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新的一年再次回到久违的学校，还是老一套的流程。老师讲话，领导讲话，收作业。
老钱走上讲台，热情地跟同学们打招呼，一个假期不见，老钱富态了不少，更显和蔼可亲。“同学们，好久不见。新学期就要开始了，大家开不开心。”
“开……心……”学生们过长的尾音，透露出了他们真的很开心呢。
“过几天，就是高三倒计时100天的日子。这说明什么？任乐航你来回答。”老钱看着最后一排昏昏欲睡的任乐航，叫了起来。
老钱雄浑的声音太具有穿透力了，即使意识模糊的任乐航，也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任乐航站起来，顿了一下回答到，“这说明离我们高考还有465天。”
底下学生有人在小声交流着。
“这么一算，感觉时间还挺长的啊。”
“对啊对啊，感觉还能再浪几天啊。”
“突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老钱：“……”虽然这个答案没毛病，但是和他要强度的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任乐航同学的数学一向不错，计算的十分正确，你先坐下吧。但这不是我要说的意思，我想跟大家说，还有100天，你们就是高三学生了。不要以为时间还长，不要以为还能偷闲。校领导为了杜绝你们这种想法，特地在高三百日誓师那天，给咱们高二年级也组织了一场动员大会，让你们提前感受一下高考的紧张气氛。这几天大家都想一想自己的目标院校，年级组统计一下。一年以后咱们百日誓师的时候，自己对比，看看你有没有离目标更近一步，需不需要更改。高考结束后，再看看你有没有成功进到自己的目标院校。”
台上老钱还在给大家灌鸡汤，任乐航觉得老钱口才这么好嗓音这么有穿透力，却只当一个数学老师真是屈才了。
广播铃声响起，老钱不再继续讲，示意大家认真听广播后，把褚汶星叫了出去。
老师不在，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
董锐转过身，说：“瞧瞧我们航航，数学多厉害，要不我把这数学课代表让给你得了。”
“不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啥责任心，什么班干部、课代表我都不想当。我看你这半年干的不错，继续当老钱的贴心小棉袄吧。”任乐航对自己有十分清醒的认识，赶紧拒绝。
“棉袄个屁，当初老钱选我当数学课代表是为了让我缺啥补啥。结果呢，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该不会还是不会。”
江辞也转身，安慰：“锐锐，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不会才是正常的，你以为谁都跟后面这俩完蛋玩意儿似的，高中的题用大学的方法解。”
任乐航和褚汶星上学期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用大学方法解的，讲评试卷时就被老钱当着全班的面说了出来，并当作正面教材，告诉大家不要只是拘泥于课本里面的知识。
因为是几所学校联考，所以草稿纸也被收上去。老钱也是在写试卷分析的时候，才发现任乐航也用了这种方法。学校里面唯二写出答案的学生都在自己班，老钱大喜，今年的奖金算是有着落了。他笑意盈盈地从后门进班时，特地表扬了任乐航，说孩子长大变稳妥了，写卷子不跳步，还知道用两种方法验算。又表扬褚汶星勇于创新，胆大心细，敢用一旦结果错了就一点分数都没有的超纲解法做题。这顿真情实感的夸奖，让任乐航都小脸一红。
“锐锐，你还是继续干吧，老钱不是唯成绩论的人，你要是辞职了他会伤心的。”江辞拍了拍董锐的肩。
“开个玩笑，老钱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偶尔有些奇葩，我要是真的跟他说辞职不干了，他没准会以为我学疯了给我做心理辅导。”董锐说。“不过我刚才真的是要被笑死了，老钱本来想提醒我们时间紧促，结果航航一下给支到四百多天以后去了。果然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奇葩打败奇葩。”
“我说错了吗，我回答之前还特地想了一下明年是不是闰年，我多严谨啊。”任乐航一手拖着脸说道。
前排两人为任乐航的严谨鼓了鼓掌。
“老钱刚才说的那个，你们的目标院校都是哪儿啊，想好了吗，我现在还沉浸在t大和b大二选一的纠结中呢。”江辞开玩笑的说。
“我去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学院。”任乐航说。
“你不行，你超龄了，”董锐跟着起哄，“我选去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没有年龄限制。”
褚汶星一回班就听见两个学校名称，问：“你们是在商量看哈利波特还是x战警吗？”
任乐航回答他，“我们在说自己的目标院校，你的目标院校是哪儿啊？”
褚汶星也跟着他们一起满嘴跑火车，“星际舰队学院。”
江辞鼓鼓掌，“骚呢兄弟们，是我的目标太平凡了，nb就应该往大了吹，这都跳出地球了，那我要去当驯龙师。”
“哎，老钱刚才叫你出去干嘛呀？”任乐航问。
“老师让我作为理科优秀学生代表在高二动员大会上发言，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和方法。”
任乐航像个小海豹似的，掌根并拢只用手指鼓掌，“nb还是我们汶星哥哥nb，你就是我们的小组之光。”
董锐拽住任乐航鼓掌的手，“成了成了，说正经的，都想去哪儿啊，听说高三要把目标院校打印出来，咱们年级打不打不知道，到时候要是真拉个横幅打出来，什么霍格沃兹，什么驯龙师，咱几个就等着被老钱追杀吧。”
“我去t大经管学院。”褚汶星说。
江辞：“我随便上个首都的985就行，专业无所谓，主要是离家近。”
“俺也一样。”董锐抱拳附和江辞。
附中作为市里排行前几的高中，每年都有十几个人能上top1的两所院校，自从上一届开始实行分班制度后，名额有所上升，但也没有到1班所有人都能去t大和b大的水平，剩下的人只要肯用功，去个好一点的985还是没问题的。
三人看向没有说话的任乐航。
“航宝，你呢？”
“我？我应该也是t大吧。我将来想过满世界各地到处乱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拘无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那种生活。这样的话，旅游专业可能比较适合我，但是t大没有这个专业吧。不过大学学什么，将来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对口工作，哪个学院就随缘吧。”
褚汶星抿紧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回家的路上，任乐航感觉褚汶星的周身的气压有些低沉，赶忙询问：“你怎么啦？是在担心写不出演讲稿吗？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别不高兴呀。”说完，任乐航摇了摇褚汶星的胳膊。
他不想褚汶星不开心，谁让他俩关系特别好呢。
褚汶星停下来，看着任乐航的眼睛，“任乐航，你将来真的要过那种说走就走、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生活吗？”
任乐航没明白为什么从褚汶星的演讲稿一下跨到自己未来的生活上，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有人请求你不要走，希望你能留下来陪着呢？”
任乐航和褚汶星抬头对视，胸腔里的器官又在大幅度跳动。好像每次和褚汶星这么对视时，自己的心跳都会加速。
“谁会需要我陪啊，”任乐航赶紧把视线移到别处，说：“具体还是要看是什么人吧，如果是我在意的人，比如我爸妈和家人，我会留下的。”
“如果那个人是我呢，你会为我留下吗？”褚汶星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唐突，他也不是真的想阻拦任乐航追逐自由的脚步，但他就想得到任乐航肯定的答案。
“我……我看一下你的理由合不合理，合理就留下。”
会，我会为你了留下。这其实才是任乐航听到问题后，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答案。心里那么想着，可是嘴上任乐航却不愿直接承认。
这是直觉给出的答案，未经思考，没有任何理由。就像考试时看选择题，题干还没看全，但自己就是觉得这个选项是对的。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第六感，往往最后得到就是正确答案。
褚汶星摸了摸任乐航的脑袋，他想说，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合理吗？可以让你留下吗？
不过褚汶星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只说：“没什么理由，就是想经常看见你。”
“你想见我我就要留下吗？为什么不是你跟着我走？”
褚汶星忘了是什么时候，听徐阿姨讲过任乐航名字的意义，就是希望他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快乐的航向远方。现在想来，任乐航人如其名。他不会被束缚住，他不会为了别的人或事而停留，任乐航应该是自由的。
但是褚汶星，也是自由的。
“好，我跟着你走。”
听到这话，任乐航偷瞄了一眼褚汶星的眼睛。
草！
心跳得更快了，自己不会得心脏病了吧。任乐航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拍下来，赶紧往前快走了几步，别扭的拒绝，“谁答应要带着你了，到时候我还要照顾你，我才不要呢。”
褚汶星看到任乐航的反应，觉得对方傲娇说反话的时候十分可爱，抬腿追上去继续看他炸毛，“不用你照顾我，我来照顾你行了吧。”
“哼，谁要你照顾啊。”
“任乐航，你慢点儿跑。”
冬末的天气还有些冷，褚汶星伸手抓住任乐航羽绒服帽子上的毛毛，把人揽到自己怀里，继续一边哄一边逗。
反正还有四百多天多天他们才高考，之后四年也会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时间有的是。现在任乐航现在已经不介意他的亲吻，会主动关心他，刚才也没有否定会为自己留下，这说明任乐航真的有把自己当成很重要的人，他相信总有一天任乐航会发现自己喜欢他，他也相信任乐航有一天会喜欢自己。
褚汶星在心里祈祷，那一天，快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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