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在深渊

龙床帷帐被掀开，纪朝雪速打起精神，跪在龙床上，等候帝王临幸。

        “朕累了，速些睡吧！”皇帝闭目养神，张开双手，宫女蜂拥而上，为他宽衣解带。

        待二人躺下时，皇帝许是觉得不能无视她，欲要搂着她睡，今日奏折都是这儿旱灾那儿需要拨款，太后那边又着急让他绵延后嗣，他今天实在劳神伤心。

        纪朝雪顿觉无聊，她今日格外兴奋，就在皇帝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皇上，要我给你唱一首小曲吗？”

        “不用，朕今日没那兴致。”皇帝此时已经晕了，迷迷糊糊的回了她。

        “哦。”纪朝雪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说话。

        她一心想表现自己，却也能看出今晚不是个机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

        傍晚，纪云曦见半天也没等到段嘉靖回来，心里有些奇怪，回去焦急去问床上的苏清华。

        躺在床上的人倒没感觉什么异常，只淡淡的说：“嘉靖可能逛的流连忘返了，你别着急，饿了的话去找点吃的，我这也动弹不了。”

        纪云曦这才放下了心，“没事，苏阿姨我不饿。”说完又跑到院子门口，伸头张望着。

        天这时已经完全黑了，段嘉靖才骑着脚踏车回家，手里提着今晚的晚饭。

        饭桌上，段嘉靖伺候好苏清华吃饭后，就在跟纪云曦闲谈。

        “找铺子难啊！我还是得多学学，”段嘉靖头也没抬：“今天路过几家蛋糕店，我觉得我还是得先学学更多的蛋糕烹饪法。”

        纪云曦就一直听着段嘉靖念叨，饭也忘了吃。

        炽白的灯光下，两人中间隔着几盘菜，一个在说，一个在听。

        ……

        ……

        瑶光殿西偏殿。

        纪朝雪在勤政殿醒来时，皇上已经去上朝了。

        太监们就等她醒来送回了瑶光殿，一路上并无言语，皇帝也并没有着人带话给她，也没有赏赐什么东西。

        她的陪嫁宫女锦荣，是从小到大留在她身边的。

        纪朝雪托她去打听，锦荣出去半日，口袋里的银两都用完了，才问得一丝情报。

        皇帝觉得她有些许聒噪……但，并无讨厌……

        所以，这头一次侍寝，纪朝雪也不敢断言她表现的怎么样。

        纪朝雪就将机会放到下一次侍寝，她要在下一次侍寝中表现好。

        可是，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日子渐渐久了。内务府开始狗眼看人低，硬是不分发东西给她，她因刚来，身边的宫女太监还没来得及笼络，后面人心也不协调，导致一众太监宫女不听使唤。

        银子也都用完了，吃食只剩从家中带来的干粮，喝的就只有瑶光殿里的唯一一口老井的井水，纪朝雪就和锦荣靠着这两样东西挨过了几日。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苦头，纪朝雪沉寂了起来。

        一日锦荣偷偷告诉她：“咱们要不要去求求东偏殿的江才人？”纪朝雪疑惑，她并不知道还有别的人，让她继续说。

        锦荣说：“江才人是个心眼好的，”接着解释：“我前几日结识了东偏殿的一个小宫女，她告诉我前段时间她母亲病重，江才人还特意派人去给她母亲叫郎中，自己还给她母亲贴补了银两。”

        纪朝雪半信半疑，受了几日别人的冷眼，实在不敢相信这宫里还有几分温情所在。

        “娘娘，起初锦荣也不相信，就和东偏殿另外几个宫女走近，从她们的口里，江才人的口碑是相当好的。”目光炯炯有神，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瑶光殿还有一东偏殿，里面住着从六品的江妤澈才人，入宫一年不得帝心，像住冷宫那样住着那东偏殿，但她是正八品国子监学正江问晟的嫡长女，江问晟乃是当今太子的老师。

        因此，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内务府必不敢怠慢江才人，月俸禄和吃喝用度也都按时送达。

        了解好这些事情之后，纪朝雪才放心，决定去找江才人求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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