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昏暗的灯光，光影交替，晃得人的眼睛模糊不清。复制网址访问 光斑在视线中重复着出现和消失的往复。
这里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头顶摇晃的电灯将影子拉长缩短。没有风，也没有人碰过，这盏电灯却在吱呀声中诡异地不断摇晃。这盏电灯，还有房间中的一堆仪器，很难让人辨别出这是哪个年代、哪个地方。房间中央有一个棺材一样的装置，装置中满是透明的液体，白色的雾气铺在表面，不断升腾。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两个人走进这个房间，是一男一女，因为摇晃且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不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那究竟是真是假了，不是吗？”男人对女人一笑。虽然看不见容貌，但是他们的表情还是能够感觉的到。女人的担忧，还有男人的无畏。
“这么做的风险，你比谁都清楚！万一出现任何意外，你永远都别想回来了！”女人说道。
“我知道。”男人点头。“正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这件事非我不可。放心好了，我有把握。”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躺进了那个棺材一样的装置中。液体将他淹没，装置自动盖上了盖子。女人的身形因为液体，也因为玻璃，模糊的就像是盖上了一层马赛克一样。
装置启动，运行的嗡鸣声响起，女人看着装置迟疑数秒后离开了房间。
嗡鸣声渐大，装置也开始了震动，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是随着震动的加剧，运行的嗡鸣声中也开始响起了次次啦啦的声音，就像是没有收到信号的收音机一样，这个声音令人焦躁。
突然间，红光开始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房间中开始喷出液氮，将装置，连同装置中的男人一同冰封。房间的门外，女人不断的砸着坚硬的金属门，但是金属门却没有打开，女人被人强行拖走，门上的观察窗也很快布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
“杨星宇！”张青青把杨星宇从睡梦中唤醒。
杨星宇坐在椅子上就沉沉睡去，他一手撑着脑袋，嘴角还流着口水。但是和他这一形象很不相称的是，他的表情严肃得可怕。
“你梦到了什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吓人？”张青青问道。
“我没事。”杨星宇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头脑更加的清醒一点。他说是没事，但是他的心中却杂乱无章，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他在红晶空间，接触到另一个自己时所看到的画面，画面中的男人和他一模一样，隐约当中，杨星宇感觉那个人就是自己。“我要和紫耀谈谈！还有哈迪斯和雅典娜！”他突然起身，向蓝晶空间走去。
蓝晶空间中，不止雅典娜和哈迪斯，还有其他所有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和紫耀、雅典娜和哈迪斯谈！”杨星宇有些不悦的说道。
“但是我们都很担心你！”绿真说道。“自从你从那艘布林人的飞船回来之后，你的表情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实际上，听雅典娜说，你也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杨星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弄得椅子不满得吱呀一叫。“雅典娜，我是谁？我来自哪里？不是杨星宇，而是光明。虽然我有光明的记忆，但是非常模糊。我对于光明是什么星球的人，光明的父母，光明的童年等等都一无所知。告诉我，你们最早接触光明的事情，告诉我你们所知道的关于光明的一切！”
“关于光明，哈迪斯知道的最多，他是最早跟随光明的飞船。”雅典娜回答道。
杨星宇看向哈迪斯，这个大多数时间都非常严肃，很少露出其它表情的人工智能，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为难之意。
“关于前任主人。”哈迪斯沉吟稍许后说道。“实际上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是被前任主人唤醒的，从我被唤醒之后我就跟在前任主人的身边。我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的，关于这个，他很少谈起。我只知道，他似乎对这个宇宙中的任何事情都不关心，他也不关心十四飞船有没有集齐。他的所有精力，都在科技上，都在对其它宇宙的研究上。他喜欢能量，强大的能量，他想要聚集强大的能量破坏空间。这些都从来没有成功过。他遭到机械文明的追杀，我们十四飞船只是一个附带的原因，主要原因是，他想要将银河系压缩成一个点，然后引爆。这个原因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也只有我，还有机械文明曾经的统治者。虽然将银河系压缩成一个点，这听起来很不实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前任主人巅峰的时候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要不是机械文明获得了泰坦号，现在的银河系，早就不存在了。”
哈迪斯用平缓沉稳的语气讲述出了一个惊天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无比，就连紫耀都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哈迪斯的话，让杨星宇对于那个画面更加的确认，那就是真实，是光明以前的经历，也是他不曾存在的过往。他想要知道光明的事情，他的曾经，他和蓝晶，还有红晶的关系，但是与光明有关的一切记忆，除哈迪斯他们这几个人工智能，还有紫耀之外，都完全在那场和机械文明的战斗中消失了。
那个画面，哈迪斯的话，让杨星宇感觉光明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他为什么想要打通这个宇宙和其他宇宙的通道？那个画面中，他他所说的那个充满风险的事情又是什么？他被冰封在那个神秘的装置里，然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问题，都在杨星宇的脑袋里不断徘徊，缠绕着他，让他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以起源号为首的舰队继续在宇宙中前进，他们的前方是被布林人统治的厉和星的星球。
蓝晶和红晶，光明的神秘身世，让杨星宇对将来布林人的战斗提不起一丝兴趣。他慵懒的坐在起源号舰桥的舰长位上，把玩着红蓝两颗晶体，两颗晶体的光芒映在他的眼中，让他的双瞳也成为了红蓝两种颜色。
“如果光明想要去其他的宇宙，那么这两颗晶体里面应该藏有关于那个宇宙的信息吧？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宇宙？我想，看来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了。另一个宇宙，光明不会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吧？”杨星宇轻轻一按，蓝晶融进了他的体内，而那颗红晶，杨星宇一直拿在手中，目光在红晶的光芒下不断闪烁，心中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另一番的打算。只是这个打算是否会如他的意，这就要看天意了。
……
厉的星球是一颗红色的星球，有一个美丽的光环环绕。据厉自己讲，这个星球本来不是这样，不是红色，也没有光环，这一切都是布林人造成的。
杨星宇仔细看去，那个星球的光环有百分之二十是各种垃圾在这堆太空垃圾中，还有很多飞船正在倾倒着垃圾。
从太空看去，星球上明显有一个白色的斑点，在红色之中格外的醒目。那个，应该就是布林人的基地了。只是奇怪的是，也没有看到附近停留或者隐藏着布林人的飞船。
舰队并没有直接进入这个星系，而是停在这个星系的边缘。
杨星宇和厉，还有星，乘坐着一艘小飞船，在蓝晶的保护下向那颗星球飞去。
穿过已经被破坏得薄薄的大气层，进去了这个星球之内。
所见一切，让杨星宇大吃一惊。
厉说的没错，这里布满了他的同类的骸骨，有的地方甚至堆成了高高的骸骨山。这些骸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被掩埋起来，因为这个星球上已经很久没有空气流动了，没有风，空气也稀薄得如同没有一般。反倒是悬浮颗粒代替了空气，占据了这个星球的大气层，让这个星球灰蒙蒙的。
这个星球上没有江河湖泊，但是在很多地方都能够看到水流留下的痕迹。城市仍然坚守，但是城中的人却寥寥无几。
厉说，他们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布林人需要他们的身体生产的能量，布林人不会错过一丁点的能量，他们会把这个星球榨干，哪怕是人身上的能量也不会留下，最后他们会把恒星的能量耗尽，让这个星系完全死去。
小飞船在一个低凹处落下，这里原本是一个湖泊，但是湖水被布林人吸光，只剩下了沙化的大坑。
杨星宇在这里看到了已经风干了的水生动物的尸骨，成片半埋在沙土之中。
很难想象，即便是消灭了布林人，这个星球还有什么救。就算是十四飞船，也不可能把一颗荒凉的星球发展得生机勃勃。十四飞船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切。就算是波塞冬号，也不可能凭空弄出水源，没有水，赫尔墨斯号也不可能让植物在这里长久生长。就算赫尔墨斯强行让植物在它的影响下生长出来，但是在它离开之后，植物也会因为缺水而死。
对于生命，宇宙中绝大多数生命，水源就是根本。水是最好的溶剂，能溶解大多数元素，在水的翻滚流动中，元素能够更好的碰撞和结合，从而产生新的物质。水对于生命体来说也是最好的减震器，单说人体，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力的反震，减缓甚至于阻挡力的冲击靠的就是水分的作用。
没有水，这个星球的死亡也就成为了必然。杨星宇不明白为什么厉还要抓着这样一个星球不放，她明摆着不会再恢复往日的生机了。为什么厉不拜托他带他们寻找另一个适合居住的星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即便是就在这里也只是死路一条，即便是不知道杨星宇会不会答应，那也总要试一试，他不会答应的可能起码比继续在这个星球上生活还能够存活的可能性要高很多吧。
摆着松软的沙土和厉的同类的尸骨，他们向着前方的城市走去。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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