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苏暮：“已经约好了。”
“我这边的事也很重要。”秦非十分强硬，“你必须过来。”
苏暮沉默，这几天因为秦非的存在，周从容心情很好，他不想把关系闹僵。
他心平气和地企图讲理：“我真的有事，下次有安排最好提前说。”
秦非顿了一下，出言嘲讽：“签合同的时候装的那么有契约精神，才两天就原形毕露了。”
不等苏暮回话，那头啪的挂了。
苏暮揉了揉眉心，无语至极。
他不是不愿意配合，可秦非总搞突然袭击，他不是每次都恰好有时间。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当然先顾自己。
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赶去赴魏一的约。
半个多小时后，他在威斯汀酒店门口见到了魏一，两人很客气的握手。
魏一：“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在忙，没注意，给你打完电话才发现今天初三，是不是打扰你陪家人过年了？”
苏暮摇头：“我今天也没什么事，魏先生别在意。”
“那就好。”魏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也别喊我‘魏先生’，直接叫名字就可以。”
“那魏先生……你也喊我名字就可以。”
魏一哈哈大笑：“我好多年没回瑞安，对这里很陌生，吃的喝的玩的一概不熟悉，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不然我怕生活起来不方便。”
苏暮欣然应允。
一个下午，苏暮带着魏一吃饭、闲逛，还抽空去了趟魏一新买的房子参观，一直忙到傍晚，魏一开车回酒店。
他说：“今天玩的很开心，谢谢你。”
“都是朋友，你太客气了。”苏暮瞅了眼窗外，“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可以。”
魏一诧异：“你的车在酒店里。”
苏暮点头：“我房子就在前面，从这回去方便，明天再去拿车。”
魏一依言，通过两个十字路口，拐进公寓停车场。
大半天下来，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从兴趣爱好到为人处世，都能找到共同语言。
凭良心说，即便不考虑魏一的身份和其背后的资源，也是一位值得结交的朋友。
因此下车时两人约好，过几天等双方有空，再一起吃饭聊天。
苏暮：“谢谢，路上小心。”
目送车子离开，他朝公寓楼走，到门口，被人拦住去路。
定睛一看，是秦非。
苏暮主动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秦非：“两个小时之前。”
“……”苏暮半信半疑，“过来有事？”
“你觉得呢？”
苏暮无语地刷开公寓大门，往电梯走。
秦非跟在后面。
苏暮：“你也看到了，我妈在住院，公司还有事，真的不是时时刻刻有空，以后需要我配合，先告诉我一声。”
直到进屋，秦非都只是默默跟着，没说话。
苏暮去厨房拿了两瓶水：“吃饭了吗？”
秦非斜昵他一眼：“没吃。”
“那……”苏暮想起自己不会做饭，这会儿现买也来不及，“我随便弄点吃的。”
所谓的还可以，就是在煮面的时候打进一个水煮蛋，流黄的那种，外加两片现成的午餐肉。
过年吃这个略显寒碜，但随着香味飘散，苏暮还是挺满意的。
端碗上桌：“来吃饭。”
秦非没有拒绝，接过面碗开始吃。
苏暮也饿了，埋头进餐。
屋内寂静，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的轻微闷响。
没一会儿，两碗面条先后见底，秦非把筷子一搁，问：“你今天去哪了？”
他语气生硬，打碎了短暂的安宁。
苏暮抽纸擦嘴，答道：“见朋友。”
秦非：“什么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有什么区别？”苏暮不太想跟秦非谈自己的私事，起身收拾碗筷，“我说了，下次事先商量，我会尽可能配合。”
秦非：“我今天跟你商量了，你没配合。”
“中午十二点碰头，你十点半告诉我，这不叫商量。”
“我也是临时知道。”
苏暮点头：“我朋友也是临时约我，我已经答应了他你才说，我没法答应你。”
秦非抿了下唇，盯着他看：“你见谁？”
苏暮笑道：“你不认识，这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秦非呵呵一笑：“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就值得你放着‘契约’不管，跟我没关系吗？”
苏暮微怔，勃然大怒：“姓秦的，你他妈又查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秦非眉头挑起老高，“我对你交什么朋友没半点兴趣，但你不遵守合约在先。”
苏暮气的要爆炸：“你说一句话我就要照办，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苏暮一愣。
秦非紧跟着说：“以及合作方——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合！格！”
他说的理所当然，仿佛这本就是事实。
这种扭曲的无耻深深震惊了苏暮，他呆了好一会，才堪堪找回自己的理智。
想骂人，甚至想动手。
但这不解决根本问题。
苏暮忽然明白先前想要和秦非和睦共处的想法是多么幼稚，他们性格不合立场不同，注定不会设身处地互相迁就，哪怕这次打起来伤到进医院，下次还是会因为同样的事闹起来。
他深深提了口气，把那股火压到腹腔里：“我不想跟你吵，现在，从我家里出去。”
秦非：“明天晚上跟我去个地方——这次提前一天，你没资格拒绝。”
苏暮沉声道：“滚出去。”
秦非真的滚了。
苏暮在屋里转了几个来回，掏出手机：“陈烨，帮我查点事。”
晚上在医院过的夜，第二天跟医生敲定了手术细节，下午四点，他去威斯丁酒店开走自己的车。
恰好秦非发来消息，提醒他晚上的“任务”。
【我会去的。】
四点四十，车停在一间酒吧门口，苏暮坐在车里打电话，不时看一眼紧闭的酒吧大门。
五点十二，酒吧门开，服务生模样的男孩拿着抹布出来清理大门，旁边的木牌上写着：下午6点——凌晨5点。
苏暮挂掉电话，走到门口。
服务生忙拦住他：“不好意思先生，六点才开始营业，里面还在整理。”
“哦我不喝酒。”苏暮笑着朝里看了一眼，“我找秦非，他在吗？”
服务生打量着眼前俊逸的男人，犹豫道：“你是……找秦先生有什么事吗？”
苏暮点开微信和秦非的对话框：“有很重要的事，他让我来的。”
“哦哦哦，秦先生在楼上，我带你过去。”
“谢谢你，我自己上去，你忙。”
苏暮笑眯眯地冲小服务生点点头，穿过半掩的大门，往里面去。
大堂各处分布着好几个服务生，见了苏暮都觉得好奇，一群人齐刷刷地目送这个陌生男人上二楼。
嗯……总觉得这个背影不怀好意是怎么回事？
二楼也有人，见了苏暮十分震惊：“这位先生，二楼不开放，请您……”
苏暮环顾四下，略提高嗓门：“我来找秦非。”
“呃您是……”/“哐当。”
开关门和问话同时响起，秦非已经冲了过来。
苏暮：“你真的在这啊。”
秦非冲服务生使了个眼色，等人跑了，他立马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找你啊。”
“谁告诉你我在这？”
苏暮笑了起来：“跟你用一样的办法啊。”
秦非脸色难看：“你……”
“老秦，这是谁啊？”
秦非的脸色和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样沉，他伸手要去抓住苏暮的胳膊，低声说：“走。”
苏暮不着声色地避开那只手，转而朝秦非身后的几个人笑道：“你们好，我是苏暮。”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认识啊。
苏暮于是又好心地自我介绍：“我是秦非的……”
“闭嘴！”秦非蓦然爆喝，把几个朋友都吓了一跳，他嘴唇直抽，那头微卷黑发似乎都要竖起来了。
苏暮笑的更开心，眼角微眯，同嘴角一道扯出好看的弧度：“你的朋友，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不方便。”看着苏暮神秘的模样，秦非深知情况不妙，不由分说拖起人，“我先走了。”
苏暮还不忘跟大家道别。
一伙人惊呆了。
秦非硬扯着苏暮下楼，一阵风似的，苏暮被他抓的有些疼，但他忍着没开口。
出门，上了秦非的越野车，苏暮说：“松手。”
“谁让你来的？”秦非松开他的胳膊，逼问道，“你来干什么？”
苏暮：“来找你啊。”
“谁他妈允许你查我的行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苏暮喘了口气，补上，“跟你学的。”
“你报复我。”
“差不多吧——秦非我警告你，不许调查我，也别妄想我当你的跟屁虫，随时随地听你的，你没这个本事。”
苏暮也不装了，冷着脸，“你查我两次，我查你一次，算扯平，以后再这样，我不会像今天这样算了。”
秦非眸色一沉，他知道苏暮没那么好拿捏，但没想到他会采用这么“不要脸”的招数。
他可能快要气疯了，但苏暮口齿伶俐有备而来，他一时找不到反击的招数。
他恨恨地瞪着苏暮，苏暮也瞪着他。
两人冷冷对峙，车厢陷入可怕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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