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毒秘密（1）
离开花柠城后，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为了应付联盟政府官员的实地考察，他们必须在三天内把那块地方清理出一部分，并搭上简易帐篷，放上必要的物资。
总的来说，要像那么回事才行！
魏纾宸本来打算去黑市再雇佣一些帮手，可黎炤说他认识一些朋友，可以临时来帮忙。
最终，魏纾宸和何云决定回t-389避难营去等，黎炤开着车去找人，约定明天一早去避难营接他们。
荒凉的旷野上，偶尔会有独行的小型野兽跟着车一起向前奔跑，虎视眈眈地看着玻璃窗的人类，不过一般跟上一段就被远远甩开。
天空没有云，蛮横的阳光灼烤着大地，车里像个大烤箱。
终于，行驶三个多小时之后，黄褐色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一片相同色彩的围墙，几乎要与大地融为一体。
t-389的防御还算不错，城墙虽然有破损，但起码还算结实，能阻挡住大部分野兽和变异生物的攻击。
算起来，魏纾宸和何云有将近半个月没回来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房屋还是一样的凌乱破败，街道还是一样的逼仄肮脏，人还是一样的冷漠疏离。
尽管破，但生活了几年的魏纾宸还是觉得无比亲切，要不是还有更远大的理想，真想永远待在这里不走！
两个人通过层层关卡，穿过几条街道，回到熟悉的街区，迎面，邻居家的小男孩直直朝他撞过来。
“小心点！”魏纾宸熟稔地提着他的胳膊把他抱起来，“林小七，你跑什么？”
“咦？宸哥哥你回来啦？”林小七正在换牙期，才几天不见就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
“回来了，你怎么一个人乱跑？”魏纾宸点了点他的鼻子，问。
“我妈妈生病了，我要赶回去照顾她！”
“生病了？请医师治疗了吗？”
林小七的样子有点低落，像只小猫：“医师伯伯说，妈妈病的很重，最少要130个联盟币的治疗费，我们付不起……”
130联盟币，避难营里的普通人确实是付不起。
魏纾宸有点纳闷，一般的小病也就几个联盟币，最多不过几十，怎么会这么贵？
“你妈妈怎么了？”
“不知道，眼睛红红的，医师伯伯看完之后就说很难治，跟史先生儿子的症状差不多，就算是花了钱也不一定能治好，可能需要去城市里……”
每个避难营里都有驻扎的医师，等级参差不齐。
t-389里的这位武医师水平着实不怎么样，曾经有把人治疗到一半就精神力耗光，不得不撂挑子，导致病人死亡的先例。
所以他说的话，魏纾宸觉得未必靠谱。
魏纾宸把林小七放到地上：“走，我去看看你妈妈。”
没想到，林小七拉住他的手，拼命往后拖：“不要，不要去，哥哥，妈妈害怕陌生人，有时候还会咬人的！”
“咬人？”魏纾宸愣了一下，跟何云对视一眼。
后来又想到，何云还没见过蛟龙病毒发作时的样子，估计跟自己的脑回路呼应不上。
果然，他傻愣愣的：“怎么还咬人呢？红眼睛？狂犬病？”
“……”
他这个猜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注意到周围人在路过的时候似乎都在下意识躲避这边，明显是不想靠近林小七，魏纾宸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蹲下来摸了摸林小七的头：“你忘了？哥哥已经是医师了，上次还帮你治病来着。”
林小七有点委屈：“可是哥哥，我对其他人说那件事，他们都说我是吹牛的！他们还说，你怎么可能成为医师，没遗传到疯病就不错了！”
魏纾宸的眼皮狂抽：“……”
真想离开这个破地方，立刻！马上！
走进阴森晦暗的房子，一股通风不良的气味差点把魏纾宸熏个跟头。
林小七的父亲在他出生的那年被变异生物给撕碎在荒野上，那也正是魏纾宸的叔叔带着他来到t-389的时候，十三岁的魏纾宸可以说是看着林小七长大的。
房子里很简陋，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品，连门窗都没有，门框上挂着避难营装物资用的那种纤维袋子遮风挡雨，窗户干脆被碎铁皮封死了，房屋顶棚的裂隙中间透着天光。
他们才一进门，铁架床发出“吱嘎吱嘎”几声响，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接着，凌乱的被子中间就出现了一双通红的眼珠，像是被泼了血，几乎连黑色瞳孔都看不见了。
“我靠！”何云被吓的差点当场隐身。
魏纾宸几乎快认不出床上的女人了，她虽然跟漂亮不沾边，但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个温柔的母亲，善良的邻居，可此刻她眼睛挤成了可怕的凶残形状。
“林姐？”他轻轻喊了一声。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声，像是在回应，可听起来更像是野兽在发怒之前对敌人的威胁。
何云小声问：“是，是狂犬病吗？”
魏纾宸摇摇头。
他不确定，但直觉告诉他，这样直接靠过去会有危险。
这是医师必须要面对的吧？
“林姐，我来看你了。”他平静地说着，走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女人慢慢昂起头，露出骨瘦如柴的脖颈。
魏纾宸惊呆了，离开也就半个月，她竟然瘦成这样，难道一直没吃过东西吗？
他想问林小七，可是，眼前的女人正虎视眈眈望着他，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他不敢走神。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还看到她脖颈上有一道抓挠过的痕迹，溃烂成一大片，伤口已经感染泛白了。
这下他不得不退回门口，跟林小七求证：“你妈妈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林小七哭唧唧的：“跟人抢东西，被人挠的，很久了也不好。”
魏纾宸追问：“被谁挠的？”
小男孩摇头：“不知道，那天深夜妈妈回来没说几句话就睡觉了，第二天就病了。”
魏纾宸几乎能确定了，女人感染了病毒。
难怪避难营的老医师说未必能治好，病毒的话，就算是大城市的医师也治不好。
魏纾宸皱紧眉头，半晌，转身出门。
何云紧跟在他后面：“哎？怎么走了？林姐这病怎么说？”
“是病毒。”
这句话直接把何云震得在原地动不了，大热的天，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魏纾宸没管他，径直走向隔壁自己的家，脸色十分凝重。
他家里的摆设比林小七家还要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装杂物的小柜子，自从两年前叔叔去世后，他就扔掉了一切他用过的东西，也没心情再添置。
打开柜子抽屉，叔叔的那本笔记还原样放在里面。
笑死，根本没人偷！
魏纾宸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翻动泛黄的纸张，笔记的每一页都颤巍巍的，稍稍一受力就能灰飞烟灭似的。
凭借记忆，他翻到记载着女人类似病症的那页。
【lrq，红色，传播途径：体丨液感染；症状：畏光，嗜睡，无法进食；发病速度：极快；攻击性：中。】
下面一大片文字和图形，都是关于病毒的样本分析。
魏纾宸揉着脑门，头疼。
“简直是知识盲区……”他自言自语。
何云凑过来：“什么东西啊？”
“大概算是……传家宝吧？”魏纾宸一边随口回答，一边仔细看“lrq”下面的内容。
“好家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何云在魏纾宸的对面看了几眼，本来就看不懂，倒着看就更看不懂了。
他从背包里翻出点好吃的：“算了，你自己研究吧，我去照顾小七。”
其实魏纾宸也看不懂，上面全是专业术语，看到最后，他总算看懂了一句。
【人体潜在基因细胞病变次序：肝脏→全身，建议修复：肝脏→全身。】
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种病毒最先是从肝脏发作的？修复的话，也可以从肝脏开始？
魏纾宸顾不上会弄坏笔记，刷刷翻过两页，去看下一个病毒的说明，同样，在病毒分析的最下方，也有这么一行字，只不过，内容不一样。
可以吗？从肝脏开始修复，就能治疗林姐的病毒？
他实验过几次，医师的治疗必须是有指向性的，比如，被风沙弄坏的眼睛，飞出车外摔断的肋骨，还有土羚的脱水症状，在治疗时，医师把精神力集中到病症具体所在，才能有效治疗。
病毒之所以很难治愈，就是因为治疗时没有指向性，而且病毒全身流窜，需要消耗不可计数的精神力。
目前的世界上，据说医师最高也就只进化到五级，经过实验，五级医师的精神力不够支撑他们彻底清除掉病毒，所以，病毒算是无解的难题。
如果这笔记里是真的，那对于医师来说，病毒就跟普通病症没区别，很容易就能治愈！
魏纾宸盯着笔记半天，像是要看出朵花来，突然深呼吸一口气。
他劝自己要冷静，把大脑里每一道沟回都发动起来，思考这个理论的可行性。
很快他就想到，理论归理论，必须要实践才能得到答案，而答案，就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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