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坨机智的牛粪
南海落伽山，一间密室中，南海观音正一脸阴晴的拿着净琉璃瓶。
一看见这个“清净”无比的琉璃瓶，他便忍不住像起了那个猥琐的小老头，顿时火冒三丈。
真是可恶！这个该死的土地公！
生平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曾吃过如此大亏？不管是封神大战前的慈航道人，还是封神大战后的南海观音，他都是算计别人，又何曾被人算计过？
“扑哧！”突然间他气血翻涌，一口黑血自胸口喷出，直接溅在了那清净琉璃瓶上。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居然炼化了我寄托在那银灵鱼内的神魂？”南海观音顿时惊诧万分，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一个小小真仙，怎么可能有如此神通？不可能！他一定是有高人相助！要不然，他一个真仙贸然炼化，无非是自取灭亡。
原本，观音就等着那土地公主动炼化银灵鱼。如此以来，他便可以趁机反客为主控制那土地的心神。
可如今，他那道神魂还来不及发动攻击，却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彻底抹除了。
“五庄观？难道是他？”随着感受自己那道神魂出现的最后位置，南海观音心中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想。
那个该死的土地偷了乾坤道袍，而那乾坤道袍有镇元子的祭炼的神魂。那么镇元子自然可以追踪他的位置，可如今，自己的神魂消失的方位却正是那五庄观。
如此巧合之事，却不得不让人怀疑！
莫非真是这镇元子搞得鬼？
一番思索后，南海观音便决定再次赶赴五庄观一探究竟！
……
……
出了落伽山后，南海观音一路向北，直奔西牛贺洲五庄观。
然而，就在他准备找那镇元子兴师问罪时，迎面却飞来一人。
那人见了他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施展道法攻击，招招狠厉，招招索命。好似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而那人正是他要兴师问罪的镇元子。
“道君这是何故？为何对我痛下杀手？我可曾得罪过你？我先前才帮你救活那人参果树，你可要恩将仇报？”
南海观音一连四个疑问，直接道出了他的心中疑惑。然而，那镇元子却是以问答问，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我到底为何？难道你不清楚吗？”镇元子一边狠厉攻击，一边施展法眼查看，见对面的南海观音正是本尊无异。
“道君，你莫不是误会了？本座刚才从落伽山出来，何曾惹怒过你！”面对镇元子的无端攻击，南海观音却是无比委屈。
“哼！莫非本尊眼瞎了不成？岂会认错人？”镇元子对自己的法眼无比自信，根本就不信自己会看走眼。
那在五庄观中夺走自己人形玉俑的人，正是这南海观音。虽说不确实就是眼前的观音，但无论样貌和气息都与眼前的一模一样。
这既然一样，那么不是他，又会是谁？难道这天下，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南海观音不成？
“你说那人不是你！那我问你，你可有兄弟姐妹？”
“本座孤家寡人一个！不曾有兄弟姐妹！”
“那你可有分外化身？”镇元子继续道。
观音再次肯定道：“也未曾有之！”
“那你既然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分外化身。那你说那人不是你，又会是谁？”镇元子言辞凿凿道，显然认为自己的说得便是事实。
“这……”而南海观音闻言，却是无言以对。
镇元子见观音不语，便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便继续道：“你既然无言以对！便是自知理亏！既然理亏，那便认错吧！”
这南海观音，同样是大罗金仙的存在。虽然略逊自己，但实力也不可小视。两人若真是斗法，也不见得自己能轻易取胜，而两败俱伤则是最大的可能。
此时此刻，镇元子也感到了事情的蹊跷。那前后两个观音，或许还真不是同一个人。可事已至此，他却断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
让我认错？这不可能！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我认错？
南海观音听到镇元子的无端要求，顿时既恼怒又憋屈。但别人说得有理有据，自己却又没办法自证清白，便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等等！若真是有人假扮自己，那他会是谁呢？
寻常的变化之术，多是障眼法，只算是形变，而非神变！
而若能达到形神皆变，令一些高明的法眼都难以分辨真伪。那么能掌握此等变化之术的，一定是绝世高人。
可是，自己自问并没得罪过这类高人。谁会无缘无故的栽赃陷害自己呢？
莫非是他？
就在这时，观音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麒麟山遇到的那个背影。
那是一个和自己极其神似的背影，饶是自己亲眼所见，也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观音便赶紧对镇元子说道：“道君，你说假扮我的那个人，会不是那个该死的土地公？”
“这不可能！”镇元子听到观音的推断，便断然否决了。
那个土地公，可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不管那具骷髅是本尊，还是那个困在人参果树中的是他本尊。二者都被自己施法杀死了，其中一个更是神魂俱灭，他断然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虽然那土地公的逃命本事的确一流，但是镇元子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非常自信的。
“道君莫急！咋们先不说他是否已死！就先说他的变化之术如何？”此刻经过一番回忆，南海观音却对那土地公有些刮目相看。
那土地公变化成自己的模样，在落伽山作乱，不但骗过了守山的黑熊精，更是骗过了自己的坐骑金毛吼。如此看来，他的变化之术的确高超异常。
可若是说他能骗得过镇元子，观音却是有些不信。
试问，一个小小的真仙的变化之术，又岂能骗过一个大罗金仙的法眼？
观音本来也只是想祸水东引，暂时转移镇元子的视线，从而摆脱自己的嫌疑。可就在他刚把话说出口，他却意外的发现镇元子脸色突然大变。
难道还真是他不成？
“那小子的变化之术的确高明！先前来我庄内，不但骗过了我的两位童子。就连老夫也难以看出什么破绽。”镇元子回想起自己遇到那假镇元子的情形，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可是出于对自己手段的自信，他还是纠结道：“可是，他明明被我杀了！又如何出来作乱？”
观音见镇元子终于起疑，便赶紧趁热打铁道：“那若你杀得只是他的分外化身呢？”
“这……”镇元子闻言，顿时语塞。
难道他的本尊另有其人？自己所斩杀的两人，皆是他的分外化身？
本尊若死，分身难活。而分身若死，本尊却依旧可活。
那他的本尊若是未死，那么他现在又身在何处？
就他疑惑之际，只听南海观音又道：“你可知这个土地公的根脚为何？”
“这个我却是不知！”镇元子一脸尴尬道，那土地公三番两次的戏弄自己，而自己却连对方谁都不知道。自己可真是糊涂啊！
“他正是王母蟠桃园的大总管！”
“什么？你是说他本尊在蟠桃园？”一时间，镇元子却是有些吃惊。随即惊讶道：“原来他是王母的人！”
“他不止是王母的人，还是道祖的关门弟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当观音说出那土地的第二重身份时，镇元子更是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还不止于此呢！据我耳闻，他还有一位神秘的师父。而他的师父，也很可能就是一位圣人！最起码，也是位准圣！”
“这……”一连三道神雷，镇元子直接被震惊的哑口无言。
这是何等背景？有如此三座大山依靠，难怪他敢得罪自己这个地仙之祖。
一时间，在了解方圆的根脚后，镇元子突然生出一丝怯意。
“既然如此，那要不此事就……”镇元子本想妥协，但是却又碍于面子，便只好委婉道：“他虽然屡次冒犯本尊威严，但我也一连杀他两道分外化身。也算是小惩大诫，给了他一个教训！”
王母蟠桃的大总管，这个身份他镇元子倒不怕。总管没了，可以换嘛！
可是那道祖，却是极其护短！自己若是杀了他的弟子，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至于那位神秘圣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就连道祖这座大山，自己都翻不过去。更何况再得罪一个神秘圣人了！
天道之下，圣人皆有名。这世上的圣人屈指可数，也就那么几位。但若说神秘，那便只有西方教消失的那两位了。
自小乘佛教成立以来，那两位便突然消声灭迹。而这小子的神秘师父，若真是圣人，那么很可能就是这两位中的一人。
而接引和准提本就是同气连枝，自己若是得罪其中一人，那便等同将他们给一起得罪了。
这第三座大山，那可是一座连绵山脉啊！断然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道君，可真是识时务啊！”见镇元子的语气突然大变，观音却是嘲讽不已。
但是面对观音的嘲讽，镇元子却是理直气壮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如来撑腰，我却无依无靠！”
那如来可以在佛教独断专权，并让两位圣人甘心退隐，自然有着高超的手段。甚至是掌握可以制衡，甚至是战胜圣人的办法。
他南海观音有如此大山依靠，而自己又能依仗谁。自己乃道修，若是得罪了道祖，那岂还有活路可走？
可就在他顾忌重重时，那观音却笑道：“道君，你却是多虑了！那道祖身在天外天，此时却是无心顾及。而那位神秘的圣人，此时也在域外！再说了，咋们找他算账，乃是私人恩怨。大不可言明！咋们只把他当做一个狂徒，而不是什么道祖的关门弟子！”
“哦？如此说来，却是可行！”镇元子听了观音的解释后，顿时双眼一亮。
既然是糊涂事，那么就糊涂办！那土地既然不愿表明身份，那么自己干嘛要点破呢？
“你这么说，你是想和本座一起联手？”
镇元子突然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观音，而观音却也没藏着掖着。
只听他笑道：“一起联手对付一个小小真仙？那却是不至于，我们只是合作！一个小小的合作而已！”
“哦？合作？”镇元子眉毛一挑，便脱口而出：“既然是合作，那必须先谈利益！”
“那是自然！若是抓到那土地公，道君的乾坤道袍自然物归原主！”观音笑而应道。
“那乾坤道袍本就是我的东西！”镇元子突然脸色一冷，神情停顿一下，便又继续道：“不过，除了我自己的东西外。我还要他身上的一物！”
“敢问道君，所指何物？”观音闻言，却是眉头骤然一挑，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合作，贵在坦诚！
镇元子犹豫片刻后，便直接说道：“那是一先天灵物！可炼化为大道载体！”
可谁知他的坦诚，却迎来了观音的断然否决。
“不行！那也是我必得之物！断然不能想让于你！道君还是换个条件吧！除了这先天灵物，其他东西都归你！”
那银灵鱼，本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断然不可能让给他镇元子。
“不行！那先天灵物我势在必得！”
哼！就你一个小小观音，也想和本道君争夺那先天道体？
世界所有合作的破裂，都是先从利益分配开始的。
而此情此景，这两位大罗金仙的合作，显然也因为利益分配不当，而无疾而终了。
“哼！既然如此，那咋们便各凭本事！看谁先得到那先天灵物！”既然利益分配不当，那么原先的合作关系，自然演变成了竞争关系。
“有道是：自古天地灵宝，皆是有德者居之。这先天灵物的归属，那咋们便各凭手段争夺吧！”面对这地仙之祖，南海观音却是也不虚。
然而，就在两位大罗金仙不欢而散后，在他们原先的位置上，居然有一坨牛粪“笑”了！
随着两人渐渐远去，只见坨牛粪上居然长出了一棵向日葵，而那向日葵却长有一张人脸。
那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方圆。
嘿嘿，我真是太机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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