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雇佣兵（2）
在负责人的安排下，很快就有两个人到擂台上对峙，瞬间让搏击场里稍稍凝滞的气氛冲回顶点。
台上是两名异能者，一个骨架纤细的飞行人，一个身材矮小的预言家。
在不知道雇主是谁的情况下，他们开始了激烈的搏杀。
起初，飞行人的行动轨迹总能被预言家预知到，有两次还差点被他手里的镭射枪击中。
在探清楚对方的大概实力后，飞行人认真起来，在空中回旋的身影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
预言家虽然每次都能预见到对方的攻击，但却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镭射枪更是连对方的边都摸不到。
很快他就被飞行人一脚糊在脸上，人直接飞了出去，把几颗带血的牙齿永远留在擂台上。
山呼海啸般的轰动。
飞行人享受着代表荣誉的叫好声，转头看向走上擂台的下一个对手。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似乎从来没露出过任何夸张表情。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打量擂台上这个生面孔，他就是屏幕上的第三个号码。
“新人啊，没见过呢？”
“好像是普通人！”
“又一个不自量力来送死的。”
马上有人大喊：“滚回避难营搬砖去吧！”
周围的哄笑声立刻炸响，更像是某种情绪的宣泄。
魏纾宸有点懵。
这个人刚才就坐在他身边，竟然也是报名应征雇佣兵的人之一？
既然都听到自己和土羚说话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自己直接谈，刚刚还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自己？
观众席上起哄声此起彼伏，但那个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抱胸看着对手，脸上冷漠异常。
裁判象征性地问飞行人：“你需要补充一下精神力吗？”
飞行人高傲地仰着下巴：“没必要！”
对面的男人忽然冷笑一声：“确实没必要。”
这话有着说不出的异义，喧嚣的搏击场随之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叫嚣。
“鸟人，宰了他！”
“给这个平民点颜色瞧瞧啊啊啊啊！”
男人无动于衷，飞行人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支持，傲慢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自信。
裁判下台，示意比赛开始。
飞行人腾空而起，在男人身边绕了几圈，像是在寻找破绽，而男人一动不动，连头都没抬一下，注意力仿佛全被场边的红色灯光吸引去了。
一记鞭腿骤然从天而降，飞行人率先朝男人后脑发动了攻势。
男人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迅速侧过身体，让对方带着千钧力的一脚落空，直接砸在地面上。
飞行人惊骇地转头看他，没料到一个普通人居然可以这么快，接着，他的面前多出一只大手。
男人似乎没怎么用力，拽住领子轻轻一丢，飞行人就被丢了出去。
……
十几个回合后，观众席上鼓噪的声响消失了，就连魏纾宸都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擂台上，高大健壮的男人显得无比轻松。
反观他的对手，身上的紧身衣都被汗湿透了，弯腰站在地上气喘吁吁。
男人没有趁机出手，他又恢复了抱胸观望的轻松样子。
“精神力这么垮，就别出来做什么雇佣兵了。”
嘲讽的话一本正经地被说出来，尤其是被一个普通人，飞行人眼睛里的火焰“腾”地一下就燃起来了。
他勉强蓄起精神力，咬着牙腾空而起。
这次，他的目标仍然是男人身后。
男人好像对这老套路感到无聊，头也没回，没料到，飞行人这次没有故技重施，而是忽然俯下身，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男人的脖颈被一根细线勒住了。
绳子陷进皮肤里，死亡的威胁带来森严凉意，飞行人下了死手，男人的呼吸几乎立刻被阻断。
窒息中，他暴起青色血管的手慢慢伸向脖子上的绳索。
飞行人狞笑：“没用的，这是世界上最坚韧的绳子，去死吧，不知死活的东西！”
绳子很细，好像鱼线，但质地冰凉，应该是一种金属丝。
男人眼角一敛，闪出一丝透骨的寒意，但飞行人在他的背后，没机会见到这象征着死亡的信号。
男人没有再去管那根绳子，而是探长手臂，伸向敌人的下颌。
飞行人感到一阵剧痛，似乎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男人只用拇指和食指就把他的下颌狠狠夹住了。
随着他的手臂向上伸直，飞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捏住了喉骨，浑身像是被抽去骨架一样，软趴趴地任由对方将自己用两根手指叉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给震惊到了。
“说好的本能反应呢？”
“为什么窒息的人还能使出这么大力气？这是什么人间bug？”
“厉害了我的宝儿！杀，杀，杀死他！杀死他！异能者的耻辱，杀死他！”
他们似乎忘了，就在十几分钟前，正在台上被吊打的这名异能者还是他们嘴里称颂的英雄。
对于周围的声响，男人充耳不闻，他没有刻意折磨对手，只是把他用力向前一摔。
这很难得。
耗光了精神力的飞行人再也飞不起来，破口袋一样在擂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撞到柱子上才停下。
男人慢慢走过去，表情麻木，在飞行人看来，像是死神。
他站住，定定看着飞行人嘴角的血。
搏击场里的所有人都盯着擂台，他们变得鸦雀无声，等待这个普通人为他们带来血腥刺激的一幕。
男人站着没动，一直在注视着脚边的飞行人，大屏幕上，他的面孔被放大无数倍，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被能轻易被捕捉到。
然而，没人成功捕捉到他的任何表情。
搏击场里沉默持续了足有几分钟，男人忽然皱起眉，轻描淡写似的问出一个问题：“认个输很难么？”
飞行人愣了一下。
他看到男人的脸突然靠近了，接着，耳根一热，他的脸被一双大手捧住。
“啊，不，我认……”
话还没说完，突然脑袋晕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脸消失了，左侧观众席倒映在他眼底，接着，观众席整个歪倒下去，横向铺在他面前。
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脖子用力抽动两下，从颈椎顶端传来的剧痛很快让他失去最后的意识。
观众席再次震惊。
随手就扭断了人的脖子，甚至连肩膀都没晃一下。
叫好声从四面八方对着擂台狂轰滥炸，男人扬了扬下巴，表情跟原来一样平静，仿佛获胜的不是他，杀人的也不是他。
“我叫黎炤。”
声音不大，但却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这是一种少见的、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从今天起，雇佣兵队伍里将出现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叫黎炤。
黎炤的目光锁定在入口处的后排，那里坐着他的新雇主，身上没几两肉的小医师正捂着嘴巴靠在椅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黎炤隔着二十几排座位对魏纾宸宣布：“我赢了。”
魏纾宸点点头。
黎炤又问：“我合格吗？”
魏纾宸又点点头。
黎炤接着问：“可以签订契约了？”
魏纾宸摇摇头：“我考虑一下。”
黎炤有点意外：“考虑什么？”
魏纾宸想了想：“我比较倾向于雇佣异能者，比如，之前那位预言家。”
黎炤不满：“我比他能打。”
魏纾宸：“但某些情况下……”
黎炤：“我便宜。”
不知道为什么，魏纾宸总感觉黎炤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刀子似的眼神像是抹过他的脖子，好像在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
他下意识往擂台上脑袋耷拉到一边的飞行人身上扫了一眼，再次看到他头和肩膀之间的诡异角度。
“……”
虽然人品有待商榷，但就事论事，作为一名雇佣兵，这家伙身手完全可以。
重要的是，大概不会再有其他候选人了——就在几秒钟前，预言者豁着门牙，从他身边的大门逃命似的跑出了搏击场。
-
弹性契约，一年后任意一方都可以单方面解除，佣金为每个月九十联盟币，兼职。
便宜是够便宜，但居然是兼职！
一个雇佣兵，居然声称偶尔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吗！
行吧！单纯保护自己和何云这对废材二人组平安离开黑市的话，这家伙是不二人选！
半小时后，土包子作为中间人，一次性收取完佣金，帮魏纾宸和黎炤订好契约。
土包子的态度出奇的好：“好了，过几天我会把你们的契约送到联盟政府去，几位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现在魏纾宸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土羚送三个人走出黑市大门，还有点依依不舍。
土羚：“等你们定好基地地点，记得通知我，我会去看你们的！”
何云：“没问题！”
魏纾宸：“学学做生意，别老让你爸爸说你。”
黎炤：“你没有车吗？”
“……”魏纾宸，何云，土羚一起看向黎炤。
“……”何云，土羚，黎炤又一起看向魏纾宸。
土羚：“对啊，你没有车吗？”
何云：“你是复读喇叭吗？”
魏纾宸：“我要是有车还用在这种地方招募雇佣兵？”
黎炤：“黑市里有车卖。”
魏纾宸：“怎么会有你这么懒的雇佣兵？”
黎炤：“怎么会有你这么穷的雇主？”
土羚：“黑市里有车卖！”
魏纾宸：“走开，你这富二代！”
何云：“我们买一辆吧，走起路来好累的。”
土羚：“你们买一辆吧，走起路来好累的。”
土羚：“我做主，打八折！”
黎炤：“七折。”
土羚：“成交！”
魏纾宸：“……”
魏纾宸：“我让你好好学做生意，你生意做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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