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老师，我……”林山雀本来想说自己想给叔叔打个电话，可话到了嘴边她又没了声儿，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她这时候打电话过去能说什么。
那头的人肯定也只会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她只会更加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怎么了？”班主任带着关心的目光看过来。
林山雀抿了一下嘴角，还是摇头：“没事了。”
她重新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开始安排大家搬动课桌布置考室，顺便将大家的考号和考室名单贴在了黑板旁边，让大家自己下课的时候去查看。
林山雀是在结束了晚自习后才和魏蔷一起过去看自己考号的。
她跟魏蔷的学号很接近，学号本身也是根据高二之前的成绩排的，林山雀猜想第一次月考肯定也是根据之前的成绩安排考号，那她和魏蔷很可能是在同一个考室。
等过去看了，她就发现果然如此。
“我们在一个考室诶！”魏蔷惊喜的喊，“那明天早上我们吃完早饭一起去考室吧？对了你明天早上打算吃什么？”
“吃面包吧。”林山雀道，“吃食堂的葱卷。”
“你总是吃食堂，怎么说也得换换口味改善一下吧？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粉店！是学姐告诉我的哦，别人还不一定知道呢，真正的宝藏店铺哈~”魏蔷挽着她的手臂朝外面走，一边走一边道。
林山雀被她说得心动，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反正她每个星期也确实会有一两顿选择去校外吃，毕竟她之前总在学校食堂一楼吃，有时候也要去外面改善一下伙食。
回到宿舍后已经不早了，她想了想，还是给祝叔叔发了一条微信，告知他自己在书袋里发现了一卷钱。
祝虫亮那边倒是很快就回复了她，发的还是语音。
林山雀点开听了一下，还能听见有雷敏山的声音响起，两人正在喝酒吃饭。
祝虫亮道：“那是我和你雷叔叔给你的，你留着，买点零食，买点新衣服，买点辅导书也就花完了，要是不够再跟我和你雷叔叔说，你不要不好意思，你爷爷在的时候没少照拂我们，我们也一直把他当亲爷爷，也是吧你当亲闺女……”
“对，山雀，你祝叔叔说得对，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该花花，你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你管。”
“当然了，学习这个事情尽力就好了，也不用把自己给逼的太紧啊……”
“……”
祝虫亮和雷敏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给林山雀发来了语音，偶尔还伴随着一声酒嗝。
林山雀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感动，但是也有点不好意思。
想了想，她还是给祝虫亮转了一千块钱过去，告诉他：“祝叔叔，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有的都有，我爷爷给我安排好了的，我在学校里也用不上这么多钱，你们不用担心我。”
发送过去后，她又多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她不太会说场面话，而此刻她心里的感动和温暖也没办法用别的语言来描述出来，只有重复的一句感激。
祝虫亮那边没有收钱，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了一条语音：“你自己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舍不得吃，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林山雀：“好。”
祝虫亮那边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了。
林山雀看着对面还是没有接收的转账，好一会儿抬起头，退出了跟祝虫亮的聊天界面，轻吐了口气。
那一千块钱她也不敢随便放着，就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想着等明天吃早饭的时候顺便去学校附近的atm机把钱给存起来。
晚上宿舍熄灯之前，叶清宵突然给林山雀发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桃子皱巴巴的，但很神奇的就是并没有坏。
叶清宵：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桃，之前说给你看看的，忘记了，刚刚收东西的时候发现它们还没坏，但是这样好像也挺糟糕的。
林山雀也没想到她买的桃子会变成这样，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叶清宵给她看的桃子可一个个又大又好看，还指望着能放软了吃起来又甜又水呢。
谁知道最终变成了这样。
她想了一下：我也见过皱巴巴的桃子，不过那都是我家树上的桃子很小就掉下树了，然后就会变得皱巴巴，再过段时间就会烂掉。
林山雀想了一下，又回了一句：你吃过吗？味道怎么样？
叶清宵：我能说压根就没有味道吗？
不酸不涩，也不甜，是真正的一点味道就没有。
叶清宵：这些桃子真的很神奇，虽然没有味道，但属于桃子的香味倒是挺浓郁的，我就是被这股香气给糊弄了！
叶清宵：简直就是诈骗！
她接连发了好几个生气的表情包过来，林山雀跟着附和了几句，翻出来一张“摸摸头”的表情包。
叶清宵：你们家那边的桃子是不是都很甜？还都是软甜的？
林山雀心想，那可未必，你不是就买到了既不软也不甜的桃子了吗？
但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真的这么回复叶清宵，叶清宵并不知道她也在这座城市，只知道她也是上的高二。
山雀：不一定，我只知道我家那棵桃树结的桃子是甜的，但是别人家的桃子甜不甜我也不清楚。
山雀：我们这边好像没有专门种桃子卖的，大家都是自己家里种着自己家里吃。
叶清宵：好可惜，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们那边又卖桃子的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反正现在也能网上买水果。
林山雀也知道这个，只不过在网上买水果就更难挑到合心意的了，要么靠运气，要么就靠身边人推荐。
知道叶清宵这么惦记桃子的时候，林山雀也有点意动，可一想到家里那棵桃树上的桃基本上已经摘的差不多了，她就只能压下了这点意动。
更别提她现在可是在学校，就算是在家里，她要是给叶清宵把桃寄过去，那叶清宵不是就也知道她在本市了吗？
山雀：你可以多跟朋友同学打听打听，或许能找到。
叶清宵：我早就打听过了，可他们都喜欢吃脆桃。
林山雀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她：总能找到的。
叶清宵：希望吧，我真的好想吃好吃的软桃！
林山雀又把之前那张“摸摸头”的表情包给她发了过去。
正好这时候宿舍也熄灯了，两人就没有再多聊。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林山雀顺便去atm机把那一千块钱给存进了卡里，魏蔷在外面等她。
等她出来的时候，魏蔷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家里人给你生活费都是直接给现金的吗？”
“唔……以前是的，现在不是了。”林山雀摇头，“这是两个叔叔给我的。”
“哦~”魏蔷而已就是随便问了一嘴，注意力很快就被早饭给吸引了过去。
相比起食堂里的早餐，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在校外解决早饭的，当然也是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
林山雀以前很少在校外吃早饭，她觉得校外能吃的五花八门，看都看不过来，更重要的是，学校食堂便宜，不介意味道的话也是能吃饱的。
本来魏蔷说要带她去一家很好吃的粉店，结果两人还没有到店，只是在马路对面就已经看见了对面挤满了人。
“你说的是那家吗？”林山雀脚步一顿，问道。
魏蔷一言难尽的点头，深吸了口气：“你看我没骗你吧？那家店的粉面真的都很好吃！下次我们早点来！”
“嗯。”林山雀点头，多看了一眼，也起了兴趣。
生意这么好，那味道肯定就不错了。
“感觉可能我们都吃不上，除非逃课。”林山雀道，“不然就中午或者晚上来，午饭和晚饭时间比较久，就算等一等也没关系。”
“我们可以周日中午过来！”魏蔷道，“反正下午放假嘛，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排队等嘿嘿。”
“可以，那就这周星期日怎么样？”
“那就说定了！”
两人就这件事情达成共识，转头去吃了其他的。
林山雀跟魏蔷又刚好是在同一个考室，两人一起回了教室，拿上东西就去找考室了。
两人的考室在同一栋楼，就在一楼尽头的一间，下楼的时候也有考生抱着笔袋之类的往楼上走。
林山雀侧身让开，听见魏蔷道：“等考完我们就直接去食堂吃饭吧？就不回教室了，反正也就这么点东西。”
“好。”林山雀点头，想起来这是刚放完月假，“我们还是和之前那样一起吃饭吗？”
“当然了！”魏蔷嘿嘿笑了起来，“这样我说不定还能攒下来一笔钱呢，我算了一下，只要我接下来每个月固定攒下一笔钱，那我就能在放寒假的时候换新手机了，我现在用的这个手机是我妈给我的，当初她为了哄我自己坐飞机过来，就用这个手机作为奖励……”
“你的手机呢？”魏蔷说完，朝林山雀问道。
之前有一天晚上她在到林山雀宿舍串门的时候就碰上了林山雀在看手机，所以知道林山雀是有一个手机的。
林山雀走进了考室，道：“我自己买的，就是世纪城那边买的二手手机，那里有很多卖二手手机的，很便宜，我那个手机只要两百块钱。”
“两百？”魏蔷微微瞪大了眼睛，“好用吗？”
“还行吧。”林山雀道，“就是会发烫，而且会卡，内存很小的，基本上也干不了什么。”
“这样啊……那如果不玩游戏的话其实也够用了。”魏蔷嘀咕完，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兴高采烈的拉着林山雀去找两人的座位。
巧的是，两人的座位是并排的，只是中间还隔了一条过道。
“这也太爽了吧哈哈哈哈！”魏蔷坐下，把东西放在桌上，侧脸朝林山雀道。
林山雀也坐了下来，扭头看向她，也有一点惊喜，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听说这次月考成绩跟奖学金有关。”魏蔷突然想到什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朝林山雀道，“你申请奖学金了吗？”
“没有。”林山雀果断摇头，“我成绩又不好，申请了也拿不到，感觉应该就是给班上前三名准备的吧。”
“那可不一定，我们班申请的人不少呢，等这次月考结束，就会有一批名单别刷下来，剩下的那些人继续进行审核，至于审核标准是什么就不知道了。”魏蔷道。
林山雀对奖学金最终归属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知道自己肯定是拿不到的，顶多是羡慕一下那些同学，顺带着憧憬一下自己有一天也能拿到那笔奖学金。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也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教室，有些是本来就在这班的，刚吃完早饭，进来后拿上东西就走了，去找自己的考室了。
也有和林山雀两人一样是来这里考室的，进来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坐了下来。
林山雀眼角余光看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她一开始没在意，以为对方是要从前门过去，但那人走到了魏蔷的身后，抬手就在魏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魏蔷？”女生笑嘻嘻的喊了一声。
魏蔷一把抓住自己肩膀上的手，回头看过去，对上女生的视线时惊喜了喊了一声：“你也在这个考室？”
“对啊。”女生点头，朝后面一指，“就在你这一排，跟你隔了两个座位。”
“好巧啊，你现在在哪个班？”
“我啊……”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眼看着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教室里已经快要坐满了的时候，魏蔷道：“监考老师应该也快来了，我们以后再聊。”
“好啊。”女生应着，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回来看着魏蔷，“你喜欢吃脆桃还是软桃？”
“啊？”魏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弄得一愣。
林山雀也跟着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昨晚上她和叶清宵还在聊桃子的相关话题，今天就又从其他人口里听见了这个话题，最近大家都在吃桃吗？
可是吃桃子的季节几乎已经过去了呀。
她正好奇的时候，魏蔷也已经回过神来了，扭头看了林山雀一眼，笑道：“以前我喜欢吃脆桃，但是我今年吃到了好吃的软桃，现在我都喜欢，我觉得都好吃，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别人问了我，我突然想起来了，所以随口一问。”女生道，“所以你是今年才吃到好吃的软桃？”
“对啊。”
“什么时候啊？现在还能买到吗？我很好奇。”
魏蔷伸手朝林山雀一指：“我朋友家里自己种的，她给我的，真的特别好吃，软甜多汁！”
女生立刻朝林山雀看了过来，脱口而出：“你家的桃子卖吗？”
“不卖。”林山雀摇头，“而且已经差不多吃没了。”
“啊……好可惜。”女生叹了口气。
正好监考老师这时候走了进来，女生也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等老师开始发放试卷的时候，林山雀都还有点懵，满脑子就是一句话：“怎么就这么巧呢？”
可能就是这么巧吧。
林山雀在心里吐了口气，收起了心思，开始认真做试卷。
第一堂考的就是数学，林山雀有点头疼，一边做题的时候一边在心里琢磨，向数学课代表请教怎么学好数学这件事情看样子得提上行程了。
等考完以后，她务必要厚着脸皮去问上一问，取取经了。
一上午就考了一门数学，出考场的那一刻，林山雀和魏蔷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痛苦之色。
“数学好难！”往食堂走的路上，魏蔷大吼了一嗓子，“为什么这么难！”
林山雀还没来得及符合，两人身后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平常不多刷点题，等考试的时候也就只能哭咯。”
两人齐齐闭嘴，看着一个老师从旁边走过去。
等老师走远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先笑出了声。
魏蔷一边笑一边朝林山雀道：“我去，这什么情况啊？社死现场啊我……还好你刚刚没出声，丢脸的有我一个就够了呜呜呜……”
她挽着林山雀的手臂假哭了起来。
林山雀哭笑不得。
这一个插曲倒是让两人被数学扇的那一巴掌痛意稍微减轻了不少。
吃完了饭，回教室午休以后，下午又接着考。
林山雀埋头做题，争取把会的全部做对，不会的乱写也要写满，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因为小时候老师就经常这么说，以至于她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等她终于把试卷上需要填的地方都填好了，她才满意的放下笔，大概检查了一下，侧脸朝魏蔷那边看了一眼。
离交卷还有十几分钟，不过学校规定是最后半个小时都可以提前交卷离场。
所以林山雀打算提前交卷，她朝魏蔷那边看是想看看魏蔷写完了没有，要是魏蔷写完了，她们就可以一起交卷出去了。
林山雀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魏蔷也在朝她这边——不对，是在看教室外面。
她回头朝教室外面看去，等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时微微瞪大了眼睛。
叶清宵站在外面，和叶清宵一起在外面站着的还有几个人，在学校同学和老师眼中也都算是熟面孔了，毕竟这几个人经常走在一起。
但早上和魏蔷说话的那个女生也在里面。
是提前交卷的，正在外面和叶清宵那行人说话，林山雀看过去的时候女生也很快朝教室里面看了过来，目光越过她落在她的身后，招了招手。
紧接着就朝林山雀看了过来，也朝她招了招手。
女生在让她和魏蔷出去。
林山雀一下就紧绷了起来，因为叶清宵也看了过来。
这是第一次的，她和对方对视了一眼。
虽然叶清宵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垂眸看起了手里的手机，可就是这一眼，让林山雀在老师的轻咳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的掌心里一片湿意。
叶清宵来找她的吗？找她干什么的？因为那颗桃子？
林山雀收回视线，坐着一动不动，她这会儿有点不太敢出去。
然而，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当监考老师起身，让最后的一个同学往前收取试卷的时候，林山雀就知道自己不想出去都不行了。
这一瞬间，林山雀脑海里冒出很多放在平时她都觉得离谱的想法。
比如要不要趁着现在大家都起身要出去的时候她也立刻跑出去。
正好其他考室的考生也出来了，人多，她说不定能趁乱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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