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剜心案22


那第三具尸体的手指骨,并未被全部找到,如今听小江这么说,陆琪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陆琪离开牢房后,叫了赵东与她同路去一趟北街。

        赵东见了陆琪,恭恭敬敬行了礼,但却与往日神色不同,只一味低垂着头,不说话。

        陆琪轻蹙眉头,问道:“你这是作甚?”

        赵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中无不带着懊恼与悔恨:“都怪属下那日思虑不周,不然怎会让大人您身处险境!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一直担心大人再也不会用属下,大人您有宰相肚…属下定当全心全意听候大人差遣,万死不辞!”

        陆琪神色舒展开来,笑着示意他起身,道:“你这阵仗倒是吓到我了。”

        陆琪缓了缓,继续说道:“那日我也未曾多做准备,怪不得你。不过虽然此行凶险,可收获也是不小的。”

        “大人有吉星高照,经此一劫,必有后福!”赵东立刻接道,然后扫了眼陆琪的脚踝,继续道:“大人腿脚还有些不便,属下已备好马车。”

        陆琪刚出衙府,顾炎庭就已经知道了,他只淡淡问道:“安排好了?”

        韩墨恭敬道:“大人,苏晴苏明已经抽调过来跟着了。”

        顾炎庭淡淡点了点头,转头透过微开的窗棂看向院外寒梅,神色冷然却有一丝柔情闪过。

        赵东是通山县丰收村的人,不过来到通山县当值已经三年,对县城的情况整体也还算比较熟悉。

        来到北街,几番打听,果然有一家铺子神秘的很,附近周边的人从来没看见过他们正经开门经营,之前有人好奇问过,只说是大户人家还未想好做什么营生,所以迟迟未开门。

        陆琪和赵东两人今日身着便服,赵东上前敲了敲那紧闭的门房,半晌都未有人回应。

        陆琪心道果然还是需要向顾大人申请道指令,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

        正这么想着,旁边走过来一人,带着一顶圆帽,神情颇为谨慎,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陆琪见此,立刻明白这人应该是这家店的‘引子’,便道:“听朋友说起,一时心痒,想见识见识。”

        那人一听,原是老顾客介绍,谨慎渐渐浅了,还扯起嘴角上下打量起眼前两人。

        之后,此人右手大指与食指中指摩擦片刻,示意陆琪两人是否带足了银钱。

        陆琪心中猜想已证实一大半,只点头看向腰间挎包,做出一副心痒难耐的急迫样,道:“足够足够,您放心。”

        赵东被眼前对话搞得晕晕乎乎,不过仍跟着陆琪说道:“有的是,快带路吧。”

        带着圆帽的人见惯了这些刚开始急不可耐的,这些人大多数也是哭的最惨的人。想着,带着陆琪和赵东两人往后边去了。

        不远处,两道视线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微一点头,朝着衙门的方向去了。

        另一人,则悄无声息,潜伏进了那店门紧闭的房屋后院。

        带圆帽的那人自称阿强,问道:“正门晚上才开,白日须得从后头进,你们朋友这都没跟你们讲?”

        赵东顿时有些紧张,陆琪则神色自然的说道:“那可不,天天吹嘘他的能耐,搞得神神秘秘的,我们是从他只言片语中找来的,可费了好大番功夫。”

        阿强哈哈笑了起来,带着众人从隔壁普通百姓后院进了门,之后便要求两人带上黑色布条遮住双眸。

        赵东不满道:“为何如此麻烦?”

        阿强也是颇有耐心:“这是防止有人上门闹事,虽然麻烦些,但确实是有用,这是规矩,两位…?”

        陆琪直接上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黑色布条,利落的盖上自己的双眸,在脑后打了结。赵东在一旁有些犹豫,今日又只有他一人,他是真害怕若陆大人再出个什么事,自己怕是会被顾大人大卸八块。

        前日,他向顾大人请罪,后者神色犹如寒冰,他平日里就畏惧顾大人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时他恨不得自戕以谢罪。

        顾大人按例罚了他,身体受了罚,本以为会好过些,可回到家后他仍翻来覆去睡不着,那神色间的严肃寒冷,让他战战兢兢。

        陆琪轻拍了拍赵东,示意他带上,后者实在没有办法,他更不可能让陆大人一个人去到里面,只得用布条遮住了双眼。

        陆琪被带着往里走去,感觉脚下的路颇为平整,可过了一会儿,能清楚感觉到一段下行的路,温度也有所下降。

        约莫一刻钟后,耳边渐渐人声大了起来。

        两人恢复视物,入目是昏暗的内室,依靠着烛光照亮周遭,明明外头还是青天白日,可在这里却像是深夜般。

        一整个大堂内约莫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上约八至十人围在一起,玩法单一,都玩着押大小的赌桌游戏。

        阿强将人带到了一桌,对着坐庄人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陆琪此前只在影视剧中见到过这等场景,一时还颇为新奇,用自己存下来的银两,放了一两银子在有‘小’字的那一边。

        “押大押下,买定离手啊!”坐庄人声线洪亮,众人眼中都狂热的等着坐庄人揭开手里的木盅。

        “三六三,小!”坐庄人喊道。

        有的人放声大笑起来,有的人低声咒骂,陆琪看到自己面前突然被推过来二两银子,一时有些明白众人的心理。

        每日做工,累死累活,许多人一月可能也就三五两碎银,可来到这儿,只要‘运气好’,那可是既能赚钱,又能愉悦呢。

        陆琪心道,这套路应是先让自己赢上几把,等自己尝到了赢得滋味,加大了筹码,再之后便是输得血本无归。

        果不其然,三局之后,陆琪加大筹码,开始输了。

        赵东见陆琪似玩的开心,愈发有些愁,这线索也没有问道,若陆大人输的给不出银钱可该如何,他…他可没带多少银钱。

        陆琪输了几把,又小赢了几把,神色很是不尽兴,直接道:“有没有玩大的,好没意思!”

        赵东被吓得心脏都停止了几拍,因陆大人今日告诉他穿便衣,他连武器都没有地方带,他环顾了四周,隐约都能见到隐于暗处的打手,心里愈发有些凉,不知道自己的身手是否能护得了陆大人的安全。

        黑暗处一人踱步而出,昏暗灯火下,陆琪只能感觉对方身上的袍子质地颇好,来人大笑道:“客人豪气,在下是这堂的管事,陆明鹤。我们有单独的包房,不过,得看看客人带了多少…”

        陆琪从怀中拿出玉佩,道:“够么?”

        来人神色瞬间几多变化,未再多说什么,恭敬地将人请到了房间。

        陆琪能感受到对方瞬间变化的情绪,一时也有些茫然,她只是想着见见里头有说话分量的人,可以旁敲侧击打听下当年的事。

        能在县里隐蔽的开展这么许久的产业,背后的人是谁确实令人深思。

        陆琪不准备用‘明’的方法,只能‘暗’中这么走了。

        来人将陆琪请进房中,却将赵东拦在了门外。

        赵东见次大感不妙,道:“你们拦着我作甚?我们是一起来的。”

        门口两位打手丝毫不退让,陆明鹤带着笑对着陆琪道:“这包房的规矩是这样,您可以让您朋友放心,若他也有此等贵重的宝贝,便是可以一同进的。”

        陆琪越发好奇,可她丝毫不觉得前方有任何危险,于是对着赵东道:“你在此候着。”

        “在下不才,今日就由在下陪客人玩一把。”陆明鹤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包房的门被关上,屋内的烛火比外面稍稍明亮些许。陆明鹤收了脸上笑意,问道:“不知客人手中的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

        陆琪一愣,这玉佩是顾炎庭之前取给她的。她本来计划先问此人过往之事,再借口自己身体不适,改日再来。若实在不行,就将玉佩先留在此处,人还是可以全身而退。

        可现在的情况,陆琪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陆琪反问道:“你这里是赌坊,还在意起客人钱财的来源?”

        陆明鹤神色严肃,声线带了些许冷漠,手中冷光渐显,一晃眼一道银光已靠在陆琪颈间,道:“‘蔚部’信物外落,拾得者,杀无赦。”

        “等一下!我是县衙仵作,这是县令顾大人给我的!”陆琪大惊失色,她虽然不知‘蔚部’,可‘蔚’字却曾在顾炎庭的书信上看见过。

        剑光没入剑鞘,陆明鹤单膝跪地,垂首道:“属下斗胆冒犯,请大人赎罪。”

        这一番变化,真是令陆琪做梦都未想到。

        她这一探,应该是将‘蔚部’的暗线给探了出来…

        二堂中,苏晴垂首汇报道:“陆姑娘进了暗赌坊,需不需要…”

        顾炎庭沉吟片刻,他查这地方用了月余才将人安插进去,没想到陆琪只今日去了趟牢房便将此地寻到,一时不知该称赞还是苦恼。

        “先按兵不动。”顾炎庭淡淡说完,又细细看向手中印有‘蔚’字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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