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探青楼
沈吟知回到驿馆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小姐，我没有保护好你。”
吟心提着热水进来，自责的红了眼眶，看着她额头上的淤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吟心，不怪你。”
沈吟知抱了抱她，轻声安抚，“你没事就好。”
这些淤青是她在棺材中挣扎造成的，甚至有些地方破了皮。
但比起这些，她无意间害死的那条人命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思及此，她垂下眼眸，暗自感伤。
“小姐，前些日驿馆中发现了一具尸体，而且尸体上的衣服不翼而飞。”
“我知道了。”
沈吟知低声道，想到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定是有人冒充驿馆的人混进来。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她在昏迷之前看见的那双眼。
也许，在房中逼自己杀人的也是他。
只可惜，她没能看见他的样子。
“那具尸体如何处置”
“相爷派人把他埋了。”
“吟心，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待会。”
“小姐，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叫我。”
吟心出门后，沈吟知踏入浴桶，心思全然不在此处，脑中诸多疑问。
但让她最不解的是，房中那个男子是谁
虽然当时她眼上蒙着黑布，但隐约闻到空中有一股若隐似无的香气。
那香气她不曾闻过，却也知名贵。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不知不觉水已凉透。
“小姐，你洗好了吗？”
直到门外吟心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沈吟知起身，拿过一旁的沐巾擦干身子，穿戴好衣服。
吟心叫人抬走了浴桶。
“小姐，我替你挽发髻。”
坐在镜前，沈吟知微微皱眉，思绪仍停留在那个男子的身份上。
“小姐，你失踪的日子里相爷快急疯了。”
吟心笑嘻嘻的替她挽发，“相爷那几日每天都出门去寻你，而且把上次活捉的刺客上了刑，牢里哀嚎一片。”
“相爷待小姐可真是好！等回了京，小姐是不是就要嫁给相爷了”
“吟心！”
沈吟知脸色微红，呼吸明显乱了，羞恼道，“不许胡说。”
和他结发成夫妻是她以往不敢想的事。
只是现在，她离此近了一步。
“我才没胡说。”
吟心撇了撇嘴，“老爷不是一心盼着小姐嫁人嘛！”
“不过…”她神色黯了下来，而后尾调上扬，“我要做小姐的陪嫁丫头。”
“吟心，你…”
“我不管，我就要做小姐的陪嫁丫头，反正从小到大我们就没分开过。”
闻言，沈吟知长叹了一声，认真的看向她，语气颇显无奈，“吟心，你也到适婚年龄了，是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小姐，你别不要我。”
吟心一听顿时红了眼眶，语带哽咽。
突然，她计上心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一字一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嫁给云一，到时候和小姐每天都能见面。”
“吟心…”沈吟知板起脸来，神色不悦，“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还是说你对云一…”
话还未说完，吟心登时否认了，只是眼神微闪，舌头有些不听使唤，“谁会喜欢那个…八卦又不解风情的云一…”
“我…喜欢他，那我还不如喜欢…一头猪。”
她的反应充分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见状，沈吟知嘴角浅笑，说了一句，“我们女子定是要嫁自己心爱之人，若不是心爱之人，往后余生也只是在虚度年华罢了。”
……
稍许片刻，沈吟知去了宋云卿院里。
她一进门就被男人拥了个满怀。
他们似乎格外偏爱拥抱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肌肤相贴时，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沈吟知感受着男人身上的体温，格外安心。
“相爷…”
她刚出声，头顶上响起一道略显喑哑的声音。
“让我抱一会。”
宋云卿显然也沐浴过，眼底的红血丝退了些，大手扣住她的腰，动作强势自然。
但除了拥抱，他下一步再无其他。
目光在她的红唇上一顿，眼神暗了暗，里面压抑着明显的渴望。
他想吻她。
终究是敌不过心中所想，他喉结微滚，征询她的意见，“安安，我想吻你，可以吗？”
沈吟知脸色羞得通红，在他怀里轻点了下头。
男人的唇越靠越近，她颤抖的闭上眼，心中期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春色。
“主子。”
“门外有人。”
沈吟知小声提醒了一下他。
男人脸色明显黑了下来，唇线抿得平直，神情透着不爽。
宋云卿危险的笑了声，“进来。”
门外的云一不解的挠了挠头。
他怎么觉得主子声音有些不一样
等他进去后，发现沈吟知也在，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
原来是他坏了主子的好事。
“主子。”
云一就差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这几天方绅基本上每晚都会去牡丹亭找怀玉姑娘，而怀玉姑娘这些日闭门不出。”
“知道了。”
宋云卿略带凉意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跟踪。”
云一走后，沈吟知问他，“相爷是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张贤就藏身于牡丹亭中。”
沈吟知微惊，把自己被困期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包括自己无意间害了一条人命。
知她心中自责，宋云卿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声叹了一口气，注视着她，“安安，我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你可会嫌弃我”
在他这个位置，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手中早已不干净。
沈吟知用行动回答了他。
她主动环住他腰身，在他怀里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嗓音发颤，“我只知你会是我的夫君，也会是我…将来孩子的父亲。”
话音刚落，他吻住了她。
外面凉风四起，喜鹊叫上枝头，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地上投下层层斑驳的影子。
一切都正好。
屋内拥吻的一对璧人春色涌动，宛如壁画，彼此交付真心。
春暖花开，暖意融融。
一吻过后，沈吟知腿脚发软，就连眉眼间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一股媚意，嗓音不稳，“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再去一次牡丹亭。”
宋云卿眼底满是笑意，揽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提出了一个请求，故意贴在她耳边道，呼吸灼热，“安安，能不能再吻一次”
食髓知味，说的就是他。
他刚才虽不得章法，但也慢慢掌握了其中的要领。
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比前一次做得更好。
男人的认知欲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沈吟知羞得垂下眼眸，无声应了。
她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跟着男人的步伐，当真体会到了其中的妙趣。
男人的气息强势占据她鼻腔。
她心生欢喜，只是渐渐的有些呼吸不过来，软在了男人怀里。
“等回京，我们就成亲。”
宋云卿亲昵的抵着她额头，在她唇上又亲了一记。
“好。”
夜色如墨，月色当空。
沈吟知和宋云卿再次来到了牡丹亭。
这次他们随便找了个女子，名叫秋月。
秋月是个坦率的女子，一进来就看出了沈吟知是女子之身。
“你们找我是想问我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宋云卿不擅长和女子相处，因此谈话的事就交给了沈吟知。
沈吟知沉吟道，“怀玉姑娘是何时来牡丹亭的”
“原来是来问她的啊。”
秋月回想了下，“约莫是四年前吧，据说是被妈妈从街上捡回来的，当时她还只是一个乞子而已，没想到…”
说到后面，她似有感慨，“摇身一变成了万人追捧，今时不同往日，身价水涨船高。”
“那她当时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奇怪之处”
秋月笑了声，“当时她被捡回来时浑身是伤，却不曾喊过痛，反倒一脸平静，且在听说要接客后也没有丝毫反应，想当初我听说要接客后倒反抗过几次，最后反倒弄得满身是伤。”
她自嘲一声，“说到底，我们都是苦命人，若有选择，谁愿意在青楼里伺候不同男人。”
沈吟知听了心中微酸，想起他们此行目的，继续道，“听说她现在被方知府包下来了。”
“没错，一个有色，一个有权，只不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有一次我路过他们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那声音很沉，听着像是上了年纪的，且里面没有寻欢作乐声…”
“不过之后就响起了…那些声音，而且床摇得很响，很多人都听到了，我当时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上了年纪的男声。
沈吟知和宋云卿目光在空中交汇。
张贤现在年纪三十有五，看来极有可能是他。
“那牡丹亭最近有发生什么不平常的事吗？”
“我想想。”
秋月微皱眉头，“最近没有，倒是两年前有一桩…”
“当时怀玉的房间莫名其妙房梁坍塌，闹出了好大动静，险些压到她，后来妈妈就找人重新给她修葺了一间屋子，当时还费了不少银子。”
“就是她现在住的那间房”
“没错。”
问完了一系列问题，沈吟知把银票放到桌上，正欲出门时，秋月叫住了她。
“那个，怀玉她好像…喜欢女人，所以你…”
她目光落在沈吟知身上，欲言又止。
闻言，宋云卿脸色沉了几分，强势的与沈吟知十指相扣，显然是吃醋了。
怪不得那天那个女人一直借故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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