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女主跑圈时，男主在干嘛——田振轩（上）
田振轩进了忘忧中学，被分进了高一5班。
开学后，最开始的两周是军训。
9月的太阳依然毒辣。一天，1班的女生列队，正好站到了5班男生的前方。她们在烈日下站军姿，要保持20分钟不能动。
刚过了5分钟，一个女生就晕倒了，在队列里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很快，1班的教官朝着5班喊：“男生过来帮忙啊！”5班的教官随手点了两个男生过去看看情况，其中就有田振轩。
晕倒的女生面无血色，应该是犯了低血糖，要立刻送到医务室去，但是看她浑身绵软的样子，恐怕是走不了路。
田振轩一时心急，一个公主抱，抄起那女生就往医务室跑去。
抱起她的一瞬间，田振轩愣了一下。
他以前抱过小鹿，特……别……沉。乍看起来，小鹿并不胖，但她的肉肉特别扎实，抱她一会儿就压得胳膊疼。所以田振轩有个错误的印象，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像他妹妹一样沉。
当他卯足了劲儿，一把抄起这女生，惊讶地发现——这女生简直像羽毛一样轻！
她的皮肤很白，甚至能隐隐地看到淡蓝色的血管。一般情况下，形容一个人的皮肤白，会说“肌肤胜雪”，可是她的皮肤并不像雪，而是像玻璃，像水晶，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在那一瞬间，田振轩突然领悟到了一个词儿——吹弹可破。
这个女生，纤细、轻盈，拥有水晶般的肌肤和绸缎样的长发……田振轩看清楚了，脚步也凌乱了，他抱着她，险些跌了一跤。
她有一种脆弱的质感，这种质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担心：自己万一跌倒了，会不会真的摔碎了她？
他小心翼翼地把女生送到了医务室，又故意在医务室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偷听了校医和她的对话，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苏落言。
再跑到公告栏一查名单，妈耶，吓死个人——苏落言的学号是1班的1号。
这意味着，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这所学校的。
这注定了她是备受关注的种子选手，是老师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如果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胆敢勾搭她，怕不是要被打死。
人就是这一点奇怪，越是禁忌，越想触碰。你说那是好奇心也好，胜负欲也罢，田振轩越是明白自己不该对苏落言动心，反而越是动心。
军训结束后，苏落言来到5班门口，找田振轩当面道谢。田振轩全程都是晕乎乎的，根本不记得苏落言说了什么，只觉得她气吐如兰，音色婉转，简直是仙女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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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舟记》里这样定义“恋慕”：
【恋慕——喜欢上一个人，无论是梦还是醒，脑海中都萦绕着对方的身影，无心做任何事，是一种烦恼、苦闷的心理状态。而一旦成功，则欣喜若狂，如冲九霄。】
田振轩就处于“恋慕”的初级阶段——烦！太tm烦了！心里就像住进了一只兔子，根本坐不住。
他原本上课很认真，现在时不时的就会走神。
他原本是个挺严肃的人，现在却经常流露出傻子一般的谜之笑容。
他原本很有界限感，从不主动打听别人的事，现在却想方设法地打听苏落言的手机号、q号、微博。
苏落言就像是上苍专门给他出的一个谜语，让他每天猜个不停：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平时喜欢做什么？她有注意到我吗？
就像田振轩能察觉到林叹的变化一样，林叹也敏锐地发现了田振轩的古怪。
“你最近怎么回事？整天跟梦游一样！动不动就发呆，丢了魂儿似的？”
“我哪有？”田振轩否认得干脆，可是脸颊隐隐发烫。
就在这一天的放学之后，苏落言坐在篮球场的看台上看书。在台下打篮球赛的田振轩大受影响，眼睛时不时地往台上瞄。
篮球比赛结束后，林叹又一次追问他：“你是不是有情况？”
田振轩反问：“什么情况？”
“喂！别给我装糊涂！”林叹生气了。他们情同手足，他却对他遮遮掩掩。
田振轩思量片刻，下定决心：“我正好有事想拜托你呢。你认不认识一班的人？我想打听一个人。”
“谁？”
“一班的团支书，苏落言。”
林叹“啧啧啧”了一通：“果然有情况！”
田振轩的脸一下红了。但是在害羞当中又有几分窃喜，仅仅是提到“苏落言”这个名字，他的心里都美滋滋的直冒泡。
林叹看着他那复杂多变的脸色，贱兮兮地笑着：“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不对劲的吗？”
“……什么时候？”
“刚开学没几天，我就发现，你一到课间就在走廊上晃荡！一开始我还奇怪，心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尿频呢？每个课间都要上厕所？原来啊原来，你是盼着能偶遇女神啊！”
田振轩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直到被林叹这样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暴露了！
“你贫了半天，到底能不能帮忙？”
林叹故意吊他的胃口：“这个嘛，我得看你乖不乖！过来，叫声爸爸听听！”
“你别找抽啊！”田振轩不喜欢被人当作玩物来戏弄，根本不惯着林叹那一套。
林叹装作惊讶：“你们恋爱中的人，都这么喜怒无常吗？”
田振轩被他调笑，有点儿恼了，扭头要走。
林叹连忙拽住了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跟苏落言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林叹发动了他的小团体，说要帮哥们儿追1班的班花。
摊上这种情感问题，男生的八卦本能丝毫不亚于女生。小团体立刻蓄足了马力，搜寻关于苏落言的一切讯息。
居然还真管用了！
小团体里的一个男生，跟一个1班的女生是初中同学，他就通过这一点儿关系，要到了苏落言的q号。
田振轩在搜索框里飞快地敲下了那一串号码。在蹦出来的验证信息里，他老老实实地写了“高一5班田振轩”。
发送之前是急不可耐，发送之后又忐忑不安：“她还记得我吗？她会不会假装没看见？她明明在线啊，怎么这么半天不理我……”
就在这时，苏落言同意了请求。
田振轩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甚至听得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苏落言倒是大大方方地先发了个“你好”过来。
“你还记得我吗？”田振轩问。
“当然。”苏落言继续敲字，“找我有事吗？”
田振轩已经慌得手忙脚乱了：“听说你是学霸，所以想加你好友。以后要是有不会的问题，我可以请教你吗？”点了发送，他又觉得这个借口有点儿蠢。
“可以呀。”苏落言还是落落大方。
嗯，虽然蠢，但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头呢！
他显然是过于乐观了。
第二天，课间，他又晃到了1班附近。恰巧，苏落言和两个女同学结伴出来，去水房打热水。他鼓起勇气，迎着苏落言走了上去，结果……她根本……没看见他……
三个女生热烈地聊着一个综艺节目，目不斜视地从他旁边走过去了。她跟他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多看他一眼。
田振轩垂头丧气地溜达到了7班的门口，朝林叹挥了挥手。林叹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准是碰了一鼻子灰。
林叹听了他的悲惨遭遇，摸着下巴给他出主意：“首先，你得让她知道，你对她有意思。”
“我直接找她表白吗？”田振轩的心眼儿太实诚。
林叹狠狠敲着他的头：“你是不是憨批？你迎面走过去，她都没看见你，就这种情况你这么表白？表白了也是直接被拒啊！”
田振轩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现在表白太突兀。
林叹摸着下巴思考着。以他现在这副架势，要是谁塞给他一把扇子，他就真敢指点江山。“你得暗示她，暗示懂吗？不用说出来，用行动让她注意到你。”
“比如呢……”
“利用一切能够见面的机会，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不能见面的时候，通过q|q啊手机啊，时不时地关心一下，刷个存在感。”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高中生活的“密度”和初中截然不同。每一个会出现在高考卷子上的科目，都算得上主科。每一科的老师，都像是没有明天一样的留作业。
在满当当的日程表里，要想跟女神见面、刷存在感，谈何容易！
田振轩想来想去，只有每周二才有机会。每周二下午，1班和5班正好在同一时间上体育课。虽然两个班级是分开的，但是四舍五入，约等于是跟女神一起上课了。
田振轩总是在这节体育课上默默地关注着苏落言，做运动都不能专心。
正是在这节体育课上，发生了一场意外。
在篮球场的一侧，1班的女生进行投篮训练。另一侧，5班的男生在打篮球比赛。
男生们个个生龙活虎，一接到球就往篮板冲，不放过每一个投篮的机会。田振轩抢到了球，突破层层障碍，接近篮板，只可惜差了一点，没能投中。
篮球被对方抢走，对方迅速带队反攻。就在飞速的奔跑和激烈的抢夺中，篮球被投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朝着1班的女生飞了过去！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抛物线的落点，正是苏落言！
“小心！”田振轩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像旋风一样赶在篮球之前挡在了她的前面。
篮球重重地砸在他的肩膀上。
好——疼。
正是因为疼，他才更加庆幸，这个球没有砸到她的身上。
田振轩很生气，这球是怎么投的？简直歪到了姥姥家！他对那个投篮方向成谜的同学怒吼：“你瞎啊？”
同学被他吼得十分抱歉：“对不起……”
就在这一吼一道歉之间，田振轩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也许是一种恋慕期所特有的直觉，他相信，那是苏落言正在看他。
不能回头。
要帅。
于是他忍着肩膀的疼痛，装作没事一样跑回了5班的地盘，继续比赛。又努着劲儿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投出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这天晚上，q|q突然一闪一闪的，是苏落言的头像在跳动。
田振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联系他。
他紧张地点开了对话框。只见苏落言说：“谢谢你替我挡下那个球。你有没有受伤啊？”
在那一刻，他觉得——别说只是被球砸了一下，就算是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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