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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章 有喜


不请我进来坐坐吗?

        不。

        不必了,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会遭人闲话,有损声明。

        她应该道谢之后接过信立刻关上门。

        可徐洛音却听见自己轻声说了声好,  然后默默让开路。

        等反应过来此举不妥的时候,沈韶已经跨过门槛,她回头望去,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微风轻起,扬起他的衣摆时,却显得有些空荡了。

        他生病了吗?

        他已经连续忙了这么久,  她又离开了,  往后更没人督促他用膳歇息,  若是因此病了……

        徐洛音张了张口,  想赶他走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是特意来给她送信的,她做不到冷眼相待,  只是见一面说几句话而已,没关系的。

        她安慰着自己,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步伐,两人一同跨过门槛,  进去之后徐洛音走在他的前面,  为他奉上热茶。

        方才王朗的茶盏还没来得及收拾,见他的目光落在上面,  徐洛音抿了抿唇,  不知为何竟有些做贼心虚,她快速地将茶盏搁在看不见的角落,  没有解释。

        沈韶自然也没问,  谁来过这里、待了多久,  他一清二楚,甚至丫鬟与侍卫出去了几趟、买了什么东西,他全都知晓。

        察觉到自己想咳嗽的冲动,他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压下那声咳,借着茶盏的遮掩贪恋地打量她。

        除了脸上的肉少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这个变化足以让他难受,是吃得不好还是睡得不好?

        可他却已经没有立场去关心。

        沈韶放下茶盏,心下黯然。

        “沈大人喝了茶,信也该给我了吧?”见他一直不说话,徐洛音只好故作淡然地开口。

        沈韶回神,将信封双手交予她。

        徐洛音小心翼翼地接过,可不知为何,她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轻轻一刮,不疼,心头却莫名涌上许多情绪。

        她想起那日在云记,她接过手帕时的指尖相触,酥麻感直击心尖,夹杂着悸动与欢喜,可是今日的触碰,却让她无端伤感。

        这次依然是她飞快地收回手,趁着沈韶还在怔愣,她语气生硬道:“沈大人慢走。”

        沈韶顿了下,轻声道:“阿音,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我是你避之不及的存在吗?”

        她唤他“沈大人”,可他依然唤她“阿音”。

        鼻尖一酸,她差点落泪,她捏紧信封硬生生忍着,垂眸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实在不宜过多见面,希望沈大人下次过来,是为了和离一事。”

        她不能心软,更不能摇摆不定,既然决定与他和离,就算心里再不舍,她也要忍着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将他拒之门外。

        沈韶沉默了片刻,颔首道:“好,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

        徐洛音立刻跟着站起来,顿了下,她忽然反应过来,难道她还要去送送他吗?

        可当她准备悄无声息地坐下的时候,沈韶却转身望向她,轻声道:“徐姑娘,送送我吧。”

        他终于改口称呼她为“徐姑娘”。

        心中抽痛不已,百感交集,她的脚步灌铅似的沉重,不禁想起她唤他“沈大人”时,他的心绪是否也是如此。

        她抬起头,沈韶已经跨过门槛,明媚春光撒在他的周身,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恍若神祗。

        她站在暗处仰望他,一如从前见不得光的喜欢。

        “咳咳……”

        他忽然掩唇咳了几声,徐洛音回神,下意识皱眉关心道:“你怎么……”

        停顿片刻,她收回话语中的慌乱与关心,改口问:“沈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沈韶淡然道,“只是被柳絮呛了一下,不碍事,我先走了。”

        沈韶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出了门,他直奔对面,进入自己的宅院之后,他捂着嘴咳得更厉害,怕她听见,压抑着声响,整张脸憋得通红。

        如松早已在这里等着了,见状吓了一跳,忙递上茶盏,边给他拍背边劝慰道:“大公子,您的病还没好,以后别逞强了。”

        “无妨,出趟门罢了,”沈韶摆摆手,“况且我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而已。”

        如松默默腹诽,您都病了五天了,再不见好丞相便要请太医过来了。

        不过让他不解的是来见少夫人便见嘛,怎么还特意换上官服?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本以为大公子不会回答,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不想让她觉得愧疚。”

        为了靖南侯府之事连续忙了一个半月,他的病是累出来的,穿着官服过来,她便会觉得他一直按部就班地在大理寺当值,不会联想到他生病。

        他自然知道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不舒服,她便会心疼,可他不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她的同情。

        两人很快便回了沈府,如松捏着鼻子递上一直温着的药,沈韶吹了吹,一饮而尽。

        这么苦的药,如松端着空碗啧啧感叹,出门交给丫鬟,正好有侍卫前来回禀珠玉阁的人送来了东西,如松一头雾水,珠玉阁?什么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他前去询问一番,这才得知是沈韶在上元灯节为徐洛音定制的簪子,可是如今少夫人都不在府上了,大公子看了之后岂不是徒增伤感?

        可他又不敢做沈韶的主,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件事回禀给沈韶了。

        沈韶闻言也怔了怔,当时他一时兴起想要买一支昙花簪子,可惜铺子里没有,他便定制了一支。

        画图时觉得只有一支簪子太过单调,于是他又画了一对昙花珍珠耳环、一支昙花步摇和一副昙花手镯,所以工期长了一些,长到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

        他沉吟片刻,道:“付过银子后拿过来我看看。”

        不多时,几个精致的小匣子便摆在了他面前,他慢慢打开,望着流光溢彩的昙花簪子,恍神许久。

        他将夜间盛放的昙花留在了白天,可他的爱情却犹如昙花一现。

        这几件首饰,他还有机会送给她吗?

        他没再想下去,合上匣子之后放在梳妆台上,静静打量。她什么都没有带走,连他送她的那两支簪子也好好的放在一旁,久久未见天日,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沈韶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依然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模样,每一处都有他们的痕迹,永不泯灭。

        只是随意走走而已,胸腔中便溢满思念,尽管他半个时辰前才见过她,可是只是见了一面而已,不是拥有她。

        随着她的离开,属于她的气息也消散了许多,沈韶打开衣箱,准备拿一件她常穿的衣裳伴他入眠,可视线却停留在一件云山蓝色的衣裳上,似乎从未见她穿过。

        他拿起来,却见下面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只是略大一些,他有些疑惑,比对了一番尺寸,刚好是他可以穿的,想必是太子妃送的。

        或许是害羞,她从未与他说过,更不用说穿了。

        沈韶眸光微黯,他想与她一起穿,可是她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将这两件衣裳妥帖放好,他又随意拿起一件,不期然瞥见一个香囊掉在地上,天青色,竹叶纹。

        这个香囊居然还在。

        他捡起来,往事直往脑子里钻,踌躇着要不要放回原处,可他又想起这个香囊本就是要送给他的,只是阴差阳错误以为这是送给王朗的,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他将香囊贴身放好,心中郁结难纾,再也待不下去,便离开卧房去了书房。

        可书房中依然有他们的点点滴滴,伏案之时她提着食盒进来,他们一同在几案上用晚膳;她随意拿起一本书看,他偷偷看她;他将她抱到膝上坐下,她满脸害羞地逃走;她抱着一摞账本核对,他坐在她对面写字,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窗前安置了一张新书案,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可她却一次都没有用过,已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整个韶光院都有她的痕迹,连院子里也摆满了她亲自挑选的花,他尚在病中,无暇打理,也不想让下人们碰,只能暂时搁置在墙角,静悄悄地发芽、生长、吐蕾、绽放。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些花,纵然夕阳沉没,依然将整个院子映衬得春意盎然。

        过了两日,他的病终于好了,开始忙于大理寺之事,傍晚回到韶光院便亲自种花,不知疲倦一般种到深夜,如此忙了三日,休沐那日,他终于将所有的花都种好了。

        阳光下,花朵汲取着水分与营养,枝叶舒展,恣意鲜活。

        韶光院终于成为了她所希望的韶光院,可他的韶光,却已不见了。

        他迫切地想见她。

        于是他带上一封徐家人寄来的信,再次敲响了那扇门。

        再次见到沈韶,徐洛音稳下心神,没让他进门,直接问道:“和离书带来了吗?”

        沈韶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温声道:“你爹娘的信。”

        徐洛音的视线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他的胸前,抽出信的同时,一个似乎是香囊模样的东西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道:“下次让下人送来便好,不必劳烦沈大人亲自过来。”

        沈韶的视线停在她脸上,没有回答。

        徐洛音秀眉微蹙,已经有佳人送了他香囊,他也贴身收好了,想必是两情相悦的,为何还要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心中涌起一股郁气,她接过信后直接关上门,扬声道:“沈大人慢走不送!”

        门外的沈韶愣了愣,她怎么忽然生气了?

        他想喊她,可她的脚步声渐远,不多时,用力关门的声响传来,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出来的意思,只好离开。

        厢房中,徐洛音独自生着闷气,他们还没和离呢,他便变了心收了别人的香囊,幸好她看见了,不然还以为他有多深情呢,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心里酸酸涩涩地疼,眼泪顿时涌了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胡乱用手抹了几下,确定沈韶已经离开了,这才出去。

        院中有个摇椅,她很喜欢,常常躺在上面晒太阳,心情也会变得放松。

        今日晴空万里,她躺在摇椅上,不去想那些事情,被太阳晒得舒服,眼睛眯起,昏昏欲睡。

        正惬意着,门忽然开了,她滞了下,瞧见是绿袖,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这么快便回来了。”

        绿袖应是,举着手中的东西给她看,欢快道:“姑娘你看,我买到了新鲜的鸡腿,今日正好做……”

        “呕——”

        徐洛音听见“鸡腿”这两个字便犯了恶心,绿袖吓得不得了,连忙飞奔过去,可见她半晌也没吐出什么东西,这才松了口气,道:“姑娘喝口水吧,我先将食材放进厨房。”

        徐洛音再次坐在摇椅上,却不复方才的惬意。

        这几日她闻见荤腥便想吐,但是偶尔还是能吃下一点的,可今日却听见“鸡腿”这两个字便觉得恶心,难道她真的生病了吗?

        她茫然地想了一会儿,似乎确实应该请个郎中。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文若涓说过的话,有喜的征兆是月事推迟、嗜睡、晨起恶心。

        仔细算算,她的月事已经推迟七八日了,不过心情焦躁或悲伤确实会让月事推迟或提前,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段时日也常常觉得困倦不已,她原本就嗜睡,对此就更不在意了。

        闻见荤腥便觉得恶心想吐是她从未有过的,作不得假。

        她不想相信,可这些全中了。

        难道……

        徐洛音垂眸望向尚且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一下,沉吟不语。

        作者有话说:

        哼哼,什么都被你们猜到了呜呜呜

        这章也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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