻求良方。”

        作为代价,颜审作为一枚眼线,被颜承霁安排在了禁军当中,日夜监视皇帝。

        即便这违背自己的毕生所学所追求,但是为了父亲,颜审最后只得答应。

        季闵屿了然地一笑,“原来如此,难怪说自古忠孝难两全,朕能理解。”

        说完他思索片刻,又继续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他要你亲手杀了朕,你会怎么做?”

        颜审抬起头,看见季闵屿嘴边还带着浅浅笑意,但是眉目间却是认真的。

        他沉默了许久,季闵屿并未催促,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颜审才缓缓开口,“卑职的职责便是来护佑陛下安全的。若是陛下有难,颜审自当先以身殉职。”

        语气认真且诚恳。

        就像颜审之前说的,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听完季闵屿眼中笑意愈深,朝前伸出了手,“扶朕出去走走。”

        算着日子,也该是满月了。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不妨碍想在月下走上一圈。

        颜审看着季闵屿骨节分明,看起来苍白,却在搭上去时感觉到了有力。

        两个人走出永延殿,在一旁的卓连抬头一看,上前几步,“陛下,让奴才来吧。宫中各种花坛石阶,若是一不小心——”

        季闵屿抬起手,“不用,颜审知道分寸。”

        卓连愣了一下,只好往后退去,看着他们离开。

        在两人走远了一些的时候,卓连往后转了转头。

        就见转角处站着一个身穿禁军服饰的人心领神会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里的动作当然躲不开颜审的眼睛。

        本来颜承霁就对自己有所怀疑,如此一来,那就更甚。

        他看了看季闵屿,有些犹豫,“陛下是故意为之?”

        季闵屿理所当然地,“对,故意的。”

        安静的秋叶里,兴许是季闵屿在自己面前一直直言不讳没有一点顾虑,颜审也暂时将君臣之礼暂时放在了脑后,提醒道:“陛下若是真的想用丞相手下的人,让他起疑心不是好事。”

        季闵屿听后却笑而不语。

        如铅华般的月光之下,他的笑容像是有了一层朦胧之意,让颜审看不清楚笑容后面真正的意思。

        而在远离宫中的丞相府,颜承霁看完密报的字,手却握紧了这小小的纸条,桌上的信鸽似乎被他的眉目间的戾气所惊,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留下几根灰色羽毛缓缓从空中飘落,最后降落在颜承霁的桌上。

        颜承霁将纸条扔进烛台上,易燃的宣纸瞬间被升腾而起的火焰侵蚀。

        跪在他身前的人都不敢轻易说话,他们都知道惹怒颜承霁的下场。

        虽然丞相大权在握,从不易怒,但是这几年里不是没有过。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不能不表明自己的立场,“丞相,需要将颜审撤下吗?”

        颜承霁拿起桌上的羽毛,也一把扔进了火中。

        “暂且不用。”

        事实上也不用他调离。

        这几日朝中有件大事发生。

        起因是离京中不远的同州道的一名刺史,此人名叫贾岩。

        他本身便是监察官员,但是弹劾的正是他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甚至手上已经出了几条人命。

        主管朝中百官以及京中附近官吏的监察官司隶校尉却置若罔闻,熟视无睹。

        要说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贾岩是当朝御史大夫仲长浮的最得意的门生。

        没人敢找三公之一的麻烦,所以也就得过且过。

        谁知贾岩仗着自己的身份,越发嚣张不可收拾起来,当地已经民怨载道。

        现如今东窗事发,虽然这件事主要在于仲长浮,但依旧人人自危,生怕被波及。

        仲长浮更是直接称病,今日没有来上朝。

        朝堂上所有人都安静地等着颜承霁处理此事,不多时,他们就看见身穿官袍的颜承霁从后殿走出。

        这些日子丞相为季闵屿禀告政事已经是人尽皆知,无人惊奇。

        颜承霁走至朝堂中央,却没有发话。

        然后众人就见季闵屿在近侍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

        居然都惊动到了皇帝,怕是不用说贾岩,连仲长浮都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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