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母亲
2002年12月18日开始，全国各地，都迎来了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降雪！
北~京市更是首当其冲，一场持续多天的降雪，创造了北~京市128年来同期连续降雪的最高纪录。
尤其是从20日晚上开始的中雪，使北~京部分路面的积雪厚度达到了20毫米，谁都没想到，最初这一场看似不起眼的中雪，却使北~京城内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全城交通大瘫痪。
……
12月21日星期五，北~京市马上要迎来降雪后的第一个周末，晚高峰的时候。超过50万辆的汽车从二环内的大机关和公司驶向外城，只消有一场事故或一个不恰当的红灯，巨大的车流量，就会立刻由缓慢行驶变为蠕动，最终完全被塞得不能动弹。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多才得到缓解。
本来7点多就下班的王慧芝，也是得到了堵车的消息，并没有着急回家，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加班到9点多，本来算着是差不多了，可是仍然被车流裹挟在二环的高架上一直到晚上11点左右。除去交通的影响外，北~京市的通讯系统也在部分地区受到了比较严重的影响，别说本来就不多的移动小灵通的用户了，就是很多家庭的座机也因为大雪的缘故，彻底没了信号。
王慧芝困在车里已经将近2个多小时了，往常只要30分钟的路程，今天是显得格外漫长。
“李叔，快好了吗？”
问话的是此时坐在后排的王慧芝，对象呢自然也就是前排的被称为李叔的专用司机了！
“快了、快了，慧芝啊，我看你心绪不宁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叔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早在王慧芝还小的时候，就在家里给她的爷爷当司机了，平常呢她也没有机会蹭车，只是这几天雪实在太大了，爷爷又疼爱她，这才专门安排了自己的司机过来接送孙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白天的时候，这个心口啊就一直砰砰砰的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慧芝手扶着胸口，语气有些担心。
“李叔，你说，该不会是佳佳出了什么事情吧？”
王慧芝忽然没来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那一刻她心头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李叔显然对女人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有些无奈，果然天下当妈的都一样，就是地位再高、学识再渊博、阅历再广阔，真到了子女身上，还是一样子的会失去分寸。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母女二人天各一方的，碰上这种百年大雪，没来由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他尽量说这宽慰的话。
“不会的，佳佳那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怎么可能会出事。我看你是最近工作太忙，累着了。”
“那你说，会不会是炑娃？”
王慧芝显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如果姑娘没事，那有没有可能是调皮捣蛋的儿子？
炑娃？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叔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在嘴里反复念了3遍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不是陈家那个臭小子！”
李叔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善！不过王慧芝听到这话后，反而是没了刚才的气闷，似是勾起了什么回忆，心情都有些舒畅了起来。
“是的，就是陈家那个陈炑娃。”
“那臭小子怎么可能出事，比谁都鬼灵精怪，你放宽心！就是天蹋了，他都不可能有事！”
这话要是放在一个成年人的身上，那听起来可能有点像骂人。但是李叔此时说的可是那个见面时还是8岁的小男孩，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嗯”
王慧芝点了点头，她知道李叔当年是吃了儿子一个大亏的，虽然没造成什么坏的后果，不过显然是让李叔没记什么好。她也不介意，男孩嘛，熊是熊了点，好在心地不坏，看着是在开玩笑，但是分寸什么的都把握的很好，也都有限度。只是自己这个心慌就是安定不下来。王慧芝偏头看向窗外，雪还是没停，道路两旁也早就堆起了半人高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王慧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想到女儿佳佳的时候，心跳都没这么强烈，但是一想到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心就猛颤！
“是不是可以走了，李叔？”
这个时候忽然发现车子动了，王慧芝赶忙问道
“嗯，前面通了，应该是可以走了！”
“嗯，麻烦李叔你快点，我想去打个电话！”
王慧芝手里是有一款手机的，不过从下午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打不出去了，一直在占线中，她也不是专家，分不清楚是线路忙，还是信号不好。这阵子她只想尽快回家用座机给那边去个电话，问问孩子们的情况。
李叔一边小心的控制着方向盘，一边给油门，让汽车缓缓爬出脚底下那块已经结冰的路面。
“还是担心那孩子？”
“嗯。”
“那孩子是檀不是杉啊。”
这句没来由的感叹，王慧芝也不知道怎么接，没有吭声。
控制着雨刮器扫了一下挡风玻璃上的雪，李叔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了一句。
“这阵子恐怕都已经睡了。”
王慧芝自然知道已经11点了，但是心慌担心起来，真的是害怕的要死。她一定要打个电话过去的，这阵子能接电话的恐怕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嗯，打个电话问问看，孩子们应该是睡了，那人应该还没！”
李叔点点头，没说话，只是脚底下的油门轻轻多给了一点，他知道，这姑娘应该是真的着急了。王慧芝虽然也不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毕竟也是经常来往的，这姑娘的性格他是熟悉的，要不是真的心里有什么事情，应该是断然不会给那个男人打电话的。
因为距离上一次这两口子通话，恐怕已经是3年前了。
……
车子在一处干部大院里停了下来，刚刚停稳，王慧芝就拉开了车门，和李叔招呼都忘了打就直接冲进了屋子。
看着女人风风火火的背影，司机李叔也是摇摇头。
电话已经可以打通了，来的路上就想清楚了的事情，此时更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号码她记得很熟悉。
嘟…嘟…
刚刚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是阿芝么！”
王慧芝心头大跳！
“嗯，是我，孩子们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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