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可饶恕罪
魔药教授办公室。
“解释一下吧。”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满脸阴沉地问道。
梵妮垂着头一脸乖巧地站在原地，脸上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昨天直呼伏地魔大名的人不是她。
斯内普抬起眼眸看着始终不肯开口的梵妮，温恼的眸子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但纠结半晌后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写检讨。”
“好的，教授。”原本耷拉着头的梵妮立马仰起头，脸上的表情瞬间明朗，拿过桌上的纸笔，满脸认真地开始写着检讨。
要说写检讨她最擅长了，毕竟以前她也是没少写那种随笔瞎编的煽情检讨。
斯内普默默注视着满脸认真写着检讨梵妮，眉头不由地皱起，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波动，女孩的这般模样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那个张扬胆大的斯莱特林学姐——疯子诺拉。
他记忆中的诺拉也是这般无所畏惧，总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从来不在乎后果，他清楚记得那年是他刚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在他受到排挤和欺负时，唯一站出来帮助自己的就是六年级的诺拉，诺拉毫不客气地替他反击那些嘲讽他的学生，尽管诺拉因此迎来了整整一个学期的禁闭，但诺拉却并不以为然，依旧肆意破坏着霍格沃茨的校规。
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狡猾小蛇，总是无底线的游走在校规边缘，挑衅着教授们的耐心。
可那时候的诺拉也同样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诺拉的父母自相残杀，也因为诺拉是被马尔福家族……
“教授，我写好了。”梵妮恰时打断了斯内普的思绪，她捧着纸恭恭敬敬地递上前，表情格外认真，“我已经严肃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被打断回忆的斯内普揉了下太阳穴，他随意扫了下梵妮手中密密麻麻的纸并没有接过，只是拿起羽毛笔继续批改着手中的作业，沉声命令道，“读。”
“教授，我的嗓子不太舒服……”梵妮还试图蒙混过关，但看着斯内普冷酷无情的脸她还是乖乖地将纸上的文字念了出来，“我很抱歉在占卜课上造成了一场不小的混乱，我也很抱歉我直呼了伏地魔的大名……”
“沙菲克！”斯内普黑眸如同利刀般锋利，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恼意，站起身走到梵妮面前，冷声训斥道，“你不能说出那个名字。”
“对不起。”梵妮仰着头满脸歉意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斯内普。
斯内普紧紧盯着梵妮那双灰眸，他清楚那里面没有任何歉意，反而是得逞，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得逞。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仅仅只有一拳距离，那是最危险也是最暧昧的距离，危险到我可以悄然将利刃插进你的身体，但也暧昧到下一秒就可以把你拥入怀中。
“你也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吗？就像所有人一样。”梵妮的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她突然主动向前靠近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隔着彼此身上单薄的面料。
一股异样的情愫气息瞬间在昏暗的地下室蔓延开来，就像是将要沸腾的坩埚一般，二人之间有着一股不可明说的异样在流窜着，只是那时候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察觉到。
斯内普看着眼前的梵妮，眉头微皱，他仿佛透过这张熟悉的面容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态张扬的诺拉。
“抱歉，教授，我还要赶去上课。”梵妮此时已经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脸上也恢复了那般好学生模样，“我把检讨放在这里了。”放完后便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微弱的烛光下，斯内普的神情不明，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诺拉的孩子而已，并不是当年那个的诺拉，他不能把对诺拉的情感放在梵妮身上。
梵妮走出地窖后，脸上也早已换成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她微微回头看着那禁闭的木纹门，冷笑一声后喃喃道，“不过就是个人名，为什么不能说。”
等梵妮一边欣赏着霍格沃茨城堡内饰一边晃晃悠悠地来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时，看着齐刷刷盯着自己的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迟到了，连忙换上一副抱歉的表情，对着讲台的穆迪轻声道，“抱歉，穆迪教授。”
那般可怜兮兮地模样在配上她那张极具诱惑的美丽面庞，让人不忍责备。
穆迪站在讲台上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梵妮找个位置坐下去，然后便继续讲着先前被打断的话，“我知道你们已经学会了对付博格特，红帽子，卡巴和狼人，对吗？”
教室响起一阵认同的应和声。
“可是在如何对付咒语方面，你们学的还不够。”穆迪说道，“因此，我准备让你们领略一下巫师之间的对决，我会有一年的时间教你们对付黑魔……”
“穆迪教授。”梵妮举起手打断了穆迪的话，表情严肃地说，“你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穆迪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梵妮。
“如果你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斯内普教授会罚你写检讨。”梵妮的嘴角泛着一抹兴味索然的笑意，眼里皆是狡黠，“因为我刚被罚完写检讨。”
教室里响起阵阵低笑。
穆迪转动着魔眼扫视了一圈，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他拍了拍粗糙的大手，哑着嗓子笑了一声，“好了，言归正传，我知道我不该在六年级之前告诉你们非法的黑魔法知识，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提前知道，只有你们提前做好准备，将来才有警惕去对付那些……咳……你们知道的。”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在世界杯赛发生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虽然魔法部声称那只是食死徒余党在刻意制造混乱，但他们都清楚，那危险的一天总会来临。
穆迪咳了下嗓子，发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哪些咒语被使用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的惩罚？”
教室里只有几只手颤颤兢兢地举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害怕穆迪，还是在畏惧那几个还未被说出的咒语。
穆迪的魔眼却盯在了一旁正在开小差的罗恩，抬手指了指后说道，“你来。”
突然被点名的罗恩吓得猛然从板凳上站起来，没有把握地回答道，“我爸爸对我说过一个，名字叫夺魂咒什么的，是吗？”
“是的。”穆迪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父亲肯定知道，当年夺魂咒可是给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烦。”说着他便支撑着夹腿走向讲台，从玻璃罐中掏出一只蜘蛛。
穆迪将蜘蛛放在手掌，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拿起魔杖指着蜘蛛念道，“魂魄出窍。”
那只可怜的蜘蛛瞬间从穆迪的手心中跳开，悬着一根蜘蛛线晃来晃去，像是荡秋千一样。
穆迪又挥了下魔杖，蜘蛛又摔倒了桌子上，支着八条腿跳起了踢踏舞。
这惹得教室发出了一阵阵笑声。
“还有谁知道其他的咒语吗？”穆迪停止操控蜘蛛将它收回了另一个玻璃瓶，又刚才的玻璃瓶中拿出一只新的蜘蛛，随后指了指坐在第一排举手的纳威，“你来告诉大家。”
“钻心咒。”纳威缓缓地站起身，声音很轻但足够所有人听清。
穆迪点了点头，“我需要放大一点这样你们才能看清。”说完便对蜘蛛施了变大咒。
梵妮看着那个回答问题的圆脸男生侧脸只觉得有些熟悉，她偏头低声询问一旁的学生，“那个人是谁？”
那人似乎并不想和梵妮说话，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说道，“纳威·隆巴顿。”
梵妮在嘴里重复了一遍，“隆巴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在穆迪和纳威身上游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此时穆迪已经拿起魔杖指着那只被放大的蜘蛛，轻声说道，“钻心剜骨。”
那只蜘蛛的八只腿瞬间缩在一起，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模样十分痛苦。
跟随着痛苦的还有纳威，他看着那只蜘蛛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也跟随着抖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梵妮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但实在看不下去的她还是选择果断站起身大声地打断了穆迪的动作，“穆迪教授！”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但她承认自己有时候总会插手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或许是因为有趣，也或许是因为她的内心在让她那样做。
穆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最后一排的突然站起来的梵妮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看不清，可以靠近前看吗？”梵妮一副渴望知识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
穆迪点了点头。
学生间莫名地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愿意静距离观察那瘆人的一幕。
得到准许后的梵妮直接走到讲台前，站在穆迪身边目光注视着那只痛苦挣扎的蜘蛛，但她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隆巴顿夫妇，是你做的对吧？”
穆迪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
“教授，我看完了。”梵妮露出了无辜的笑又回到了位置上。
穆迪看着梵妮的背影久久后才回过神，他面色古怪地收回了蜘蛛，随后继续询问道，“还有人知道什么咒语吗？”
刚坐到位置上的梵妮立马举起了手。
穆迪看了眼梵妮，本想选择无视时，但他看出了梵妮眼里一副如果你不叫我你就完了的意思，他还是指了指梵妮说道，“沙菲克小姐，你说。”
梵妮站起身，迅速拿起手上的东西指着穆迪念道，“阿瓦达索命。”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怔住了。
“哈哈哈……”恶作剧得逞梵妮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她扬了扬手上卷成条状的作业纸说道，“教授，这不是魔杖。”
穆迪感觉自己原本停止跳动的心这下才开始猛烈跳动，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错，不错……这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咒语，杀戮咒。”
戏弄成功后的梵妮朝着穆迪轻轻挑了下眉后便坐了下来，脸上虽然还维持着笑，但那份笑里没有任何温度。
同桌像是身边坐着巨怪一般，不动声色地朝着一旁挪动着身体，教室上下全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本就畏惧传闻中疯眼汉穆迪，再加上今天的授课内容这让他们更不敢肆意妄为，但谁也没想到看见转校生梵妮·沙菲克竟然公然在课堂上戏弄教授，虽然在梵妮出现在霍格沃茨的那晚，他们就预料到过梵妮很有可能像她的母亲疯子诺拉那般，但谁也没想到梵妮才上课几天就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举动。
“这三个咒语，夺魂咒，钻心咒，阿瓦达索命。”穆迪对于梵妮的举动出奇地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强壮着镇定继续讲课，“被称为不可饶恕罪，无论是谁使用哪一个咒语在人的身上就会足够在阿兹卡班做一辈子的牢……”
剩下的时间所有人都在静悄悄地记着笔记，没有人敢发出一点说话声，直到穆迪宣布下课那一瞬间，各种议论声如同洪水般冲出。
“你看到那个蜘蛛抽搐的样子了吗？沙菲克竟然还想靠近去看！”
“那个沙菲克真胆大，敢对疯眼汉穆迪那样。”
“我听说过不可饶恕罪，当年因为那些咒死了不少人，听说疯子诺拉也用那个咒语杀死了不少傲罗，要不然沙菲克怎么会那么清楚。”
那些议论中也夹杂着不少关于梵妮课上的疯狂举动。
梵妮却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下楼时却注意到了走廊边上的纳威，他正靠在石墙上，神色低落，眼眶有些湿润。
路过的学生也看着纳威指指点点。
梵妮冷眼看了眼周围看笑话的学生，走上前停在纳威身旁，轻声道，“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敌人是最愚蠢的事。”
梵妮从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她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仿佛发生什么都无关紧要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同样有着恐惧和害怕。
纳威没料到对方会和自己这么说，嘴巴微张着，显然有些震惊。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梵妮转过身只见穆迪教授拖着假腿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走来，看架势并不是冲着梵妮而来，而是梵妮身旁的纳威。
梵妮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稍稍挡在纳威面前，主动张口道，“穆迪教授，课堂上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穆迪转动着魔眼，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他的视线越过梵妮看向一旁的纳威问道，“孩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好吗？来吧，我们一起喝杯茶。”
纳威的表情有些害怕，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似乎在纠结该如何婉拒。
此时哈利，罗恩和赫敏正好也朝着这边走来。
纳威立刻朝着哈利投去求助的表情。
穆迪顺着纳威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身后哈利，他将那只魔眼转向哈利，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没事吧？哈利。”
“没事。”哈利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他清楚知道穆迪话中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的父母死于阿瓦达索命咒。
“哈利，我们走吧。”赫敏拉过哈利朝着楼下继续走去，她不想哈利回忆到关于父母悲痛的记忆。
罗恩看了眼纳威，又看了看穆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把纳威也带走。
“教授，我们要赶紧去礼堂吃饭了，一上午上了两节课真的很累了。”梵妮再次主动站出来替左右为难的纳威解围道。
穆迪看了眼梵妮，又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纳威，最终选择了妥协，“好吧，下次一起在喝茶也不晚。”说完又噔噔噔地朝着楼上走去。
纳威似乎不敢相信一个斯莱特林竟然会帮助自己，但他还是立马充满感激地看向梵妮，“谢……谢谢。”
梵妮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纳威，到了嘴边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去，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后便下楼朝着礼堂走去。
“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罗恩思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觉得她是个好人。”纳威轻声说道，眼睛还停留在梵妮身上。
“我觉得她不是坏人。”赫敏看着梵妮的背影，一脸深思地说道，“但也不是好人。”
从始至终，哈利并没有发言，只是默默看着梵妮离去的背影。
但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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