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刺客

安虎看着刘沛源的背影感叹“这刘沛源和我们来益州都快一年了，还这么见外。”说完还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周季衍说道“对了，殿下。此事就这样告诉了刘沛源，不怕被长安那位知道？”

        这回轮到南北不以为然“无妨，最多不过是整治几个贪官污吏。只要不是殿下招兵买马，屯兵谋反。长安那位都不会多加干涉。”

        安虎被“谋反”二字吓得刚进口的茶都险些吐出来。“南先生，这话可不能随意说啊。说得我后脖子发凉。”安虎边说边摸了摸后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可不想自己脑袋脖子搬家。

        周季衍一笑，喝了口茶才缓缓说道“人命关天，我相信刘将军。更何况，要得人心，必然先要以诚待之。大军，在他手里不也好好的。”

        安虎这就有些不服气“那是我不在，我要是在军营，大军更好好的。”安虎说完随意往矮几瞥了一眼，看到了睡着的皎月。乐着指给周季衍和南北看“哎，这小皎月还听睡着了。看来我们这话实在是无趣。”

        南北见状，朝皎月走了过去，看她睡得十分熟。无奈说道“如此睡也不难受。”说完将皎月抱了起来，皎月睡得浑然不知。“我抱皎月回房睡，殿下和安将军也赶紧歇着。有事明日再商。”说罢，微微弯腰抱着皎月退了出去。

        周季衍看着南北怀中睡着的皎月，似乎长途跋涉回来的是这小姑娘，无奈笑着点了点头。

        安虎也随即起身行礼“是得好好歇歇去了，殿下，末将也退下了。”

        众人皆退，周季衍有些累过了，心就不静。于是踱步走到了书桌前，毫无意外看到了小姑娘抄得《春秋》。联想到之前婢女说得话，他可以想象得到，小姑娘是如何认真得趴在这一方矮几上抄写。周季衍伸手拿起准备翻看，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刘沛源没说完的话，那些失踪七八岁的女孩儿会遭遇什么？可能遭受折磨，可能早就丢了性命。恐惧，无助，绝望。倘若这些表情出现在这个抄书的小姑娘脸上。他不敢再想，只觉得心被捏得发紧，愈加烦躁愤怒。也无心再看手中的纸，重重扔回了桌面，大步走出了书房。想着，无论如何要快快查清此案，严惩作恶之人。

        可还是等了半月，刘沛源才传来消息说是刺探营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刺探营的人在赵志庚府外盯了半月，发现他似乎身体不适，极少出门。其他并无特殊。反倒无意间在他府后厨专用的角门发现了异常，照理此门为后厨备菜所用，只有后厨奴仆还有送菜的进出。可赵志庚身边的贴身侍从每隔三日便会在此门，等药铺的人送一份药来。这原本不奇怪，怪得是拿了药，只是拿回房，从不见任何人煎药，也不见药渣。刘沛源说完加上了自己的疑问“只是一副药而已，何需贴身侍从守着门拿，难不成自己府上都是不可信之人？还是此药有问题？”

        周季衍“那个送药的药铺查过？”

        刘沛源“查过了，刺探营的趁夜去药铺探查过，并未发现不妥。”

        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北，听完摇了摇头“刺探营的人，不懂药理，只看药铺本身无不妥，可这药是否不妥，恐怕看不出。”

        周季衍和刘沛源闻言，皆是抬头一怔。安虎急性子，呲牙挠头问道“那现下如何是好？去药铺把药偷出来，找人看看是不是不妥？”

        周季衍随意回答“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觉得去赵志庚府上偷药，或许比去药铺偷简单些。”

        南北赞同地点头。

        刘沛源“好，那我交代下去。”

        “切记小心，莫要打草惊蛇。”南北嘱咐。

        刘沛源“先生放心，区区一个小太守府，对刺探营的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

        “不是，我胡说的，真去偷啊……”安虎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说的，怎么还当真了。

        周季衍低头不由一笑，清了清嗓子，解释“这不叫偷，叫取。”

        这……也行……。

        众人闻言都笑了。

        隔了一日，周季衍和南北正在府中箭靶场射箭。安虎亲自赶来报，刘沛源来了。

        一行人连忙往书房去，结果刚走出箭靶场就遇到了带着一队侍卫神色匆忙的王承。不等周季衍询问，王承便急忙汇报“殿下，后厨的老李一刻前来报，后厨丢了一个人。是外来送菜的，老李觉得此人不大对劲，一直多加注意，今日有事绊住，一转眼发现就此人不见了。属下已经搜过后厨，不见人影，只怕已经潜入府内，图谋不轨。”

        安虎“何人如此胆大，竟敢潜入王府。这老李别误会人家，会不会是迷路了，误闯？”

        南北言辞肯定“不会，后厨和内院，并不直接相通，若非刻意绝不会误闯内院。”

        一直沉思不语的周季衍突然发问“皎月在哪？”

        “皎月姑娘按平日，现在应该准备去书房找殿下。”王承对府内动向了如指掌，不假思索便回答了。

        “走，我们去书房。王承你派再一队人去皎月的院子，若是不见她，便沿路找，好生保护。”周季衍一边说一边疾步往书房去。

        王承“是”

        安虎有些摸不着头脑，询问地看着南北。可南北无暇顾及他，步履焦急地跟着周季衍。

        走到书房外，终于看到了另一头的皎月。

        周季衍和南北的心稍稍放下，只听王承一声断喝“谁！”

        众人才看见皎月身后不远处竟有一人，穿着粗布短衣，显然不是王府中人。

        此人见行迹暴露，对面又人多势众。穷途末路之际朝着不远处的皎月冲了过去，阿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脚踹开，此人一手抱起皎月，一手握着短匕抵在了皎月喉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皎月一声惊呼，下一瞬脖子上刺痛袭来，她虽小却也知道这是要命的，浑身颤抖却不敢动，连哭都不敢，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而下。

        阿圆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哭着叫“姑娘”。

        “皎皎”南北急得大喊。

        周季衍也是霎时背心发汗，却不敢轻举妄动。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安虎性急，挪了挪步子，想冲上去，周季衍连忙伸手拦下。那人却也已经察觉，收紧了握着匕首的手，鲜血瞬间从皎月脖子流下。

        “你这样跑不掉的，要是放了她，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周季衍试图说服他。

        “放我走，我自会放了她。”

        “你放了她，我放你走。”周季衍说着却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歹徒后面的刘沛源。“不过，你想清楚，敢来我王府作恶之人，今日逃得了，明日是否还有命继续逃。”周季衍步步上前，句句紧逼。

        歹徒本就心惊胆战，此刻更是大惊失色。不知作何反应，颤抖着话都说得囫囵不清。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周季衍与之周旋，刘沛源一个跃身，将歹徒擒倒在地。两人缠斗在一起。与此同时，周季衍已经飞身上前接住了皎月，众人也是一拥而上。不过几招歹徒对着刘沛源已经落了下风，眼看无路可逃，竟然毫不犹豫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刘沛源不曾防备，晚了一步未能拦住。伸手探了探此人的气息，朝周季衍摇了摇头“死了”

        周季衍一直紧紧抱着颤抖皎月，将皎月的脑袋按在胸前。看到此人自裁于前，原本满是怒容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鄙夷，冷声道“查清楚，处理掉。”

        刘沛源和安虎领命称“是”。周季衍便抱着皎月往书房去，

        “王承，去请曹军医来书房。”嘱咐王承的同时周季衍还不忘侧身，挡住皎月的视线，以免她看到此血腥的场面，再受惊吓。

        王承连忙领命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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