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偷梁换柱
晏谪江嚼了两下，顿住，转而又继续咀嚼，咽了下去。
舒雨微眨巴着一双杏眼，满眼期待：“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他神色如常：“还行。”
晏谪江这个人，一向嘴硬，他说还行那肯定就是好吃！
舒雨微如实想，伸手便拿起一块，“那我也尝尝。”
晏谪江眸光一闪，突然上前按住她的手，待面前的女孩看向他时，他的脸上却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道：“说好是给我做的，你怎么还吃上了？去沏壶茶来，让我看看你这沏茶的本事有没有长进。”
舒雨微撇撇嘴，将手里的盘子丢给晏谪江。她站起身来，却也没立刻就走，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的梅花饼。
晏谪江抬眼看向她，面前的人突然伸出手似是要拿走一块梅花饼，然而却被他及时制止了。
“先去把脸洗了，沏好茶，回来给你吃。”
舒雨微揉了揉自己被打的那只手，满脸不悦地瞪了晏谪江一眼，转身离去。
见她离开屋子，晏谪江立刻便朝着门外唤道：“九翊！”
外头的人闻声进来，晏谪江很快将手中的盘子递在他面前，声音淡淡：“去叫膳房的人做出外观一样的来，但是不能像这个一样难吃。”
九翊是亲眼看着舒雨微端进去的，自然清楚这盘东西出自谁手。他接过东西，皱着眉头细细看了看，不禁迟疑道：“……这个，怎么看都像是烤糊了，这要像做出个一模一样的，还要味道极佳……小少爷实在有些为难他们了。”
“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我就要一模一样的，而且要赶在舒雨微回来之前就得送来。”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时候尚早，晏谪江又躺回床上，淡淡道：“你去告诉他们，要是做不出来的话，就趁早给我收拾包袱走人。”
九翊看着手里的糕点，暗暗在心里为膳房的厨子默哀。他端着盘子，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又忽地想起什么，转回头问道：“小少爷，那这盘梅花饼之后要怎么处理？”
“倒了。”晏谪江捏了捏眉心，回味起刚才口齿里的余味，不禁有些头疼。
九翊道了声“是”，随后领命而去，然而刚走没两步，床上那人却又唤住了他：“等等！”
九翊转过身，问道：“小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别扔了，等今日她出府了，你再给我端回来。”
九翊顿了好一会，才缓缓应道：“……是。”
舒雨微洗了脸后，立刻就跑去茶室沏茶，待她回来时，就发现桌上正放着一盘糕点，黑漆麻乌的，一看就是她做的那盘。
生平第一次做梅花饼，舒雨微高高兴兴地跑到桌边坐下，伸手拿起一块就开吃。
“嗯……”她眼前一亮，“果然不错，除了外面这层有些焦味，里面还是挺好的，和膳房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我果然还挺有做饭天赋的。”
彼时晏谪江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她这番话，不由地斜眼看去。
见舒雨微吃的津津有味，他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放回书本上，什么话都没说。
吃饱喝足，舒雨微伸了个懒腰，便起身去收拾洗漱，拉着若歆一起离开了府邸。
二人乘坐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晏谪湘的府上。舒雨微一进府门就直冲书房而去，晏谪湘正埋头研读医术，竟连她进屋都没有察觉。
他的手边放着一盘馒头和菜，还有一碗已经冷掉的粥，看样子是一口也没动过。他眼下的乌青严重，叫人看了不免有些吃惊。
他对白月光，果然还是有一份痴心在的。
舒雨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晏谪湘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见来人是她，这才露出几分温笑，出声道：“雨微，你来了。”
“大少爷怎么看得这样入迷，也不怕突然闯进来个刺客。”
下人搬来凳子，置于舒雨微的身后，她道了声谢后，便坐到了凳子上，继续道：“我早说了，大少爷不必过于担心，我自有法子能保证大少爷取胜。”
他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舒雨微道：“清容在哪？”
“还在柴房。”晏谪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也含了几分疲倦：“我没再去见她，只是让手下的人一直看着她，她也比较老实，一直也没什么举动。”
舒雨微道：“我想去见见她。”
“你去吧，若是不知道路，就叫阿兰带你去。”他握拳抵在嘴边，打了个呵欠，道：“我再看会书。”
见他如此不知疲倦，舒雨微不免有些担忧。她道：“大少爷，困了就先去睡吧，像你这样熬，迟早要出事的，再说了，每日还要上早朝，若是被陛下看出什么端倪来，岂不是要出事。”
“无妨。”他摆了摆手，十分固执：“早朝前我都会休息片刻，不会耽误朝中之事。”
“我有法子能帮大少爷赢。”舒雨微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明白他为何就是不信自己，“大少爷这样勤加苦练，也不一定就能赢得了三皇子，何苦呢？”
他似是累极了，趁着和舒雨微说话的时间里，闭上眼，边休息边道：“这是我欠月儿的。这次，我一定娶她进门。”
他这样执拗，舒雨微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眼下最要紧的是清容，等审问完清容以后，她再回来跟晏谪湘好好聊聊，告诉他自己的计划也不迟。
舒雨微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她来到柴房，清容果然如晏谪湘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地靠在柴堆旁小憩，一动不动，直到听到有人开门，才睁开眼。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一起，样子有些狼狈，但神情却依旧如从前一样，半分窘状也看不出来。
她瞅见舒雨微，嘴角微微一笑，道：“终于来了呢，比我想象的晚了几日。”
“只是好奇你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逃走。”舒雨微挥手示意屋里的人出去，待他们关上屋门后，她蹲下身，对上清容的视线，淡淡道：“说吧，你这次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清容一脸无奈，淡笑几声，她道：“早说了，我是来帮着晏谪湘赢得比赛的。”
舒雨微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说辞？”
“你既然知道我也是穿书来的，就应该清楚，我也知道他是这本书的男主，我跟他对着干，能有什么好下场？”
舒雨微问道：“说说看，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我自然就是怎么过来的。”她莞尔一笑，就是不肯直面回答舒雨微的问题。
明白清容是有几分想套话的意思，问她这些事情应该是问不出什么的，舒雨微于是也就没有再跟她就这个问题僵持下去。
她道：“那好，你既然说了你是来帮晏谪湘的，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想怎么帮晏谪湘赢？”
清容看着她的双眼，目光讳莫如深。须臾，她缓缓道：“我就是这次比赛的出题人。”
她原本被捆在背后的手突然伸到前边，单手握着手腕，活动了几下筋骨，像个没事人似的，一副“我想走，随时都能走的模样”。
她道：“你以为，我先前那样辛苦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博得常承潇的信任罢了，从前我以为，只要辅佐晏谪湘到宰相的位置，我就能回到现实。没成想竟然是要他和白月光成婚，我才能回去，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剑走偏锋来试试了。”
舒雨微自然不信她这番说辞，但为了套话，她还是得顺着问下去：“可你就这样出来，几日不见踪迹，就不怕常承潇怀疑？”
“我在他身边做事的时候，也不是日日都在他那儿。”清容低笑一声，续道：“向来只有我愿意出现在他面前，他才能见着我，别的时候，他根本没机会要我办事。”
舒雨微没说话，只是神情淡淡地看着她。
清容见她这样，不禁嗤笑一声，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舒雨微仍旧不出声。对面的人于是低下头来，边解脚上的绳子，边道：“那不如这样吧，你就按部就班的想法子帮晏谪湘赢，我写下几个题目留在这，等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我是不是来帮晏谪湘的。”
“这么容易想走？”舒雨微见她从地上站起身，甚至还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也很快起身，挡在她的面前，“你既然说你是来投靠晏谪湘的，那你怎么也应该说几个关于常承潇的事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从袖中取出绣帕，细心地给自己擦了擦手，声音平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想办法助晏谪湘扳倒常承潇。”
她将绣帕放回袖兜里，嘴角是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至于我能不能回去……舒雨微，我就这么告诉你吧，若是我在比赛前没有出现，我的人就会去报官，我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些难以销毁的东西，凡是我待过的地方就会留下痕迹，到时候，不论你们是杀了我还是转移我，官府的人都会查到晏谪湘的头上，我现在不仅是常承潇身边的红人，我在陛下面前也是。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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