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记忆浮动

楚思凡见文曦久久没有回应，以为她不好意思，尽管自己已经很含蓄，但毕竟女孩子的脸皮都很薄。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应该大胆一些，文曦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应该也是相处久了开始有点喜欢他的。

        “文曦，你是第一个除了我妈以外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从小到大也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孩能让我这么喜欢，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或多或少你也会对我有所了解，我真的是挺喜欢你。”

        他声音清脆。

        文曦彻底愣在当场，自己前世阴差阳错结过婚误惨一生，今世只想着好好的活，如若再能挽回一些错失的遗憾，已是万幸。

        她对于楚思凡，最多也就出于同窗之情，加上孙月对她的好，她只想着以好待好，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楚思凡心生了误会。

        “你可能，有些误会。”文曦踌躇着，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才能不伤及楚思凡小心翼翼的自尊心。

        楚思凡心里本一盘乱麻，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见文曦吞吐的模样，心里更加慌乱。

        文曦纠结半天，犹豫着直接的话要不要说，说了怕伤到楚思凡的自信心，不说又怕楚思凡不死心。

        “文曦，你不用顾及别的，你想说的话就说。”

        见楚思凡一脸的坚定，文曦平复好心情，呼了口气，顿声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楚思凡看着文曦用极淡的口气说出这句话，心里未免有点失落，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跟她一个班，怎么没有听说她最近跟哪个男生走的比较近，文曦的朋友不多，来来往往也就那几个，该不是她为了拒绝自己而找的借口吧。

        屋内的两人各怀心事，一时尴尬的气氛不知道改如何打破。

        周怀礼本是来找楚思凡的，走到门口听到文曦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在门口偷听他们讲话不对，但他克制不住自己，当他听到文曦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震，无法描述的情绪在心头徘徊，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很不舒服。

        一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极速在周怀礼眼前闪过，文曦狼狈凄惨的身影，他纵使万般心痛也无可奈何的背后。

        周怀礼闭上眼都是一幕幕熟悉却触摸不到的景象，他背过身，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不知从何而来。他跑出楚思凡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那种压抑的情绪快要把他吞噬一般。

        屋里，死寂了良久的尴尬终于被楚思凡打破，他无力地开口：“你走吧，我知道了。”

        文曦看着不慌不忙，实则已经脑子一片空白，两只手在背后紧张的绞在一起。听到楚思凡的声音，她没细想，如落逃一般大步脱离这里。

        听到文曦慌乱的关门声，楚思凡低着的头还是没有抬起来，神色隐逸在阴影里。

        孙月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家儿子一言不发地站在那，见她走近也不吱声，孙月极少见楚思凡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出口询问：“小曦这孩子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还亲自跟她再道谢呢，她今天过来拿那个热水器，别说还真挺方便，一年龄不大的姑娘，还挺厉害。”

        楚思凡眸子里的情绪闪了又闪，抿着嘴还是不说话。孙月拉他坐下，他便如傀儡般坐那，眼里空洞，形如枯槁。

        “是不是跟文曦吵架了，小曦是个女孩子，你得学会大度，不能随随便便就乱发脾气，听见没有……”

        孙月耐心地想开导楚思凡，楚思凡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冷声道：“妈，我想睡了。”孙月见他心情不好，不再说些什么，叹气，轻轻地把门关上就离开了。

        他本早就应该想到文曦可能拒绝自己，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了，预想的痛苦没有第一时间来临，他却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比深入骨髓的痛苦真切了千倍的落寞。

        楚思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文曦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听到别人说她最近的消息，向来不关心旁事的他会装作睡觉但背地里还是在默默关注。看到有男生问文题他会皱着眉头开始对那个问题的男生竖起敌意，课间看她趴在桌上睡觉会联想到她最近的生活是不是太累。

        平日里一件件繁琐的小事像无数个小针点一般扎在他的心里，这些看似不经意的行为，逐渐入侵了他的生活，无声无息。

        文曦跟楚思凡一个班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师嘱咐文曦最近要多盯楚思凡的学习，避免下滑。

        意想不到的是文曦推辞了，说最近自己状态不好，还不如让别人来指导楚思凡。老师心里虽然疑惑，她交代的事文曦很少有拒绝，但是老师还是爽快的同意了，毕竟文曦是她的得意学生。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楚思凡的耳朵里，说是文曦为了自己的学习拒绝了帮他辅导的意向，怕耽误了自己的成绩。楚思凡表面上没有对这些事上心，但他整整一节课都对着一道题发了呆。

        他知道文曦是故意疏远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跟文曦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但他就是止不住有些难过。

        文曦在路上遇见楚思凡也会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发作业本发到他的也会让同学给他带过去，轮到他俩值日，文曦也会在人没走完的时候早早的扫完。

        文曦在极力躲避与楚思凡单独接触的机会，她也不想一直就这么躲着他，但文曦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坦然的面对他。

        楚思凡也能明显的感受到文曦的躲避，如果能再来一次，那些话他可能再也说不出口，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的尴尬局面，他每每想起文曦那天说的话，心里起伏的情绪几乎都让他崩溃。

        他从小事事平顺家庭优越，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一些芝麻小事，他不知道一顿饭分成三顿吃是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除了自由外生计更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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