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他
工程部考核结果出来了，商霆的得分并不突出，反倒是鱼米之上项目的沈昶名列前茅。
收到报告后的祝序慵懒地坐在转椅上，白皙的指时不时地在扶手上敲了敲，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小会儿后，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nimik：【loren，商霆提交了离职申请，理由是要回老家发展。】
祝序抬起一只手，捏了捏眉心，好一会儿后方才回复——
z：【行】
祝序放下手机，将椅子挪到窗边。手机又亮了，他垂眸一看，是他远在大洋彼岸的总助cairy江嫣。
江嫣：“loren，我有事想跟你沟通一下。”
祝序：“你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祖国的怀抱啊？我想家了。”电话那头娇言娇语
祝序微顿，“随时可以。”
“真的吗？太好了。”爱你么么哒——没敢说出口。
祝序刚准备挂电话，又补充了一句：“回国前整理一下五年计划内的项目，把所有国外拟投项目尽可能的撤销掉，已投项目加快进度。另外把国内的项目汇总给我，我要将重心转移到国内，据点就定在樟城。”
“ok。”
祝序挂了电话，去到窗边看风景。
窗外的景色被云雾遮挡得严严实实，祝序什么也看不到，目光不经意瞥到一旁的白墙。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苏轼的词就那样被他脱口而出。
墙那边的人在做什么呢？祝序忽然生出一些好奇，于是鬼使神差地去到人家门外。
刚准备按门铃，门就开了。
“你……”梁恬顿了顿，“祝总你还在啊！”不坐班的吗？
“回来拿点资料。”祝序假装掂了掂手，发现手里空无一物。
“……”
梁恬不知道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把迈出的步子缩了回去。
啪，关上了门。
祝序对着那闪过她身影的空间笑了笑，走了。
梁恬倚靠在门上，心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是被商霆恶心到的，一方面则是被祝序搅弄的，她实在搞不懂这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吧，不尊重她，背地里捅她刀子。
明明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吧，处处帮她，甚至让她产生错觉。
啧，男人啊，不懂！
梁恬长舒一口气，趴回了床上。
还是先养伤，养到假期结束。
宅得太久人很容易养颓，才居家办公一周梁恬就受不了了，她打算下午去办公室走走。忽然想起一周前朋友c说“下星期”要来樟城的，然而这已经是当时的下下个星期了，她并没有收到朋友的消息。
虽然现在不是很方便，但毕竟答应过别人就要履行承诺，于是主动联系了对方。
朋友c名叫汤紫梓，是梁恬大三做兼职的时候认识的，也是她的高中校友，虽然见面不多，但线上一直都有互动。
“喂，梁恬？哦，不好意思啊，上周我到了樟城，本来想去找你玩的，但是忙着见家长就给搞忘了。”
梁恬：“没关系。见家长？你男朋友是樟城人？”
“对呀！而且我也马上成为樟城人了，嘻嘻！”
梁恬隔着信号都能看到汤紫梓幸福的笑，“恭喜恭喜！”
“嗯啦！你现在怎么样，都买了摘星公寓了，混得不错哦！”
“一般一般啦，有空过来玩哈！”
“ok，我刚好明天要去星月神话采购，你有空没，一起聚聚？”
“明天？”梁恬扭了扭腰，好像不痛了，开心地回：“好啊，那明天见，我发位置给你。”
“好的，明天见。”
挂了电话，梁恬想着明天汤紫梓可能要上班坐坐，家里可不能乱糟糟，于是动起来做卫生。
不知不觉好些天没有运动了，梁恬这一趟卫生做起来搞了整整一个下午，许是活动了筋骨，她身子竟只是有些泛酸并没有痛感了。
开心！
梁恬下去吃了个晚饭，躺在床上期待美好的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梁恬刚好在洗漱，看了一眼对讲，是汤紫梓，双手抱着蔬果鱼肉标准乔迁大礼包。
“嗨！梁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快进来。”梁恬一边刷牙一边回话。
汤紫梓换了拖鞋，高高兴兴地准备进屋，余光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影。
此时梁恬刷牙完毕，见汤紫梓还没有进来，问：“紫梓，怎么还不进来？”
汤紫梓没有回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情绪难辨。
梁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迎面走来一个打扮得十分精妩媚的女子。
“你是？”梁恬以为对方是朝着自家而来，于是问。
“江嫣！”回话的却是汤紫梓。
呃？梁恬看向汤紫梓，她正与女子对视。
“什么情况？”
汤紫梓将头偏向梁恬，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以前的死对头。”
梁恬美眉一蹙，“约架约到这里来了？”
“不是！”汤紫梓被她的话逗笑了，用肘子轻轻撞了她一下。
已经步至二人身前的江嫣自是听到了她们的交谈，轻瞥了一眼汤紫梓后，微笑着看向梁恬。
“邻居你好，我是lorenzhu的特助，我叫江嫣，很高兴认识你。”
“……lorenzhu？”梁恬瞳孔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汤紫梓，她震惊的是，梁恬竟和大名鼎鼎的巨佬lorenzhu是邻居！
江嫣始终保持着标准的礼仪式微笑，“是的，你的邻居，lorenzhu。”
怕梁恬不信，她特地甩了甩手腕上梯卡。
梁恬定睛一看，确实是她隔壁祝序的梯卡，上面有998的编号。
祝序就是lorenzhu！那么……
梁恬摆了摆头，她的脑子忽然变得很乱，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却包含着太大的信息量，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见梁恬像个傻子一样呆着不说话，江嫣快速切换了一下笑容，又急速切了回来，看向一旁的汤紫梓。
“汤紫梓，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是挺巧的。”汤紫梓看了一眼梁恬，“没想到你竟然成了lorenzhu的特助，这些年在国外混得不错嘛！”
“那是。”
江嫣终于切成了自然的笑容，笑得颇有些得意，她再次抬起挽着梯卡的手，在梁恬面前晃了晃，“先走了，有空过来坐。”
有空过来坐！这五个字像是开了循环一样在梁恬的耳边回荡，将她从凌乱中刺醒过来。
“特助，不就是个秘书！”汤紫梓愤愤嘀咕，“现在的秘书和老板都这么玩的么？进来坐，秘书而已，还当自己家了？yueyueyue！”
汤紫梓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屑地准备进屋，转身之时不小心撞到了又发起呆的梁恬。
“梁恬，你怎么了？”
梁恬摇了摇头，“没事，先进来——”脑子里又开始回荡江嫣那句，梁恬不爽，硬是把话压了回去，“先进来喝口水。”
汤紫梓点头，两人真就进屋喝了杯水，然后一起去星月神话商场里买买买。
梁恬将心事全部积压下去，打算等汤紫梓走后一个人回屋深思。
然而汤紫梓不知道，逮到江嫣一路吐槽。
“你别看那个江嫣现在打扮得光鲜亮丽，读书那会儿她比我还穷，要不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怎么可能被金主收养，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国留学，怎么可能当得上巨佬的秘书。”
……
“秘书呢！网上不是有个段子：老板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哈哈哈，说的就是江嫣那种吧！”
“我觉得啊，肯定是江嫣被lorenzhu上过。前不久那个很火的博主不是爆料过嘛，网友都说lorenzhu又老又丑，我觉得也是，不然怎么可能看上江嫣那样的，估计那个lorenzhu也不是什么好——”
“紫梓。”
梁恬突然停下，打断了汤紫梓的话。
“怎么啦？”
“我前些天摔了一跤，刚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突然又疼了起来，不好意思，可能今天陪你逛不成了。”
汤紫梓嘴角微微一抽，随即勾起一个笑容，“没关系，身体不舒服的话你就回家好好休息，改天再约。”
“好。”
许是自我诅咒，本来不疼了的这会儿竟真的疼起来了，梁恬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向汤紫梓挥动，“拜！”
“拜拜！好好休息。”
目送汤紫梓离去后，梁恬深深吸了一口气。几年不见，人确实是会变，从前那个斯斯文文的汤紫梓不知何时便得这般嘴毒。
梁恬不寒而栗，她揉了揉快起茧子的耳朵，走了，回公寓。
密闭的空间最容易产生遐想，梁恬倚靠在电梯轿厢的扶手上，眼睛看着梯镜中n个自己，终于可以好好想想她那位邻居。
他真的是lorenzhu吗？那个设计并投资建造星月神话和鱼米之上、自己仰慕已久的金主？
如果是，那太巧了。星月神话早在八年前就开了工，一个项目初步设计阶段肯定是有草图的，怎么可能那么巧他的构图刚和自己好想到了一处，还取了一样的名字，只是拉长了高度。
高度！梁恬忽然想到樟城百晓生那段爆料，ta说望月和摘星的建筑高度与建筑师和白月光身高等比例。
梁恬快速心算了一下望月摘星的高度比，乘以自己的身高，得出的数据是18347。
她记得张旸从高二起身高就稳在了184这个数据上，与18347相差无几，难道……
【叮，欢迎回家】
梁恬应着机械声准备出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的视线对上了一男一女两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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