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峙
本来还有些犯晕的林白一听这话，氤氲着的奇怪情绪顿时消散一空，皱着张脸就开始辩驳：“你不要胡说啊，我才没有要讹你！”
“不是讹我？那你这么精准地往我怀里撞，是要故意谋财害命？”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被害妄想吧，再说你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啊。”
“哎呀。”故作痛苦地揉了下头，男人嘴角含笑道，“我感觉头有点不舒服，这样吧，你把联系方式给我，万一我出什么问题了就找你。”
“我撞的是你胸，你头怎么会痛啊！你才是在碰瓷吧。”林白警惕地看了看眼前人。
“不给是吧。那我现在就要去医院。”见不上当，男人索性抱手看着林白。
“好好好给给给！”自己还要去试镜，哪有那么多时间。耷拉着脸写下联系方式的林白感到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乘上电梯的林白还有些气呼呼的，不过反应过来后仔细想想，刚才自己见到这人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诡异。怎么好端端地对着一个男人哭了起来？
难道是最近自己压力太大了？不对啊，这两天自己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除了总做梦之外没啥异样呀。
还是说自己是太想谈恋爱了？奈何走上娱乐圈这条路，母胎单身的标签短时间是拿不掉了……
都是对面这人脑回路莫名其妙的了，害得自己稀里糊涂就被他绕了进去，光顾着生气反击了。这时候想再回忆刚才脑子里蹦出来的奇怪画面和声音，竟然都完全想不起来了。
正在林白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门打开，一个打扮高贵的都市丽人就站在门口。一头黑色的长发细细打理后盘在头上，身着一条及膝黑色抹胸裙，外罩一件休闲西装，显得既美丽又干练。
林白不禁咋舌，不愧是大公司，随便一抓就是大美人。眼神一扫美人周边好几个助理跟班，便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立刻换上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点了个头走出电梯。
“等等。”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有人在后面叫住自己。
林白疑惑地扭头一看，看到美人微皱着眉看着自己，“林白？”
“对，您认识我？”林白有些惊讶。不是自谦，自己现在在娱乐圈的露脸度着实是不像会有这么高级的粉丝的样子。
“嗯，听说过。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美人扫了眼两周，默了默。
“是来面试角色的吧，我看过你的简历。”
“前面右拐是等候室，面试顺利。”
另一头，涂尧放下忙碌了半天的摄像机，抄起一瓶矿泉水一边仰头灌一边走了过来，“现在的模特是越来越难拍了，不仅长相一个个大同小异，气质也一个比一个差，让凹个造型还拖拖拉拉半天领悟不了。还是早些年那批好，个顶个的有灵气有魅力，让人灵感喷发停不下来。现在倒好，拍这么半天可把我累坏了。”
抱怨了半天，见对面人一直没有回应，涂尧终于反应过来。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不用在家赶稿？”
对面，刚才和林白在楼下相撞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此刻在想着什么。
涂尧有些诧异，“哟，看你这呆愣愣的表情，傻啦？”
见男人还是不说话，涂尧有些不安，虽说郞朔这家伙这几年话是越来越少了，但也少有像今天这样一言不发的，涂尧总觉得心里一跳一跳的，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阿朔，阿朔？……郞朔！”
似是终于回过神来，郞朔看着面前一头炸眼黄毛显得极不靠谱的好友，此刻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我没事，不过阿尧，你得帮我个忙。”
此刻，化妆间门口，在楼下耽搁了不少时候的林白终于赶到。还没推门，就听见化妆间里隐隐有些嘈杂的人声，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急忙理了理衣服准备推门进入。
推门的一瞬间，化妆间静默了一秒，林白清楚感到数道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视而过，友好的，好奇的，警惕的，还有敌意的，让人想忽视都难。
“子晨，这是不是就是夏凌冉挑的那个小艺人啊。”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林白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女生扎堆围在一起，正中央是一个打扮精致的甜美类型的女生，此刻颇有些敌意地看着自己。
见林白看过来，旁边说话的女生表情更是夸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不怎么样嘛，夏凌冉的眼光不过如此，和子晨比起来差远了。”
“就是啊，竟然宁愿要这个不知哪来的三流货色也不要子晨。”
见蒯子晨有些不满地看过来，一边的红衣女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找补，“这种三流货色根本不配和我们子晨比，瞧她那样，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有子晨一条项链贵吧。”
其他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啊，子晨可是我们公司最有潜力的练习生，还没出道就被方云邀请饰演了mv的女主角，那个什么林白的听都没听说过。”
“就是，我们子晨微博粉丝可是好几百万呢，比有些出道好多年的都多了。”
“看来夏凌冉离开公司后混得也不咋样嘛，看她那样，估计连助理都请不起，挤公交过来的吧。”
说着，众人都“嗤嗤”地笑了起来，应和些“子晨幸好没跟夏凌冉”，“夏凌冉当初那么高傲一人，现在还不是混的只能和这种十八线小艺人在一起”的话，只把蒯子晨哄得眉开眼笑，干脆扬起头懒得往林白这再看一眼。
谁料，起初还不理不睬如缩头乌龟一般的林白，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
少女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波澜，冰冷的声音却透露出其怒气。
“说我坏话可以，说夏姐，你们是嫌自己出道时间太长，想提早回家养老吗？哦，我忘了，不懂得尊重人的人，在娱乐圈是混不下去的。”
不知是被林白的突然出声吓住了，还是忌惮于夏凌冉在娱乐圈的地位，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反应过来的蒯子晨眼里划过一丝不屑，脸上还是甜甜地笑着，“林白姐误会了，我们怎么会说你坏话呢，你可是拍了多年戏的老前辈了，我们都很尊重你的。”
旁边人知道蒯子晨是在讽刺林白的多年跑龙套经历，都配合着发出轻轻的嘲笑声。
“是吗，那我这个老前辈也提醒提醒你，演戏啊是要代入生活的，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否则很容易被小人利用哦。”说着，林白眼神瞟了瞟周围几人。
被林白倚老卖老一番，蒯子晨脸色有些挂不住。旁边的红衣女跳出来，“说的好像你演技多好似的，试镜能不能上还不一定呢！”
“哦，不知道子晨试镜的是什么角色呀。”
“我们子晨来试的当然是女二号！”剧组海选，角色除男女主外全部通过海选试镜挑人。换言之，艺人能试镜的最重角色就是男二女二了。
“哦？”林白露出讶异的神色，随后眉眼弯弯，“据我所知，女二号苏安然从小流落在外，虽知书懂礼但绝不是大家闺秀，倒是有些傲骨在身上。子晨妹妹这身娇体弱甜美范的，不知是表里不一还是真的会演啊。”
“说什么呢你，你才会演呢！”旁边女生气不过，跳出来反驳。
“谢谢你啊，我也觉得我演技挺好的。”林白笑着答应。
也不等对方回话，林白又接着说道，“那就祝子晨试镜顺利啦，我会替你给夏姐打声招呼的。”
说完，林白就利落地走出了化妆间，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在林白走后又掀起了一轮新的吐槽，吵得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这些林白就管不着了，找了不远处的清净地认真地看起了剧本。这种是非之地，还真是影响自己打工挣钱。林·只想安心当个社畜·白轻轻叹气。
很快就到了试镜时间。试镜顺序是综合了公司地位、演员名气和简历表现等诸多因素决定的。林白是在夏凌冉脱离星宇公司后跟着她的，因此现在不归属于任何大公司；自己虽然有几年演艺经历，但都是群演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表现；而事先发来的vcr这种评价内容又非常主观，所以林白意料之中的试镜顺序不算靠前。
看到一个又一个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女演员自信满满地走进试镜间，又垂头丧气或强装镇定地走出试镜间，林白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小蔡虽然是陪自己来的，但还被夏姐交代了不少任务，这会子还在楼里到处奔波着。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林白只能不断深呼吸来放松。
想起夏姐排除万难签下自己，又想起刚才人的话，林白自嘲一笑，不管怎样，不能给夏姐丢人啊。索性不深吸口气，闭眼重又复盘起角色性格。
正巧这时，通报的人来了。
“下一个，凌冉工作室，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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