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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十点钟的时候我准时来到有求必应室,但是里德尔显然到的更早,他面前支着的坩埚已经开始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并且还伴随着散发出一种有些难闻的气味。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自动远离了那个坩埚。

        “复方汤剂,为你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

        什么任务需要喝这么天杀的魔药啊……我在心里绝望地哀叹,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是关于另一个话题的。

        “你有挂坠盒的下落了?”

        我还是对他今天下午到底和沃尔布加去干了什么感到好奇,我真想念以前还能随意变换灵猫形态的时候,想要知道点什么真是方便极了,而且还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和怀疑,哪像现在,说句话都要畏畏缩缩的。

        “差不多。布莱克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如果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在赫普巴兹·史密斯的手里,她在博金博客商店购买下了这件物品作为收藏,梅洛普当时应该是走投无路然后把挂坠盒卖掉了。布莱克说史密斯曾向她展示过这件宝贝,不过平常她从不肯拿出来给别人轻易观赏,甚至一度否认它的存在。”里德尔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我耸了耸肩,就算是那位赫普巴兹夫人想把挂坠盒藏着又怎么样,我相信凭借里德尔的手段,不论如何她最后还是得心甘情愿地将这件东西拿出来拱手他人,这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沃尔布加居然连这种有关于其他家族的秘辛都告诉里德尔,看来她一定十分信任他了,我丝毫不怀疑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最多只需要再过两次集会我就能在那群带着面具的黑袍学生中看见她的身影。

        “所以复方汤剂到底是用来?”我看着里德尔已经开始将那些难看又难闻的液体舀起来装进玻璃瓶里,心中对它的恐惧也达到了顶峰。

        “伪装我。”

        “什么?”

        “拉文克劳的冠冕。”他勾唇笑了笑,唇角留下一个晦暗不明的影子。“拉文克劳塔楼的鬼魂是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她会知道冠冕到底在哪里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我想到自己即将要扮成一个人类男性就满心不情愿,虽然我清楚的明白不论男女他们都是生命,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人类形态的时间久了,所以那些人类社会存在的某些意识和羞耻心也水涨船高起来,这个想法不经让我的脸颊微微发烫。

        “布莱克暂时还需要维持。”里德尔冷漠地扫了我一眼,好像一点都没有顾虑到我想到的问题,或者说即使他顾虑到了也完全不在乎。哦,当然,只要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还是有些不情愿,不仅仅是因为即将要扮成一个男性这个事实,更是因为我知道里德尔之所以要找拉文克劳的冠冕必然和魂器有关,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希望他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虽然跟随一个更强大的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我眨了眨眼睛低下头,里德尔高亢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或许我亲爱的西娅更愿意去陪布莱克家的小姐?”

        那还是算了吧,我一把从里德尔手里抢过复方汤剂,他在瓶子离手前将一滴血滴了进去。

        “血液会使效果会更加逼真。”

        我在里德尔的注视下如壮士断腕般喝了一口,惊讶的发现这瓶魔药的味道不仅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还带着清凉的薄荷味。我情不自禁地咂了咂嘴,然后感受着来自身体如柳枝抽条般的神奇变化

        头发不受控制地往毛孔中收缩,直到变成它应该有的长度。个子猛然窜高一截,袍子立刻看起来短的可怜,几乎挂在膝盖上,我眼疾手快地地对它施了一个变形咒,才避免了布料被撑破的窘态。当然还有来自某些奇怪部位的奇怪变化——我实在认为复方汤剂的效果不必好到这个地步,我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选择性忽略了它。

        我看着里德尔眼里自己的影子——那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汤姆·里德尔嘛,如果我和他同时出现在斯莱特林,大概也没有人能分辨是真是假。

        “海莲娜总是喜欢去天文塔散心,她是个悲惨的女巫,一生都活在自己母亲的阴影之下,到死都始终怀着不甘,但又因为偷走了自己母亲冠冕的缘故而感到愧疚。”里德尔的声音里满是讥讽,我知道他想说这位海莲娜小姐之所以会落得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强大。

        但我想告诉他不是每个人类都像他这样坚定而又疯狂的,他们的一生只是平平淡淡的碌碌无为,在自己都没弄明白的苦与乐中安然度过自己的一生。那才是许多生命该有也会有的样子。但我没有开口,我知道他并不想听到这些,他已经走上了更艰难也更伟大的道路,自然就不会回头,那么我既然选择了他,就更应该相信他。

        “两个月内我要得到冠冕的下落。”

        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有求必应室,但胳膊却被里德尔拉住了。一个带着熟悉的苔松木气味的怀抱凑近我,随之而来的是从脖颈处贯穿骨髓的滚烫。我低嘶了一声,灼热减轻了不少,但仍然坚定地顺着血液流淌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再回到主人的杖尖,他又在检查他的灵魂了。

        “从下星期开始,晚餐之后来有求必应室,你需要学习更多新的东西。”

        我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里德尔这个任务应该称得上是仁慈,毕竟我既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冒着生命危险去和血蝎螺搏斗,也不需要像做贼一样偷偷跟在任何人后面。但很显然还是我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梅林啊,当我在天文塔上故作忧郁地托着下巴站了将近一个小时,耳朵都快被冻掉了但却仍然不见海莲娜鬼魂的倩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宁愿去陪沃尔布加逛街。

        我极度怀疑里德尔的消息是否准确,真的会有人在凉风阵阵的初春来天文塔散心吗,那可真是奇人。我并不觉得这对于振作精神一丝一毫的好处,反而觉得这只会让人更加心灰意冷。

        但显然海莲娜就是这种奇人。当我在天文塔顶连续吹了一个星期的冷风之后,终于在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阴冷星期日成功博取了这个敏感脆弱又多愁善感的鬼魂的关注。她一开始先是极其傲慢地问我为什么要每天晚上都来打搅她的清净,这种近乎于胡搅蛮缠的质问让我觉得无语,不过与从前的维罗妮卡和沃尔布加比起来她显然还是技低一筹。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忍下了心中微不足道的不快,脸上还能装出无懈可击又得体礼貌的笑容应付海莲娜。

        按照里德尔的说法海莲娜的一生并不好过,我将自己从前所见到的里德尔在斯莱特林的经历以及阿黛莱总是在睡前阅读的麻瓜小说中那些狗血又毫无逻辑的故事巧妙拼凑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一段励志又悲惨的经历,一五一十向海莲娜说了出来。

        她一开始还故作矜持的不屑一顾,可是很快就被这段根本不存在却与她自己极为相似的经历而深深的触动了。她不再远远站在楼梯拐角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而是亲热地坐到我身边(这让我更冷了),向我倾诉自己生前的无奈与痛苦,努力又失败,逃避与不安。我一边宽慰似地轻抚着她早已不存在的肩膀,大方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任由这个一生都不被理解的鬼魂肆意挥洒自己多余的眼泪。

        “不要让自己被往事所纠缠,海莲娜。”我听着里德尔平时极度缺乏感情的声音被我用来说这么情意绵绵的话,心里止不住的觉得怪异。

        “你没有错,是世人错怪了你。”

        “你应该拥有幸福而快乐的一生,海莲娜,我真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痛苦。”

        “你要相信,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都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就会好过很多了。”

        回应这番卓有成效的话的是海莲娜凑得更近的身体,和潸然而下的眼泪。

        听一个已经死去几百年的鬼魂絮叨自己的前尘往事固然是一种痛苦,但是和里德尔一起在有求必应室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么好过。在最近的一次集会里,沃尔布加已经正式加入了食死徒,那么这就意味着里德尔不需要再把大量时间花费在毫无意义的聆听吹嘘和聊天逛街上面。我也终于知道他那天所说的我需要“学习更多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要在有求必应室教我决斗。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应该对女士温柔一点!”我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闪着里德尔毫不留情地发射过来的钻心剜骨,胳膊上刚刚被溶骨咒击中的皮肤还火辣辣的痛着。

        回应我的是一个更加来势汹汹并且差点击中小腿的石化咒。

        “你需要变得强大起来。”

        除了各种惨无人道的决斗训练外,里德尔还花费了大量时间训练我的摄神取念。

        “我的秘密不应该生活在毫无防备的大脑之下。”

        他是这么说的。

        虽然如此,但这项训练进行的远不如决斗训练那么顺利,摄神取念抵抗意志的产生前提是要对取念你的人有所戒备,但在面对里德尔的时候,不论他是拿着魔杖指着我还是攻击我的记忆,我都无法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防备。

        “我本来也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在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无果后,我脱力后倒在地板上,大脑里是烟花炸裂般的疼痛,里德尔看样子也十分无语,他将我拉了起来,黑色的眼睛直视着我。

        “不要尝试抵抗,尝试建立一个将记忆与现实隔绝的屏障,向入侵者展示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迷惑他们。”

        说完里德尔就再次锁住了我的眼睛,毫不客气地闯入我的大脑。我按照他的说法努力尝试将所有记忆挤压成薄薄的片状,堆叠在一起后又在它们前面砌墙般建立高高的屏障,我让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日常透过墙壁的缝隙流露出去,这个做法凑效了。无孔不入的黑色眼睛被暂时抵挡在了记忆之外,但这还不够。

        “你昨晚到底吃了多少蜂蜜馅饼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里德尔略带嘲讽的声音响彻我的大脑,“当你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想要的绝不是这样无用的的信息,这只能充分向他们说明你的无能。”

        果然里德尔的嘲讽比惩罚威胁的咒语对我来说有效的多,我愤怒地支起身来夯实了自己的墙壁,用力把那双黑色的眼睛推出大脑之外。

        日子就在海莲娜无休无止的抱怨和里德尔愈发毒辣的训练中流逝着。当一场接一场的大雨彻底驱散走晚春将尽未尽的寒意,带来独属于夏日的闷热时,海莲娜的故事也终于将要走到尽头。离里德尔所规定的两个月还剩下一个半星期,但我觉得或许用不着那么久就能得到答案,我把这个猜测告诉了里德尔,他沉思了一会然后宣布道:“明天我亲自去天文塔。”

        里德尔亲自出马的效果果然和我这个冒牌货是不一样的,他和海莲娜谈了三个多钟头——我在幻身咒的掩饰下差点没把腿在楼梯拐角处蹲麻。当他再次出现在楼梯拐角并朝我伸出手时,我看见了他脸上熟悉的睥睨又自负的笑容。

        “你成功了。”

        “这个周末我要出去一趟,盯紧马尔福,小心布莱克,不要露出破绽。”

        这一趟短暂的周末旅程结束的那个晚上,里德尔准时出现在有求必应室。我看着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被白布包裹着的东西。他把它放在桌上然后解开包裹,一个打造精致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银冠出现在我面前。

        “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冠冕·····”我望着那件宝物情不自禁地说道。

        里德尔没有回答我的自言自语,他也正像我一样打量着这顶冠冕,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抑制的贪婪,我明明应该为自己吹了一个多月的冷风没有白费而感到高兴,但不知怎的心里却不论如何也快活不起来。

        “你又要做魂器了吗,汤姆?”

        里德尔危险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因为我提到魂器还是因为我不自觉念出那个他所厌恶也已经丢弃的名字。我攥紧了衣袖,但还是没有低下头,迫使自己正视那双掩埋在烛火下晦暗不明的眼睛。

        “不是现在。”

        “那你会带着我一起吗?你知道····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为你提供帮助什么的····”

        “可以。”

        他点了点头,但我能从他淡漠的眼底看出他并不在乎制作魂器时是否真的有一个人在身边,他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超越死亡,只做更多的魂器不过是为了让这份保证更加牢固而已。

        而我所说的话也是个谎言,属于灵猫力量已经因为灵魂魔法的不可控力而被压制在了身体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德尔带上我,只能是徒增烦恼而已,我没办法帮他。可是我也不想他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制作魂器,我不希望下一次推开房门,面对的就要是他因为制作魂器失败而冷冰冰的尸体。

        “还有,我叫伏地魔。”

        他不再看我,转身仔细地将冠冕收进一只更为华丽漂亮的锦盒里。

        “知道了,伏地魔。”

        我不情不愿地开口,里德尔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将包装完毕的锦盒收进自己的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有求必应室——他今天甚至都没有检查灵魂。

        我一个人在有求必应室烧的旺盛地炉火旁呆呆的坐着,一直到火光都无法掩盖夜色里浓稠的黑暗,才拖着脚步踱回拉文克劳寝室,我总觉得里德尔在成为伏地魔之后变化越来越大了。

        里德尔虽然阴狠,狡诈,卑劣,善谋。但他却是有温度的,有情绪的,是真实的。他会因魔药课同桌炸翻的坩锅而皱眉,也会因拉多夫斯自以为有趣的低劣笑话而嘲讽地勾起嘴角,他会因偶尔不合身的校服长袍而微微卷起袖子的边角。

        可是伏地魔不一样,伏地魔是冰冷的,淡漠的,没有也不需要任何感情的,在他的眼里,魔药事故不过是一个钻心剜骨,不合身的衣服也只需要一句简洁的咒语便能使其合体量身。

        这个世界对于里德尔来说或许是不公的,残酷的。但对伏地魔来说,这个世界却是无所谓的,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简化为或简单或高深的咒语,都可以当做是或低劣或高超的力量,世间万物于他不过是一堆条理清晰,毫无意义的符号。

        我厌恶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里德尔,可我恐惧那个一切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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