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垮塌案3-修


饭堂里乐师弹奏的曲调瞬间活泼开朗起来,一众幕僚也放开的喝着,其中只有几人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李大人有命不得泄露,也只得装作无事的喝起酒来。

        没有顾炎庭和陆凛在一旁杵着,李怀仁倒是放松了许多。酒过三巡,他来到陆琪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陆啊,身为女子,还是要寻个依靠傍身才是硬道理,我看着顾大人对你甚好,不知是不是…”

        陆琪瞬间便明白这李大人是想套话,便道:“顾大人厚爱属下是属下之福,属下不敢有别的妄念。”

        李怀仁在官场沉浸多年,能走到这个位置还是有些头脑的,一看这姑娘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也就不再深入,想着让自己的夫人到时候与这陆琪聊上一聊。

        女子之间,总是比他好沟通些。

        陆琪倒也没有因此排斥与李大人交流,反而一直在猜想着本次案情,便道:“知州大人,属下对案子颇为好奇,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此时李怀仁的幕僚们已经开始把酒言欢,与陆凛带来的手下们打的火热,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李怀仁的酒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有些踌躇的看着陆琪,叹了口气,摇着头。犹犹豫豫的,等的陆琪好生煎熬。

        顾炎庭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堂中,众人都还未散去,陆琪仍等着李怀仁讲话,转过头时发现顾炎庭已经站至身侧。

        顾炎庭双眸凝着暖意的看着她,烦躁的心绪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抚平。

        李怀仁的酒又清醒了几分,顾炎庭知道陆琪想所想,便有些冷然的对李怀仁说道:“李大人,不如带我们先去看看你们发现的东西吧。”

        李怀仁的酒彻底醒了,便道:“今日有些晚,不若…不若明日?”

        “陆大人在睡梦中都在呢喃,若是等明日陆大人醒来怪我们懈怠,可如何是好。”顾炎庭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怀仁这才沉思着点着头,立刻便领着二人往外走去。

        饭厅中,有一人的视线紧随着三人的背影,眸中光亮忽明忽灭,他微眯着眼,做假寐状,可仔细看去,那眸中哪里有半分醉意。

        夜间冷意更甚,顾炎庭似有若无的环搂着她,她微红了脸,并未推拒,这确是为她带来了些暖意。

        院中虽然灯火通明,可这光照范围还是有限,能看见却不能看清。

        一阵弯弯绕绕,陆琪看见一间被官兵把守着的屋门。官兵穿着铁甲,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州府中的兵。

        陆琪心道,陆凛派自己从国都带来的官差守着,恐怕是觉得这府中会有乱事之人。

        李怀仁解释了半天,门口官差都不放行,直到顾炎庭拿出一块令牌,官差两人互相确认后,才将人放入。

        李怀仁进屋后,对顾炎庭拿出的东西,疑惑道:“这是?”

        “刚刚陆大人酒醒片刻递给我的,没想到有这等用处。”顾炎庭面无表情的解释完毕,模样一点也没有下属对长官的恭敬。

        陆琪都替顾炎庭捏把汗,可李怀仁却丝毫不介意,只点着头,径直走向一堆竹席处,他提着灯笼,凑近,然后用手将竹席缓缓拉开。

        陈年旧骨,骨头有被刃器暴力砍断的痕迹。陆琪一看便知此人应该是死后被人分了尸,其中除开骨头碎片,也还掺杂着一些石料碎屑和一些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李怀仁提着灯笼,神色忧愁,缓缓解释道:“前两日钦差大人过通州拱桥时,竟遇到了拱桥垮塌,这修建堤坝的银子也落在水中大半。”

        说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桥还是我刚刚上任时修建的,这才建好三年,怎么会出现此等事故?陆大人派人找断裂的源头,哪知…哪知竟在一处拱桥断落的石碓里挖出了这残骨。”

        李怀仁额头又开始冒起汗来,但强忍住慌乱心绪,继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当年工程虽浩大,但我只负责领款拨款以及分发,具体的事都是当年国都那位督工在办…”

        李怀仁眉头都快打成结,道:“若真是因为这…这骸骨而出现的断裂,那本官别说是乌纱不保,连小命可能都难抵圣怒…再加上这建堤坝的款银如今也…陆大人说若是…若是我能找出原因将功补过,还能在圣上面前为我求求情。可现在就只有这一堆尸骨,这从何查起啊…”

        说罢似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陆琪身上,道:“陆仵作,我知晓你精通验骨,这…这一定要查出些蛛丝马迹啊。”

        陆琪看着眼前冷汗满头的李怀仁,只能点着头,道:“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顾炎庭看着李怀仁这幅模样,淡淡道:“验骨是其一,当年哪些人经手过此事,人员名单、联系往来、现今状态都要一一查来,确认此人身份为重。”

        “没错没错,陆大人也是这么说,下…本官已经派人着手去查了,不日应该就有消息。”李怀仁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汗,这顾炎庭的气势竟然他差点脱口而出‘下官’二字。

        实在汗颜,可李怀仁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

        陆琪见室内光线果然太暗,这怕也是要蒸骨一试生前断横,只得道:“还是待明日天光出来再验罢,此时动作,怕会遗漏些。”

        李怀仁点着头,同意道:“你们也舟车劳顿了,早些歇息吧。”

        回房的路上,院中依旧灯火通透,仆从丫鬟也络绎不绝。陆琪疑惑道:“未想到州府的待遇这么好,竟有这么多丫鬟仆从。县衙就好似个罗汉窝,差距竟这么大。”

        顾炎庭听后一愣,笑道:“知州虽名义上统管整个通州,但也不会有这么多俸禄可以养人,这些人都是知州夫人的。”

        “知州夫人?知州夫人是何许人也?”陆琪好奇道。

        “知州夫人家曾是雍州府的首富,雍州府与通州府相邻,知州李怀仁原也是雍州人。”顾炎庭耐心讲道。

        陆琪心道,李怀仁人至中年却还未像其他官员那般大腹便便,想必年轻时候也是个清秀之人,不然怎会得到一方首富之女的青睐。

        陆琪继续问道:“曾是雍州府首富,现在不是了么?”

        “她哥哥开始掌管后生意便不如以前了,不过这知州夫人当年的陪嫁应该足够多,不然这府中开支单靠李怀仁的俸禄,怕是撑不过半年。”顾炎庭淡淡说道,之后便陷入某种思考般。

        待顾炎庭再次偏头看去,只见陆琪深深沉沉的望着自己,水灵清澈的大眼一眨不眨,他突然道:“那罗汉窝是有些委屈你,回去招些丫鬟吧,也给府里装潢装潢。”

        陆琪赶紧道:“我不委屈,我觉得县衙很好。大人…大家对我也都很好。”

        顾炎庭眸中含笑的望着她,这次陆琪虽脸色有些许泛红,可却是大大方方的回望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文卿,我们试一试吧。”

        这次反倒是轮到顾炎庭怔愣住。

        他们此刻身处一条通往后院客房的幽静小道,路两旁是石墩撑着的小灯塔,因靠近后院,反而没有前院那般明亮。

        两人不知不觉已离得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双方都有些紧张的呼吸。

        陆琪看着顾炎庭有些呆愣的眸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神色,突然朝前轻啄了一下对方薄唇,然后又道:“文卿,我说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顾炎庭何时有过这般体验,一时心跳如鼓,喉头止不住上下滑动。

        他缓缓吐出喑哑的声音,也将人更往自己怀中拉过些许,道:“试一试是何意?我不想试一试,琪儿,嫁我。”

        陆琪忍住羞臊,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顾炎庭道:“试一试就是谈恋爱的意思,谈恋爱就是结婚嫁娶前两人确认心意后在一起活动,然后增加彼此感情,我觉得大家都应该这样,哪里有人一来就成亲的?”

        陆琪解释的模模糊糊,可好歹顾炎庭懂了,他轻搂住怀中人,不敢再去看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他眸中的火焰快要隐藏不住,怕吓到怀中佳人。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陆琪头上响起:“你是想说成亲前先体验与我在一起生活,若是满意,便嫁给我么?”

        陆琪感叹自家顾大人的理解能力就是出类拔萃,便道:“孺子可教也。”

        顾炎庭并未问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习俗,也并不在乎她所说的‘试一试’,陆琪能主动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心花怒放。

        他这沉寂多年的心,真是在这姑娘身上烧了起来,让他晕晕乎乎,忘乎所以。

        小径幽幽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

        陆琪见顾炎庭就只抱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脑中的‘谈恋爱’一下子就污浊了许多。

        她脑中依旧有许多反对的声音,可她想着,既然自己在这个世界依旧是一叶浮萍,何不及时行乐,珍惜当下呢。她现在有喜欢的人,有朋友,虽然没有亲人,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在另一个世界,她的亲情缘也很淡薄,她曾经因此不相信感情,害怕投入,可来到这里以后,遇到了顾炎庭,反而让她愿意放手一搏。

        若最终顾炎庭还是与女主或者其他人走在了一起,大不了就是失一场恋,她可是曾经拥有过男主的炮灰逃妾呢。

        想到此,更是将怀中人抱紧。

        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至到月上中天,两人才牵着手继续往里走。

        行至门口时,陆琪又转过身看向顾炎庭,乘其不备,又轻啄在顾炎庭的薄唇上。见得了逞,立刻转身准备往房间逃去。

        可顾炎庭怎么可能是吃得了亏的人,轻轻拉住对方手腕,上前一步,扣着心上人的后脑便压了过去。

        两唇相抵,缠绵悱恻,顾炎庭的舌尖渐渐撬开陆琪贝齿,当两人柔软舌根相触时,皆是一震。

        顾炎庭觉得身体深处像是点起了一把把烈火,烧的他口干舌燥,想要更多,想要更加贴近,他不知道陆琪如此主动火热时,会是这般妖媚动人。

        他喉头止不住上下滑动,将人直接横抱了起来,踢开了客房的门,又用背抵上房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等陆琪发觉两人已在客房的床铺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玩过火了。

        房内一片幽黑,两人双唇分开之际,只能听见两人情难自禁的粗喘声。顾炎庭沙哑的说道:“成亲前,不会唐突于你。”

        屋中没有开窗,没有点灯,陆琪听到他这么说,唇角止不住翘起。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会很在意这些,可顾炎庭不一样,他只会是因为珍惜她所以才克制。这么想着陆琪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搂着顾炎庭的脖颈,又用双唇去寻对方的耳根。

        顾炎庭呼吸愈发的急促,只抓住陆琪的双臂,将她按在床上,不许她再作乱。低沉沙哑的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优雅,道:“你再乱动,我便不走了。不唐突你,也还有别的法子惩罚你。”

        陆琪一下子乖乖的点起了头,明日还要验尸,自己也确实不能再折腾下去了。

        额头被人轻吻,待陆琪再次回过神来时,只余有自己在房中。

        她跳下床,推开窗,夜风稍稍吹散了些脸上热气,举目望去,月色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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