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杀蚌取珠
檀小兮其实早在金默兰给她换衣裳的时候就醒了。
她大概是刚才精神力消耗过度导致突发性晕厥，在罗玉辞抱着她回来的路上，却觉得精神力渐渐回来了一些。
佯装刚醒后，便嚷嚷着肚子饿，将罗玉辞赶出去做晚饭，自己则锁上了房门，回到空间里拿出了刚才在河底捞到宝贝：
周招妹的那套银针，还有几十个河蚌。
虽然不幸被齐思年这个狗东西推进了河里，但她深谙水性，在水系异能的辅助下，这一趟落水竟然收获了星际时代早已灭绝的河蚌。
她拿出一套工具刀，将其中一只河蚌削出一端破口，用扁锉轻轻一撬，蚌壳“咔嚓”一声被打开，里面果然露出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珍珠。
“竟然真的有珠！太不可思议了！”
檀小兮激动得手腕都在颤抖，她只在星际云端物料数据库里查到过，古蓝星水域有蚌，蚌可生珠，珠可磨粉，敷面可驻颜。
可经历了末世之乱的星际时代，水质被严重污染，蚌类消失，被留存下来的，几乎都是变异的动植物。
在分析了柳若儿的肌肤成分后，仪器给她推送的数据显示，如果能在膏体中加入蚌珠粉，吸收其中的微量元素和各类氨酸成分补充肌肤营养，效果会更好。
她在河底寻找银针的时候，便发现了许多河蚌，用精神力将空间的扫描仪和手指相连后，将扫描到里面有珍珠的蚌扔进了空间里，没有珍珠的还是扔回去。
因此此刻开出来的这几十个蚌里，一共取到了几百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珍珠。
这些珍珠，虽然不能和星际数据库影像里的那些东珠，南珠相媲美，但也是十分珍贵的了。
她将其中那些形状怪异的挑出来，放进破壁机里研磨成细腻的珠粉，留待后面给柳若儿做护肤品。
剩下的那些形状圆润，色泽饱满的，则找了个匣子装起来，准备下次回清水镇找珠宝匠打一些首饰。
忙活完这些，她又来到外面将李四娘带回来的水猴子脑髓带回空间，用机器将它烘干后，同样研磨成粉，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用过晚膳后，檀小兮将来钱儿抱进小竹屋，仔细检查了它的伤口，发现后腿有轻微的骨裂，气得又将齐思年大骂了一顿，一边骂一边替来钱儿剃掉后腿的毛，把可以续骨的膏药给他敷在患处。
又用药布包扎好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缺点什么，又去外面采了一朵小野花插在了蝴蝶结上。
来钱儿很通人性，知道这是主人在帮它治疗，全程都没有挣扎，但在包扎完成后，看着自己腿上那朵碍事的蝴蝶结和野花，用非常洪亮的吼叫声表示了抗议：
“汪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
檀小兮看着它在院子里打转的模样，疑惑地转头问默兰和罗玉辞：“它是不是在骂我？”
默兰眉眼温和，语调柔软：
“天地造物有仁，才生就了你这么妙手善心的姑娘，对一只家犬都这般慈爱，能做姐姐的家人，默兰真是三生有幸。”
【哟嚯！这就卖上惨了？怪我对一只家犬都能如此仁爱，对她这个“妾室”却十分冷漠，还不如一只狗？】
檀小兮心中皆是嘲讽，嘴角却噙着笑，并不接下她话中有话的奉承。
罗玉辞手执书卷坐在小石桌全巍然不动，眼睛盯着书页上的“仁”字，再没有半分挪动。
“更深露重的，小兮，劝劝玉辞，早些安寝吧，他手上还有伤呢。”见檀小兮久不答话，金默兰有些忍不住了。
“好，早些安寝。”檀小兮朝她点点头，走到罗玉辞身边道，“虽然迎妾礼还来不及办，但夫君若是想要享齐人之美，我也不会拦着，可以自便。”
罗玉辞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她，缓缓浮上来一丝笑意：“真心的吗？”
檀小兮在心里怒骂：【真心你个狗头！来钱儿都不吃别人吃剩下的！】
听见了她的本意，罗玉辞看了一眼拖着瘸腿追逐来福的狗子，笑意重了些道：
“没记错的话，娘子十六岁了吧，我爹说过，长大了还说谎，鼻子会变大的。”
檀小兮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自然是真心的。”
可与此同时，又在心里想着：
【且不说我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正妻，就算你是给了我和离书，也该寻个身家清白的姑娘配你，默兰这样身份不明的女子，还是算了吧！】
罗玉辞闻言，心里那点刚刚爬上来的高兴陡然消失，将书重重地往石桌上一甩，冷声道：
“天造万物不测，才生就了你这么蠢笨毒辣的姑娘，为夫手伤得如此厉害，哪有能力享什么齐人之美，你怕是想要夫君早些驾鹤西去吧！”
说完，便径直朝着自己房里走了过去。
檀小兮望着他松竹般正挺的背影怔住：
……晚上吃的是爆炒河蚌肉啊，我怎么不记得你还吃炮仗了呢？
金默兰在一旁面露尴尬之色，忙拉起她的手道：“小兮，公子大概是手伤疼得厉害，说话有些冲，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
檀小兮没有理会她的挑拨，不动声色地抽离了手掌，指了指书房的方向道：“明日一早，会有几个姑娘过来拜师学艺，我要劳烦你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几个姑娘？”金默兰神色一凛，在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后，又立刻转口问道，“小兮要我准备什么东西？”
“备上十根毛笔，十张白纸，十块帕子……”她交代了明日一早需要准备的东西和择选流程，金默兰越听越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忍不住问道：
“小兮不是已经有了招妹了吗？为什么还要收徒呢？”
檀小兮淡淡看了她一眼：“夫君不是也有我了吗，为什么还要纳妾呢？”
金默兰呼吸一滞，被噎得说不上话来，两根食指死死绞在了一起。
檀小兮却“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开枝散叶，弘扬医术，都是一样的，自然是——多多益善啊！默兰，明日我要给招妹做手术，择选徒儿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说着便也往小竹屋走了过去。
周招妹还在里面禁食禁水，她现在要去帮她完成手术前的灌肠处理。
“小兮放心，我一定准备好。”默兰的心情犹如坐了一趟过山车，七上八下的，脑中想着她腰间的那块红痣，愈发觉得背生寒芒：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学过些医术的普通农女，可现在看来，她的身份，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院子里秋风卷过，榕树上无端落下几片绿叶，来钱儿警觉地站了起来，朝着落叶的方向吼了几声，惊醒了久久出神的金默兰。
她朝着房中走去，口中却念念有词：
若你当真与这些人有关系，我要的，就不只是你的夫君……
还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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