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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见了妈妈请你不要为我担心


古往今来,做师父的都是要端着架子的,不然会让徒弟觉得师门很好进。

        “你是柱国将军家的二公子,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若是你拜我为师,我必会带你离开这金银窝,你能吃得了这苦吗?”

        “师父,徒儿求之不得呢!”

        言秋打定了主意,拍案而起,“好!那你便收拾收拾吧!为师这就去跟你父母亲说。”

        “那就劳烦师父,动静弄得大一些!”江畔起身拱手朝他行了个礼。

        言秋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门楣上的匾额,觉得自己的所有行动像受人支配一样,心中暗暗不爽。

        但还是按照江畔说的做了,递了拜帖,自大门而入。

        江畔被叫到会客的前厅时,依旧是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之态,“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言秋皱了皱眉,有些看不透这个未来的徒弟。

        江母许氏泪水涟涟,父亲则是一脸沉重,危坐于主位上,“畔儿,这位是云溪阁的言秋师父,他看中了你的资质,有意收你为徒,快上前拜见师父,日后便随师父上山修习吧!”

        江畔前世因为听说要离开家,看着母亲没出言挽留,委屈的抹了好几把眼泪。

        但今时今日却截然不同,他上前朝言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拜师礼。

        起身又对父母亲道,“父亲、母亲放心,畔儿能照顾好自己,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见儿子不哭不闹,江秉文心里既欣慰又不舍。

        这几日,言秋等江畔做一些临行前的准备,便在将军府里住下了。

        当晚江临回府见妻子温舒窈在缝制里衣,“看这里衣的尺寸,是给阿畔做的吧!”

        温舒窈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江临宽了外袍,见她情绪不对,“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温舒窈放下针线,缓缓的叹了口气,“今日府上来了个世外高人,说是他们门派内有能保小叔性命无虞的法门,要将小叔带回山去。”

        江临闻言眉头紧皱,“父亲母亲同意了?”

        温舒窈点了点头,“可不是,现在府里上下都在给小叔准备行李呢!”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江临觉得像做梦一样,“随便来个人就自称是高人,哪个门派的?父亲可有查证?”

        “听说是云溪阁的。”温舒窈从小到大连霜华城都没怎么出过,更别说江湖中事了。

        “云溪阁!”江临想破了头,心说,江湖中有这个帮派吗?

        江临就着架子上铜盆里的水,匆忙的洗手抹了把脸,“不行!我得去找父亲说说,这万一是个人牙子可怎么办!阿畔年纪还小,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为何就不能在府里教!”

        说着提步就往父亲江秉文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江秉文也是一脸愁容,江临进来看见父亲,思虑再三,开口问道,“父亲,儿子知道您和母亲都在忧心阿畔的身体,可阿畔现在才八岁,若对方是咱们知根知底的,将人带走倒也没什么!只是,您听说过云溪阁这个门派吗?”

        江秉文摇了摇头,“江湖上是会有些门派,隐秘的不为人知!我瞧他仙风道骨、气息轻盈绵长,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他专程递了拜帖上门,礼数周全,行事上也是个正人君子的做派。他若是肯教畔儿,说不定是我江家之大幸啊!”

        江秉文这些年看人很准,但江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所谓病急乱投医,大抵也是如此吧!

        府内上下都在为江畔一个人忙活的时候,他可倒好,坐在临窗的位置上与言秋专注的下棋。

        江畔怎么说都是将门之子,前世也是领兵打仗的好手,若不是祁国内部腐坏、气数已尽,他也不至于死在沛国皇上谢铎的手里。

        “好小子,你这棋艺倒是跟你的医术一样精湛!”言秋举棋不定,但依旧没有缴械投降的意思。

        “医术是因为师父教得好,而下棋就像行军打仗一样,排兵布阵,将棋子放在它该在的位置上,让其各显所长!”江畔把玩着手上白色的棋子,心中早已胜券在握。

        “我徒弟竟是个当将军的料。”言秋终于在棋盘上找了个位置,将棋子放下,“百姓们都说你,从小见生离死别会病、见别人生病受穷也会病,要按这么说,若有一日你真成了将军,岂不是要病死!”

        江畔闻言点头大笑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吧?”

        江畔专注的盯着棋盘,并没有答话。前世他领兵打仗的时候,看着手下的将士、城中的百姓,心理上确实没法承受,即使没病,人也差不多了。

        “大公子,您来了!”

        江畔闻言,看向苑门口,只见江临怒气冲冲的朝他这边走来。

        他恍然大悟,赶紧对言秋嘱咐道,“师父,我兄长他向来最疼我,若是一会儿他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您海涵!”

        江畔说完,夺下言秋手上拿的黑子,赶快调换了棋篓。

        言秋见他行事言语,哪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心中不免对他更是好奇。

        江畔还没来得及给兄长请安,手还僵在半空。

        就见江临一脸严肃,双手一背,“阁下就是云溪阁的世外高人?”

        言秋起身答道,“若说是高人自不敢当!”

        “恕在下孤陋寡闻,从未听说江湖中有云溪阁这一号存在。”

        言秋闻言,缓缓道,“家师近些年一直隐居山中,江大公子不曾听闻也是自然。我云溪阁依着齐云山而建,若是公子日后有空,欢迎您上山去坐坐。”

        齐云山因山势高耸而得名,顶峰之处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若是普通人上去一趟,半条命都得交代进去,也难怪山上的人不愿意下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临也不能不依不饶,威吓他道,“阿畔是我们江家上下的心头肉,他从小体弱多病,日后还望高人多多照拂!但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江家必会向您师门问罪!”

        江临这话说的相当有气势,就连江畔听了身体都不由得微微一颤。

        言秋面上依旧微笑,“那是自然,亲传弟子怎会不上心呢!必定当宝贝一样的供着!”

        江畔偷偷撇了撇嘴,前世自己可没见被他当作宝贝似的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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