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新开的工作室办得风生水起，一周后，柯乔计划把当前接手的最后一单生意做完就离开b市。
客户家离工作室不远，柯乔没开车，从客户家里出来后，她在路边慢悠悠走着，和柯言发消息约着临走前一起吃个饭。
正发着消息，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柯乔回头，有些意外，“裴总？”
“没想到柯乔小姐还记得我。”裴勋边说话边下了车，“柯乔小姐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柯乔笑着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回工作室，离这不远。”
裴勋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饭点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柯乔小姐吃个午饭？”
柯乔想了一下，下午没什么事，反正也要走了，吃个饭就当告别，痛快答应，“行。”
裴勋这个人很细致规矩，从柯乔坐上车就开始问她喜欢吃什么，到日料餐厅点菜时又不断问她的忌口和爱好，一口一个“柯乔小姐。”
点完菜柯乔忍不住回他，“裴总您别叫我柯乔小姐了，叫我柯乔吧。”
“行，”裴勋欣然同意，“那你也别叫我裴总了，叫名字就行。”
“这怎么能行！”柯乔边给两人倒水边回答，“裴总可比我事业有成，按理说我得叫您前辈呢！”
裴勋笑了，“虽然是在夸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老呢！”
柯乔呛了一口水，这人阅读理解可真是满分。
不过好像确实容易误解。
裴勋赶紧递纸巾，脸上笑意更深：“不过以我们的年龄，你确实叫我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叔……叔，柯乔呛得更厉害了。
见她咳到耳朵都红了，裴勋也不再逗她，趁上菜时换了个话题，“柯乔，听说你的工作室有很多风格的设计师。”
“对，”柯乔恢复常态，“中式，现代简约，欧式都有比较擅长的同事。”
“我这边刚好有一套房子，还没装修，能不能请你帮我设计一下。”
“当然可以，”有生意怎么不做。
柯乔挑着盘子里的三文鱼笑道：“您把要求告诉我，等我回去给您匹配最合适的设计师。”
“不能是你吗？”裴勋一双眼睛略有期待地看着对面的人。
柯乔不明显地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裴……先生，我马上就要离开b市了，我在这就是为了监督一下工作室的前期进展，总部不在这。”
裴勋点点头，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那还挺可惜的。”
柯乔笑笑，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看着那串虽未备注名字但依旧熟得不能行的号码，柯乔犹豫再三才到一边接起。
“吃完了吗？”那边是一句没有感情的问候。
“远董您有事吗？”
远斯年：“下来。”
柯乔反手就想挂电话。
那边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在她按键的前一秒开口，“给你三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柯乔忍着火：“远斯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是乖乖下来，我要干什么还没想好，不过你猜……”远斯年带笑的语气里满是威胁，“我要是上去了，会干点什么。”
“你无不无聊！”
“两分三十秒。”
“……”必须要和他说清楚。
柯乔挂了电话，回到包厢，“实在抱歉裴先生，我这边有点事，恐怕不能陪您吃饭了。”
裴勋站起身坦然一笑，“没事你先去忙。”
柯乔边拿包边道歉，“改天有机会了我一定请您吃饭。”
“我会等着的。”
柯乔出去后，远斯年的车正对着餐厅门口停着。
后面还有两辆车，一红一黑，两辆车子的主人，也就是宋独和许同，正站在远斯年旁边，隔着车窗和他说话，表情似乎不太好。
那三辆车太扎眼，柯乔扫了一眼车型，劳斯莱斯，保时捷，奔驰。
好家伙，来炫车的吧。
柯乔沉着脸走向几人旁边，宋独注意到她，往这边走了几步，在她身侧低声开口：“别和他吵。”
柯乔抿了抿唇，随后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宋总和远董可真是好兄弟啊！”
说完径直往远斯年车旁走，坐上车以后，远斯年没看她，像是知道她一定会下来一样，气定神闲启动车子。
柯乔问：“去哪？”
远斯年：“带你吃饭。”
“我不饿，停车我们谈谈。”
远斯年从鼻腔哼笑一声，“不饿都能和其他男人吃饭，柯乔，原来你现在好这口。”
“远斯年你能不能放尊重点！”柯乔本就憋着火，听到这话没忍住，语气平静但字字诛心。
“我和谁吃饭碍着你了吗？我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远董您不觉得您太多管闲事了吗？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我们五年前就没关系了，好像还是远董你亲口说的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怎么，您还当我是当初事事都顺着你的女朋友吗？我告诉你远斯年，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一番话说完，柯乔只觉得心里痛快不少，与此同时，车里的温度也降到冰点。
远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白，过了好久开口，嗓音低哑，“你别激我。”
“呵！我这就刺激到您了吗？”柯乔冷笑一声，抱着手臂看前方，“远董您心思也太脆弱了吧，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飞快的车子戛然而止，柯乔由于惯性就往前面撞，还好她反应快，用手抵在身前，不然就一头撞前面去了。
柯乔扭头，言语中的怒气挡不住，“你干什么！”
远斯年没说话。
柯乔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车里开着空调，他头上还冒着细汗，□□，身子微微发抖，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柯乔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这人没脸红，小心翼翼开口：“远斯年，你怎么了？”
说着她伸手去探他额头，“你抖什么，生病了？”
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远斯年猛地甩开柯乔的手，语气不稳，“下车……你下车！”
柯乔：“？”
出于人道主义，她最后问了一句：“你没事……”
“滚！”远斯年低吼，“赶紧滚！”
柯乔立刻下车了。
至于吗？
不就说了他几句吗？
刚走出几米远，肩膀一疼，接着柯乔整个人都落到一个人怀里，木质香调瞬间涌入鼻腔。
“先别走……别走……”远斯年像是神志不清，埋首在她脖间呢喃。
“远斯年你到底在干什么？”柯乔也要炸了，用力推他，“有病你去看医生行不行？”
刚才还吼她让她走，现在又回来抱她。
挣扎间柯乔突然瞥到不远处的宋独和许同，两人均皱着眉，许同还双手合十对着她作揖，表情显然就是在说，“顺着他。”
柯乔脑子里快装满十万个为什么了。
想了几秒，柯乔顺着许同的意思不乱动了，还把手掌僵硬地覆上远斯年的背，给他顺气。
此时正值中午，没有一丝微风，树上蝉鸣接连不断，斑驳的树影打在两人身上。
本是燥热的天气，可没过多久，远斯年的情绪竟真的慢慢稳定，像只温顺的老虎一样静静立着。
察觉到他好的差不多了，柯乔毫不犹豫放下手臂，面无表情开口，“远斯年，抱够了没，抱够了赶紧松开。”
远斯年逐渐松开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脸颊相蹭而过，温度都极高。
站定后远斯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纵使有再多疑问，柯乔此时也不想再在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身旁多待，留下一句“莫名其妙”便离开了。
柯乔走后，宋独缓缓走上前拍拍远斯年的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斯年，去医院看看吧！”
远斯年静默着，脸色苍白，仿佛有一根筋被扯断了，浑身生疼。
她刚才说，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
临走前的这个小插曲加快了柯乔离开的速度，她把两天后的机票改签到了明天早上。
远斯年就是个疯子，她一点瓜葛都不想和他多有。
如此一来，和柯言的道别饭也提前到了今天晚上。
柯乔订了一家烤肉店，因为小姑娘无肉不欢，尤其爱吃烤肉。
“姐，你以后会经常回来吗？”柯言鼓着腮帮问。
柯乔不停翻着肉，“嗯……看情况吧。”
柯言点点头。
“你没事多去工作室看看，多学习学习。”
“知道了，”柯言眉毛一挑，信誓旦旦冲姐姐笑，“放心吧姐，等我毕业了，这边的工作室由我负责。”
柯乔淡淡一笑，“小心江源听见这话打你。”
“他才不敢！”顿了顿，柯言脸颊红扑扑的，凑到柯乔身边，“姐，我给你说个事。”
柯乔：“？”
小姑娘用气音讲话，“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贺江源？”柯乔脱口而出。
“不是！”柯言立刻否认，“你怎么会想到他啊？”
柯乔笑得直抖，“你话题转的太快了，刚说完他你就说有喜欢的人了，我能不想到他吗？”
柯言撇撇嘴，“不是他。”
“那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不行，还没确定下来。”柯言双手撑在桌子上，有些发愁，“他说他喜欢我，可我觉得，他对好多女孩子都说过喜欢。”
柯乔一脸夸张，“海王啊？”
“不知道。”
柯乔不说话了，柯言性子有些倔，就这么说不同意肯定不行，但小姑娘脑子还算聪明，她只能旁敲侧击提醒。
“那你保护好自己，别被骗了。”
“嗯。”
片刻后，柯乔有些不放心，又问：“他多大了？”
柯言想了想，“比你大一岁。”
！那不就26了！
柯乔立即拿起手机打字。
柯言：“姐你干嘛？”
“给贺江源发消息，让他注意着点，那人要是欺负你，你就揍回去，打不过就喊你江源哥一起。”
柯言憋着笑点头。
一顿饭结束，柯乔去洗手间，出来后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刚想抬头，口鼻突然被捂住，柯乔下意识吸气，一股不知名的雾气在鼻腔蔓延，再然后，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柯乔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柯言正打着电话，眸光一直往洗手间瞥，嘴角漾着笑。
无意间扭头时，忽然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从洗手间出来，怀里横抱着一个女人。
柯言抬头看了一眼标志，那不是女卫生间吗？
再仔细看两眼，柯言注意到那女人的鞋子，金粉色，泛碎光，鞋跟嵌珍珠，脚腕的细带上印了一个……
k！
是姐姐！
“姐！”柯言赶紧跟上去，还没走到男人跟前，一块手帕从身后越过覆在脸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咚”地一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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