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箫声哽咽（上）

皇后在帮公主包扎好之后，哄着她睡着，然后又回到旖霞阁的内殿，太后也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满脸都写满哀伤。

        皇后走上前去，“太后，公主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如果再这么下去，公主的病只会更糟，现在也许还来得及！”皇后再一次恳求太后让她一试，虽然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公主，去帮一个可怜人。

        太后并没有马上表态，还是那样呆滞，她还在为刚才所看到的公主感到心痛，心痛公主在自我折磨，甚至是自我毁灭。可是公主根本没有任何意识，她替公主感到可悲，感到难过。

        “太后，没错，皇室的面子固然重要，它直接影响到皇上的尊严，可是太后，就因为这个牺牲一个公主，您的亲生女儿，这样做，值得吗？如果公主她有意识的话，臣妾想，她宁愿死，也不想变成现在这般摸样。”

        太后依然对皇后所说的话无动于衷，皇后无计可施了，她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虽然臣妾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太后为什么那么在乎公主的过去被别人知晓。但是，太后，臣妾只是想帮公主诊治，不是故意要揭公主的过去。太后，臣妾从来没有求过您，这是第一次，臣妾能保证也是最后一次。”

        “皇后，你可以告诉哀家，为什么你要这样帮公主，为了名声？为了收买人心？还是为了争宠？”太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皇后对太后的话觉得有点可笑，但更多的是失望，想不到这就是太后对她的了解。“太后，难道，臣妾在太后的眼里是这样的人？”

        “你愿意为了公主用掉一次求哀家的机会？就为了一个可以说你并不认识的人？你这样做，又值得吗？”

        “太后，是，臣妾和公主的确不相识，今天是臣妾和她第二次见面，但不相识，并不代表不会引发恻隐之心，要知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皇后，你不觉得你太与众不同吗？别人只会一味地对公主好，竭力表现对公主的关心。而你呢，你却一味地想要揭公主的伤疤，甚至是毁坏皇室的声誉，皇后，你该当何罪？”

        面对太后斥责，皇后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畏惧，“自古以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太后，臣妾不想评判他人的行为，只想表明自己的想法，臣妾除了想帮公主外，别无所求。”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皇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帮公主到底的，而太后有点心软了。

        “皇后，你敢立下军令状吗？”

        在场所有的人对军令状这个词一点都不陌生，也清楚立下这个代表着什么，孙姑姑首先重重地跪下，“太后息怒，太后息怒，皇后娘娘无意顶撞，并无毁坏皇族声誉之意，请太后明鉴！”她不停地向太后磕头，求太后饶了皇后。

        跪着的皇后却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还是那样镇定自若，对孙姑姑说道：“姑姑，你就对本宫这么没信心？”接着又对太后说：“恕臣妾不自量力，臣妾敢！”

        “皇后，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立下军令状，如果你治不好公主，你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臣妾清楚。”

        太后并没有正式表态，一方面她无话可说，另一方面她还想给皇后留下最后一条活路。当然，同时，她也对皇后抱着希望，因为她清楚，也许皇后是公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想公主连这样一根救命稻草也失去了。

        太后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只轻轻地给皇后放下一句话，“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就消失在旖霞阁的内殿。就这样，皇后终于得偿所愿，能帮助公主诊治。

        这时，殿内只剩下皇后和孙姑姑主仆二人，皇后站起身来，看着太后离去的地方，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孙姑姑也起来了。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您这是在辛辛苦苦地求死啊！”

        皇后听了孙姑姑的话，在苦笑，“姑姑，你对本宫就一点信心都没有？”

        “娘娘，这不是有无信心的问题，您应该知道，一旦有任何闪失，您失去的将是一切，是一切啊！”孙姑姑再三重复。

        “姑姑，也许你觉得，这样做一点都不值得，但是本宫认为，这绝对值得放手一搏，本宫从来没有参与过赌博，这次本宫决定要豪赌一次，就算赔上的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娘娘，老奴是想破脑袋了，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姑姑，这才是真正的我！”

        孙姑姑面对这样的皇后真的是无语了，除了任由皇后以外，她唯一能做就是求苍天保佑了。而皇后，在别人眼里的她这是在惹祸上身，可在她自己的心里，这是在做她该做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无怨无悔。

        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从第二天起，皇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替公主诊治了，皇后积极找寻方法，研究医书，也可以自由出入旖霞阁，皇后想尽一切办法帮公主，从此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往旖霞阁里跑。

        这天晚上，皇后刚让公主入睡，可她并没有离开旖霞阁，而是还呆在旖霞阁小花园的一个凉亭里。

        “娘娘，公主都过去那么多天了，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就是比平时安静一点点而已。”孙姑姑十分着急，她担心公主再无起色，太后那边该问罪于皇后了。

        “姑姑，稍安勿躁！”而皇后看起来还是那样镇定，没有一丝着急的神色。

        “娘娘，如何能不着急，太后这几天没动静，只是想看看您治的如何了，现在那么多天过去了，太后的忍耐恐怕已经到极点了，老奴怕万一……”

        “姑姑放心吧，没有万一，就算万一太后怪罪下来，本宫也不会连累你的。”

        “娘娘，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怕您要受罪了。”

        “姑姑，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皇后话音刚落，突然空中飘来一阵空灵的箫声。

        “箫声虽动听，可惜未免过于哀怨！”皇后听着箫声忍不住发出感慨。

        箫声在空中悠扬回荡，其中感情似是而非，有点幽怨、似乎也有点无可奈何、恨意难解，其声音弥漫了整个旖霞阁，整座宫殿都浸染在这无法形容的箫声之中，配上朦胧凄美的月色，其意境堪称别样的美妙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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