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壹。甲府战开幕
庆应四年一月，新选组众人终于回到江户，借宿于品川的旗本专用旅馆【釜屋】。在鸟羽伏见的败仗、撤出大坂城，以及幕军总大将庆喜公提前逃往江户的行为，这些无论如何都难以联想到光明未来的发展，让队内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队士们对于庆喜公的逃避也很是不满，但面对局长及干部们却也不敢公然讨论，只能私下悄悄讲出。
……
“……虽然我也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情。才刚开始打仗，总大将竟然率先落荒而逃，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毕竟自己也不满于总大将临阵脱逃这件事，原田左之助在与相马主计、永仓新八安抚完队士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办法。那个人原本就是出生在尊攘派的急先锋水户藩吧？想必是看到萨长那些家伙打着锦御旗，就吓得动弹不得啦。敌人一定没遇过那么好对付的大将吧。”永仓新八也是眉头紧蹙，话语也是对那位庆喜公的不满。
“和是尊攘派还是佐幕派无关。竟然丢下赌命战斗的家臣自己逃走，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原田左之助无奈的反驳永仓新八宛如找借口的行为，这样的总大将本就让人没法尊敬起来。
“……接下来，情况到底会怎么样呢？刀剑无法奈何木仓支，即便想要反击，也十分困难。”相马主计同样沉下脸色，眉目间也是对未来的迷茫。
“不管接下来该怎么样，要是让刚刚离开去执行任务的队士们听见干部们不满的话语，会更加打击士气吧。尽管总大将确实让人很生气，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近藤先生、岁先生和山南先生都在想办法，至少现阶段不要轻易产生迷茫。”雪村星从大门走进庭院，神情也是有些无奈，如今的她虽然还不能活动自如，但最基本的维护治安，捉拿那些普通浪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星！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吧。”几人在一瞬间被雪村星转移了注意力，原田左之助难得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其他两人亦然。
“我真的没事啦，比起总是躺在床上还是出去活动一下更适合我，不然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生锈了呢。”雪村星无奈的笑笑，面对兄长们的关心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那个……没有完全痊愈是什么意思……？”就在几人准备回屋休整，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时，一位出乎意料的尤其是出乎雪村星意料的黑发女子被山崎丞引领进入庭院，那女子正是北条凛。
眼前人对于雪村星来说也是久违了，自从战争开始，她也再没见过北条凛，更别说去和对方说出真相，但眼前的情形怎么看也不像能够说出真相的契机。这个从来都在雪村星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子，此刻却从头到脚都是灰扑扑的，甚至身穿的和服也有几处破损。
雪村星深吸口气，走到北条凛面前，扶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没什么事，战斗总是难免受伤的，比起这个，凛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你……还好吗？”
明明决定好了不要在对方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但在看到对方一如往常的笑容时，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疲惫全都倾泻出来，北条凛终于忍不住伏在雪村星肩头大哭起来。
雪村星有些无措的拍拍对方的背，而后轻抚后背安抚对方，也不知何时，庭院里只剩下她们二人，雪村星打横抱起哭得失去意识的北条凛，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北条凛休息一阵恢复意识后，雪村星这才明白她为何会来到这里。
……
数天前，就在新选组在鸟羽伏见战败后，萨长占领了京都，并驱逐杀死所有和新选组有关的普通人，而原本关系不错的人们为了自己活命，便毫不吝啬的讲所知的情报讲出，其中就包括爱慕新选组第五组组长雪村星的北条凛，为了不让女儿平白无故牺牲，北条夫妇掩护女儿逃离，但不知为何未被定罪，逃出京都后，北条凛决定寻找雪村星投靠对方，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子，心中也仅是单纯的觉得雪村星更加可靠，却不知前往江户的路途中她一个独身行动的女子有多扎眼，先是被歹人骗了钱财，而后差点被歹人侵｜犯，好不容易遇见曾见过的山崎先生，这才被带到新选组目前的居所。
……
尽管无法坐视不管，但雪村星还是犯了难，不同于一开始就女扮男装的自己与姐姐，一位妙龄女子从京都追随自己到江户的事很快就会在新选组传播开来，虽说这种事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最多也不过会成为队士们的谈资，但若要留下她，安排身份就是个问题，先不说她并非男子不可以就这么接纳北条凛，即便留下来了也会有损北条凛的清白，无论做为什么身份，都不可避免被默认为【组长夫人】，但如果另找可靠的地方安顿北条凛，也可能会让北条凛就这样受伤，甚至自己也会背上奇怪的名头，抛弃追随自己女子的【渣男】什么的……
最终是土方岁三敲定，暂时隐瞒雪村星的性别，让雪村千鹤带着北条凛负责小姓一职，并让雪村千鹤悄悄告诉北条凛自己同样是女子，且暂时安排北条凛住在雪村姐妹隔壁。雪村星虽然松了口气，但更多是头疼于不再纠结庆喜公临阵脱逃一事反而来打趣她的队士们，包括那几位看热闹的兄长们及两位后辈。
……
而后某一天，又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造访釜屋。
“小千鹤，好久不见了。……这位是？”来人正是作为将军近卫的伊庭八郎，战争暂告一段落后，他也收到新选组同样到了江户的消息，并奉命造访此处。
“八郎先生！你也到江户了啊！”雪村千鹤停下打扫庭院的动作，惊喜的看着来人。而后简单介绍了与她一同行动的北条凛的身份，并同样向北条凛解释了伊庭八郎的身份。
“原来如此……我有事情来找岁哥。能不能替我转告呢？”
“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将剩下的工作交给北条凛，雪村千鹤便转身带领伊庭八郎去寻找土方岁三了。
……
半小时后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土方岁三忍不住加大声音，对于对方带来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听说突然有一件无法推开的要事。”伊庭八郎点点头，也是有些无奈。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听我讲话，不然就什么都不用谈了。我出去一下。”土方岁三留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房间。
雪村千鹤有些担心的看着土方岁三离开的背影，……真的没有问题吗？土方先生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糟糕。而后，雪村千鹤看向留在原地的伊庭八郎，忍不住发问，“那个……八郎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预计在今天会面的幕臣似乎想将约定一笔勾销，所以我来通知岁哥。”伊庭八郎神色无奈，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有些不满。
“这样啊……”雪村千鹤了然的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些天土方岁三为了再次和萨长开战，准备与幕府重臣面谈的事，这样不顺利的结果，也不知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思及此，雪村千鹤问出了目前的疑问，“……幕府已经不希望继续战斗了吗？”
“毕竟总大将庆喜公已经算是服从于新政府军了啊。上面的人也要求我不可以贸然行动。这种时候，我有点羡慕能够自由行动的岁哥他们呢。”伊庭八郎无奈垂下视线，看向地面，提前临阵脱逃，说是服从了对方也不为过。而后，他看向雪村千鹤，露出浅笑，“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请替我向大家问好。”
“啊，好的！抱歉没能好好招待你！”雪村千鹤匆忙起身，并送伊庭八郎离开。
而后，面对不再热闹的新选组所在，雪村千鹤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然，虽然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条件下大家没法像往常那样热闹，却还是会觉得寂寞呢……
……
夜色降临，队士们也陆陆续续回来并回屋休息，雪村千鹤只是一个个欢迎他们回来，并继续等待那个未归的人。而后，拉门声响起，雪村千鹤回身，对着那个熟悉的面孔，扬起温柔的笑容，说道：“土方先生，欢迎回来！”
“……怎么，你还没睡啊？”土方岁三脚步略有蹒跚的走进屋子，对于雪村千鹤等在会客厅的行为有些惊讶。
雪村千鹤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下有些难过，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精神，但却难掩疲惫，他的眼眶下有深深的黑眼圈，脸色也有些苍白。总觉得他只要一松懈下来，随时都有可能会当场倒下。尽管知道最近的大家都很忙碌，却也忍不住心疼。
面对这样的土方岁三，雪村千鹤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个……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呢？”
“当然，虽然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千鹤你就去替我泡杯茶吧。毕竟你泡的茶还算不错。”土方岁三看着眼前露出担忧神色的女子，不由得整个人神色柔和下来。
“好的！我立刻去做！”雪村千鹤露出浅笑，恢复了些许精神，而后便起身去准备茶水。
不知何时听完全程并走进来的藤堂平助，神色无奈而温柔，“土方先生你啊……其实还是很宠那家伙的嘛。”
“……啰嗦。”土方岁三有些头疼的回嘴，对于藤堂平助话语中的调侃很是无奈，藤堂平助也不继续，只是就这样回了屋子休息去了。
……
“让你久等了！茶点只剩下落雁了……”毕竟已是深夜，茶点还有剩已经算不错了。
“没关系，喝完之后我也暂且先去休息吧。”
雪村千鹤惊讶的看着土方岁三，倒不如说，她本以为眼前的人今夜也会继续工作到很晚。
“是近藤先生说了……他并不是擅长外交的人，如果我过度工作倒下了，他也会手足无措。”
是啊……新选组的大将还在这里，自然也能够做到安抚大家，雪村千鹤稍稍放下心来。
……
庆应四年二月
在那之后，土方岁三依旧每日处理工作并一有机会就和幕府人士们进行会谈，而在这过程中，新选组被分配到一处旗本宅邸作为屯所，所有人都搬到了那里。
而就在此时，新选组接到命令，要前往甲府迎接新政府军，也就是萨长一方，并且得到了来自幕府赏赐的两门大炮、木仓和军备资金，看着兴奋不已的近藤勇，永仓新八却是直言自己并不愿做近藤勇的家臣，虽然气氛仍然有些冷凝，众人最终还是只能顺着命令前往甲府，抱着或许死守甲府便能成事的心思，这场让新选组命运大幅度转折的战争，就此拉开帷幕。
……
庆应四年三月某天，此时正是前往甲府的那天早晨，雪村千鹤与北条凛起床后正要准备早饭，却见一群穿着陌生服装的人们聚集在此。但定睛一看，眼前的正是新选组的大家。
“咦，小千鹤。你起得真早啊。”永仓新八率先发现路过的雪村千鹤，很有活力的与她打了声招呼。与往常不同的是，他身着洋服，并非平时的装扮。
“永仓先生……！？大家这是……”雪村千鹤仍是惊讶不已。
“……这是副长的指示。从今天开始，战斗时要穿洋服。”斋藤一的声音从另一边淡然传来，却见他和土方岁三站在一处，且都换上了洋服。
“……因为敌人全都穿着洋服。为了获胜，这样做对我们比较有利。”土方岁三的变化更大，不仅是穿上了洋服，头发也剪短了。
雪村千鹤更加惊讶，看着对方一如既往仿佛演员般的端正五官，似是久久无法回神。而这样的反应，倒让土方岁三误会了，“怎么了？我的穿法有哪里不对吗？”
“咦？啊……不、不是的，没什么。”雪村千鹤反应过来，忽的红了脸颊，眼睛左看右看，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是因为岁先生这一身看起来非常帅气，所以姐姐看呆了呢。”雪村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而后从土方岁三身后探出头来，面含笑意调侃道。
“什……！？”未等土方岁三理解话语背后的含义，雪村星眨眨眼继续说道，“姐姐你快看，我这一身好不好看？”
雪村星这一身洋服，制式与土方岁三身上的洋服类似，皆是以黑色为底，偏向于西服制式，却更接近于军装，不知是什么原因，竟都是三勾玉的图案风格。
“是，我们家小星最好看。”雪村千鹤此时也无瑕再想刚才令自己脸红的情景，全然被雪村星转移了注意力。土方岁三也无奈失笑，不再追究雪村星话语的含义。
“啊呀，小星不问问这位【凛小姐】你帅不帅气嘛~”冲田总司此时同样换上了洋服，他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单手搭在雪村星肩膀上，冲着北条凛调笑道。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北条凛，只是定定的看着雪村星，声音细如蚊蝇般吐出一句“很帅气”，并一下子红了脸。
雪村星无奈一笑，总司哥真是的，总觉得更不敢告诉凛小姐自己的真实性别了呢。
“对了，近藤先生没有穿洋服呢。”环顾四周，雪村千鹤发现，屋子内除了自己与北条凛，竟只有近藤勇没有换上洋服。
“异国的服装对我而言实在太拘束了……那双鞋子也难走得不得了。而且身为武士，没有把刀插在裤装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近藤勇无奈苦笑，显然对西式衣服无法接受。
“……你维持这个样子就好。又没有要上前线，安分地待在军营中就行了。毕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队士们的支柱啊。”土方岁三露出浅笑，坦然直言内心所想。
“有吗，你说到这个地步，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近藤勇难得有些害羞脸红，而后在看到大家一如既往的信任眼神时，神色变得坚定，“那我们就出发吧！前往甲府城！”
……
就这样，新选组以【甲阳镇抚队】之名，经由八王子，朝甲府前进。近藤勇在半路上，说想要回老家看看，于是和大家分头行动……
……
“……近藤先生在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永仓新八抱胸站在一旁，神色严肃发问。
“局长似乎还没有和主力部队会和……”相马主计无奈苦笑回应，对这样的情形也是有些无措。
“他还没追上来吗？到底要在旅馆喝酒到什么时候啊？”永仓新八有些惊讶，这样的情形也是十分少见。
“毕竟好久没回乡了，八成在四处串门，让大家看看他风光的模样吧？而且也想见见久别的妻小啊。”原田左之助也是神色无奈，但他也理解近藤勇这样的举动。
“接下来可是要开战了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永仓新八眉头紧蹙，对于近藤勇的行为有些不解。而后，他看见雪村星脸上面对自己无奈的神色，更加不解的问道，“小星你干嘛这样看我？”
“每一次上战场都是赌上性命的一件事，在赌上性命前见见重要的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角屋的玲子姐姐面对新八大哥都是白送秋波了呢。”雪村星好似很懂一般无奈摇摇头，几个心思敏感的见她如此也是无奈失笑，唯有永仓新八像是对男女情｜爱免疫一般仍是不明所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对吧，岁先生？”
“……八王子似乎有好几个志愿入队的人。近藤先生得去判断他们适不适合。要让新来的队士敞开心胸，把酒言欢是最合适的吧？”土方岁三轻轻点头，淡然出声解释。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永仓新八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要是不需要花钱招待，就能招募到队士的话，近藤先生也用不着做那种事情。”将目光从永仓新八身上移开，土方岁三小声地自言自语。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耗费钱财反而是争取好感最快的行为了呢……”雪村星也是有些无奈，若还能像以往那样招募队士，谁又愿意招募这么一些忠诚都无法保证的家伙呢……
雪村千鹤闻言有些心痛，虽说新选组在京都无人不晓，但如今立场上新选组已经称不上【正义】，更别说鸟羽伏见一战的败绩已经传到江户来了。
就在这时，斋藤一从远处跑来，似是得到了什么情报，“……副长，我有事禀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敌人似乎已经进入甲府城了。”斋藤一小声禀报所知情报，神情严肃。
“你说什么？！”土方岁三惊诧不已，但也立马冷静下令，“派出传令兵！立刻把近藤先生找来！”
“遵命！”相马主计立马接下命令跑向近藤勇所在。
……
收到传令，近藤勇也终于和主力部队会和。不过甲府城已经落入敌方手中的消息，依然大大动摇了新队士的士气……甚至有人临阵脱逃……最初约两百人的队士仅剩一百人左右。尽管原田左之助与永仓新八主张撤退，近藤勇却在此立阵，打算对抗到底。明明已经得到幕府的武器和资金，不能毫无作为便撤退。……这就是近藤勇的主张。
……
“……总而言之，我去向驻扎在江户的增援部队搬救兵。绝不能在这里败下阵来。去向队士们宣布，接下来援军将会赶到。……再有人逃走可吃不消。”土方岁三依旧冷静的下达指令，而后准备出发。
“……遵命。”而接到命令的斋藤一则是立刻跑到队士们身边传令。
而后，土方岁三看向雪村千鹤，说道，“你找个人……不，你去叫小星和北条和你一起回去江户。这里很快就会化为战场，至少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比较妥当。”
“……我要留在这里。大家明明都在战斗，我不能自己逃到安全的地方。在土方先生回来之前，我会在这里和小星一起保护近藤先生。”看着眼前的男人，雪村千鹤更加坚定自己留下的决心，如果就这样离开，不论接下来的结果如何，她一定会后悔的。
“……你打算怎么保护他？不提小星，就凭你的本事，根本算不上战力吧。”土方岁三眉头微蹙，神情并非是生气，而是在担心。
“我的确没有办法战斗，但是……我应该至少能成为近藤先生的盾。毕竟普通的伤马上就会痊愈。”雪村千鹤右手紧握成拳挡在胸前，这样的话语和心意，并不是她一时想出来的可能。
“为什么你要拼命到这个地步？根本没人对你下达这种命令啊……”土方岁三无奈叹口气，神情带上了几分苦涩，而后叹息一声，悄声道，“即便有这种命令，也根本不可能过得了小星那一关吧……”
“我很清楚这么做非常不知分寸！但是我也很明白，近藤先生绝不能死在这里！我不希望只是受大家保护，我也想成为大家的力量。土方先生，拜托你了……！”而且比起离开，我更不想看你一个人努力而无动于衷啊！雪村千鹤压下心中的涌动的情感，尽管这一番话尽数出自肺腑。但她更多愿意努力的原因，都是因为眼前之人。
土方岁三看着眼前的姑娘，欲言又止，最终像是妥协般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我就向身为我的小姓的你下达一道命令。”
雪村千鹤闻言挺直了脊背。
“我命令你担任近藤先生的护卫。随时跟在局长身边并帮助他。……回答呢？”土方岁三认真看着雪村千鹤，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是！遵命！”雪村千鹤挺起胸膛，用力地点头。“我雪村千鹤，即使要赌上性命，也会保护……”
未等雪村千鹤将话说完，土方岁三打断她的话，并继续说下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绝对不能死。”
“咦……？”雪村千鹤不禁瞪大双眼，毕竟这个命令，是出自总是命令队士拼死完成任务的土方岁三。
“你不需要想着要成为局长的盾这种愚蠢的事。我不打算命令你去死。”说完，土方岁三抬头看着甲府城的方向，继续说道，“……如果这次的敌人，只是对新政府军鞠躬哈腰的杂牌军，靠我们应该有办法对付。不过若是面对萨长军，我们无论如何都打不赢。……虽然我打算尽快回来，但要是在我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和斋藤一起协助近藤先生逃走。你当然没有必要成为局长的盾。和他一起逃吧。……绝对不准死。”
雪村千鹤闻言反而有些胆怯了，自己真的……能够帮助近藤先生逃走吗……
许是看出了雪村千鹤没什么自信，土方岁三露出苦笑，而后又化为浅浅的温柔的笑意，他靠近雪村千鹤，说道，“……千鹤，你稍微拔出你的小太刀，然后等一下。”
“咦……？”虽然有些困惑，雪村千鹤还是依言将小太刀稍微拔出一些。
接着，土方岁三也拔出一部分自己的太刀和泉守兼定，两把刀露出的刀锋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
“……这叫鸣金起誓。据说武士要立下誓言时，就会这么做。”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雪村千鹤怔怔的看着刀锋相撞的两把刀，只是顺着话语回应。
“我和你都不是正式的武士，所以这不过是在模仿罢了。”土方岁三依然是浅笑的模样，虽是在出声解释，但却更像是在说这无关身份。
“为什么……？”这一刻的雪村千鹤反而有些迟钝了，略有茫然的发问。
“这是证明。我们刚刚立下了证明，我一定会回来，而你也一定会活下来与我相见。……所以你就相信我，并等着吧。绝不能死啊。”那浅淡的温柔笑意，最终化为真实的更深的温柔，土方岁三看着雪村千鹤，立下了证明，或者应该叫它【誓言】。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护近藤先生，并活下来。”心知对方向往武士，这个仪式应该是无比神圣的，雪村千鹤心下更加坚定，并且努力回应对方的心意。
……
不远处的大树阴影里，冲田总司背靠大树，喃喃自语，“虽然更想自己保护近藤先生，但作为干部却不能任性啊，啊呀，实在不想遵守呢，算了，就稍微期待一下吧，小千鹤的努力。”
从远处走来，似是听到了什么的雪村星无奈失笑，而后严肃下来面对对方，“总司哥，我有件事，需要跟你说一声，是关于那天我要你答应我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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