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危机（迎来行业深冬）
“嗯？”
祝序顺着梁恬的视线看去，祝浓一家人讲究非礼勿视已经走开。
整层楼只有四个人有梯卡，除了他们两个真正的住户外另外两个人，一是和祝序关系最亲近的妹妹祝浓，一是祝序的得力助手江嫣。
若是有人，不是祝浓就是江嫣。这个时候祝浓应该在别墅养伤，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他还未来得及收回梯卡的江嫣。
祝序回过头看梁恬，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闭上眼睛继续赖在她的床上。
他知道江嫣对他的心思，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比她更合格的特助，她看到了更好，以她的聪慧应该会懂得知难而退。
“祝序，快起来，别装睡，外面真的有人！”
祝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梁恬的脸，“不用管。”
“你不看看是谁？是你妹妹一家呢！”
“嗯？”
祝序一个弹跳起身，抚了一把因为趟下而微微曲变的发型。
梁恬见他像是作了妖的熊孩子被家长抓包的模样，非常可爱，她不禁笑了出来。
“他们过去了，应该是去了你家。祝浓身上还有伤不能久站，你快过去看看。”
祝序又摆出一副从容的样子，“好，我先过去看看。”
梁恬笑了笑，甩手示意，“快去吧！”
祝序出去后只是轻轻两门带了一下，并没有关上，他还要进来的呢！
“哥哥，对不起。”
祝浓一看到祝序就哭了出来。
“本来我是可以帮嫂子挡灾的，没想到最后受灾的还是她，对不起，我不应该拉着她陪我瞎逛，我应该听她的早点回家的。”
祝浓越说越哭，越哭越凶。
祝序摸了摸她的头，“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才对。”
他面向祝昱坤夫妇，“叔叔婶婶，对不起，整件事都是因为而起，是我连累了祝浓。”
祝序调查到了的事，身为樟城首富的祝昱坤也没有调查不出，他们家都知道了缘由。
本来祝昱坤夫妇知道真相后确实很生气，生祝序的气，奈何他们的宝贝女儿一心觉得是梁恬救了她，对她感恩戴德，一定要亲自过来看她。
杨欣宁没有忍住横了祝序一眼，“序儿，当初跟你说了不要仁慈，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看看祝浓，看看你那位同学，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祝昱坤用手肘撞了撞他老婆，“毕竟有十几年养育之恩，序儿忍不下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的话，祝序听得很清，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内心却像是在被人凌迟。
伤疤被人撕开的感觉若非亲身经历，是不可能感同身受，他也没想过会有人与他感同身受。
祝序眼神对上祝浓，“既然你是来看她的，那就随我进来吧！”
他们要来了！门口的梁恬立马忘记伤痛地奔向床上，将头偏向门的对面。棉质的被子再次为她吸干泪水。
“叮咚～”
门虽是开着的，祝序还是按了铃。
心理准备好的梁恬在对讲里说了一声：“请进。”
祝序带着祝浓一家人进来，梁恬翻过身来，打算起床。
祝序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她躺着，她看了一眼祝浓的父母，他们也做出了同样让她继续躺着的动作。
祝昱坤将康乃馨和水果放在茶几上，在祝序的引导下坐上沙发。
祝序则像男主人一般，很自然地帮他们倒茶。
祝浓哽咽：“梁恬姐，你好些了没？”
两条用手挡着被泪沾湿后有些发红的眼睛，唇角勾起微笑，回道：“好些了，你呢？怎么不好好在家修养呢？”
“我想过来看看你。你是为了救我才受这么严重的伤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恩你。”
梁恬摇摇头，“girlshelpgirls，应当的啦！”
祝浓笑着没再说话。
“梁恬小姐，确实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女儿恐怕……”
尽管杨欣宁觉得是祝浓帮眼前女孩挡了灾才是，尽管心里很不爽，她还是配合着女儿说了两句。
这家人好温馨，梁恬大受感动，不知不觉松开了手，“没有关系的阿姨，祝浓也帮了我，要不是她我怕是已经被踩死了，应该是我谢谢她才是。”
梁恬的眼睛，祝序看得很清楚，他的心瞬间又被割了几刀。
祝昱坤：“梁小姐，你好好养伤，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好的，谢谢。”
客人要走，梁恬感觉自己再也没有理由躺着，于是撑着起身，在祝序的搀扶下下床。
梁恬和祝序将他们送到了电梯厅。
祝浓：“梁恬姐，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你好了再约。”
祝浓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的邀约似乎代价有点大，于是迅速看了一眼祝序，他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确实不是很高兴。她吐了吐舌头。
“走了。”杨欣宁催促。
梁恬向进了电梯的一家人挥了挥手，“下次再约。”
目送电梯飞速下降，梁恬和祝序方才往回走。两人一路无声，直到进了门关了门。
梁恬突然侧身环腰抱住祝序，他的下巴刚好抵住她的头。
虽然他很享受她的主动，可不是现在。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稍稍曲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两人非常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然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都懂彼此的想法。
直到亲眼看着她睡着，他才在她的唇边寻了个无伤的地方，浅浅一啄。
他回家拿了笔记本过来，坐在她的书桌上工作起来。
短短一天而已，电邮里几百条未读。
90％+是抄送，只有10％不到是主送。其中主送又有10％不到是来自国内的批复申请，90％+是来自国外，主题全是关于多国爆发经济危机。
lz在国外的投资的项目很多，江嫣回国前祝序已经让她将能撤掉的拟建项目全部撤掉，但还有不少项目在建。
lz的项目向来有始有终，从未烂过尾，而今大环境之下，要想渡过难关，怕是得铤而走险了。
祝序双手撑脸，上下摩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来电话了，来自大洋彼岸。
深怕吵到梁恬睡觉，祝序秒接，然后走出门去。
电话那头待祝序用声音应了他后方才开口：“loren，还继续投吗？”
对方四个外国人，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懂中文是lz招人的硬性要求，祝序接手后定的。
祝序：“及时止损，合理补偿。”
“好的。”
挂电话后，祝序关上了笔记本，身子往后一靠，半躺在梁恬的转椅上。双手抱胸，微微偏头，盘算着这场风波下去将会对lz造成多大的损失。
当初将地盘扩到国外的国外，是祝序他亲爸祝昱乾的战略规划。祝序接手的时候其实不是很赞同，他觉得一个大企做大做强后应该加以稳住，而不是盲目的扩张。碍于当时他还没有站稳脚跟人微言轻，他没有作声。
果然，盛极必衰。
祝序在外站了几分钟，回到座椅上。他捏了捏眉心，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江嫣。
又是一个秒接。祝序还没来得及往外走，江嫣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
“loren，信息部最新消息，受国外经济危机影响国内最大的房企暴雷了，要出手吗？”
祝序：“先静观其变。”
“好的。”
江嫣在等祝序挂断电话，他却迟迟未挂，她犹豫了一下，准备主动去挂，却听他说了话。
祝序：“监察部有成果了吗？”
江嫣：“有，但目前证据不足。”
“继续跟进，最近我要去m国一趟，你安排一下。”
“好的。”
祝序挂掉电话，他要出国，但他放心不下梁恬，他转动座椅去看梁恬，刚好对上她的早已睁开的双眼。
“对不起，吵醒你了。”
梁恬摇头，“我其实根本没有睡着。”
祝序去到她的床边，不由分说地躺在她的面前，像只受了伤的雄师。
梁恬用两根活动自如的手指捏了捏祝序的脸蛋，玩笑着说：“好巧，我刚被停职就赶上了行业深冬。”
“不会太久的。”
“你早有预料吗？”
“嗯。”祝序点头，“我及时撤掉了所有能够撤掉的拟建项目，可是还不够。”
“没有关系，就算你破产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真的？”
“真的。”梁恬气鼓鼓，隔着薄被拍了拍胸脯，“你看我像是嫌贫爱富的人吗？”
“不像。”
他笑着笑着眼神开始变得落寞，“毕竟当年我情况那样你都没有嫌弃过我。”
梁恬冲他伸出两只手，“抱抱。”
祝序挪了下身子，一把将她裹进怀中。
“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放心吧，自从……我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你放心吧！”
祝序听懂了她的停顿，只是他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后来更没有去特意打听。但从这回她受伤后她的父母没有来看她，他想，应该是有什么隐情。
他记得那时她家条件非常普通，可她的吃穿零用却都还不错，可见她的父母有多疼爱她，没有理由不来看她的。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他不能去验证。
他稍稍加大了抱她的力度，“别怕，以后有我，一直都有。”
以后，谁真的能够确保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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