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因为莱柯格斯有一家批发店,他还是股东呢。

        “依我看,贵城闹得正红火呢,宝芭,”他对罗伯达说。“星报上说,格里菲思公司仅仅从布法罗一地就接到十二万件领子的定货。看来他们可要发大财啦。”

        “我的那个部门活儿多得怎么也忙不过来,这我可清楚,”罗伯达兴冲冲地回答说。“我不知道公司生意是好还是坏,可我们好象两手从来没有闲着过。我想公司一年到头做的,都是好生意。”

        “这些老板真惬意。他们什么也都不用操心。有人对我说,他们打算在伊利翁开一个新厂,专门制造衬衫。你在厂里听说没有”

        “不,我没听说过呀。也许是另外一家厂商吧。”

        “再说,你提过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你那个部门的负责人,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仿佛他也是格里菲思家族吧”他挺起劲地问,一面在翻报纸,两眼瞅着刊登有关莱柯格斯上流社会交际新闻这个版面。

        “是的,他叫格里菲思克莱德格里菲思。怎么啦”

        “我觉得他的这个名字好象刚才还看到过呢。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这个人。肯定是的,不信,你看。不就是这一个吗”他把报纸递给罗伯达,一只手还指着那一段新闻,全文如下:

        来自格洛弗斯维尔的范达斯蒂尔小姐,星期五晚在该市本府举行舞会,莅会者有莱柯格斯上流社会知名人士,包括桑德拉芬奇利小姐、伯蒂娜克兰斯顿小姐、杰尔特朗布尔小姐、格特鲁德特朗布尔小姐、珀利海恩斯小姐,以及克莱德格里菲思先生、弗兰克哈里特先生、特雷西特朗布尔先生、格兰特克兰斯顿先生、斯科特尼科尔森先生。此次舞会如同时下年轻人聚会一样,照例至深夜始散。来自莱柯格斯的客人们拂晓前才乘坐汽车回去。据传此次舞会参加者,绝大多数准备除夕在谢内克塔迪的埃勒斯利府上,再次欢聚一堂。

        “好象此人在那儿还相当出风头啊,”加贝尔在罗伯达还䁖着报纸时插话说。

        罗伯达读了这段新闻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次莅会人员跟克莱德过去所说到会的那些人似乎毫无关系。第一,报上根本没有提到麦拉格里菲思或是贝拉格里菲思。另一方面,近来克莱德常常提到,因而使她耳熟能详的那些名字,报上却说她们通通莅会了,她们就是:桑德拉芬奇利、伯蒂娜克兰斯顿、特朗布尔姐妹、珀利海恩斯。他还说过什么索然无味的话,可是报上却说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并且还说他将在除夕其实,也就是那个夜晚,她原想跟他一起欢度的与他们再次欢聚一堂。但是有关这次新年约会,他竟然对她只字不提。说不定他临了照例找个什么借口,如同上星期五晚上那样。啊,老天哪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原来她觉得回家过圣诞节,颇有一点儿罗曼蒂克的魅力,这时却一下子消失殆尽。她心中开始纳闷:克莱德到底是不是象他嘴上所说的那样真的疼她。由于她对他怀着一片痴情,如今落到了这般悲惨的境地,不由得心痛如绞。因为要是得不到他,结不了婚,没有家庭和孩子,而且在她一向熟悉的当地社会上也没有一个体面的职位,那末,象她这么一个姑娘,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说,即使他继续爱她就算是他真的继续爱她吧,但遇到类似这样的事件,她又凭什么可以保证他最终不会把她抛弃呢要是真的这样,那末,等待她的就是:她既不可能跟别人结婚,而又压根儿不能依赖他。

        她一下子默不出声。虽然加贝尔问她:“准是这个人,是吧”她也不回答,却站起身来说:“对不起,失陪了。我要到旅行袋里寻摸东西去。”说完,她就急奔楼上她从前住的那个房间。一进房,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双手托住下巴颏儿每当她心事重重,或是不得不冥思苦索的时候,照例就有这么一种姿态两眼凝视着地板。

        此刻克莱德又在哪儿呢

        要是他从那些姑娘里头果真带了一位去参加斯蒂尔的舞会呢他是不是很喜爱她呢直至今日,正因为克莱德对她一贯忠诚不贰,所以,他有可能向别的姑娘献殷勤这等事,她压根儿还没有想过呢。

        可是现在呢现在呢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两眼望着窗外的果园。她还是个小姑娘时,不知有多少回在果园里对生命之美内心感到激动不已。可眼前这儿却是光秃秃的一片荒凉的景象。稀疏的、冰挂的树桠枝灰沉沉的树桠枝在颤抖一片孤零零的枯叶,正在发出沙沙声。还有那雪还有急待修葺的那些破烂不堪的小棚屋。还有克莱德对她越来越冷漠了她猛地想到:她再也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应该尽快离开,如果可能的话,哪怕是今天也得走。她必须回莱柯格斯去,守在克莱德身边,即便只能起到唤起他往日对她的柔情蜜意的作用,要是这一点作用也起不到,那至少也可以因为在他身边转悠而防止他向别的姑娘们大献殷勤。象现在这样一走了之,哪怕是为了回来过圣诞节,显然不妥当。要是她不在,他可能把她完全抛掉,而索性去疼别的姑娘了。要是果真这样,那岂不是她咎由自取吗她心里马上开始考虑,不妨寻摸个借口,干脆今天就回莱柯格斯去。可是,她又想到,既然节日前做了那么多准备,现在到了节日前夕,她却执意要走了,这对全家人,首先是她母亲来说,就会觉得不近情理。因此,她便决定只好一直忍受到圣诞节下午,到那时候,正如她事前说定的,就回去,从今以后,她再也不那样长时间地离开克莱德了。

        然而,她在这一段时间里,几乎绞尽脑汁在思考一个问题:怎样用什么方法才能保证如果说可以做到的话克莱德继续疼她,支持她,并且将来跟她结婚。万一他诓骗她,那她又该怎么劝说他如果说可以做到的话,往后不再诓骗怎样让他感到,在他们俩之间,诓骗是要不得的事怎样确保她在他心中所占的稳固地位,让别的女人的妖冶媚态使他坠入于其中的幻梦通通破灭

        怎样做到这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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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可是圣诞节晚上罗伯达回到莱柯格斯,回到她在吉尔平家的自己房间以后,既见不到克莱德的影子,也得不到任何片语只字的解释。因为就在这时,格里菲思家发生了一件事,克莱德和罗伯达倘若知道的话,一定都会深为关注。原来罗伯达看到有关斯蒂尔家举行舞会的那段新闻报道,也给吉尔伯特看到了。舞会后的星期天早上,吉尔伯特坐在进早餐的桌子旁,正要喝咖啡时,碰巧看到了这段新闻,顿时气得他牙齿咯嚓乱响,就象表盖打开时发出的那种响声。他连咖啡也都不喝了,把杯子往桌上一撂,就仔细研读报上那段新闻报道。这时,餐室里别无他人,只有他和他母亲。他知道,家里人要数他母亲最附和他对克莱德的看法,所以这时便把报纸递给了她老人家。

        “看呀,是谁在上流社会大出风头”他用犀利、挖苦的口吻说,眼里露出恶狠狠瞧不起人的凶光。“他马上到我们这儿抛头露面来啦”

        “是谁呀”格里菲思太太一面询问,一面拿起报纸,心情平静、态度公允地仔细读着那段新闻报道,不过,一看到克莱德这个名字,她不免大吃一惊,但是她竭力克制,这才没有在脸上露出来。因为,不久前桑德拉让克莱德搭乘她的车,后来他又被请去参加特朗布尔家举行的舞会等事,尽管最近才传到他们家里,可是,克莱德在星报上流社会交际新闻中出现,那就非同小可了。“我真纳闷,不知道他怎么会被邀赴会的”格里菲思太太若有所思地说;他儿子对所有这些事情的态度,她心里一向很清楚的。

        “当然罗,除了芬奇利这个喜欢装腔作势、自作聪明的小丫头,还会有谁呢”吉尔伯特恶狠狠地大声说。“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想法据我知道,她是受贝拉影响好象觉得我们压根儿不睬他。她以为这是打击我的一大绝招,就我得罪过她的事,或是她自以为好象我得罪过她的事进行报复。不管怎么说,反正她认为我不喜欢她。不过,这倒也是说对了,我才不喜欢她哩。这个,贝拉也知道。不过,这事没有那个爱出风头的小丫头克兰斯顿帮衬,可也不行哪。她和桑德拉老是跟着贝拉转悠。她们这一拨人,净爱出风头,摆阔气,挥霍浪费,个个都是这样,连她们的兄弟们格兰特克兰斯顿和斯图芬奇利也不例外我敢打赌说,这一帮子人不知哪一天就要倒了霉呢。你记住我的话就得了他们什么事也不干,这一帮子人,一年到头净是玩啊,跳舞啊,开了车子到处兜风啊,好象世界上除了玩儿就一点儿事都没有似的。再说,你和爸爸干吗让贝拉老是跟在这一拨人后头跑,我可真不明白。”

        母亲听了他这些话,很不以为然。要阻止贝拉跟当地上流社会里这一部分人完全断绝往来,限定她只好跟另外一部分人里头哪几户人家应酬交往,这个母亲可办不到。她们个个无拘无束地相互交往,常常晤面。何况贝拉也长大成人,可以自己作主了。

        不管母亲进行百般辩解,丝毫也没有减少吉尔伯特的敌意,因为他对克莱德千方百计要跻身于上流社会非常反感,何况从已发表的那段新闻报道来看,可能性又是极大。简直叫他难受死了。这个可怜的穷小子堂弟,实在罪该万死,罪名有二,一是模样儿长得活象他吉尔伯特,二是投奔莱柯格斯,一头闯入了这个声名显赫的大户人家。吉尔伯特一开始就明白无误地向他表示过自己既不喜欢他,也不想收留他。倘若吉尔伯特自己能作主,那么连一刹那也不会容忍他。

        “他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啊,”后来他怒冲冲地对母亲说。“可他却使出浑身解数,想跻身于这儿上流社会。为了什么呢要是这儿上流社会里头的人都跟他交往,那他以后又该怎么办当然罗,他不可能象他们那样胡乱花钱,毕竟他没有钱。就算他行,他在这儿的工作也帮不了他大忙,除非有人愿意替他掏钱。他怎么能做到两不误,一面干自己的工作,一面又跟着这一拨人胡混,我可真不明白。要知道,这帮子年轻人是整天价开了车子到处乱转悠的。”

        事实上,现在他心中暗自纳闷:从今以后,上流社会会不会就公开接纳克莱德。要是接纳的话,那又该怎么办才好。万一他就这样被纳入上流社会,那末,他吉尔伯特也好,还是他家里也好,又岂能不给予他青睐呢显而易见,他的父亲并不乐意把他打发走一开头和后来的事实,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格里菲思太太同儿子谈话以后,便把报纸递给了与她同一张早餐桌的丈夫,还把吉尔伯特的意思转告了他。不过,塞缪尔格里菲思对克莱德仍旧持同情态度,并不同意儿子的看法。相反,据格里菲思太太看来,他好象认为,这段新闻报道所列举的事实,恰好证明他早先对克莱德所作的估价是颇有道理的。

        “我不得不这样说,”他仔细听完了太太的意见后开始说,“哪怕是他身无分文,可有时候克莱德在什么宴会上露露面,或是这儿那儿有人邀请他去,依我看,这也并没有什么要不得。老实说,这对他本人也好,对我们也好,都是很有面子的事。至于吉尔对他的态度怎么样,我也很明白。不过,依我看,克莱德好象比吉尔的估计还要高一些。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件事既不会去干涉,也不愿去干涉。既然我要他上这儿来,至少我也得给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好象他的工作干得还满出色嘛。再说,要是我不这样办,那又会是怎么个样子呢”

        随后,因为吉尔伯特又向母亲说了一些另外的事,父亲便找补着说:“当然罗,我巴不得他跟一些上等人来往,不要跟那些下等人一块厮混那是毫无疑问的。他这个人衣冠楚楚,彬彬有礼,根据我在厂里听到的各种反映来看,他的工作也挺不错嘛。其实,应当听了我的话,去年夏天请他到我们湖上别墅去玩儿,哪怕是只有一两天时间。要是在眼下这情况我们不赶紧作出一点儿表示,那末,结果必然是这样:好象只有我们认为他表现还不够好,可是人家全都觉得他确实够好的了。不妨听听我的忠告,就在圣诞节或是新年里,请他到我们家来,好歹也表示我们对待他的规格决不会比我们的朋友给的还低。”

        吉尔伯特一听到母亲所转达的父亲这个建议,就高声喊道:“嘿,让它见鬼去吧得了,不过,你们休想我就会向他溜须拍马说来也真怪,爸爸既然觉得他挺有能耐,那他干吗不上别处寻摸一个好差使”

        他们这样议论了一番之后,要不是因为贝拉这一天正好从奥尔巴尼回来,跟桑德拉、伯蒂娜通了电话,又碰过头,得到了一些有关克莱德的消息,本来很可能什么结果也没有。贝拉还获悉:克莱德已接受邀请,伴送她们去谢内克塔迪,参加埃勒斯利府上的除夕舞会。而在他们想到邀请克莱德以前,贝拉早就列为被邀请的客人之一。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确实意味深长。贝拉把它告知母亲以后,格里菲思夫妇不顾吉尔伯特表示反感,决定在显然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尽量争取主动,索性邀请克莱德到家里来时间定在圣诞节这一天是应邀宾客很多的一个盛大的宴会。他们认为,这就一下子昭示天下:他们并没有象有些人所想象的那样,压根儿不睬克莱德。迟至今日,这是唯一的合情合理的办法了。吉尔伯特听到这件事以后,深知自己吃了败仗,就乖戾地大声嚷道:“哦,那敢情好要是你们乐意请他,要是你跟爸爸认为这么办好那你们就尽管请吧。而我呢,直至今日,还看不出真正有邀请的必要性。不过,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得了。反正康斯坦斯和我要去尤蒂卡一整天,我即使乐意来,到时候恐怕也来不了。”

        他心中暗自寻思,象桑德拉这么一个他最最不能容忍的姑娘,毅然决然使出了一些花招,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堂弟,就是想阻挡一下,他也阻挡不了,真叫他敢怒而不敢言。而克莱德呢,好一个下流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还是那样使劲儿粘附在一起。这个年青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啊

        克莱德就这样在星期一早上又接到了格里菲思家的来信,这一回是由麦拉出面,请他圣诞节下午两点来家便宴。既然这个时间跟当晚八点钟和罗伯达的约会好象并不发生冲突,他心中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如今,他在上流社会里终于获得了一席之地说真的,决不是低人一头啦尽管现下他还是身无分文,可你们瞧吧,人家照样宴请他甚至连格里菲思府上也宴请他哩。而对他脉脉含情的桑德拉呢,说真的,从她的举止谈吐来看,仿佛打算跟他谈情说爱似的。而吉尔伯特呢,却由于克莱德邀获莱柯格斯上流社会的青睐而败下阵来。你们觉得那封信怎么样在克莱德看来,那封信证明至少他的亲戚还没有把他忘掉,要不然就是由于最近他在社会上不断取得成功,他们认为非得跟他套近乎不可。克莱德想到这些,正如一个斗士头上了一顶胜利的桂冠,这时,他心里那么美滋滋,好象在同他的亲戚关系方面从来就没有过裂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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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偏巧圣诞节应格里菲思夫妇邀请赴宴的宾客里头,包括斯塔克夫妇和他们的女儿阿拉贝拉、威南特夫妇因为他们的女儿康斯坦斯跟吉尔伯特一起去尤蒂卡,所以他们便来格里菲思府上赴宴了、阿诺德夫妇、安东尼夫妇、哈里特夫妇、泰勒夫妇,以及莱柯格斯其他知名人物,给克莱德留下了非常强烈、甚至无限惊愕的印象。因此,尽管到了五点钟也好,六点钟也好,他还是脱身不了,也没有迫使自己清醒地想到他与罗伯达幽会的诺言。甚至快到六点钟时,客人们绝大部分早已尽兴,开始纷纷离座,向主人鞠躬告别了这时,本来他也应该同样行告别礼,同时想到自己跟罗伯达还有约会,但偏偏在这时候,年轻客人里头的维奥莱特泰勒走过来跟他搭讪。泰勒告诉他今儿晚上安东尼家还有一些联欢活动,竭力撺掇他说:“您跟我们一块去吧当然罗,您一定会去。”他马上就默许了,尽管事前他给过罗伯达的诺言使他不能不想到,此时此刻她也许早已回来,正在引颈企盼着他哩。不过,他想也许还来得及,不是有的是时间吗

        殊不知一到了安东尼家,跟姑娘们聊聊天,跳跳舞,同罗伯达约会一事,就渐渐淡忘了。到了九点钟,他心中开始有点惴惴不安。因为这时她想必已在自己房间里,暗自纳闷,真不知道他本人和他的许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而这又是在圣诞节夜晚,何况与她离别已有三天了。

        尽管他在内心深处越发困惑不安,但从他外表来看,依然如同他午后那样兴高采烈。幸亏这一帮子人在上个星期每个夜晚必到舞厅,寻欢作乐,早就精力不逮了,所以今晚他们不知不觉都感到困乏不堪,难以为继,便在十一点半纷纷离去。克莱德把贝拉格里菲思一送到她府上大门口,就急奔埃尔姆街,但愿这时罗伯达最好还没有入睡。

        他一走近吉尔平家,就从枝柯稀朗、又有挂雪的矮树丛的缝隙里,看见了她房间里那盏孤灯的亮光。他心里一阵不安刚过去,就马上暗自琢磨:他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话才好他该如何给自己这次怎么也说不清的过失进行辩解他停在路旁一棵大树边,心中再三斟酌自己究竟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话才好。他反躬自问:要不要一口说定,这次他又去格里菲思家,或是去别处了因为,照他前次所说,上星期五他曾经去过那里。好几个月前,他压根儿还没有涉足上流社会,对此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想入非非罢了。那时,他向罗伯达胡扯一通,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内疚的。他编出来的那一套,反正不是真的,实际上既没有占去他的时间,也没有影响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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