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周五的晚自习，高二年级的所有人在礼堂参加动员大会。年级主任分析总结了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又说了一些这个学期的学习安排。最后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今年的春游会安排去往其他省市，并在当地住上几天。这个消息一出，底下学生全都沸腾了，学习的进度一句都不记得，就记得他们要出去玩的事儿。
讨论声一直持续到褚汶星上台，底下的学生还很兴奋，掌声比以往还要热烈。
虽然前一天任乐航已经把褚汶星的稿子看了个大概，但是现在他依然很期待褚汶星的演讲内容。
台上的灯光不同于元旦汇演那天，没有头灯也没有地灯，光的角度和颜色并不会发生变换。今天礼堂的灯光效果十分普通，但是被木质地板反衬，显出一种十分温暖的金黄。
任乐航觉得款步走上台子的褚汶星，整个人身上好像笼罩着圣光，有种只要他一伸手，自己就会跟着他走并得到救赎的感觉。
“同学们，时间还很长，还有465天的时间才轮到我们的高考，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去梳理知识点、巩固基础、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时间也很短，只有100天的时间高三学姐学长就要踏入高考考场，这也就意味着100天后我们就是高三的学生，要度过压力与精彩同时存在一年。从现在开始，让我们一起拼搏，共同书写属于自己的灿烂诗篇，同时祝愿大家在明年，可以成功考到自己理想的高校，早日找到并顺利航向属于自己的那颗星。”
说完后，伴随着台下久久不息的掌声，褚汶星鞠了一躬。任乐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褚汶星抬起身时，好像对上了自己的目光，还冲着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草！
褚汶星能当上校草绝对名副其实，真的太好看了，自己一个直男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褚汶星结束自己演讲后，准备从后台的门出去，从外面绕一圈再回到礼堂里面。
礼堂建成有一段时间了，后台的门因为经常使用，出现了些问题，开关时动静比较大。负责的同学让褚汶星等等何清妍，到时两人一起出去，省得开两次门。褚汶星倒是无所谓，就在后面等了几分钟。
何清妍讲完后，两人一同出去。演讲时，他们最外面的衣服都是校服，没有穿外套，从后台门走到礼堂的后门有些距离，褚汶星绅士地走在了何清妍前面一点的位置，帮对方挡住迎面吹来的冷风。
“褚汶星，昨天对稿子的时候还没有最后那句话，你什么时候加上去的，这算是夹带私货吧。”
褚汶星听到何清妍的话，继续往前走，“这只是一句简简单单鼓励大家的话，我觉得合适就加上去了。”
“也对，毕竟任乐航那个脑子，应该想不到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褚汶星停下，转身看着何清妍，眼里带着审视。
“任乐航知道你喜欢他这件事了吗？”何清妍直视褚汶星，笑了笑。
见褚汶星沉默不语，何清妍得出答案，“看来是不知道。”
“何同学，这与你无关。”
何清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你知道任乐航喜欢你这件事了吗？”
褚汶星表情不变，但是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出因为太过震惊而导致的瞳孔放大。褚汶星即使内心深处波涛汹涌，语气依旧波澜不惊，“这也与你无关。”
“看来你也不知道。”何清妍的语气里带着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会比同龄的男生成熟稳重一点儿，没想到也是个傻子。”
褚汶星没有在意自己被人当成了傻子，只是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出任乐航喜欢我这个结论的吗？依据是什么？最好详细一点儿。”
这回轮到何清妍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反应，让自己告诉他怎么得出结论和依据的，还详细一点儿。
“详细一点儿？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按照步骤证明一遍，你当这是解数学题吗？”
褚汶星优雅地侧头，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呵，”何清妍翻了个大白眼儿，不过还是说出了她的依据，“任乐航昨天的反应，明显就是吃醋了，你没看出来？”
“我以为他是在吃你的醋。”
“我跟他都分手一年多了，他现在才来吃我的醋，是他有病还是我有病？而且他压根儿就没喜欢过我，怎么会吃醋。”
褚汶星点头表示认同，“还有吗？”
怎么着，一条依据还不够啊，你们理科生挺严谨的啊。何清妍在内心吐槽。
“我看见你俩不是有件一黑一白的情侣装吗，他可没跟别人穿过同款。”
“任乐航只认为那是兄弟装。”
“任乐航不是只让你摸头揉脸吗，我可从没见过江辞董锐赵经纬这样过，其他男生就更别提了。”
“那是因为他打不过我。”
“好，最能证明的一个依据，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你看着任乐航和任乐航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有光的。”
“死人眼里才没有光。”
“……”何清妍无语，褚汶星现在etc式杠精的模样和她心中那个成熟稳重的形象相差太远，这简直就是大型人设崩塌现场。
“褚汶星，你是不是跟任乐航待久了，被他奇葩的脑回路同化了。”
褚汶星抿嘴，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容太过明显。何清妍提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比如任乐航只会管自己叫哥哥，只会跟自己撒娇卖萌，只会和自己接吻，亲完还会脸红。
这些微小的细节串联成线，褚汶星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其实也有种任乐航已经喜欢上自己的感觉，只不过一直不敢确认，害怕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直到刚刚那一瞬才彻底落实。就像任乐航平时写完作业会跟自己对答案，哪怕是最简单的题也要对一下，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错，但是得到别人的肯定后，才会更加自信。
“我以前是有过隐隐的猜测，可是害怕是我在自作多情。谢谢你，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帮我证实了我的猜想。”褚汶星说完就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任乐航，然后跟他表白。
“褚汶星，你等等。”何清妍又叫住了他，“你这么着急，不会是在想和任乐航表白吗？”
褚汶星这次只是转头，眉头微皱，表情仿佛在说不跟他表白难道要跟你表白吗。
“在你表白之前，我建议你搞清楚一个问题，任乐航自己知道他喜欢你这件事了吗？”何清妍走到褚汶星面前说。
“我觉得这不算问题，他即使不知道，在我跟他表白后他也会知道的。”这个问题褚汶星并不打算考虑，毕竟他自己想明白自己喜欢任乐航都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更何况任乐航那个脑子，但是这不影响什么。
何清妍啧了一声，表示不认同。“你们理科学霸不是最享受自己想解决难题的过程吗，你就这么跟任乐航表白了，相当于直接让他看标准答案，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
“而且”，何清妍继续开口蛊惑，“难道你不期待让任乐航自己想明白以后，主动跟你表白吗？”
褚汶星不得不承认，面对“让任乐航主动表白”这个选项，他确实心动了。何清妍真是太会忽悠人了，幸好自己出现来拯救任乐航了，不然任乐航一定会被忽悠死。
“比起这个，我更期待任乐航早点跟我在一起。”褚汶星说。
何清妍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你都知道他喜欢你了，干什么还非要把重点放到在不在一起这种虚假的形式上，你正好可以趁着暧昧期，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占点儿便宜啊。”
褚汶星：谢谢，这些事我已经在做了。
“昨天任乐航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不会接受别人的表白，你今天就去打他的脸，你就不怕他一气之下不答应你吗？”何清妍补充。
“比起任乐航被打脸之后的反应，其实我更好奇，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褚汶星说。
何清妍捋了一下头发，也不打算遮掩，大大方方地说：“你就当我是在报复前男友吧。”
褚汶星露出疑惑的表情。
“老娘这么优秀，任乐航居然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一个月，连手都不跟我牵，他就是块儿木头。甩了他之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不来关心不来纠缠。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要让他也体验一下爱而不得的滋味儿。不过看见你，我知道任乐航这辈子都不用体验了。”
褚汶星再一次感叹，何清妍真是可怕呀。不过这事儿要是放自己身上，估计也会黑化然后做出点什么不合理的事。
“所以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不是为了帮助我让我和任乐航表白，而是想让我吊着他刺激他，直到他自己想明白？这样我们两个最后在一起了，你也可以看着任乐航纠结难受一会儿。”
何清妍点头，“不过现在看来，我的计划失败了。任乐航碰上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不，你的计划还没有失败。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让人珍惜的。看标答得到的结果，终归没有自己思考出来的印象深刻。”
看着褚汶星露出一副温柔的笑容，何清妍被冷风吹得一抖。褚汶星这人表面上是个老好人，其实是个笑面虎，但凡他失去理智的束缚，绝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突然有点儿心疼任乐航是怎么回事。啊呸，心疼他干什么，任乐航你活该以后被褚汶星吃得死死的，连个骨头都不剩。恶人自有恶人磨，要怪就怪你任乐航罪孽深重。
不过何清妍想着任乐航的脸，犹豫了下，“你刺激任乐航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儿，也别太过分了。”
褚汶星听到这句话，觉得面前的女生真是纠结，刚才还给自己出主意，让自己帮她达成报复任乐航的目的，现在又让自己别太过分。
何清妍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容易引起误会，赶紧解释：“你放心，我早就不喜欢任乐航了，这么说也只是怕你把任乐航气跑了。”
褚汶星还是那副笑容，“你觉得任乐航他现在还跑得了吗？”
任乐航还沉浸在褚汶星在台上的笑容中，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德育主任讲话的环节，而那人也已经坐在了自己旁边。
“你在台上是不是看见我了。”任乐航问。
“看到了，我下台时还冲着你笑了，你看见了吗？”
褚汶星上台之前，想到任乐航在元旦汇演时，说他曾经在舞台上找到过自己。当时觉得任乐航运气好，否则怎么可能从底下的一片人中，一眼就找到自己。直到他今天站在台上才发现，原来喜欢的人，真的可以从人海中一眼看到。
任乐航点头，说他看见了。
褚汶星摸了摸任乐航的头，对方不仅没有把自己的手扒拉下来，还乖乖往自己身边靠了靠。他凑在任乐航旁边，问：“对于我刚才的演讲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觉得特别好，学习方法都很实用，还有文章的是最后一段，太激励人了。”任乐航刚开始确实认真听了，但是后来逐渐沉浸在褚汶星的美色，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赶紧回忆了一波昨天看的内容，加上一些套话打算糊弄过去。
“我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额……什么拼搏，什么书写诗篇之类的，反正听起来就很励志。”
褚汶星不理任乐航的胡扯，凑到对方的耳朵，将自己在台上的最后一句话又单独向他复述了一遍，“祝你早日找到并顺利航向属于自己的那颗星，因为他已经等你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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