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篮球部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自从换了进入一军开始，正选归宿的就成了被同学们广泛谈论的问题。
现在的一军主力其实不缺人，不如说帝光篮球部中厉害的选手实在太多了，异军突起的黄濑凉太，就成了众人的视线焦点，和舆论的中心。
为此他好像很烦恼的样子，一起走路的时候也显得心事重重，尤其是今天。
“今天又没去训练呢？凉太。”漆园鹿忧心地望着身边萎靡不振的黄濑，“是发生什么了吗？”
虽然看上去温和、热情，在球场上的黄濑却意外的很有掌控力，动作流畅利落，运球很灵活，上篮的起跳也很轻盈，比起篮球部的任何选手也不会落于下风。
黄濑的金发都黯淡下来，“没什么啦，只是我在想我说不定没有打篮球的天赋而已。”
“这样的话真的而很伤人，凉太可是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升到一军的厉害家伙啊。”漆园鹿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突然失去自信。
“前几天，和灰崎oneonone了，最终是我惨败啊，太丢人了。”黄濑的脸上出现从来没有过的苦涩笑容，即使他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也依然可以看出他的沮丧。
“所以凉太想要退出了吗？从篮球部。”漆园鹿有些紧张的握住双手。
黄濑沉默不语，金色的瞳仁露出难以言表的失落。
“篮球什么的，我是不懂啊，不过在球场上的凉太很耀眼哦，如果能一直看到就好了。”漆园鹿没有直接安慰他，“在漫画里，像凉太这样，长相好，身材也好，无论做什么都会一下子成功的人，一定是会得到作者和读者偏爱的角色吧。”
“放弃会让自己觉得难过的东西也没关系，但是你真的可以甘心吗？”漆园鹿的声音很柔和，但显露出毋庸置疑的坚定。
漆园鹿指指路边的树，“凉太，那个是什么颜色？”
黄濑一愣，顺着漆园鹿的手指看去：“是绿色的树叶和粉色的花吧，我对颜色其实不太敏感。”他有些迟疑的回答。
“我觉得是浅灰色的花，和深灰色的树叶来着。”漆园鹿淡淡一笑，“因为是色盲嘛，所以分不清的，各种颜色。”
“什么？小漆园是在开玩笑吧，你不是漫画家吗？”黄濑难掩震惊之色。
“是这样啊，因为色盲的缘故，也遇到很多困难，不过比起放弃还是画画更让我快乐，所以坚持了下来。”漆园鹿侧身望着他，眼神传递出摄人的坚定，“有没有天赋，能不能胜利都没关系，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那一条路吧。”
黄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自来卷的浅色长发，蓬松柔顺的落在肩上，纤长卷翘的睫毛下是明亮澄澈如琥珀的碧绿双眸，皮肤白皙清透，身材纤弱，透露出楚楚可怜的脆弱感，比风雨中的栀子花更惹人怜爱，“这件事从来没有听说。”
“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所以我没有告诉过别人啊，凉太是第一个。”漆园鹿歪歪头，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不是重点啊，现在讨论的是凉太逃避训练的事情吧。”
“也不算逃避，总觉得信心满满地提出挑战，却完败，这件事太丢脸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啦。”黄濑终于露出像往常一样轻快热情的笑容，“我也不想放弃，因为篮球很有趣啊。”
“话说这不是我回家的路吗？小漆园怎么和我一起。”恢复神智的黄濑发现了不对，他家和漆园鹿回家是不同的方向，以往她都是和桃井、青峰君一起回家的。
漆园鹿微笑着瞥他一眼，“你终于发现了，因为你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我放心不下，才跟着你的。”
黄濑向前倾了倾身体，“你就不怕我把你拐走吗，小漆园也太没有警惕心了。”他的双眼牢牢锁住身边的瘦弱身影，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
“拐卖是犯法的，凉太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吧？”漆园鹿奇怪的反问，“你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也可以安心回家了。”
“等等，”黄濑伸手拉住漆园鹿纤细的手腕，“事务所的前辈给我了两张水族馆的门票，小漆园没事的话，周末和我一起去吧~”
漆园鹿看着黄濑如狗狗般湿漉漉的金色眼眸，说不出拒绝的话，“唔，我倒是没什么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黄濑忍不住灿烂地笑起来。
……
周末，是学生和上班族共同的休息日，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漆园鹿穿了藕荷色荷叶边衬衣和黑色百褶短裙，皮带紧紧束在腰间，掐出不盈一握的细腰，踩着双黑色漆皮玛丽珍皮鞋，自然卷的长发束起一半，带着普通的蝴蝶结丝带装饰，却像是收藏馆里的艺术品，亭亭玉立在路边，随手一拍就是一副精美的相片。
黄濑已经在水族馆门口等待了，漆园鹿下了车赶忙跑了过去，金发的模特今天也是光彩照人，穿着水蓝色的衬衣配牛仔裤，肩上搭着一件黑色薄毛衣，细细的裤脚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腿型，完全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类型，一米八多的身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漆园鹿气喘吁吁跑到黄濑面前，用手掌撑着膝盖，“呼……凉太……我来晚了。”
“没有啦，是我提前了一点，迟一点也没关系，不用这么赶的。”黄濑想替她拍拍后背，伸手又觉得不合适，讪讪的放下。
休息了一会，漆园鹿平稳了呼吸，直起身子，环视四周，“今天有很多小孩子呢。”
他们站在水族馆旁边的树下，面对水族馆的大门，看见许多穿着黑色水手服校服的小学生，排着队进去。
黄濑拉着漆园鹿往水族馆走去，“刚才听说他们是来校外参观的，不过没关系，我们进去吧，小漆园。”
在门口检了票，进去就是长长的水底隧道，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在水里游动，成群的凤尾鱼在水中变换阵型，像闪烁的群星；像在水中飞翔一样轻盈优雅的鳐鱼；红白条纹，有着透明尾鳍与背鳍，胸鳍呈羽状四散的狮子鱼……
“这是五彩鳗，很稀有的，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漆园鹿指着面前通体蓝色，金黄眼虹，淡黄色背鳍像蛇一样体长而扁的鱼类说道，它像条五彩的丝带从人群前面一闪而过。
漆园鹿兴致勃勃地拉着黄濑在水廊中参观，时不时驻足观看，小声讨论。
黄濑看着漆园鹿兴奋的白皙通透的脸都浮上一丝粉色，“没想到小漆园这么喜欢鱼呢？”
“没有啊，只是以前只在游戏里见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漆园鹿过了开始的兴奋，温和地解释道。
“企鹅表演要开始了哦。”旁边的小朋友们一窝蜂跑去。
漆园鹿白皙的手捏住黄濑的食指，“我们也去看看吧。”
黄濑看着自己的指尖，传来对方的体温，明明只是被轻轻拉住，却好像有无穷大的力量，怎么也不能挣脱，“嗯……好。”
企鹅表演在一个扇形的的区域里，用玻璃隔开观众和表演者，几只企鹅从岸上慢慢挪动，一步一摇，憨态可掬，动作轻盈地一跃而下，在水中姿态优美的游动。
训练员穿着潜水服，拿着一个圆圈，企鹅一个接一个从圆圈中游过，又灵巧的接住训练员扔出的小鱼。
等看完了企鹅表演，他们又去看了水母展缸、欣赏了海豹的泳姿，逛完了大半个水族馆，正巧到了午饭时间。
水族馆的中间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展区，里面是展出的全都是热带海洋鱼，边上有咖啡厅，黄濑和漆园鹿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
身穿白衬衣黑马甲黑裤子，挂着围裙的服务生，递过来一份菜单，“请问要点什么？”
漆园鹿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露出惊喜的神情，“木之本君，你在这里打工吗？”
木之本桃矢无奈地把手放到后脑上，叹了口气，“是啊，我在这里做刨冰。”
“你们认识？”黄濑好奇的凑上来问。
“木之本君，在我家附近的蛋糕店兼职，我以前经常去，所以认识了。”漆园鹿微笑着解释。
木之本桃矢点点头，尽职尽责的推销产品，“这家店的草莓牛奶和刨冰都不错，你要吃吗？”
漆园鹿询问黄濑，“凉太想要什么，我就要草莓牛奶好了。”
黄濑坐直了身体，“我和小漆园要一样的好了。”
“那就两杯草莓牛奶，谢谢。”漆园鹿双手递回菜单，昂首对木之本笑道。
“好的，马上就来。”木之本回到吧台，很快端上两杯水晶杯的饮品，“请慢用。”背着手半躬身。
漆园鹿轻抿一口，淡淡的草莓清香，奶香味十足，酸甜和香醇融合的恰到好处，“果然很好喝。”
黄濑一口喝掉半杯，也露出惊喜的表情，其实他的味觉很灵敏，能轻易区分出不同矿泉水的味道，也能品尝出这杯饮料的香甜。
在这里一边和咖啡一边欣赏观赏鱼的，基本都是情侣，彼此亲密无间的接触在一起，只有漆园鹿和黄濑好像两个不熟悉的路人凑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混合着尴尬的气氛。
黄濑放下杯子，心里紧张，面上却完全不表露，“小漆园现在，有喜欢的男生吗？”其实他也搞不明白，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女生约会，因为帅气俊秀的长相在女生中人气也很高，现在怎么会这么紧张。
漆园鹿收回看着小丑鱼的目光，落在面前金发的少年身上，虽然强自镇定，但微红的耳廓和握在一起的双手无不表明他的情绪，“现在我没有喜欢的男生哦。”
“这样啊，”黄濑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愈加紧张，‘没有喜欢的人，意味着……也并不喜欢我了。’他深呼吸一口，“那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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