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尤为精心地作了特殊的布置,几百名特工被安插混杂在听众之中,肯尼迪一人场,整个大楼即被封锁。

        还是九月三号这天,安妮到第五大道去买东西。她来美国已三个星期,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她打了许多联络电话,而且最终见到那两个行刺小分队,他们是装作奥迪克的超级油轮上的工人抵达纽约的。行动分队的人都住进了预先他们准备好的公寓里,另有二支后勤分队早在这些公寓里藏进了大批武器,不过他们不参予主要的行动。

        安妮不会知道,克里斯蒂科利的联邦调查局监听了她打的所有电话,对她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她与各个分队在公共电话亭打的电话都被截住,内容汇报给了克里斯蒂科利。

        她没有向任何人袒露的是,她决定把这次使命搞成一个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自牧行动。

        而在她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就要结束的时候,她却还在大街上买东西,安妮自己也觉得这是多么奇怪啊。

        索尔特罗伊卡和伊丽莎白斯通此时正在办公室内,试图用东凑西拼搜集来的各种信息,证明克里斯蒂科利本可以阻止原子弹的爆炸。

        伊丽莎白斯通的住宅在市中心,开车只需几分钟就到,所以到午饭时刻,他们可以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床上偷欢。

        只要躺在床上,一整天的压力都消失了。过了一个小时,伊丽莎白到洗澡间冲个淋浴,索尔赤身**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眼前屏幕上出现的画面使他大吃一惊,他看了足足有几分钟,然后跑进洗澡间,把伊丽莎白从水笼头下拉出来,她**着身体,浑身湿漉漉的,被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吓了一跳。

        然而,看着看着电视,她竟开始哭泣。索尔把她揽在怀里,“看来,”他说,“我们的麻烦要过去了。”

        弗兰西斯肯尼迪总统九月三号在纽约所要做的竞选演说是他谋求连任的整个竞选活动中最重要的一步,这是早就精心策划好的,目的是造成一种重大的全国性的心理效应。

        首先,在第五十八大街上的谢尔顿会议中心举行的宴会上,总统要对纽约最具影响力的权贵的大亨们讲话,宴会的一个目的是为了筹措重建原子弹爆炸所毁坏的这一片繁华的市区,一位建筑师无偿地设计了一个纪念碑,废墟的其余部分将建成一个带有一个小湖泊的公园,整块土地由市政当局购买和征用。

        午宴之后,肯尼迪等人驱车从一百二十五大街到第九和第五大道做了一番巡游,在原来时报广场的废墟外,象征性地放下一块大理石奠基石。

        刘易斯莫切是主要捐钱的阔佬之一,被奉为上宾,和肯尼迪坐在一席,他原本指望散席之后陪着肯尼迪上车,以便吸引新闻界的注意力。但出乎他的意料,特工们挡住了他,他们在肯尼迪周围形成了一道人墙,护送着总统从后门出去。

        此时,大街上人山人海,特工们在距总统座车至少一百英尺之间清出了一块地方,在这个范围之内组成一个坚固的方阵。在这以外,成批的警察挡住了拥挤不堪的人群,人群前排是众多的摄影记者和电视摄像组。这时,一组总统的特工保镖从饭店里走出来,记者们蜂拥向前,急速把镜头对准了他们,但接着,足足等了有十五分钟,不见有任何动静。

        总统终于从饭店里出来,在电视摄像机镜头的包围之下,疾步走向他的车。就在这一瞬间,整条街炸得天崩地裂,象一幕惊心动魂的血色芭蕾舞舞美造型。

        突然有六个人冲破警察的警戒线,一阵狂扫滥射,奔向总统的装甲座车;几乎同时,另有六个人从对面的警戒线冲出来,用自动步枪,对准守在总统座车周围的五十名特工一阵横扫。

        紧接着,八辆轿车冲进了这块空地,身穿防弹战斗服、象一个个大气球似的特工们笨拙地从车里钻出来,手里提着冲锋枪和轻机枪,从后面包围了袭击者。他们弹无虚发,不到半分钟,十二个突袭者丢盔卸甲,倒在了地上。总统座车急速启动,呼啸着开出了这个地方,特工的车队紧跟在后面。

        这时,安妮毅然决然,手里拎着两个装满冻胶**的购物袋,一挺身挡住了总统座车,总统座车见状想要拐弯,但是晚了,她引爆了这两个硕大的炸弹,车一头撞在了她身上。

        总统座车被炸起离地面至少有十尺高,又坠落在地燃起熊熊大火,车内的人炸成了肉泥。

        而安妮,除了几片花花绿绿的购物袋的纸片之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机灵的电视摄像记者把眼前的一切都摄入了他的全景镜头中。当爆炸声响时,成百上千的人趴在了地上,而且一直匍匐在地,似乎在乞求上帝的宽恕和慈悲,地上血流成河,许多人死于突袭者的扫射和随后巨大的爆炸;更多的人被炸成了脑震荡,当一切平息下来时,懵懵懂懂地从地上站起来,不知所措。摄像机的镜头把这一切全拍了下来,呈现给惊骇万分的美国人。

        在海伦杜里波副总统的办公室,克里斯蒂科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海伦杜里波盯着电视屏幕,尖刻地问科利:“那个装扮总统的可怜的杂种是谁”

        “我手下的一名特工。”克里斯蒂科利说,“没想到他们会靠那么近。”

        杜波里冷冰冰地看着科利,接着勃然大怒,科利从未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你为什么不干脆取消这次活动”她怒喊道,“为什么不能避免发生这样的悲剧市民想来看他们的总统,结果却无辜地死去;你还浪费你的特工的生命。我告诉你,我要就你的行为向总统和国会提出质疑。”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科利说,“你知道总统每天会遇到多少威胁如果我们全听信他们的话,总统就成了关在白宫里的囚徒了。”

        他说话的时候杜波里盯着他的脸。“那这次你为什么要用一个替身”她说,“这是个不同寻常的措施,而事情如果确实是那么严重的话,你干嘛不干脆别让总统去那儿。”

        “等你做了总统,你再问我这些问题。”科利粗鲁地说。

        “佛兰西斯现在在哪儿”

        科利盯了她一会儿,似乎不愿作答,“他正在赶回华盛顿。我们不清楚这场阴谋到底有多严重,所以让他回到这里。他很安全。”

        杜波里讥讽地说:“好,好,好极了。我知道他安全,我想你也告诉总统班子里的其他人了,他们知道他安全。但美国民众怎么办他们什么时候会知道他安全。”

        科利说:“这些事戴西自有安排。等总统回到白宫,他会立即向全国发表电视讲话。”

        “就是说还要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副总统说,“为什么你不现在就通知新闻界,给人们一个安慰”

        “因为我们还不清楚当时的情形,”科利流利地对她说,“再说,让美国人为他担心也许没什么坏处。”

        这一下,海伦杜里波把一切都看清楚了,她明白科利完全可以在事情达到**之前把它处理掉。她不由得对这人感到彻底的蔑视,接着,想起一些对他的指控,说他本可以阻止原子弹的爆炸,但却没有那样做,她相信这些指控是对的。

        但说来说去,她觉得十分绝望:她知道如果没有弗兰西斯肯尼迪的默许,科利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第二十三章

        谋杀企图失败,肯尼迪大难不死,民意测验表明他的支持率一下子扶摇直上,到十一月,他如期再次当选为美国总统。不仅如此,他取得的压倒一切的胜利,把几乎所有他亲自挑选的候选人都送进了国会,总统终于如愿以偿地控制了国会两院。

        在就职之前从十一月到来年一月这段时间内,肯尼迪让他的行政系统的人和一个新的、乐于合作的国会一起起草制订新法律。

        他还把新闻界拉拢过来,一些报纸、电视推波助澜,有根有据地胡扯什么雅布里、格里斯和蒂勃特,以及最后这次谋杀总统企图都属于同一个巨大的阴谋,有的新闻杂志还就这个问题以封面大标题作了详尽的报道。

        私下里,当肯尼迪总统把他的改革美国政府体制的宠伟蓝图显现给他的高级助手们时,他们全都惊愕不已。根据他的计划,政府要组建强大的管理机构削弱大公司,对大公司的管理和控制不再仅限于民法的范围,而且也可以按刑法定罪。很显然,最终的结果是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会以颠覆国家的罪名受审。实际上,肯尼迪还草草记下了莫切、塞拉丁、奥迪克和格林维尔的名字。

        肯尼迪强调,想要赢得美国公众支持的最有效的途径,就是要彻底消除美国社会中的犯罪活动。他的社会改革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是打算通过对犯罪分子施行严酷刑法的宪法修正案。另外,不仅有关刑事犯罪所需的证据等方面的法律条文要修改,以有利于量刑定罪,而且以法律的形式规定,在刑事案件中必须使用新型的医学脑检测仪,来判定犯罪事实。

        但最令人瞠目结舌的计划是在阿拉斯加冰天雪地的荒野中设立永久性的劳改营,屡教不改的罪犯将被送到那里,实行终身监禁。

        弗兰西斯肯尼迪告诉他的私人高级助手们:“我想让你们研究一下这些计划,但如果你们不能跟上这些改革方案,尽管我会感到难过,但我还是准备接受你们的辞职。希望你们在三天之内做出答复。”

        果然在这三天当中,阿德布拉德格雷请求单独会见总统。他们在黄色椭圆形办公室共进午餐。

        格雷显得极其正式,故意抹淡化以往和肯尼迪的关系。“总统先生,”他说,“我必须向你宣布我反对你消除国内犯罪的计划。”

        肯尼迪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计划是必要的。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国会能通过必要的法律。”

        “我对阿拉斯加的劳改营想不通。”格雷说。

        “为什么”肯尼迪问,“只有那些惯犯才会被送到那个地方。

        几百年前英国人把罪犯都送到澳大利亚,解决了同样的问题。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嘛。”

        肯尼迪显得冷淡和不耐烦,但阿德布拉德格雷丝毫不胆怯,愤愤不平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数罪犯是黑人。”

        “那就让他们停止犯罪活动,”肯尼迪说,“让他们加入社会发展进程。”

        格雷反唇相讥:“那就先让你的那些大公司停止剥削压榨黑人吧”

        “别胡说,奥托,”肯尼迪说,“这不是一个种族问题,我们共事这些年来,我向你证明了并不是一个种族歧视分子。现在你相信我,还是相信苏格拉底俱乐部”

        “在这种事情上,我不相信任何人。”阿德布拉德格雷说。

        “我老实跟你说吧,”肯尼迪几乎是气冲冲地说,“把黑人犯罪分子从黑人人口中剔除出去,这有什么错黑人是主要的受害者,受害者干嘛要护着罪犯奥托,我必须把话说白了,本国的白人,不管对与错,对黑人罪犯简直怕死了,让大多数黑人和白人中产阶级融合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你的提议是要把年轻一代黑人中的一大部分消除掉。”格雷说,“做得太绝了,我说不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就算我相信你,弗兰西斯,下届总统怎么办他也许会用劳改营来关押政治犯。”

        “那不是我的意图。”肯尼迪说,接着一笑,“再说吧,也许我呆的日子比你所想的要长。”

        这话让格雷不寒而栗,难道肯尼迪在考虑修改宪法以使他能连任第三届总统格雷的脑中敲响了警钟。

        “这并非那么简单。”路雷说,接着更加大胆,“你也会变的。”

        这时他就能感觉到肯尼迪在变,顷刻之间他们成了敌人。

        “要么你和我在一起,要么你就走。”肯尼迪说,“你指控我要消灭整整一代黑人,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被送到劳改营接受再教育,培养成遵纪守法的社会公民。我对苏格拉底俱乐部的措施要比过激得多,他们走投无路,我要消灭他们。”

        格雷看出肯尼迪毫不动摇,他从来没见过总统这么坚决或这么冷酷,他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发虚。这时,肯尼迪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奥托,别在这会儿抛弃我,我们要一同建设一个伟大的美国。”

        “在你就职之后我给你答复。”格雷说,“不过,弗兰西斯,别哄我,如果我们黑人在冰天雪地里挨冻,我想让更多的白人也受一受这份儿罪。”

        海伦杜里波副总统和阿纳柯尼博士特邀出席了肯尼迪总统和他的助手班子在内阁会议室召开的会议。肯尼迪知道他必须加倍小心,这些人都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一定不能让他们察觉他的现划和步骤。他对他们说:“阿纳柯尼博士要向诸位宣布一件事,也许会让你们感到吃惊。”

        阿纳柯尼宣布说,pet脑检测仪经过研究改进,消除了原来百分之十的可能造成后遗症的缺陷,这种危险现在减少了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几乎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肯尼迪心不在焉地听着,接着听见海伦杜里波愤怒地声称法律绝不能强迫自由的公民做这种测试,不由得会心地微微一笑,他预料到了她会这样反应。

        阿纳柯尼真是个书生,脸皮太薄,马上满脸委屈。肯尼迪越发乐了。

        但当他听到格雷、弗克斯和戴西相继表态说支持副总统的意见时,就乐不起来了。他正确地估计到了克里斯蒂科利不会开口讲话。

        他们都注视着肯尼迪,瞧他往哪儿走。他必须说服他们是对的。他慢慢开口道:“我知道会有很多困难,但我下决心要把这种脑测验付诸于法,成为法律,不是全部目前这东西毕竟还有一定的危险,虽说很小。不过,阿纳柯尼博士向我保证说,在做进一步的研究之后,甚至这么点儿危险也会减少到零。这是改变我们社会的革命性的科学试验,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坚决克服。”

        阿纳柯尼小声说:“国会不会通过这样的法律。”

        “我们会让他们通过的。”肯尼迪狞笑着说,“这项科技成果会推广到其他国家,所有情报机关都会用它,我们当然必须用。”他哈哈一乐,对阿纳柯尼说,“我看得削减你们的经费,你们的发明引起这么大的麻烦,律师们都该失业了。但至少再没有一个人会被无辜定罪。”

        他站起身,走到大玻璃窗旁边,凝望着玫瑰园,蓄意制造出一种气氛,然后开口道:

        “我要表明我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心。那些对我们心怀不满的人屡屡指控我应对原子弹爆炸一事负责,说我本来可以阻止爆炸。尤金,我想让你帮助阿纳柯尼博士安排一下,我想成为第一个接受pet脑检测仪的人。马上就办。安排好有关正式的法律监督程序。”

        他朝科利笑笑说:“你们所要问的问题是你在任何一方面对原子弹的爆炸负有罪责吗

        我将做出回答。”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除我之外,我的司法部长也会接受这个测试。

        行吧,克里斯”

        “没问题,”科利神情不安、半真半假地说,“但你是第一个。”

        在沃尔特。里德医院,专门为肯尼迪总统准备了一套房间,其中一间特殊的会议室里坐着肯尼迪总统和他的助手韦克斯、格雷和戴西,以及杜波里副总统、金茨众议员和兰姆勃蒂诺参议员,另有三名出色的医学家应邀前来监督和记录大测试的结果。

        阿纳柯尼博士准备好幻灯片,打开投影机,开始了他的解说:“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所要进行的这个试验,使用的是一种经过改进的,精确的测谎器正电子放射x线层面透视检测仪,简称pet检测仪,我们使用这种仪器来测量特定的输入人脑中的化学药物的活动水平,可以判断出被测试者说的话的真实性。我们曾经先在圣路易斯市的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做过有限度的演示,下面要放的幻灯片所显示的就是这些演示中一些被测试者的大脑的活动情况。”

        在他们前面的一面大型白色屏幕上投射着一张接一张的长幅幻灯片。各种艳丽的色彩表示当测试者读、听或说的时候不同的脑区域的相应的变化,甚至是对某个词的简单思索也有反映。阿纳柯尼博士利用血液和葡葡糖标上了放射性标志。

        “pet检测仪的精彩之处在于,”阿纳柯尼博士说,“大脑活动被用生动形象的画面显示出了出来。大脑后边的一个亮点表示一个人在读书,而在大脑中间那块深蓝色的地方,你们看,有一个不规则的血点,透着一点粉红和蓝色,这表示在讲话;大脑前部,有一个类似的点表明人在思考。在这些被分解的不同的大脑区域,我们放上了磁性共振的图像,整个大脑现在就象一个魔术灯。”

        阿纳柯尼博士环顾四周,看看别人是否跟上了他的解释,然后接着说:“称们看见大脑中间那一点在变吗如果被测试者说谎,大脑中涌入的血液量就会增多,形成另一种图像。”

        大脑中间的那个血点令人吃惊地变成了一个红圈,周围弥散着不规则的黄色。“被测试者在撒谎。”阿纳柯尼博士说,“等总统接受测试的时候,你们所要寻找的就是这种带着黄达的红点。”博士向总统点点头说:“现在我们到测试室去。”

        在一个铅皮墙房间内,弗兰西斯肯尼迪躺在一张冰冷的硬板床上,身后一架又长又大的金属圆筒赫然逼近,阿纳柯尼博士在肯尼迪的前额和脸颊处戴上金属面罩,肯尼迪颤抖了一下,他讨厌在他脸上放上任何东西;博士把他的手绑在他身体两侧,把桌子推进了大圆筒,大圆筒内比他预料的还要狭窄、黑暗、窒闷,他周围放一圈放射性晶体检测器。

        接着肯尼迪听到阿纳柯尼博士说话的回音,空洞洞的,指示他看着他眼睛上方的一个白色十字,你必须把目光保持在那个白十字上。博士反复叮嘱道。

        在相隔五个楼层下面医院地下室的一个房间内,有一个气动铅皮管,里边装着一支注满放射性氧气的注射器,这个铝皮管就象一个同位素回旋加速器。

        当上面的测试室传来指令后,铅皮管就象一个小火箭一样在暗藏的医院大楼墙壁里的管道中盘旋流动,直至抵达目标。阿纳柯尼博士打开气动铅皮管,把注射器取出拿在手里,走至pet检测仪旁边。肯尼迪又听到他象回音一样的空洞洞的声音说:“注射。”接着他感觉到博士把针头推进了他的胳膊。

        检测仪一端,一面封闭玻璃隔开了另一房间的人,我们只能看到肯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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