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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年夏


打从那夜过后,明面儿上,二人仍然是一如既往地相差甚远。只是安翠愈发寡言少语,不再整日的聒噪,乃至不去做李瑕瞧在眼里,便觉得毫无益处,又徒增麻烦的事情。

        正因如此,哪怕他俩待在一处,也不过李瑕照旧言辞刻薄,她则敷衍了事。

        这段时日他依旧病情未愈,不好不坏的晾着。像是他决计不愿意服用,撂在那儿,搁到冰凉的汤药。

        在她着意回避,不愿与李瑕再起争执之际,李瑕却愈发变本加厉,惹人讨嫌了。

        端茶、倒水等琐碎事,还则罢了。可他偏要挑刺,从中找出个不好之处。平日里无关紧要的,现如今都成了罪过。

        捧着更换好几遍,仍然不合他心意的茶水,安翠着实忍无可忍,问他,“第一杯,您说苦;第二杯加了蜜饯,您又嫌它甜;到第三杯,您说茶太淡……不如您列个表出来,我照着您讲的去做!”

        “你这话的意思。”李瑕问她,“是当我在故意刁难你?”

        安翠忍着破口大骂的念头,憋着气儿,闷声答他道,“奴婢不敢。”

        大抵是这四个字儿近日听的太多,教他眉尖轻蹙,冷眼瞧着安翠,嗤笑道,“倘若你言辞诚恳些,神情恭维些,没准儿我还信了。”

        “……这第四杯茶。”安翠不情愿和他多说,明确问着,“不准太浓;也不准太淡;要加甜枣,但不准太甜;温度适宜,要刚好入口。您看行吗?”

        被她这样一列,李瑕到底是没再挑剔,轻哼一声,应她,“勉强可以罢。”

        少倾,端着一盏哪儿哪儿都无可指摘的香茗,李瑕抬眼看她一下。

        他眼底蕴着安翠无从分辨的情绪,沉郁、晦涩,宛若砚台里盛着的浓墨。层层叠叠累积着,令人心下一凛。

        好半晌,他慢吞吞挪开眼,语意不明地复又轻轻一哼,倒也不曾多说旁的。

        静默之中,他眉睫低敛,安翠便忍不住悄悄去瞧他。他鸦睫一颤,摆明是有所察觉,却没搭理她。

        安翠试着去揣度他的心思,实则,他亦然如此。可一如安翠摸不透他,他也难以得知安翠的用意与想法。

        起了疑心,又压不下去,便经不住一再试探。他不信安翠是局外人,恰似安翠将他不愿吃药,连同那些使性子、折腾人的举止,都一概归纳于无事生非、无理取闹。

        他要摆主人架子,安翠便作恭敬模样。

        两人怀着对彼此的误解和偏见,相处的并不算融洽。他起了疑,在这疑虑未解前,是决计不肯放安翠离开的。若非他一时心软,若非安翠除却言行不妥,并没去做旁的……

        若非这林林总总的犹豫不决,他哪里还容得安翠活命?

        李瑕耐性欠佳,探了安翠这段时日,未曾料到,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得。

        更兼朝中又起风波,他本就事多,此刻忙于公务,哪儿还能有心思,去和安翠折腾这些事儿。

        是以,李瑕便打算到此为止了。

        杯盏里的清茶还剩大半,一颗澄黄的蜜枣儿皱皱巴巴,浸泡在茶水里,上上下下,沉浮不定。

        “端走。”他将盏子递给安翠,眉梢眼角处都泛着恹恹倦意。

        再待安翠将茶盏搁置好,回到他跟前,便看见他侧身蜷缩在小榻上,不甚舒坦地睡着了。她有意喊他进屋里去,又一个转念,到底是没惊扰他,默默地陪在旁边。

        流云逶迤,薄光乍暖。他在花阑底下,两相映衬,显得他眉如黛、唇似朱,柔软又靡丽,容色绝艳。

        也不知梦到什么,不消多久,便将双眉轻蹙,折出些许褶皱,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他满面疲态过于明显,教安翠瞧在眼里的时候,难免感到奇怪。毕竟在她看来,着实想不通,为甚一介纨绔,却仿若因于那些酒色财气,而累的心力交瘁。

        午后,李琛似是受到邀约,匆匆出门去了。

        安翠好容易歇下,乍然听闻外院许娘子来见,便连忙应答着迎接。

        “好妹子!咱俩此前约好,要在今儿上午碰面,时辰到了,我却久久不见你人,这才冒昧寻你的。”许娘子说明缘由后,牵着她一并躲到隐蔽处,方才问及,“是不是你主子……”

        “难伺候。”安翠对着许娘子无言半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才说,“可算是让我长见识了。”

        许娘子把眉头一颦,共她说,“苦了你了。”

        “没事。”她并没多提,对许娘子致歉道,“我是想着差人和你说一声的,没找着空,还让你等到现在……”

        “这有什么要紧?”

        许娘子宽慰她,“错不在你,是他不讲理欺负人,耽搁了你的。”

        安翠闻言,一时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要可怜某人的声名狼藉。

        那件事儿被她揭过去,暂且翻篇,二人遂去聊一些旁的闲话。头一件说起的,必然是慈幼局救济之事。

        “虽无绰余,也不教孩子们饥肠辘辘、肚里空空。可见士族奢靡风气沉疴已久,可一叹矣!”许娘子答罢,又道,“改明儿你出府采办,我与你一路,咱俩去局中瞧一瞧?”

        她点头应了,“好。”

        聊着聊着,难免又提及朝廷政务。

        “甭提了。”许娘子长叹道,“据传,户部那位以权谋私、贪墨军饷、枉顾边关将士的户部张侍郎,不知怎的,攀上太子这根儿橄榄枝,教他做了依仗呢!”

        “难道……”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许娘子道,“罪责全免。人都不在大狱里了,讲是另存疑处,有待详查,谁又不晓得其中真相?临了临了,别提革职,只怕连降职都难有。”

        “朝中就无人可管吗?”

        “倒有一位廉洁奉公、为民谋利的好官儿。”她和安翠说着。“乃是当朝贤王殿下。”

        话到此处,安翠第二回听闻这位尊大人,仍旧是极尽赞誉。

        然则相较此事,她更为在意的,是此前流传甚广的某个消息。遂,忍不住开口相询。

        “听说……”安翠问道,“太子被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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