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十四章高中回归
“你为何不把果实取回来？”
“果实在力学体内，我若取回必要将其剖开，这怎么行？”
“若我执意把它取出呢？”
“若力学答应，我并无意见。”
“哪怕你会因此真正的死去？”
“我爱看天地变化，喜欢那些不曾见过的事物。可变化每日都在发生，我永远都不会看完。若我计较得失，那从前会感到快乐的事也将会成为一种折磨。”
班缙没能坐多久，估计是袁力学走远了，班缙被迫顺着果实的牵引离开了房间。穆映秋看着还在酣睡的小狼们，伸手摸了摸母狼的脑袋瓜，若有所思。
袁力学得到了班缙的果实拥有了智慧，同时也在持续不断地被吞噬着生命力，有得有失很是公平。
至于班缙，虽然记忆只有一日，却可以跟着袁力学…准确的说是跟着果实到处溜达，直至袁力学死去的那日才会结束。
班缙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吵不闹不争不抢，他就这样无声的跟着，等着袁力学自己做决定。熏华草早已知晓自己的生命极限在何时，对于生死看地极淡，看不透的…永远都是人类。
穆映秋没有自己做决定，而是找了个时间去问了袁力学，说：“我有能力保证取出果实时你不会死，只要剖出果实，班缙就会死，你亦不会被吸取生命力，当然的，”她敲了敲太阳穴，“你的智力会回到吞服果实之前的程度。”
也就是说，他又会成为那个大字不识、一辈子只懂得杀猪的傻子。袁力学表情很难看，尝过了成为天才的机会，谁会希望自己回归平庸：“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穆映秋面无表情，果断道：“没有。”
他拒绝了。
宁愿当个天天被妖怪跟着的短命天才，也不愿意当个平凡又普通的普通人。
穆映秋独自站在阴凉昏暗的院落里，好一会儿了，她才转过了身，却不是回房，而是买了几壶酒，一边喝一边摇摇晃晃地去了一个园林外，坐在树下仰头猛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混上了自己的眼泪，她竟觉得这酒又苦又涩。空荡荡的酒壶叮铃铃地碰撞滚圆，母狼跨过酒壶，凑到穆映秋旁边舔了舔她满是湿痕的脸颊，湿漉漉的绿眸中泛起点点悲伤。
她将酒壶反过来倒了倒，里头已经没酒了。又在旁边翻翻，全是空瓶子。她轻声长叹，丢掉酒壶将后脑抵在了树干上。母狼大概是怕她冷，动作很温柔地趴着她的双腿。
“你知道吗。”
母狼竖起了耳朵。
“凡人的命…很短，永远都没有你们长。”穆映秋嗤笑道，“可就那么几十年…依旧有人会不去珍惜。想活下去的人被杀死了，也有人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选择杀死自己。
我有一个爱人，我曾经以为他强大到没有事情是做不到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为难他。我们除过厉鬼、杀过妖，那么多风雨我们都过来了，可他…却死在了别人手里。
不…他是我害死的……是我。”
母狼噎呜着抬起头，无措地舔着她的脸颊嘴巴，她任由它动作着，眯起的眼眸无神地望向头顶的残月。
是她的信把无相书院的院长引到了他那儿，是她害死了的他……
被酒精侵蚀的脑海一片空白，彻底昏睡过去前心心念念的…始终还是那个名字——
“阿瑾……”
穆映秋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间里了，连被子都盖上了，可趴在旁边的母狼不知为何一副累趴了的样子。她将被子给它盖上，又挨个摸了摸小狼们的脑袋瓜，这才出了门。
“姐早啊！”
“夏夫人晨安。”
“鸿才、荆二公子晨安。”
含笑瞅着穆鸿才拖着荆文山又跑向了班缙那儿，后者从怀中熟练的掏出一叠纸，很快就笑眯眯地打了招呼。班缙的旁边，袁力学目光闪烁，压根儿不敢对上穆映秋的视线。
穆映秋打着哈欠，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转身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选择的后果她既不会干涉，更不会再去理会。
八月初九，乡试第一场开启，穆鸿才等人精神焕发地进去，两天后愁眉苦脸地出来了。穆映秋追在身后问考地怎么样，回应她的是被一把甩上的门……
穆映秋：看来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之后十二日和十五日的那场考试，穆映秋都不问了，只默默地给他送菜送点心。体弱的荆文山在第三场考试考完没多久就晕倒了，未免自己成绩作罢，他硬撑着出了贡院才倒，若不是班缙眼疾手快扶住了，怕不是要摔个头破血流。
放榜那天穆鸿才不敢去看，荆文山还躺着，所以是穆映秋跟在班缙两人身后去看的。她个头不比男子，身为女儿家也不好挤进男人堆里，所以寻了个角落躲好，将黄符折成纸鹤放飞。
随着纸鹤的腾升缓慢变成透明，她两指并起摁在太阳穴上合上了眼。脑袋亮起了纸鹤的“视线范围”，大概是业务不熟练，纸鹤飞的摇摇晃晃随时要坠机的样子。
她操作纸鹤从头“看”到了尾，结果风一吹就被吹歪了。啊的一声刚说出口，一只洁白纤长的手准确无误地夹住了纸鹤的小翅膀，然后提溜到了后头。
视线快速转换，她瞧见了荆文山的名字，排在了第二十八名，画面停留片刻又往后挪，很快她就找到了穆鸿才的名字，是第五十三名，差点就掉出了录取名额单。
又是一阵停留，手的主人把纸鹤护在怀里走出人群，随后才放开任由它离开这片带着草香的雪白怀抱。
班缙和袁力学回来寻找穆映秋，前者一片坦荡，后者脸上却难掩兴奋：“我中了亚元！”
穆映秋放下手，微笑：“恭喜袁公子。”
看出了她的冷淡，袁力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了。
穆映秋回客栈后就把消息告诉了荆文山和穆鸿才，前者一脸释怀的笑，至于后者…他也不挑，她在门外说他第五十三名考中了，他立即高兴地蹦出门来了。
当天整个客栈都热闹非常，有痛哭的，有高兴地举杯痛饮的，连穆鸿才都忍不住奢侈一把，买了酒跟班缙碰杯。原本荆文山也是跟着喝的，结果没喝两口发现自己的酒变了味…带着一股药味。
始终被班缙当成重症病人的荆文山：“……”
三天后，穆鸿才和班缙正式分道扬镳。
袁力学想直接上京，省得届时水土不服，而穆鸿才打算回家乡告诉亲娘自己高中的好消息，反正有姐姐在去哪儿都很方便。
都是离家数月的人，对家人早已想念。马夫驾着马车出了城门一段路后在路边停下，穆映秋拉开门帘朝车厢里说道：“到了，你们就在这下马吧。”
母狼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发现…她说的是自己。
穆映秋没打算带它们回家，它们是妖，家里不仅有公鸡还有木灵，还有许许多多不曾修炼的凡人，怎么想都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结果母狼一听，蓦地两耳竖起一口咬在了窗沿上，用行动来表明自己是绝对不会下车的。
穆映秋：“你伤好了……”
母狼：“嗷呜呜呜~”
小狼们也发现自己要被赶走了，赶紧嗷嗷叫地向穆鸿才和荆文山两人撒娇。它们觉得跟着他们可好了，有的吃有的玩还不用天天经历危险流浪。
穆映秋为难地皱起眉头：“你们是妖……”
母狼：“嗷呜呜呜……”妖怎么了？不带种族歧视的！
半个月后，高高兴兴跑出来迎接马车的白红豆一眼瞧见从门帘后探出来的狼首……
两眼一翻，晕了。
穆映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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