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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纸页泛黄,字迹已然陈旧,但能隐隐看出,这是一位练过书法的人写出来的字。躺椅是背对着这边的,阮听时目光往秦华黎方向一瞥,对方靠在躺椅上,似对她这边的动静无所察觉。

        直觉告诉阮听时,这是属于秦华黎的隐私,换作平常,她会规矩的放回去。但是今晚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秘密的背后,或许能让她,更加了解到秦华黎,包括,她所不能明白的,秦华黎如今所执着的,会不会,跟此有关系?

        犹豫片刻,阮听时指尖轻轻的抽出里面的一张纸。

        “小黎,我要结婚了。我对你所说的喜欢,应当是朋友姐妹那种,我想,你自是如此,如若不是,那你或许,哪一步的思想走歪了,上次的意外,是个错误,你该听你大姐的话,这样确实挺不正常的,我也该回到我自己正确的人生轨迹,而不是与你继续这般荒唐下去”

        阮听时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盖泛白,视线下滑,到最后面,看到一个名字:杨淡竹。

        躺椅摇晃发出轻微的响动,秦华黎不合时宜的余光往这边瞥了下:“你怎么还没走,我以为”秦华黎瞳仁缩了下,从躺椅上起来,看向阮听时。

        阮听时顿在原地,不敢相信。

        秦华黎眼神逐渐失措,只是外表还是淡定的。

        “我看到你这里这么乱”阮听时说话气息有点不稳定:“妈你早点休息。”

        纸张从阮听时手中,重新落回到桌面,她有点失神的,往门外走去。

        伴随着一道门被合上的声音,秦华黎平时端着的模样,终于破碎了一地。

        她指尖颤抖的拿起那封信封,掉落到地面上,她蹲下,无法控制的情绪,涌到胸口,堵得她仿佛窒息。

        锁了十几年的东西,今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她拿了出来,小心翼翼了大半辈子,只那么粗心一次,就仅仅这么一次,出现了意外,她恨,看到那张照片也恨,她不可接受般,把照片和信封,拿到庭院给烧掉了。

        打火机窜出火苗,一点点的吞噬纸张,最后化为地上的灰烬,风轻轻一吹,无影无踪,秦华黎缓步走上楼梯,手指扶在栏杆处,每上一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幕场景,她那循规蹈矩的人生,在那一次,出格了,被母亲罚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大姐秦银株把她拉到身边,指责她的“罪过”,父亲说她,思想不正,难成大器。

        朋友?秦华黎嘴角轻呵,若是朋友姐妹,怎会在那晚发生那种事情,若是个错误,那错的便不只有她,还有杨淡竹,因为,那晚,杨淡竹并没有拒绝。而后面,杨淡竹又亲口告诉她,这是个错误的,对方要回到自己正确的人生。是啊,是错误的,她身边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当她怀上阮雨知时,当她出产房看到孩子时,她就在害怕,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害怕,她想,她的女儿,不应该重蹈她的覆辙,她女儿的人生,应要比她更完美,不能出现这般的错误,不能。

        所以,她用严格的管教,来掩藏自己的害怕,她害怕出格这两个字,因为当年,正是这两个字,毁掉了她身为天之骄子,那么骄傲的,尊严。

        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犯过的错误,在女儿身上上演,怎么能够接受最后一格阶梯,她再也踏不上去,指尖扣在光滑的楼梯扶手上,她只是一阵头晕目眩,脚跟一软,身子便如滚球一般,从阶梯上翻滚下去。

        那晚,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重重的压在了阮听时的肩膀上。

        抢救室门口,阮听时几乎是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跟你妈说了什么,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秦银株气得往后差点晕过去,小陈阿姨扶住了她。

        阮听时眸中情绪默然神伤,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垂着睫毛,搭在腿上的手指,在掌心掐出一个指甲印。秦银株的话语,如沸水一样,滚滚朝她袭来。

        “你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摔下来了,她这个年纪了,哪里还能经得起这么一摔,就怕,就怕”秦银株胸膛重重的起伏着,小陈阿姨声音哽咽:“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

        郁桉一大早就给阮听时发了消息,但对方迟迟没有回。

        到公司,才知阮听时今天请假。

        她在手机上发消息问:怎么请假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上午过去,阮听时在中午回复了她的消息,只寥寥几个字,说是秦华黎生病住院,其他的则没有多说。

        病房外。

        阮听时一晚没睡,眼神显得极度疲惫。阮雨知从电梯出来,通过长长的走廊,看到阮听时独自坐在病房门外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手指放在腿上。她缓缓走过去,目光看了眼病房,在阮听时面前蹲下,掌心覆盖在对方的手背:“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困。”阮听时摇摇头。

        秦银株和小陈阿姨早上六点多听到秦华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后便回去了休息,现在过来替班,小陈阿姨也劝她回去休息一下,不然身体会累垮。

        “这里有小陈阿姨就行,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阮听时这才起身跟阮雨知出了医院。

        坐在车后座,阮听时扶着额头,看着窗外,脑海不断冒出秦银株的话。

        “若不是你执意不肯出国,你妈会出事吗?”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阮雨知从后视镜看到阮听时的样子,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她太能理解这种,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人说是错的,不管做什么,都会伤害到心里重要的人,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阮听时在家没休息多久,怕郁桉过于担心,傍晚便回去了一趟。

        踏进房门的那一刻,阮听时紧紧的搂住了郁桉,郁桉抬手顺着她的背,良久,开口:“阿姨怎么住院了?”

        到沙发坐下,阮听时靠在她的怀里:“就这么陪我一会儿好吗?”

        “好。”郁桉指腹轻轻的抚过她的眼角,没有再多问什么。

        阮听时合上眼,眼底有未干的泪痕,看得郁桉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她眼睛热了几分,缓缓的低下头,吻平对方眉头的褶皱。

        闻着郁桉身上的味道,阮听时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是舒缓下了一点点,小小的睡了一觉。

        郁桉在微信上联系阮雨知,从阮雨知口中得知阮听时家里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她去了一趟医院,才知道,原来秦银株通过人找到了她舅舅舅妈,聊了一下。

        医院大门门口,傅景赫不敢置信:“桉桉,你跟舅舅说实话,这是真的吗?你差点害得人家母亲”

        “我没有”郁桉声音哽咽。

        徐苇红拉着她的手:“桉桉,放弃好吗?别再这样下去了,就当舅妈求你了,和她们家撇清关系,咱们过好自己的生活。”

        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了医院冰凉的地板上。郁桉手指扶着白墙,朦胧的视线,越过病房的门。

        阮听时趴在病床面前,牵着昏迷不醒的秦华黎的手,背影颓然。

        病房外,郁桉手指蜷进掌心里,耳边回荡着小陈阿姨的话语:“你不跟她在一起的话,她会因为你而去反抗她母亲吗?”

        半垂下湿润的睫毛,她缓缓转身离开。碰到过来的周姨,周姨叹了口气:“姑娘,你别太往心里去,这不怪你。”

        郁桉眼睛发涩,喉咙滑动了好几下。

        和阮听时去了一趟寺庙祈求平安,郁桉求了一根保平安的红绳。

        那天的天空漂浮着大片的云朵。

        站在山头,阮听时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对不起……”

        秦华黎半身瘫痪,医生说恢复得好的的话,后半生可能也都得在轮椅上度过。秦银株在国外有认识的著名专家医生,打算把秦华黎转去国外做康复治疗,而阮听时,终于还是避免不了要陪着出国,走上先前就被安排好的一条路。

        郁桉指腹擦干她眼角的泪花,抵住了她的唇:“别说这种话,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理解你。”

        她说,我等你回来,我不会离开你。

        几年的分别而已,郁桉忍住哽咽的声音,表面说得云淡风轻,在阮听时面前极其艰难的扯出个笑容,只是悲伤太过于明显,怎么也遮掩不住,她别开眼,眼角还是无可避免的,溢出了泪水。

        阮雨知本来也要跟着去照顾秦华黎,但是心理医生建议她尽量待在国内。

        “姐,我去就好了,你在国内好好休养。”

        看着阮听时默然的收拾东西,阮雨知心里不好受,千言万语,到嘴边,说不出,只是轻轻的把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好好照顾好自己。”

        阮听时肩膀一颤,捏着衣服的手指紧了紧,喉咙滑动,转过头看向阮雨知时,眸里转着晶莹的泪水:“姐,我不在,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郁桉。”

        “会的,你放心。”

        阮雨知鼻尖发酸。

        -

        因为阮听时要出国的事情,郁桉特地去了解了她要去的那个国家的情况,叮嘱了她一大堆注意事项。郁桉越是这样理解她,她心里就越是难受。

        分别那天,郁桉送她到机场。

        风很凉快,郁桉穿着淡黄色的长裙,站在她面前,将洗出的照片,给了她。

        “你在国外,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不然我会担心的。”郁桉嘴角艰难的扯出个笑容,手指抚过对方的眉眼:“要是到新的环境睡不着,就买个抱枕,开着灯睡,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在。”

        阮听时耸了耸鼻子,她不想让郁桉看到她这么难过,想让对方放心,可她无论如何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做不到轻松的样子。

        郁桉乐观的说:“没事的,咱们又没分手,就只是暂时分别几年,等你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你不要难过,我说到最做到,说过会永远陪着你的。”

        “好,我相信你。”阮听时心里纵有许多话要说,却都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

        她牵起郁桉的手吻了下。

        郁桉眼睛发热,努力的眨动眼睛,憋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抿了抿唇,不舍的松开了阮听时的手,别开脸,她情绪彻底垮了下来。

        周姨在一旁抹了下眼角,朝阮听时说:“二小姐,咱们该走了。”

        “嗯嗯。”阮听时鼻子发酸,视线不愿意离开郁桉身上片刻。她缓缓转头,不忍再多说一句,怕说多了,就忍不住了。

        “等会。”郁桉突然转过身,从挎包里拿出她亲手编制的红绳,给阮听时带上,她牵着阮听时戴着红绳的手腕,喉咙咽了咽:“你要平平安安的。”

        我所爱之人,要一直平平安安的才好。

        再见了。

        而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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