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根。当时,我不是吃醋,这个女孩也出去找别的男人,但是在她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她哥哥给她办了一个晚会,为了逗乐,她哥哥特意给她雇了一个脱衣舞男,当着她和她的朋友们的面表演了一番。这都是公开的,他们并没搞什么秘密。但是我这个人一向对我平平常常的长相很敏感,我也缺乏对女人的**的吸引力,所以当时我就被冲撞了,我感到很恼火,其实我并不值得这样。这之后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她后来结了婚,也有她自己的工作,而我继续找到了那些比她更年轻的情人。十年之后,她哥哥遇到了挺大的麻烦,就象许多华尔街那号人一样,他替别人做买卖的钱全让一些钻空子的人给骗走了,弄得他狼狈不堪,后来给关了四年,当然这行就干不成了。

        “那时我已经六十岁了、还跟他们保持联系,但他们并不知道我实际上有多大的能量,他们没有求我,我本来只需动动指头就能把他救下来,但是我看着他栽到了阴沟里。直到再过了十来年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之所以没有管他就是因为他干了那桩自以为是的蠢事,让他的妹妹看一个比我年轻得多的男人的身体,这不是性嫉妒,而是他冒犯了我的权威,或是我认为我具有的权威。我后来经常想这件事,这是我一生中羞耻的事之一。问题是在我三十岁或七十岁的年纪上我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为什么是在六十岁的时候性格确实会改变,这可能会激励一个人进取,也可能会造成奖大的悲剧。”

        克里斯蒂换了“先知”给他预备好的白兰地。这种白兰地味道好极了,价钱也极贯,“先知”总是只有是最好的东西才肯拿出手。

        克里斯蒂很喜欢喝这酒,但是他自己从来也不会买。生为富家子弟。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够格过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他说:“我认识你一辈子了,超过四十五年,你一直都没有变,下周你就将一百岁了,你仍然是那个我从前一直景仰的伟人。”“先知”摇摇头:

        “你知道的只是我的后半辈子,从六十岁到一百岁这段,这不能说明什么,这个时候已没了年轻时争强好胜和心狠手辣的那股子劲了,人老了就会变得心肠好起来,这本没有什么奥秘,就象那个老骗子托尔斯泰知道的那样。“他顿了顿,叹息道,”好了,现在说说我那个百岁生日晚会怎么样了你的朋友肯尼迪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而且我知道是你竭力主张在白宫玫瑰园办个大型庆祝晚会,还安排了新闻报道,是不是他想利用目前这场危机取消这个活动吗”

        克里斯蒂说道:“不,不,他对你的一生评价甚高,他愿意主持这个晚会。奥利弗,你过去是,现在仍然是个了不起的人。只耐着性子等几天,见鬼,一百年都过去了,几个月算什么”他停了停继续说:“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既然你不喜欢弗兰西斯,我们满可以把他给你搞的生日晚会的计划放在一边,也不要那些大量出头露面的新闻报道,你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所有的报纸和电视上,我可以随时给你弄一个简单的小型私人晚会,把这件事对付过去就行了。”他朝“先知”笑了笑,以示他是在开玩笑,老头有时把他的话挺当真。

        “多谢,不过不必了,”“先知”说,“我想弄个排场,确切地说,就是要弄个美国总统主持的生日晚会,不过我告诉你,你的肯尼迪也不是傻瓜,他知道我的名字还起作用,这种公开场合会给他贴金。

        你的弗兰西斯伊克斯维尔肯尼迪和他的叔叔杰克一样老道,要知道,鲍比就没这么多的肠肠肚肚。”

        克里斯蒂说:“你的同代人已经没几个在世了,但是许多人在你的扶植下都成了这个国家的风云人物,包括总统在内,他们都希望能报答你的恩情,总统并没有忘记你曾帮助过他,他甚至邀请了你那些苏格拉底俱乐部的伙计们,尽管他讨厌他们。你将会有一个最好的生日晚会。”

        “也是我最后一个了,”“先知”说道:“操他妈的,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克里斯蒂放声大笑,“先知”在直到他九十岁以前从来没说过一句脏话,现在他竟可以象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这么瞎骂了。

        “这事就这样罢。”“先知”说:“我再跟你说说一些伟人,包括我和肯尼迪在内,这些人最终会把他们周围的人都给毁掉,我并不承认你的肯尼迪真的是个伟人,而是他成了美国总统,玩些魔术师唬人的把戏罢了。顺便说,你知道吗在娱乐界把一个魔术师认为是最不具有艺术才能的人。”说到这儿“先知”伸长了他的脖子,那模样出奇地象一只老鹰。

        “我不认为肯尼迪是你们标准的政治家,”“先知”说:“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极其有才华,也讲他的道德,虽然我怀疑性冷淡是不是对健康有利,但是这些道德品质正是一个政治家的缺陷,一个没有邪念的人,就象航行的船没有帆一样。”

        克里斯蒂说。“看来你不赞同他的做法,那你会怎么干”

        “这并不相干,他整整三年,信誓旦旦的诺言没兑现一半,那样总是很讨厌。”“先知”的眼睛变得阴沉起来,“我希望这事不会把我的生日晚会耽搁太久,我这一生怎么样,嗯谁还比我过得更好

        我出生于贫困,所以日后我更懂得享受我的财富;一个相貌平平的人,征服和享受了许多漂亮女人;脑子也好使,还慢慢培养了一副好心肠,比那些天生的老好人强多了;无穷的精力,足以支撑找活到这么一把岁数,一副好体格,我一辈子几乎从没怎么病过。总之是漫长而又了不起的一生,问题也就在这儿,或许活得有点太长了,我现在几乎木忍看我在镜子里的形象,不过就象我说的,我从来也不是个漂亮的人。“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问克里斯蒂,”离开政府机构,把你自己从目前发生的这一切事件中解脱出来。”

        “我做不到,”克里斯蒂说:“现在太晚了。”他思忖着这个老头满是黑斑的脑袋,惊讶他的脑子还这么灵活,克里斯蒂盯着那一双老眼,那上面好象总是笼罩着一层驱散不尽的迷雾,他是否会永远是这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拖着这个僵死的退缩得象条虫子似的身体。

        “先知”也在观察着他的思维,他俩象幼稚无欺的小孩一样,多么想了解对方的心思。

        “先知”清楚地知道,很显然他的意见给出得太晚了,克里斯蒂说不定还会把他给出卖了。

        克里斯蒂喝完了白兰地,起身告别,他把老人身上的毯子盖好,又按铃把护士给召进来,然后他贴近“先知”薄薄的耳朵说道:“告诉我海伦杜波里的实情,她结婚之前也是你的一个情人,我知道是你给她铺平了通向政坛的道,你干过她吗还是你那会儿太老了”

        “先知”摇了摇头:“我在九十岁以前一直不算老,不过我告诉你,当你那玩意儿干不动时,真是孤独透顶。说到你这个问题,她没瞧得起我,我长得不漂亮,我必须承认我挺失望,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是我最理想的伴侣。我从来也没法爱那些聪明却长相平平的女人她们跟我差不多,我更喜欢那些没头脑的美人儿,如果是既漂亮又聪明,那我简直要升上天了。海伦杜波里嘛我知道她做得从不出格,她很要强,意志很坚决,我是试过,可是没有成功。极少有过这样的失败,我必须说,这是她聪明之处,拒绝同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却又保持做亲密的朋友,非常少见,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她是一个极其雄心勃勃的女人。”

        克里斯蒂拍了拍他的头。感觉象摸着一条疤,“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或抽空来看你,”他说,“我将陪伴你到底。”

        克里斯蒂一走,“先知”就忙了起来,他把刚才科利告诉他的内部情报立即传达给了苏格拉底俱乐部的成员,这个俱乐部的人全是控制着美国社会各体系的头面人物。他确实爱克里斯蒂,但他并未觉得这是对克里斯蒂的叛卖,爱毕竟总是第二位的嘛。

        他得采取行动,他的国家正滑向危险的深渊,维护国家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再说象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事可做呢老实说吧,他一贯就鄙视所谓肯尼迪家族的神话,现在正是彻底粉碎这个神话的一个好时机。

        最后,“先知”指使他的护土忙得团团转,给他准备好了床铺。

        他又无限爱怜地想起了海伦杜波里,现在他不再感到失望了,她那时候非常小,刚二十岁出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常常教诲她关于权力的奥妙,如何获取权力和如何使用权力,最重要的是,如何避免使用权力,她常常聚精会神地听着,这对她日后获取权力大有碑益。

        他告诉她人类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常做一些有损于自身利益的事,自以为是,专横傲慢的做法毁了他们的生活,还有嫉妒,自欺欺人的行为,都毫无意义,为什么对人们来说面子那么重要各有各的活法,有些人从来不屈从,从来不阿谀奉承,从来不说谎,从来不拆台,从来不出卖或欺骗别人;而另一些人看着别人过得比自己好些就嫉妒万分。

        这一直是他特殊的表白方式,她也看清了这一点,她拒绝了他,也不要他的帮助,继续走自己的路去实现她对权力的梦想。

        人活到一百岁时,脑子还清醒得象风铃一样,其实这也不是件好事。问题之一就是你可以看到自己心里藏着的那么点不自觉的邪念,还不时把陈年旧帐都翻腾出来。他记得当年海伦杜波里拒绝与他造爱后他简直是恼羞成怒,他知道她并不是个假正经,她有别的情人。他遭受了这么一次挫折。在他七十岁的时候,他吃惊地发现自己依然很空虚。

        他去了瑞典的美容康复中心做了个美容外科手术,消除皱纹,拉平皮肤,往血管中灌血浆和营养液,但是对日渐萎缩的骨架子却没有一点办法,骨节越来越小,血液变得象水一样清。

        尽管现在想着男欢女爱的事对“先知”来说并没有多少好处,他还是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一手。即使在他过六十岁之后他身边仍然是美女如云。其实个中全部奥妙就是从不要约束她们的行为,不要吃醋,也不要伤害她们的感情。她们有年轻的男人做真正的情人,对“先知”只是一副近乎残酷的敷衍了事的态度。这没有关系。他不时给她们买一些昂贵的礼物,诸如绘画与珠宝,都是些高级口味的东西,只要不是非常奢侈浪费,他乐意让她们大笔花池的钱,他还允许她们在社会上利用他的权势沾点光。他很明智地总是同时弄三四个情妇,因为她们各有各的生活,她们也许会谈*恋爱把他撇在一边,也许会出远门,也许忙于她们自己的工作,他不能对她们的时间要求太多,但是当他需要一个女人陪伴的时候不仅仅是为了**,也是为了听听她们甜美的声音,看她们撒娇玩赖八四个人中总会有一个能满足需要。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女人陪着他抛头露面,能沾到不少好处,往常不容易打进的社会圈子现在也敞开了大门。社会名望也是他的财富之一。

        他不隐瞒秘密,她们互相之间都知道,他相信在女人心目中她们并不喜欢一夫一妻制的模式。

        唉,不知怎么,他只要回忆起过去,就想起自己做过的坏事总是越来越多干好事,这真是残酷的折磨。他花钱办过众多的医院。

        教堂、老年人赡养院。他做过许多好事,但是他记忆中他自己的形象总是很糟糕。幸好他常想到情爱,这是他做了一辈子的最有趣。

        最特殊的买卖,尽管他拥有众多华尔街的股票、银行和航空公司等。

        大量的金钱使他头上蒙上了金光,他应邀参与世界上的重大事件,做那些政治权贵们的顾问,他帮助他们塑造了目前人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这真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显赫的,有价值的人生。

        然而他这一辈子驾驭。玩赏数不清的情妇的经历,现在在他百岁之老的脑子里则更为栩栩如生,呵,尤其是那些聪明伶俐的美人儿,多么让人心醉,她们中的大多数人依赖于他的经验和智慧,无不在事后感激他的判断的正确性,现在她们个个都成了法官、报业大王、金融寡头和电视网皇后,他还记得她们怎样要一些小诡计,他又怎样取胜了她们,当然也不太过分欺骗她们。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错事,有的只是遗憾,假如她们之中能有一个真心爱上他的话,他一定会把她捧上天。不过他保持清醒的头脑,时时提醒自己他并不值得这样被人爱,她们都看破了他所谓的爱,就象一面空膛鼓,中听不中使。

        到八十岁时,他的骨架子开始陷下来,只剩了一层包皮,**的**渐渐开始消褪,但是无数年轻漂亮的情影又重新回到记忆中,把他的心思弄得空荡荡的。到这个时候,他觉得需要雇一些姑娘,单单让她们躺在床上来让他观赏。啊,这不就是文学作品中描写的荒淫腐朽的做法吗年轻人咒骂这样糜烂的生活,可是他们终究也是要老的。年轻姑娘的身体是那么完美,胸脯上象有两座国滚滚的小山丘,洁白光滑的皮肤托出两朵小小的红玫瑰,圆圆的、神秘的大腿散发着金光,在另一边,臀部分成了精巧的两部分,令人心悸,这美丽的胭体,他的身体感官虽然僵死了,但是他的神经细胞却进发成千上万的火花;还有她们的面庞,耳孔内一层一层的波纹盘旋进去仿佛体内里边一个神秘的海,光滑的面颊上两片嘴唇毫无遮拦,看起来散发着无穷的**,却又娇嫩得似乎特别容易受到伤害。他总是要看着她们的躯体才能人睡,他伸出手抚摩那些温暖的身体,光滑的大腿和臀部,滚烫的嘴唇他心满意足,惬意地进入梦乡,而这样的梦中不会再有恐惧。他在梦中常常发泄自己对年轻人的恨,恨不得吃掉他们,他梦见战壕里摞着成堆的年轻男人的尸体,梦见在极深极深的海底沉没的水手们,梦见浩瀚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航天器一直伸向宇宙深处无穷无尽的黑洞中。

        他醒着也做梦,只是他意识到这些白日梦是他年迈昏庸、越来越鄙视自己的身体的一种宣泄方式,他嫌恶他自己象被烧伤一样粗糙的皮肤,秃脑袋。上的黑斑点、肉皮上一道道很深的皱折、愈来愈褪化的视力、瘦瘦小小的四肢、收缩的心脏,还有脑子里一刻不停的那些邪念,损伤着他那象风铃一样清醒的头脑。

        唉,多么遗憾,新生婴儿出生后就会由他们漂亮的教母走到摇篮边许三个神奇的愿,这些婴孩并不需要,这样的礼物应该送给他这个年纪的老人,特别是象他一样脑子清醒得象个风铃一样的人。

        第四章

        星期一罗密欧逃离意大利的路线预先已精心策划好了。面包车开出圣彼得广场后把他和他的人送到了一处安全地方。在那儿他换了衣服,持上一本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假护照,带上一个事先已经收拾好了的旅行箱,在内线人的引导下,经过秘密边境通道进入了法国南部,在尼斯他搭乘了一架经巴黎去纽约的班机。虽然他在过去将近三十个小时里几乎丝毫未眠,他还是保持高度的警觉,行动中的每个细节都需要特别注意,因为往往会由于预先计划不周或出于莫名其妙的侥幸心理,行动中最平淡的部分却最容易出错。

        法航班机上供应的晚餐和葡萄酒一向不错,罗密欧渐渐松弛下来,他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浩瀚无边的浅绿色大海,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海天交融,白茫茫一片。他吃了两片高效安眠药,但是还有一部分由于恐惧而紧张的神经使他难以入睡。他担心地想到美国海关,在那儿会出什么差错吗但是即使他在那会儿就地被擒,也对雅布里的整个计划无关紧要,求生的本能不由自主地使他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罗密欧对他日后可能要吃的苦头不抱什么幻想,是他自愿做出这样的自我牺牲的,也许只有这样他觉得他才能赎清他的家庭、他那个阶层以及他的国家的罪孽,但是现在他全身上下的神经还是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

        终于药性发作了,他进人梦乡,他梦见自己开了枪,然后跑出了圣彼得广场,他就在梦中这样跑啊、跑,一直到飞机降落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他醒了过来。他从头顶的行李舱中拿出旅行箱,当他走出海关时,他装得象棋象样的,提着皮箱大步走出候机楼到了机场前的中心广场。

        他一眼就认出了接应他的人。那个姑娘戴一顶白色条纹、绿地的滑雪帽;那个小伙子则拿出一项红色带有前檐的帽子,帽子上蓝色的“美国人”几个字清晰可见。罗密欧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特殊标志,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弯下腰把皮箱里的几个袋子乱翻一气,装作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一边用眼打量着这两个联络人,他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个姑娘金发碧眼,看起来骨瘦如柴,不怎么合罗密欧的口味,不过她脸上有着那些严肃正经的姑娘们常有的那种女性的矜持,他挺喜欢。他拿不准她在床上会是怎么个样子,心里盘算希望自己能多呆些日子来勾引她,这估计不会是什么难事。他总是对女性很有吸引力,这方面他可比雅布里强多了,她一定会猜到他同教皇遇到的事有关联。对一个热衷于革命事业的姑娘来说,能和他同床共机岂不正是能圆满地完结女孩浪漫的梦他注意到她既没有靠在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身上,也没有碰他。

        那个小伙子脸色开朗。温和,一看就是个地道的老好美国佬,罗密欧立即就讨厌起他来,美国人都是些这样无用的蠢猪,过惯了舒适安逸的生活。想一想,在过去两百年里,他们竟没有弄出一个革命组织,而这个国家正是在经过一场革命之后才建立的,迎接他的这个年轻人可说是这些软弱无能的美国人的典型。罗密欧提起精子径直走向他们。

        “劳驾,”罗密欧笑着说,他的英语带着很重的口音,“在哪儿能找到去长岛的公共汽车”

        那姑娘担过头看看他,她在近处看起来要漂亮些,他看到她脸颊上有一小块疤,这勾起了他的**,她说:“你是去北岸还是南岸”

        “东汉普顿。”罗密欧回答说。

        姑娘笑了,她笑得很温柔,甚至有些崇拜。那个小伙子拿起罗密欧的东西,说道。

        “跟我们来。”

        他们领着他走出机场,罗密欧跟在后边。稠密的人群,喧闹的交通使他感到吃惊。一辆小轿车等着他们,司机也戴着一顶尖嘴红帽子。小车开动后,那姑娘伸出她的手说:

        “我叫多萝西娜,请不必担心。”坐在前排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也嘟嚷了他们的名字,然后那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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