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式进驻
看着会议室里侃侃而谈的几人，王沐慕真的敬佩万分。明明昨晚喝得七荤八素才散场的，经过一夜宿醉，他们第二天还能神采奕奕地开分工会，让现在还有些头疼的她自愧不如。
“我昨晚根据现有的人员配置，把具体的分工情况初步拟定出来了，大家先看看资料，看好了我们就开始正式讨论，可以吧？”张露如往常一样挂着职业又干练的微笑把面前一大叠装订好的资料往前一推，示意大家自行取阅。
王沐慕不禁咂舌，她记得她昨晚应酬起来毫不含糊，喝得可不少，果然领导真的不好当，要想上位就该学着对自己狠一点。
拿过分工表，大家都低着头细细阅读起来。半晌，见大家陆续抬首，张露才正式开腔：“这次的项目范围比较庞大，内容也比较繁杂，所以，我想先分成线上和线下两个部分开展。橘猫直播作为一款网络产品，宣传推广会以线上为主，线下辅之。由于佳佳手头上还有另外一个项目在跟进，所以我想把线上这一块交由小沐负责，而佳佳就负责线下方面。”
对于这个安排，王沐慕受宠若惊，然而还没惊喜多久，就看到杨梦佳不满的站起来，张口就争取说：“张姐，这个项目我真的很想多多参与进来，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所以昨晚私下跟文婷协调好了，由她来承接我之前那个项目余下的一些小细节，这样子我就能更好地、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项目中。希望张姐能给我个机会，我很有信心能胜任线上部分的工作。”
接着，像是察觉到自己对上级态度的不妥，她赶紧话锋一转，歉意非常地补充道“张姐，真是很抱歉，本来是想今天一早就跟你汇报的，结果忙着忙着就给忘记了。”
张露对于杨梦佳这种私自调动工作，还不报备给上级的行为有些反感，心想：这杨梦佳才升组长多久？工作起来就那么急功近利，以后有机会还不把她拉下来，取而代之？
“既然这样，那小沐你有什么意见吗？”这个项目张露自然是不想让杨梦佳大出风头的，但杨梦佳既然直说，她也不好一口回绝，只能希望王沐慕能争气点，保住项目。
“首先，我服从公司的工作安排；其次，张姐既然有意把这部分工作安排给我，就是对我的信任，我也会尽职尽责、竭尽所能地把它完成好，不会辜负公司的信任；最后，我也对这个充满挑战性的工作感到期待。”王沐慕的意思很明显，这个项目明明是公司和上级安排给她的，除非公司松口，否则她才不主动放手！
张露不住的点头，表示对王沐慕不卑不亢发言的赞同，正准备顺水推舟地把自己的意见敲定下来，忽然，那个帮杨梦佳顶替了项目的莫文婷阴阳怪气插话：“佳佳好歹是组长，能力和格局肯定都更宽广些，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肯定也能更放心些。”这捧一踩一的讽刺，不外乎就是说王沐慕职位不如杨梦佳，自然能力也不如她。
对方话都到这份上，作为负责人的张露也不便激化纷争，只能顺着话，心有不甘的把线上的内容交给杨梦佳，毕竟大局为重，可不能第一天就闹内部矛盾。
王沐慕看着杨梦佳一派小人得志的模样，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习以为常，这几年以来，她被他们这小团体抢去的好项目多着呢。
会后，同事兼好友的梁思怡过来安抚地拍拍王沐慕的肩膀，替她打抱不平，“刚刚真的有被恶心到，明明张姐都安排好了，还硬是要跟你抢，真不要脸。”
“哎，都习惯了，你的硬气我又学不来。”王沐慕无可奈何地朝她摊手笑笑。
梁思怡是个看上去瘦瘦小小，一副娇滴滴小家碧玉模样的女孩，初来乍到时，大家看她好欺负，总爱有意无意地把一些不乐意接的活儿推给她，本来工作总归是要有人做的，她也就逆来顺受，不大计较。谁知道有个惯常欺负她的男同事，在例会上居然还蹬鼻子上脸地把自己工作失误的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
原本以为作为新人的梁思怡只能委委屈屈地替他背锅，谁知她居然一拍桌子就站起来跟他对质。先是把项目的条条框框说得有理有据；再是揭露出那个人竟是因为贪回扣，才把这个项目搞砸的；最后当着众人的面，把入职以来受到的不公待遇一条条陈述得铿锵有力。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惹她，梁思怡一战成名。
经过频繁的工作了解后，王沐慕总算见识到，表面文静的梁思怡分明就是个爽快干脆、性格耿直的暴躁小辣椒。
“没用的软骨头！”梁思怡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唾骂她。
“软骨头请你去啃硬骨头，怎么样？”刚才会议决定了王沐慕和杨梦佳整理好手头现有的资料后，这周内就要陆续到橘猫驻点，她和梁思怡在工作中互为ab角，以后需要麻烦她的地方可多了去，得请吃个饭提前贿贿赂赂她。
“好啊，去东北菜馆？酱骨头？我要点大份的！”提到吃，梁思怡一扫阴霾，满心雀跃。
周一清晨，王沐慕提着手提电脑首次来到橘猫直播的大楼，虽然前期已经做过很多的对接工作，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来到橘猫。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电梯间前已经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后面一道欣长的身影攫取了她的注意。那个穿着纯白衬衣跟黑色休闲西裤，一手握着咖啡的，不是陈景煜还能是谁？
王沐慕讪讪地站在他身后，背对着她的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她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大方点，主动跟他打招呼？如果她主动了，他会不会不搭理她？可等下要是被发现她的假装视而不见，会不会尴尬到原地起飞？
她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叮咚”一声的电梯到达提示音响起，原来他们已经排到电梯前。这下好了，该来的躲不过。
王沐慕咧着嘴笑着对陈景煜说，“早啊，真巧”。
他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进电梯的她，微微点了点头，礼貌地吐了个“早”字，不再跟她有任何交流。
她抬手按下橘猫直播所在的楼层后，她后面的几个人也陆续进了电梯，人群把他们分隔开的同时，也把空气中浅浅的尴尬与暧昧中断了。
她记得，凯睿网络跟橘猫直播虽然在同一个科技园区，但是却不在同一栋，难道他是过来沟通工作的？
整个16层都是橘猫直播的办公区域，二人出了电梯就能看到橘猫直播的前台，那个漂亮的前台看到陈景煜立马站起来，职业化地鞠躬问好，他“嗯”的应了一声后，就径直往前走，完全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她跟前台说明来意，不久后，一直跟她在网络上接洽着业务的彭干事就带着公司人事过来迎接她。
“王小姐，你好你好，这是我们的人事小唐，往后有什么办公需要，你只管跟他提就好。你的另外一位同事还没到？”彭干事热情地说。
“她先回公司处理个问题，马上就过来。”王沐慕哪里知道杨梦佳在哪里、在干嘛，不过是因为预定的时间已到，可她人还没来，为了维护公司形象，随口编的一套说辞而已。
“那我先带你去看看你们的办公室，怎么样？”彭干事不疑有他。
“好的好的，那有劳彭干事和唐先生了”王沐慕笑着回应。
两人引领着她穿过办公区域，一直走到走廊的最深处。彭干事指了指右边的门，解释道：“这里原本是个小会议室，在合谊过来办公之前，我们临时把它装修成办公室，所以有些简陋，委屈你们将就将就了。”
走进办公室，前面和左面都是成片的落地大飘窗，开阔的视野可以把远处的城市美景尽收眼底。如果这叫简陋的话，那他们卓然的办公环境简直称得上破败！
办公室不大倒是真的，进门处的沙发套装、茶几和六套办公桌椅，基本就把办公室放满。其中，靠门的那张办公桌上，堆满了成摞成摞的文件，像个小山包似的。
因为是第一个到的，王沐慕愉快地率先选了个景致不错的位置，却唯独把拥有两面落地玻璃窗的最佳办公桌空出来，她的位置和最佳位置并排在办公室的最里面。
不消片刻，匆匆赶到的杨梦佳看到收拾妥当并安坐一隅的王沐慕，果然黑了一张脸，连问候声里的热情都消散不少。她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甚至把自己放在张露以下的第二顺位，工作态度进取得带有很强的侵略性。
杨梦佳看到王沐慕把最佳位置空出来，自然知道个中意味，才不会傻乎乎地坐上去。张露或许不会常过来这边工作，但有些职场上固定的等级秩序，就是如此。哪怕轮空，也不可僭越。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放在张露前一个位置上，似笑非笑地跟王沐慕说：“沐沐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共事几年，王沐慕还能不了解她这话中的冷嘲热讽意味？不过就是想说她早早过来占了她位置的意思吗？听到这，她心中就来气，这副位本来就是她的，不论项目还是位置，对于项目被抢，虽然明面上不能奈她如何，可她又不是以德报怨的白莲花。
“可不是嘛。”王沐慕心情舒畅极了。
看两人到齐，人事小唐就领着她们一一介绍橘猫的架构和环境，就像她们是公司新入职员工似的。
“公司包午餐和晚餐，用餐形式主要是自选用餐，午餐用餐时间是12:30到13:30，晚餐用餐时间是18:30到19:30。”人事小唐尽职尽责地耐心介绍。
“包餐包括我们的吗？”小唐介绍了一连串的东西，王沐慕敏捷的捕捉到吃饭信息。橘猫直播所在的科技园区寸土尺金，基本没有什么食肆能承担这么高昂的租金，当时决定驻点办公的时候，她就为吃饭问题大大苦恼过。
“那是当然，要是工作原因，你们需要临时增加用餐人数，用餐前一个小时告诉我就行，我这边会及时跟餐饮公司安排好的。”
“好的好的，你们的员工福利真好，像我们公司就从来没有在加班范围外提供过工作餐。”一对比，王沐慕满眼羡慕。
小唐敷衍的打哈哈道：“性质不一样而已。”心里却在苦笑，他总不能告诉你，他们这惯常996的互联网公司，每顿的包餐跟你们的加班餐根本没有区别！
逛了一圈，又回到她们办公室，杨梦佳指着她们对门发问：“我们对门那也是会议室吗？”
“原本是会议室，现在改成凯睿的临时办公点，我也不好带你们进去参观。”小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凯睿跟你们一个园区也来驻点？”难怪今天会看到陈景煜。
“也不算驻点，他们有需要才过来，说不准的。”小唐解释道。
杨梦佳和善亲切地笑着问小唐：“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你叫我佳佳就好，你怎么称呼？我们年纪都差不多，总不好老是小唐小唐的喊吧。”
“我叫唐庆诚，你们叫我阿诚也行。”小唐一改刚才客套疏离的表情，露出爽朗的笑。
“阿诚，你帮我们引见一下好不好？对方好歹是我们甲方，初来乍到的，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去露个脸。”杨梦佳娇柔地撒着娇央求，唐庆诚只得红着脸答应。
“叩叩”两下礼貌的敲了两下半掩着的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声，唐庆诚才带着他们推开门。
王沐慕探头探脑地和杨梦佳跟着唐庆诚走进睿凯的临时办公点，这个会议室原本应该比他们所在的会议室要大上不少，只是隔出了一个室中室后，所剩的空间才跟卓然的临时办公点差不多。
“打扰一下，韩主管，这两位是卓然传媒安排过来驻点办公的，他们的办公区域就安排在你们对面。”唐庆诚硬着头皮介绍。
“杨小姐、王小姐，你们好。”韩北曦和欧阳俊奕都礼貌地走过来跟她们打招呼，以示欢迎。
凯睿的公关企划主管韩北曦和最近跟她们沟通密切的公关企划专员欧阳俊奕在之前的会议和饭局上，早已认识。看不到陈景煜，王沐慕在心里暗暗鄙视居然为此松一口气的自己。
没有叨扰太久，王沐慕和杨梦佳就回去自己办公室开始低头忙碌，毕竟由于前期合谊的原因，项目已经停摆一段时间，再不加紧进度，估计未来加班肯定会成为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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