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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翌日清早,江可芙睡到自然醒,昏沉起身,环顾房内,一条帕子从额上掉落在身前。忆起昨晚,她隐约记得李辞是回府了,具体不清,但帕子该是他搭的。

        昨夜热的不对劲,她猜到一点,魅香阁是什么地方,她确实大意了,细细思索,不曾碰过旁的,大概是如斯房里的那半杯茶。有些懊恼自己就这么着了道,幸亏是没出什么大事。但,这如斯,图什么呢?

        “王妃醒了。”

        抱着被子兀自沉思,柳莺进来,见江可芙醒了,行个礼,将手里红漆托盘放在一侧案上,是白粥共几样精致小菜。

        “秦婶子才与奴婢说了,不管怎么着先唤您起来,早膳不能不用,喝了粥再睡都使得。奴婢还想着这扰人清梦的事,怎生做才不讨人嫌呢。”

        闻言江可芙一笑。

        “所以啊,有时我就觉得她像我舅母,一样的爱替小辈多想。”

        “还是遇上您这样宽仁的主子了,换了旁人,不好听的定要斥责这老妈妈僭越。”

        含笑摇头,江可芙推了被子到案前榻上捧粥碗,白瓷勺和了一下,突然回首:

        “柳莺,一会儿你传个话,我有事想回趟江府,兴许还要去趟城西再去徐小姐府上,告诉他们午膳不必备了。”

        “可要奴婢去叫备车?让恒夭跟您去?”

        “不用,我走路,活动筋骨。也不必跟着了,自己轻便。”

        日头起来了,街上少人,拿了门房硬塞的一把伞,江可芙片刻就到江府门前。

        她还是想探探昨夜怎么回事,和李辞出现在魅香阁,是否有联系。

        并非要窥探什么隐秘,只是,她能感知有东西在暗处涌动,不单燕王消失,皇陵遇刺这几件,大概在她回京之前便是如此。倒不奢求知晓什么便能起大用处,和那些玩弄权术之人比她连棋子许都不够格,不过是既已牵连一二,就不能当个一问三不知,拖了亲近之人的后腿。

        这时辰江司安还在宣政殿,江可芙本也没打算套她爹的话,只做闲来无聊串门的样子,被几个婢女迎去正厅。王氏带着江霁莲从后院赶来。寒暄过后,分别落座。

        捧起茶盏,听王氏念叨江司安往日这时辰早朝也该下了,近来却总要晚好久,江可芙借着起了话头。

        “近来多事,陛下又龙体欠安,过几日邯郸那边回了,又是一番折腾呢,早朝时辰久了也属情理之中。爹他近日想来忙得很吧?”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歇得晚,白日里关在书房也不见人,昨夜不更是,被几个同僚约了去饮酒,平日也不见走得近。我看是那祝家一倒台,不少都赶着往里面安自己人呢。偏也是,往常不应这等邀,昨儿倒去了。也不知什么个章程。”

        王氏口气颇有些埋怨,江可芙抿了口茶,装作漫不经心:

        “哪个朝臣这般胆大妄为,陛下病中,倒替自己计较起来了,合该参他一本。”

        “左不过萧家钱家那几个,最爱拉帮结派,连着女眷也是,惹人烦得很。钱家有个侄子前几年过了武举就派到西北去了,兴许想借这回调回来吧。”

        王氏心里弯弯绕绕其实不多,江可芙顺着问便把知晓的都说了一遍。待差不多了便欲离去,怪的是这时辰江司安仍未归。

        怕不是,又有大事。

        有些担忧江司安昨夜去青楼的事是不是真被人参了一本,此事可大可小,但李隐病着,若有心人写个犀利的折子参江司安不守礼,国君病中寻欢作乐,也不好全身而退。

        面上却不好显露,还要宽王氏的心,又说了几句,江可芙就此告辞。

        今日事不少,她接着得赶去魅香阁,问问昨夜与江司安一处的是什么人,顺便,再见见如斯。当然,前提是那姑娘还在。

        城西皇恩街。

        江可芙在街头就找了家铺子换衣裳,思及昨夜被戳穿之事,又做了些伪装,至魅香阁前本还想怎么与那瑜娘说她要寻如斯,却在门楼前就跟昨夜一样站在那里千娇百媚的女子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还在这儿?”

        已认定了如斯不简单,江可芙便默认此行不会太顺,乍见此人一时惊诧,竟不自觉说了句怪话。立在一处的几个姑娘怪异瞧去,如斯却神色如常,似料到江可芙要来,只一笑,已勾上了手臂。

        “公子说什么呢?昨夜奴家不过说了句要旁人赎身的玩笑话,倒当真了不是?公子莫气了,既又来了,之前且不提,奴家扶您上去歇着?还有几句悄悄话,奴家只能与公子说呢。”

        这反应快,江可芙微怔,已被挽了进去,侧身瞥见女子长睫遮不住的狡黠,擦身几个醉汉,二人已进了昨夜那间厢房。

        木门一掩,如斯已极快松了手,江可芙一样退开几步。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如斯不语,算是默认,目光从上到下将江可芙细细过了一遍,似在她身上找寻什么一般,只瞧得人不自在。半晌,朱唇轻启,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江可芙蹙眉。

        “您误会了,奴家并非觉的您好笑,只是今日见您站在这儿,想起昨夜一件极有趣的事儿,一时有些恍惚,失态了。至于您来问罪之事,奴家承认,那茶水原是阁中厢房内再常见不过之物,未曾留意,是奴家疏忽。在此与您陪个不是。”

        “姑娘口齿伶俐,反应敏锐,不似如此疏忽大意之人,是觉的我这人好忽悠么?”

        “不敢。奴家昨夜实有私心,做了此等不敬之事,原是有心赔罪的。只此事还牵扯他人,奴家受人所托,具体缘由不便明说,望您见谅。但您需相信,奴家绝无加害之心,又可说,奴家与您,是一路上的人。”

        江可芙秀眉一扬:“都与我下药了,怎的还成了一路人?姑娘当真是拿我做傻子了。”

        如斯叹气:“知晓您不信,奴家遮遮掩掩的也确令人起疑,如此,便先送您份礼,聊表诚意。”

        “何礼?”

        如斯微微一笑:“常府一件趣事,奴家觉着,与您有用。”

        丝竹悦耳,飘飘渺渺,被一群莺莺燕燕拥簇着送出来时,江可芙瞥了一眼身侧如斯。女子含笑,正望着街上往来,思及适才那些话,心里已有了个猜测。

        “姑娘,你就是李辞的眼线吧。”

        凑过去悄悄一句,也没想女子应答,难得瞥见那面上一闪而过一丝惊诧,江可芙含笑转身去了。

        昨夜确实是有人邀江司安到此处,但到底何人,如斯也不清楚,那人似乎做了伪装,阁中其她女子也并不知道何人。既然如此,一时半会儿是知晓不了什么了,所谓钱家之流,看来是江司安随意搬出的挡箭牌。

        不过,也不算白来,如斯所言的趣事,于她,确实有点用处。也确实在她手里,这件无关痛痒的,才能玩出花来。

        心里盘算出个小九九,江可芙心情越发欢畅。

        正愁常家祝寿的帖子这事怎么报复回来,现今,就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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