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染坤宁（下）
“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旁边的孙姑姑明白皇后的意思，她立刻主动接话，把活儿都揽在身上。
“臣敢问孙姑姑，惜映在出事前夕有无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孙姑姑回答的肯定和快捷，让周石煜有点措手不及。
“敢问姑姑，为何回答得如此干脆？”
“周大人，坤宁宫就只剩下老奴和惜映两个奴婢，她整天都在老奴的眼笔底下做事，她的一举一动，老奴自然十分清楚，倘若她有不妥之处，老奴一定能发现的。”
“那再问姑姑，惜映平时多和一些什么人来往？”
“惜映为人比较沉静内敛，自调到坤宁宫以来，甚少与人交谈，据老奴所知，她并无和人有来往。”
“那姑姑可知，惜映家中还有何亲人？”
“周大人，这个问题，您应该问问内侍监。”
孙姑姑这一说辞，让周石煜一时语塞。
其实，孙姑姑不是恶意不想回答周石煜的问题，而是她知道，现在皇后明显处于劣势，而自己代表着皇后这一方的力量，她要尽量护着皇后的尊贵，不让自己像是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一般，有损皇后的脸面。
“皇后娘娘，这……”周石煜有意向皇后讨说法，他转向皇后。
“周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应该清楚皇宫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地方，孙姑姑已经回答了自己该回答的问题，至于周大人的其他问题，本宫相信孙姑姑无能为力。再说了，就算孙姑姑知道，但那不过是皮毛而已，对周大人来说，似乎也有点浪费精力，周大人如果想知道刚刚的事情，不妨去请教内侍监，如此周大人能知道得更清楚，也更详尽。”
皇后说了一番，把周石煜的将要问出口的话活生生地咽了回去，旁边的淑妃对于皇后仅剩的强势，赞叹但也不屑，但是最后她也只能附和着皇后。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周大人关于惜映的家世背景，你还是去问该问的人吧。”
“是。臣遵命。”周石煜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此时的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在皇后与淑妃之间充当着磨石，只能乖乖地听任“差遣”了。
“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皇后娘娘指点。”淑妃的话锋又再次稳稳地向皇后袭去。
“噢，不知是什么事呢？”皇后还是老样子，淡淡地应付着，好像对淑妃的“袭击”从容得有点漫不经心。
淑妃向周石煜抛了一个眼神，再一次让他与皇后“交锋”。
“启禀娘娘，昨晚冷宫婢女秋榆遭遇袭击，鲜血淋漓，其血迹几乎遍布冷宫，而秋榆本人也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臣奉命追查此案，试图跟随地上的血迹找到一丝线索，血迹所停留的最后地方已被发现。”说到这里，周石煜对后面要说的话似乎有所回避，但没办法不说下去，他特意顿了顿去察看皇后的神态。他看到皇后并无异样。“而血迹最后到了坤宁宫花园围墙外侧的边上终止。”
听到这里，皇后终于对他们一行人的来意了然于心，原来矛头直指坤宁宫，直指她自己。
“本宫不太明白周大人的意思，大人是想说，冷宫一案与坤宁宫，甚至是与本宫有关？”
“臣不敢！臣只是禀明缘由，并无他意，更不敢妄言猜测，请娘娘明鉴！”周石煜犹如惊弓之鸟，对于皇后的话，他顿时惊恐万状，极力表明自己绝无诋毁皇后之意。
“呵！不敢妄言？大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这件事与坤宁宫难以推脱关系。”
“皇后娘娘言重了，今日前来只是想请娘娘帮个小忙而已，并无恶意，娘娘明察！”淑妃突然说起话来，意在乘胜追击，似乎有所图谋。
“小忙？敢问淑妃，不知本宫该如何帮这个忙，还请淑妃明言。”
“臣妾不敢。臣妾在想，惜映是坤宁宫的奴婢，并且又在坤宁宫的管辖范围内发现类似秋榆的血迹，种种迹象都显示，也许坤宁宫是关键，也未可说。臣妾斗胆！请求娘娘允许搜查坤宁宫，以示澄清。”
“大胆！竟然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旁边的孙姑姑听到淑妃这一番话，终于是忍无可忍。
搜查坤宁宫，是有以证清白之意，但更多的是对皇后的一种侮辱和不敬，毕竟坤宁宫是皇后居住之地，皇后的住所被别人搜查，传出去就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孙姑姑。”皇后还是那样神情镇定，淡淡地出言阻止孙姑姑的怒火。“淑妃，你可曾想过，如果搜过后一无所获，你将面临何种境地？坤宁宫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地方，更不是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皇后娘娘，臣妾并非无端生事，是有理有据的，请娘娘体谅。”淑妃似乎已然丝毫无惧皇后了，连说话也变得有些理直气壮。
“看来今日本宫不让搜查坤宁宫，淑妃是不会就此罢休了？”
“娘娘，臣妾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并无不敬之意。”
“好，既然如此，淑妃、周大人请自便！”
“皇后娘娘……”孙姑姑明显不服气，她的话被皇后一挥手打断了。
淑妃示意周石煜，周石煜会意，想皇后躬着身子双手抱拳，“臣冒犯了。”
接着一众侍卫开始对坤宁宫进行搜查，这时最得意的就是淑妃，她认为不管这次能不能有所获，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皇后的脸面大大受损，倘若真的一无所获，她也大可以查清事实为由避免对国母不敬之罪，反正对她来说并无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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