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去歇着吧
门铃急促，杨煜边扣着衬衫扣子，边嚷嚷：“来了，来了，急毛啊！”说完理理凌乱的头发，对我挤挤眼，跑向门口。
“姐，你咋也来了？”杨煜语气透着惊讶。
“哦，牧然是我介绍的，婶婶要我一起过来，特地请了两小时假，陪婶婶来看看。牧然呢？还睡那？”
我叻个肉哎！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急忙大喊：“等等，我还没穿衣服，就来！”
脚步声嘎然而止，还是听见杨妃低声咕哝：“真懒！都几点了。”
我趁机把被子一卷，拉开堆着女同学贴身用品的橱门，扔了进去，还慌忙地上下左右拉拉。
然后活动下有些僵硬的面部，挤出一个说的过去的微笑，闪出房间。
“你怎么来了？不是值班么？”我故作镇定地说。
“哦，请假陪婶婶过来看看…”她看看我惺忪地双眼，疲惫的脸颊皱眉说。然后转身对一位微胖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短发，双眼锐利，穿着考究，行动间流露出中年女性魅力与威严的女人说：“婶子，这就是我朋友李牧然，南方人，准备在西安发展。”
“您好！阿姨。”我热情地上前一步，对同样眉头微皱的女人说：“哎呀，刚听杨煜说他母亲大人亲临视察，结果现在一看您真年轻的过分，那像为人母的人啊！”我的声音满是真挚。
女人愣愣，随即笑了说：“看看现在年轻人的嘴巴，都抹了蜜似的，让人都不忍说了。”
“妈，这牧然可好了，除了去公司，就是回来窝着，老实着呢！”杨煜露出灿烂的笑容，手臂搂着母亲的肩说。
杨母白了杨煜一眼说：“你呢？出来住这些时日，老实不？别一副天高任鸟飞的性子，到处惹那些枝枝叶叶的，沾身腥臊。”
杨煜脸红噘嘴说：“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么？要说粘腥也是那些枝枝叶叶腻上我这花骨朵。”
“你就粘吧！不久娟娟从美国回来，看你如何是好？你们俩的事从小就与庞家订好，关系到两家荣耻，如有意外看你爸怎么收拾你！”杨母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
“我的事不用爸妈操心，我自有计较，断不会误了两家前程，你就把心搁肚里吧！”杨煜神色异常庄重，就差举手宣誓。
我叻个肉哎！我听他如此说，如此表情，浑身恶寒。装，可劲地装！
中年女人看看我又对杨煜说：“学学人家小李，独自背景离乡出来打拼，谁似你，家里现成的产业不知道打理，就知道祸害！”
我赶忙说：“阿姨快别这么说，杨煜身上有很多我要学习地方，比方说对人真诚，乐于助人，孜孜不倦教悔一些迷途青年，真是让人感动，同是为人，我惭愧啊！”
杨母白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乐于助人倒是真的，他那个孜孜不倦可是把不少女孩教诲成孕妇，寻死觅活的。”
我忙说：“啊，阿姨你玩笑了。嘿嘿。”我笑的尴尬，真实不知杨煜还有这些前科。
“妈，又来了不是？这次如没成就，就不回家了，你们就当没我这个不孝子。”杨煜眼中似有泪花翻滚。
“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话。”杨母看了眼杨煜，疼爱地拍拍他说：“给你老妈，弄点喝的，一会参观参观儿的狗窝。”
“娘，我是狗，那您不也是嘛…”杨煜咕哝。
“作死！小兔崽子。”杨母做势要打。杨煜机灵地嘻笑闪过，对杨妃说：“姐，别杵着，坐下歇歇，喝啥？”
“不用，我坐会就走，顺便和牧然说点事。”杨妃说着靠近我，对我笑笑。
我看她模样，不自禁地想去拉她的手，却发现杨母的目光从我们身上闪过。忙收敛神情，一本正经地说：“杨队，很久不见，还好么？”
杨妃愣愣，随即笑说：“嗯，最近很忙倒是，不知李总安好？”
“好，好，一切都好，只是夜思某人而不寐！”
“咦，看不出李总日理万机，还有思某人之暇，那位某人应该感到荣幸之至。”
我正想继续调侃，坐在沙发上的杨母咳嗽了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我们叹了口气说：“小妃啊，你要和小李说事就快说吧，等会不是还要回去值班么？”
杨妃看看她，对我调皮地吐吐舌头对我说：“走，到你屋，和你说点事。”
我知其意，兴奋地对杨母说：“阿姨，您先歇息，我和杨队说两句，就来陪您。”
“嗯，去吧。”杨母面无表情地哼了下。
我回头瞄了杨妃一眼，朝她眨了下眼，率先回屋，心想一会非抱得她窒息。
不一会，杨妃和杨母说了两句，进了我的房间，见我靠墙凝视她，怯怯地转头看看门外，然后张双臂扑向我。
“乖，好想…”她轻轻呢喃。
“我也是，当真舍得我。”我在她耳畔轻语。
“唔，谁不想厮守？哎…”她无奈叹息。
我紧搂住她，用手理顺她有些凌乱的发。想把她呼入心肺，不留一丝在这尘世，如此她会永远和我一起。
“当当”敲门声，随后杨煜鬼鬼祟祟探出头脸：“姐，给你矿泉水…”说完对我挤眉弄眼。
不得不承认，我欠他的。他就这么贼头贼脑地打碎我们的缠绵。
我怒极攻心红了脸，杨妃被窥见似水柔情羞红脸。她抓狂地跺脚晃头轻咦…！
“嘿嘿，不好意思，天太热，给你们送点水。”杨煜心虚地对衣橱歪歪嘴。
我一字字地说：“谢谢”。看到杨煜的样子我真为苍天给的好皮囊可惜！
杨妃倒是平静下来，回身笑对杨煜说：“小煜，你先出去，水就放下吧，我们说完就出去。”
“哦，那你们继续，继续。”
看见杨煜离去，杨妃苦笑摇头，轻叹，对我噘嘴说：“乖乖，看来只能到这了。”
我咬牙愤愤说：“我恨…”
“恨！又能怎样？”说完舒了口气，环顾房间说：“怎么样？住的还行吧？”
边说边随意地拉开衣橱。
猛然，我觉得她打开衣橱是件可怕的事情。里面堆着比炸弹还要据有杀伤力的什物！
这时我明白杨煜使劲对我歪嘴斜眼的含义。
我叻个肉哎！厕所吃黄酱—不是吃屎也是吃屎！
“什么味？有空把衣服被子拿出去晒晒，听见没。”杨妃用手扇扇鼻息。
还差一扇门！拉开炸弹开爆，我满头满脸地汗顷刻间横流。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到那扇衣橱门前。
“嗯，知道了，过会就晒。”我用身子挡住那扇门，对她笑道。
我知道，那皮笑肉不笑，满头挥发的汗，和刻意挡住门的身体，所有表现出来的一切彻彻底底地证明了我的心虚。以及衣橱里有不想让她知晓的东西。
杨妃先是笑笑说：“很热嘛？去喝点水。”
我摇头说：“不热，不想喝。”
杨妃的表情逐渐转冷，她用力地盯视着我说：“你挡在这干吗？”
“没什，什么，我们去客厅吧。”我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我的脸也跟着苍白，都能清晰感觉到变白的过程。
“让开，里边是什么让你变成如此模样？”
“不，不要。”我想哭。
“滚开！”她低吼，如一头发疯的雌狮。当时她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无法用语音描述。只感觉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刚才情柔意暖的杨妃，已然成了只能把我瞬间撕碎的凶兽。
“不，不，不要…”我的呻吟更激起她的野性。用力把我拉开，伸手掀开那扇让我崩溃的橱门。
我叻个肉哎！我蹲着，闭眼不敢去看她一件件拎起那些物件的动作与神情，只觉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颤抖，使整个空间都失去了氧气，我窒息的快死。
“这是什么？…”她压抑着情绪和声音，带有哭音的颤。
我使劲地摇头，想说不是我的，可却无法发出声音。最后欲哭无泪的看着手抓一把物件的她。
杨妃急剧喘息着，起伏的胸部似要炸开，面孔有些走形，凝视着我。最后把手中的条条罩罩砸在我的脸上。快步走向卫生间杨母以经检查完杨煜的“阵地”，此时正满意地和宝贝儿子坐在宽敞的客厅，喝茶，听音乐。看着杨妃从我房间出来，对她说：“小妃啊，你们说好了么？说好了我们走吧。呆在单身汉居住的空间让我失去了活力，咱们走吧。”
“哦，我去下洗手间。”杨妃没回头轻轻应着。杨煜仿佛感应到什么，起身叫嚷：“牧然，牧然，我妈她们要走了。”边说边走到我的房间。
看见蹲地头挂丝袜，奶罩，裤衩的我，明白了一切。
“我的天啊”他掩上门，快速地把我头上的物件扔进衣柜。低声说：“让你别在房里久待，还一脸和我拼命的样子，这下现了吧！该！”
“滚！”
“能出去送送嘛？”
“嗯，等会。”我无力站起，踉跄地走到窗前，拿起瓶水拼命地灌下，喘息着呼吸新鲜空气。活力渐渐又回到了身上。
杨妃平静地从卫生间出来，笑着对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杨母说：“婶子咱们走吧。”
“好，小妃，今天别去上班吧，瞧这小脸，憔悴成什么样了，跟婶娘去做个护理，保你嫩嫩的，水水的…”杨母拉着杨妃朝门外走去。
我在后面看着她们消失的身影喊道：“阿姨，慢走，常来玩。”
站在门边的杨煜对我挥挥手说：“行了，回去歇着吧。”说完咣当关门而去。
只留下站在空荡大厅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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